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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燕等了好半天,却未见门里再有丝毫动静,正觉奇怪,却听得背后一声惨厉至极的猫叫,险些吓得她差些魂飞魄散。
猛回头,却见是只双眼莹莹发绿,通体漆黑的野猫,正对她示威、张牙舞爪。
如燕对它连挥手带跺脚,嘴里低喝好几句,“去去……”猫儿才龇牙咧嘴地轻快跃走。捂着激跃敲击胸膛的心脏,她顿觉气氛怪异:她不过是来捉个半夜失踪的小鬼,怎搞得一惊一乍、做贼心虚。
看着野猫跃走的方向发呆,忽闻得背后一阵发虚轻唤,声线飘飘荡荡,很快地消散在风中——
“……如燕姐。”
“!”
如燕双肩一颤,见小叶低着头,站在阴影里,披头散发,叫人看不起他面上表情,可小小身子有些不稳,胸口也正剧烈起伏,这话,便说的有气无力,
“这么晚,你出来做什么?”
“你就给我装吧臭小子,”如燕一把逮过小叶,上上下下检查一番,“方才去哪儿了?”
这小子头发湿漉漉,衣服也带了浓浓水汽,分明就是方才在浴池里折腾,非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模样,当真可恶。知道他不喜欢别人碰他脸,见他一副打死不抬头的模样,如燕倒也不勉强。
“……如厕。”
果见小叶低着脑袋,还是不说实话,又搬出那套“如厕”的说辞。
如燕不明白,就算真的是来沐浴,也非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何要用此般蹩脚的借口遮掩?看他模样,恐怕就是担心浴室外头有人,才匆匆忙忙地从里头穿了衣服出来,此时为何又不承认。
难道,前几次半夜不见人影,他也是偷偷溜出去找浴池?
平日里又不是不给他洗澡,难道是嫌弃浴桶里头的水不够多,偏喜欢找大地方;这孩子的着实是个不好伺候的主。
“旅店的茅厕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你去哪儿如的厕。”
如燕两手抱胸,预备同他好好周旋一番,倒要看看这臭小子的脑袋里,究竟是装了什么玩意。
谁知他并不答话,发梢湿漉漉,遮挡住脸部,却是胸口剧烈起伏,疾喘不止,好似连话都说不清了。
如燕不禁地有些担心,伸手搭上他额头,“怎的喘那么厉害?半夜跑出来着凉了?”
“啪”一声清脆响声。
小叶闷声不吭地挥开她手,发足狂奔,如燕被孤零零留在原地,忽地觉得手背丝丝疼痛,低头一看,才知居然被拉了一道浅浅血口。
“……”
如燕扶着自己正淌血的手,望向小叶消失的转角,喃喃自语,“前几日才修剪了指甲,怎的今日还那么利……”
夜风轻拂面颊,如燕胸口发出微弱白光,手背上那道伤口,便极快地愈合了。
左右看了看重又光洁如新的手,她不禁感叹:如沐,你姐捡回家的小黑猫,实在有些怪异,不同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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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小叶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的模样,对昨晚那沐浴之事,却是绝口不提。
这小子精得很,看似懵懂无知的嘴脸下,隐藏着一颗能将秘密深深埋葬的可怕之心。如燕看他乖巧懂事地将行李一一打包好,回头对自己微微浅笑,曰,
“如燕姐,今天我们何时出发?”
这小子……
如燕不自觉地摩挲着手背上、昨晚曾被伤过的肌肤,看小叶表现得如此自然,更是从脚底冒起一股寒气。叫她终究抵不住,亦跟着伪装得笑意盈盈,
“这倒是要看赵公子的意思了。”
“那就太好了,呵呵。”小叶怀抱老叶,身背行李,笑得天真无邪。
“是啊,呵呵。”如燕跟着笑得妩媚动人。
老叶左看看又看看,少年微笑、姑娘也在微笑,顿觉气氛美好,跟着举爪表示欢腾。
赵六是个颇爱享受回笼觉的主,平日里若是无所事事,便是定要日日滴睡到日上三竿。还曾特别叮嘱,他若是被吵醒,脾气特别不好,所以千万莫要催着他起床。
如今既然路费食宿,都是赵六出资,如燕更是不好开口,只得老老实实地跟诡异少年小叶二人,在屋子里坐等他出现。
谁知这一等,便是从大清早,到了将近晌午。
楼下旅舍熙熙攘攘,快要到午膳时间。
眼看赵六和马夫的屋子还是静悄悄的,毫无动静,如燕因了小叶这几日的怪异举动,生了心结,跟这孩子大眼瞪小眼,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我看你你看我,异常沉默。
如燕终究坐不住了,一句“我去看看”,便留下小叶一人,出门去。谁知方走了没几步,便见得马夫急匆匆冲进来,大呼小叫,“不好了不好了,赵公子被捉进去了!”
“捉进去?”捉到哪里去?
还有,为何本该在屋子里睡觉的赵六,会被捉了去?
“方才,方才听着外头热闹,公子便去看了看,”马夫气喘如牛,显然是刚从外头疾奔回来的模样,连话,都是说得断断续续,“结果谁知道是……是这镇子里头的贵族抛绣球招亲,赵公子避让不及,结果就给接着了……”
“……”如燕看车夫急得满头大汗的模样,怎么听都觉得这话里有古怪,“既然如此,又怎的会被人给捉了去?”
“赵公子接了人家的绣球,又不想娶这家的小姐,结果话说得太绝,就给人家绑走了!”
如燕听了更没谱了,顿时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他说了什么了……”
“赵公子说,”马夫抹一把汗,模仿赵六那摇扇子晃脑袋的模样,连口吻都十足轻佻调子,
“要嫁给我?我看还是免了,本公子向来欢喜绝色佳人,你这模样,我看还是把绣球还给你的好,拿去拿去,抛给别人去。”
俗话说得好,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何况赵六这种本也就只是个地头蛇的料,更是空有架子,只消轻轻一推,就倒了。
虽说这儿是小城小镇,比不过洛城地广人兴,可人家贵族人家的女儿,哪里是你这种大城富商的六少爷惹得起的?二话不说,三两家丁一拥而上,架着赵六就往楼里送。
姑娘家这边还哭哭啼啼,觉得薄薄面皮给人掀了去;那贵族老爷,更是吹胡子瞪眼,放话说婚期提前,今晚就洞房,收了这命定的女婿做入赘的。
婚期不要紧,洞房也无所谓,问题是……
“入赘?”如燕顿生不良预感。
“正是入赘!”车夫吹胡子瞪眼睛,猛拍大腿,“说是公子过了今晚,从此以后就是他们的人了,往后就住在这儿,哪里也不准去,诶,我的车银还没拿呐!早知那时候,真不该送公子去凑那热闹!”
车夫担心银子到不了手,如燕又何尝不担心她见不到如沐?
小叶从屋子里出来,看门口这二人脸色不对,笑得天真无邪,“那我们去把赵公子,给救出来,不就好了?”
“救出来?”车夫显然有些迷茫,跟不上小叶思路。
“……”
如燕则不动声色,总觉她离小叶刻意留在她身边、所要图谋的那样东西,又近了一步。
不过不管“那样东西”究竟是什么,眼前的第一要务,却是救人。
可如燕和小叶,顶多加上一个为财做事的车夫,能将那被五花大绑的赵六,从戒备森严的贵族府里弄出来?岂非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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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小镇操办喜事,讲究一个排场大。
都听说这家的新郎倌众目睽睽之下,拒绝了贵族千金抛出的绣球,还口出狂言。这样的流言在小镇里传得特别快,老爷为了挽回面子,自然更是大张旗鼓地猛摆宴席。几乎整个府邸的空地,都被圆桌占满了。
凡是光临府上的宾客,带了喜金贺礼,便都能在这儿喝上一杯喜酒。
只是这人来人往,觥筹交错,却见得角落里,孤零零坐着的一家子,很有些奇特。
——
少年怀里抱着一只肥猫,乖巧无比地坐在座位上,东张西望;旁边,一身华服的男子却是面色尴尬,一个劲地喝茶,身上那锦衣似乎还有些太紧,绷得人面色不济;而倚靠在椅背上的女子,则是一身水缎蓝衫,面容妖娆,顾盼风情,那软绵绵的身子,宛若无骨。
这样三人的组合,在互相寒暄,热闹非凡的现场之中,显得尤其怪异。
忽见那面色苍白的男子高声呻吟,捂着心口,很是痛苦的样子,一旁女子和少年满面焦急,说是这男子犯了旧疾,得去安静地方躺平了才好。
下人生怕这三位闹出些事情,得了老爷的令,便把客人引到后院去休憩。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进来了。”
如燕动作利索,将身上飘飘荡荡的裙装给绑紧实了,后腰插上一把平日里杀鸡宰羊的屠刀,明晃晃的很是扎眼。
车夫见她一副踌躇满志,蓄势待发的模样,更是觉得脑袋发晕,说话都结巴,“姑、姑娘,这到底要这么办呐?”
“你要车银,我要去旖兰,总不能把赵六一人留在这儿,我们如今不正进行得很顺利,”说罢拍拍他肩膀,“我去把他找出来,你就去门口驾车等着,小叶做接应,我们随时离开。”
车夫身上这套华服,乃是从赵六行李里翻出的尊贵衣服,他身子比赵六健壮不少,穿这这层层叠叠的,多少被勒得不伦不类。
听了如燕的话,这个大汉愈发觉得浑身冒汗,伸手抹了把额头,
“好、好,那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
语罢,起身便要离开。
见小叶磨磨蹭蹭,显然很想留下的模样,如燕赶紧上前推了他后背一把,
“行了,今晚情况复杂,你就别给我添乱了,乖些,走吧走吧。”
小叶歪过头,躲开如燕在他脑袋上的轻抚,深深看了她一眼,转头跟在车夫后头,走了。
看着小叶单薄背影,还有从他怀里露出,老叶的毛爪,配上“喵”一声鼓舞,如燕便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不就是从乡绅的手里拯救赵六?
总不会比当初带着如沐,从剑舞门逃出去,还要再难。
【行凶】
前院觥筹交错、人声鼎沸,很是热闹,即使在隔了几道门的后院,也听得一清二楚。
如燕挺直了脊背在后院里灵活穿梭,一手撑在后腰上,几片薄纱笼住屠刀的寒光,心里却也是万分紧张的。
她不打算伤人,不过手里多样武器,总觉得胆子壮大不少。当初在剑舞门被人捉奸在床,固然是冤枉,可如今潜入贵族府邸,预备“偷人”,却是再真不过。
料想,新郎倌总是会在新房附近,如燕专挑富丽堂皇的院子去,又朝着红布悬得最多的方向跑,居然真给她蒙对了地儿。
远远看见那贴了两张剪纸双“囍”的木门,紧紧合拢,门口来回巡逻的数名家丁,个个凶神恶煞,如燕便知道,自己恐怕已经找对了院子。紧了紧手里屠刀,她深深吸气,预备从院子后方绕过去。
——
但愿能不费一兵一卒,就把那不得劲的赵六,从这鬼地方弄出来。
老李在这府邸,已经做了好些年了,算是家丁里头的前辈。
他年轻时候,很是贪玩,常流连花丛、恣意纵 欲。当时觉得自己身子壮、体力好,也曾做过几年镖师,跟过些不大不小的案子,可惜没着没落的,年纪大了,也没娶到媳妇,只好来这里,做个家丁护院。
不过,老李年纪虽然大了,好色的毛病却从来也没改好过。
反正没老婆没孩子,他也不爱赌不爱财,所有钱,都花在喝酒嫖 妓上头,图个痛快享乐。
今日是小姐大婚,老爷看他们几人很是辛苦,已经放话,说是待到过了午夜,大事已成,便从镇子里的妓馆里寻几个花姑娘,给几个大老爷们乐呵乐呵、解解闷。
为此,几个家丁很是兴奋,其中,更是以老李打头阵。
本就光棍一条,没家里的老婆子叨叨念念,又能有老爷买单乐呵,岂不是求也求不来的美事?
眼看婚宴已过半,那没用的新郎倌此刻正在屋里老实呆着,料是插翅也难飞;几人便跟打了鸡血似的,围在门口,净说些污秽不堪的爷们话。
想这屋子里的新郎倌身单力薄,怎能喂饱大小姐;找相公啊,就非得找他们这种身强力壮的才好。
几个老爷们越说越得劲,纷纷围在了屋门前,你一言、我一语,什么难听话都出口了,老李边说边喝水,这就想绕到后头的茅厕里解决一下。
拎着裤子,打几个喷嚏,老李慢吞吞走过拐角,眼看就要到茅厕了,余光却见背后寒凌一闪,似是某种兵器刀刃的反光。
有情况!
他虽然年纪不小,反应倒是极快,一个激灵,猛转过身。
——
背后是个不足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