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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
原本埋头在如燕怀中的少年一抬脸,方才那楚楚可人的模样,这就像是变脸似地,对旁边的于暖道,
“你无须再多言,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就算对方没有言语,如燕也能轻易从于暖紧抿的唇瓣,看出他满心的不乐意。
几番劝慰不见成果,于暖将如燕从头打量到脚,一甩袖,走了。
又任凭“小叶”静静将自己抱了会,如燕眼珠左右转转,觉着这么安静,气氛实在有些诡异,
“你的身体……还是这样?”
“唔。”
“真的没受伤,是自己变的?”
“旧伤。”少年闷闷地答了一句,好似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丝毫也不关心。忽然想起什么,他抬起头,睁着那双因为变成了小孩子,就看起来尤其圆润水灵的眼,
“你现在回来,是同意和我成婚?”
面对一个不过到自己胸口的少年,问出如此犀利问题,如燕瞬时觉得头晕目眩,口干舌燥。
不过这个问题她昨晚睡了一觉,早有定夺,即使婚姻不是儿戏,可同如沐的性命比起来,叫自己嫁一回,也不是什么难事。她别开视线,支支吾吾一声,
“……嗯。”
少年显然没有想到,会得到一个如此顺遂的回答,愣了半响,忽然愈发用力地抱住如燕,从她怀中闷声闷气地呢喃,
“我不会再问了。”
“?”
“你就只说这一遍,就这样罢。”
——
他不再问,如燕的回答,就不会再变。
这是惶恐而惊喜、怯懦而深沉的等待,因为对方的承诺来得太过意外,就算是自欺欺人也罢,他便也不想再给如燕反悔的机会了。
“可是你的身体……”如燕犹豫,“到时候变不回来怎么办。”
或许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担忧语气,于寒倒出人意料,一句话化解,
“没关系,我就算是孩子的样子,该做的事情也是一件都不会少。”
什么“该做的事情”,这句话听在如燕耳中,怎的翻来覆去都是个不纯洁的意思,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于寒,如燕板着脸,嗓音惊人,
“胡说些什么!我就算嫁给你,也是权宜之计,你可别做些不该做的事情!”
“……”于寒的脸上一片空白,显然对她的话很是迷茫,愣了半晌,忽然瞪大了眼,“啊……”一声,瞬间憋红面孔,手足无措,
“我不是这个意思,现在的身体虽然也可以那个……但是我方才不是在说这个,我是说……总之,我会变回去,但是不会对你,你如果愿意……我……”
越说越是混乱的于寒那叫一个着急啊,手忙脚乱了半天,第一回发现自己竟也有连句话都说不清的状态,如燕看他一副竭力解释的模样,终究破功大笑出来,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方才是误会你了。”
说罢,伸手在小鬼头上摸了一下。
“我不是小孩子!”
少年面上红晕尚未退下去,却板起脸,皱着眉头,脸色相当难看。
若是之前看到这小鬼一副冰凉冷漠表情,如燕说不定还会心有戚戚焉地收敛一番,如今,算是吃定了这位时不时变作小孩子的于家大公子,嘴上毫无诚意地答应着,欺负小孩子的手,却是没一刻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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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烛火摇曳的屋子里,于寒一人静静坐在桌边,托腮看着橘色火光,嘴角一抹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笑。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连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都无法阻碍他高昂兴致;就连后山那洞穴中的鬼仙,也没有即将到来的婚期值得他费心思了。
会不会太过顺遂了?
这么快对方就答应二人婚事,就算是自信如他,也觉如燕的转变略微突兀了些。不过就算她还有别的心思也无妨,一旦成婚,他总有机会让自己变成让人欢喜的夫君,到时候经年累月,只要这婚事办妥,两个人,总会走到他期许的未来。
从小到大都没经历过这么让他觉得愉悦的日子,就算是自己这副一旦变小,就丧失了功夫的身体,也不再如过去那般让人憎恶。
“笃笃。”
房门象征性地响了两下,外头的不速之客这就自顾自走了进来,看来今晚的于暖很是着急,见了于寒面上,那几乎称得上是“愉悦”的笑容,二话不说,直奔主题,
“你不能同她成婚。”
“哦?”这消息倒是叫人意外,“当初想起要同剑舞门结亲的人,不正是你?如今再来同我说这些,未免太晚了。”
“于记下的消息网比你想象的更深厚广大,我们早就查出了那女人的身份,她原本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于暖一把将手里的信笺丢到桌子上,
“大哥,就算她真的是不死之身,这么接近你肯定也是有所企图,我们早该想到的……姓邢,天底下姓邢的人这样多,我怎的就没能早一步参透!”
信笺上记录的内容,自然是邢如燕的身世,这样的信息,该足够让于寒明白过来了:邢如燕接近他,分明就是为了报仇,他们两个,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
于寒连看也不看桌上的东西一眼,只淡淡道,“我早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若是早就知道,怎会任凭邢如燕得寸进尺,一步一步接近自己的目标?
“你还不明白么于暖,”于寒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里,是笃定,是不容置疑,
“当初在洛城被她捡回去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她在剑舞门有一个弟弟,她姓邢。我选择了她,已经选择了她,不管她是不是有不死之身,不管她是不是邢家的人,不管她对我有什么企图,我已经认定她了。
这样说,你可明白?”
——
坐在月下的少年,分明还是未成年男子的面孔,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幽深如布满星辰的眸子里,便是光、便是力量,他是站在高处的狩猎者,对这一选择绝对自信,
“我选择了她,她选择了我,无论我们彼此的目的是什么,这都是不会更变的事实,你已无权介入。”
本以为于寒会对邢如燕的身份有所思量,却不知自己得到的竟是这样一个答案。
于暖握紧双拳,几乎是咬牙切齿,
“……你疯了。”
“我早就疯了,像我这样的体质,杀人如麻的过往,有谁不会疯呢?”
面色苍白的少年对于暖挑了挑眉毛,拿起桌上的信笺,当着她他的面,放到摇曳的烛火之中。
火舌很快地吞噬那一层纸,将叙述了真相的纸,变作袅袅刺鼻的烟。
【嫁衣】
没等上几天,于寒的身子竟然神奇地恢复了。
他将此归功于自己的身体早就好了大半,如燕却知道,恐怕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于暖看她的眼神愈发怪异,好像她是黏在他外衫上的一片污渍,即使去除不了,却要因为无法舍弃外衫,而勉强地忍受着她的存在。无论是谁,整天被笼罩在这样的气氛之下,都会决定不爽快。不过幸好如燕本就对于暖没什么好感,就算被他这样的人所厌恶,也无所谓。
相比较于家两兄弟对待这场日益临近的婚事的离奇态度,她却更注意如沐的变化。
——如燕这两天注意到,如沐总是在自己睡着后,悄悄地离开屋子。
他的动作轻缓,若不是自己夜半醒来,恐怕压根就不会注意到他消失不见:如沐总是在第二日太阳升起前,乘着她未醒,就回到住处,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有什么事情,非要在她入睡之后去做?
想起盛竹和王梓姗之前对如沐的诟病,还有掌门对他的特殊关照,如燕想到了最坏的地方,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出卖自己身子的事情?”
“你说什么呢如燕,”出人意料,如沐的脸色并未改变,更没有料想中的大惊失色,“我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知道么?只是掌门对我赏识有加,才特意叫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真的没有……”心中不安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消退,反而愈发地让她难耐。
“如燕,你放心吧,”如沐眯眼笑,“你总是爱瞎操心,若是真担心我,我们不如早些将那该死之人找出来,一刀了结了。”
“嘘!——真是要被你吓死,这事情你可别动不动就放在嘴上!”
虽然姐弟俩已然开诚布公地谈论了各自遇到鬼仙的状况,但除了对方是生于冬至,还有那一句似是而非的形容之外,再没有更多的提示。
如沐对这一命换一命的交易很感兴趣,老是笑话如燕心惊胆战,草木皆兵,
“如燕,你总是一惊一乍,有时候,我倒怀疑我才是你哥哥。”
“小鬼,没大没小!”
如燕垫脚,想要抽他脑袋一下,谁料两人身高到底差了太多,自己目的还未达到,手腕却被对方牢牢握住,放到嘴边轻嗅,
“如燕的手真香……”
这动作简直就是岳如一再世,如燕被如沐的突如其来吓住,竟一时不知作何反应。一边想到许久不见的、癞皮狗似的岳如一,另一边,又觉姐弟俩之间的气氛,未免太过暧昧。
该不该开口教训他,要注意男女有别,可不能随随便便地对哪个姑娘家都动手动脚?
“注意你的行为,”背后声音听来酷似寒冰,乃是赤 裸裸的威胁,“可别对他人的夫人上下其手。”
如此充满占有欲的宣言,从于寒口中听到,未免太过惊人,如燕还未来得及感叹,对面如沐却更上一层楼,语不惊人死不休,
“虽然是他人的夫人,却永远是我的如燕,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再羡慕,恐怕也望尘莫及。”
“姓氏相同,就是一家人么。”
于寒丝毫不退让,说的话真是越来越离谱。她和如沐,难道还能不是一家人么。
“够了,你们两个,都给我收敛些!你,”如燕转头,像是当初戳着小叶的额头似地,戳着于寒弹性十足的胸口肌肉,
“我们都知道,这婚姻不过是逢场作戏,我感谢你带我来旖兰见到如沐,才答应你这荒唐条件;还有你!”也不放过教训如沐的机会,如燕横眉竖眼,
“给我乖一点,别以为我要嫁人了,就管不住你了,你这小鬼,不该做的事情,可一样都别给我做。”
两个大男人像是被训斥的猫儿似地,虽然都是脸色阴沉,却也没一人开口反驳她。如燕训完了,顿时觉得通体舒畅,就连鬼仙那阴魂不散的条件,也挡不住她的好心情。
至少在鬼仙的仇人,那个绝世倒霉鬼出现之前,她可以过一段唯我独尊的好日子。
——该报复的人都报复了,想惹她的人至少在成婚前不敢动手,而弟弟和于寒,如今都任凭自己训斥。
难不成过了那么多年的惨淡生活,她的幸福人生,竟是从如此意想不到的节点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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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燕姑娘,水温如何?”
温热的液体被小心舀起,从纤细脖颈处轻柔倒下。浴桶中布满新鲜采撷下来的时令花朵,随着蒸腾水汽,给整间屋子都熏上袅袅香气。
先不说这屋子里都被水红色的纱布绸缎,妆点成了缤纷的艳色;光是背后帮自己按摩的丫头,手法如此精妙,就足够叫如燕啧啧称奇了。
没想到这于家财大气粗,连带着在别人地盘里的自己,待遇也是一等一的好。
离开婚期分明还有好几日,可她竟从数天前,就开始被丫鬟小心伺候着:从沐浴更衣到洗漱作息,都被伺候得妥妥帖帖,这么多年过去,早就被她遗忘在角落的大小姐回忆,居然也因此而有了抬头迹象。
从水桶中起身,丫鬟便自动地为她裹上浴巾,轻柔拭去肌肤表面的水汽。看着如燕雪白玲珑的胴体,那丫鬟连连称赞,
“我伺候过不少千金姑娘,小姐您的身段,当真是这里头最曼妙动人的,难怪于家大公子会倾心于你。”
被人称赞固然很高兴,不过这么个称赞的理由,如燕也不知是谦虚还是骄傲,只得苦笑两声,任凭对方摆弄。
“小姐,今儿一早,嫁衣就送来了,您要不要试试?”
嫁衣居然已经送到了?
就算这一场婚事乃是偿情,作为一个姑娘家,她到底还是对新娘的衣服充满了期盼,正要开口,就听得外厅传来如沐的招呼,
“如燕,你在里面么?找你有急事……”
随着婚期接近,如沐的态度愈发别扭,最近也对她疏远不少,好像刻意减少和她见面的机会;今天居然主动地找上门,定是有要紧事情,如燕还没来得及应声,就听他猛地推开了门进来,几步踏入屋内,
“如燕,我找到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