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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娅吐了口气,事前准备已经完毕。轻轻地抚摸着变成钢铁处女的拟装立方体。侧耳倾听着窗外的声息,计算着飞跃而出的时机--
「听到我说话了吗,箱型的恐祸,那个少年和日本刀。你们还是快点现身比较好。」
「……被你这么一说就跳出去那真成笨蛋了。你自己在心急吧。」
菲娅嘟哝着。
「就算不出来也没关系。不过,这个女孩子会受到怎样待遇那就不清楚咯。」
「什么--!?」
轻轻地往窗外窥视。映入眼帘的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场景。
P。B。单手拿着斧头,叼着根香烟,一脸呆楞的表情。在她的脚下仰躺在地上,被用力踩住腹部的是--
「锥霞……!?你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节骨眼上出现!」
「哈哈,舞蹈会用战斧似乎已经耐不住性子想要出动了呢。我数十下。如果数到零的时候你们还没有现身的话--这块儿可能会变得色彩鲜艳呢。好啦。十、九……」
菲娅把手放在自己胸前,调整着呼吸。冷静下来。陷入了预想之外的尴尬境地。冷静下来。
「没关系,反正总是要现身的……没有问题。总会有办法的。不能让锥霞受伤,不能让她受伤。照计划去做就没有问题。冷静下来--」
倒计时到了四。然后是三。
「快停下!我现在就出来,放开那个女孩子!她和我们这件事没有关系!」
菲娅在叫喊的同时便从窗口跃出,和钢铁处女同时着地,以愤恨的眼神仇视着那个差劲的卑劣女人。
P。B。看上去毫无生气,微微侧着脑袋。
「少年他们为什么没有一起出来,怎么了?」
「很遗憾。他们已经逃走了。让负伤的人类和暴怒的你对战太危险了。」
「那真是太遗憾了……之后还得费工夫去找他们。算了,也行,作为主菜的你已经近在眼前了。」
「主菜之后便没有其他料理了。」
菲娅操纵着立方锁,使钢铁处女处于掌控。
「如果让我来的话……只要使用这玩意儿,就能毫无困难地将你处理掉。就算无法停止攻击,把你包覆在这个少女的子宫里可以让你毫无抵抗地成为肉块。在永远的伤痛中惨叫吧。」
「不管那是多么恶臭的钢铁子宫,我都会把她的肚子刨裂开来。这把舞蹈会用战斧就像个跳舞的婴儿呢。」
「别废话--那个女孩子对你来说没有用。快把她放开。」
「哟,我忘了呢。不过就算这样……也真是不可思议。」
P。B。脚上使足劲道往下踩去,胸口被狠命践踏的锥霞咽下了泪水。
「快、快给我停下!既然我都现身了,你还不放开她?」
「不可思议之处正在于此呢。既然少年他们逃走了,为什么你却没有逃跑呢。你们刚才大概是在策划什么偷袭行动吧,为什么只是这样一个孩子作为人质而已,便急急忙忙现身了呢。」
「只是作为人质而已……!」
「你那愤恨也很不可思议呢。你不是人类吧?非人类的道具,却为了人类的安危挺身而出……就如此渴求向人类套近乎吗?难道忘了自己只是一个沾满鲜血的腐臭道具吗?」
「--既然我想这么做便做了,仅此而已。」
面对这简短的回答,P。B。似乎有些不满的哼了下。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家呢。我知道夜知的目的。你也想要解开附着在身上的诅咒吧。所以才会不远万里跑到这儿来。装作人类的模样,向人类献媚,这么做就想让自己的罪孽得到宽恕吗!」
她的语气逐渐变得强硬起来。同时,眼睛也瞪得大大的,如同毫无生机的亡灵,满面怒火的亡灵,好似那怒火逐渐紧紧地附着在她身上--
「不会得到宽恕,不会得到宽恕!像你这样的道具!对我,父亲对母亲所犯下的罪行!家族所受到的无边痛苦凌辱!怎么可能忘记!我绝对不会宽恕!我向妄图解开诅咒的--诅咒诅咒诅咒!」
「随你诅咒好了。」
菲娅静静地回答。
「什么--」
「我并没有打算忘记自己的罪行。被诅咒这件事以及犯下的滔天罪孽,以及由于这些罪而得到的惩罚。被诅咒的我也无法清楚了解自身。但是我希望。」
永远也不要再听到悲鸣声。
不再将浸满鲜血的刀刃投向自己最喜欢的人。
「在这点上我决不让步。要说为什么的话--就算一点都不能解除诅咒,我也不想再犯下任何的罪行。是啊,总是回忆着过去可能是错误的。我们必须面向未来,我相信我的感觉。」
突然抬起头来,继续说道。
「我想要呆的地方,就是这儿。就是第一次得到他人认同的地方,就是这儿!我决定呆在这儿,并不是以箱型的恐祸的身份,而是以菲娅的身份作出的决定!」
想要呆在这儿。这并不是以那个立方体的意志作出的决定,而是获得了菲娅身份的这个少女从诞生以来首次做出的决定。从心底里发出的渴望。如同婴儿的啼哭声一般纯粹的--欲望。
绝对没有人会阻止一个婴儿哭泣。
「我就要呆在这儿。即使被别人辱骂,侮蔑,怒斥,否定--诅咒!所以你的那份诅咒我就心领了!想要诅咒的话就尽情诅咒我吧!」
那激动的话语让P。B。的脸庞有些扭曲。喉咙口想要放声大笑的感觉逐渐高昂。在到达顶点的那一瞬间--她大声高呼起来。那儿的她已经不再是拥有贵族风度的女人。也并非一个无法控制住自己感情的亡灵。而仅仅是一个丑陋歪曲的恶鬼!
「粪粪粪粪粪粪粪粪粪粪!你们这些家伙没有学着人类伶牙俐齿的资格,无法受到宽恕,去死吧!去死!去死!啊啊真让人火大,所以快去死吧!」
P。B。无比焦躁地跨出脚步,但是又想了什么似的回头对着锥霞的腹部将巨斧之刃猛力劈下,菲娅慌忙向着那儿纵跃。
锥霞的腹部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喷涌而出。
身体大幅度地跳动了一下。
然后便再也不动。
只听到菲娅的惨叫声。
绝对想不到,绝对不可能发生。血。血。学。冲动。战栗。欲望。恶寒。悸动。疯狂。
(不要发疯。锥霞,锥霞!不要发疯!忍耐一下无法饶恕杀掉这个女人冷静下来杀掉她无法忍耐如果能救的话一定要拯救她杀掉她总之不要发狂!)
精神被腐蚀了。刹那的不快感和重压使得菲娅不由得想吐。使不上力气,P。B。正携着斧子疾奔而来。站在这儿不动会被她做掉的。
脚步蹒跚地向后退却。直袭而来的斧刃向钢铁处女那浑圆的头部滑落。想要拉开些距离--可是脚下已经不听使唤,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难看死了!给我站起来战斗!」
(就算难看也好。不继续战斗也好。)
紧紧地闭上眼睛忍耐着。鼻腔里已经充满了血臭味。同样忍耐着。
(我的任务是不要变得疯狂--)
因为他信任着自己。
他信任自己直到最后都不会变得疯狂。这个危险的计划确实只要有些许差错就会让自己丧生斧下,可是菲娅还是毫不犹豫地提议出来。
是的,自己渴望着不再成为那个立方体道具。
想要变为一个单纯的人类。
坚信着这一切。
菲娅从停止了活动的钢铁处女的腋下,看到P。B。想要穿行过来。
那是个机会。
菲娅如同酩酊大醉的扭曲视线中,用手指按动缠绕在右臂上的立方锁,打开了钢铁处女的盖子。然后--
春亮从一直紧闭着的钢铁处女中跳了出来。
「什么!?」
P。B。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为什么没有用钢铁处女迎战呢,她的瞳孔中终于露出了理解的神色。但是已经迟了。
极近的距离。完全空虚的防卫。她的全身精力都已经投入到进攻动作上去。
将所有的要素综合在一起,也即是「回避不能」这四个字。
刹那,春亮持着日本刀与怒火一同奔向P。B。--
--按照在房间里制定的计划,决定了所有步骤。要破坏那把斧子。为此必然要分配好攻击和防御的任务。在目前的状况下任务的分配不言而喻--能够攻击敌人但却无力进行防御的人只能担任攻击任务。问题是敌人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必然会以他为目标发起狙击。那么应对方法只有一个。
只能在敌人想要攻击却无法攻击到的位置发起奇袭。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这个位置该当位于何处--
菲娅浑身浸没在一种达成感和解放感中。现在已经不用再忍耐了。如此想着的瞬间,便从那种拼尽全力的不自然的状态回复了自然的状态--直到刚才一直努力缩回着的钢铁处女内部的荆棘一齐刺出。
(真是的,在想些什么啊……确实躲在那儿不会被敌人锁定目标,而且可以在对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进行奇袭,是个最好的潜藏地点。可是我只要稍不留神他就会惨死在里面啊……!)
毫无疑问,将拷问处刑用具保持在半收发的状态这种事,根本连想都没有想过。可是自己做到了。因为他信任自己,所以做到了。
菲娅打心底里感到安心,自己终于克制住了,没有害春亮死去。
自己能做的事已经完成了。之后的结局会是怎么样的呢。
菲娅看着自己头顶上继续砍下的巨斧,一动不动地思考着。
「你……你这混蛋!」
春亮将全身的劲力贯注在刀上劈向P。B。,那把刀自身也以最大的限度回应着他。那萦绕全身的怒火,使得对于将她放倒在血泊中没有任何的犹豫。
黑色的刀鞘,瞄准着那以破天碎地的气势,直奔菲娅头部的P。B。的拳头直击而去。她的手骨完全破裂。
口中发出苦闷的哀叫声的同时,斧柄也从手中飞离。
终于做到了。你个畜生。你知道我现在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吗。暴力和凌辱的快感在全身横冲直撞。也只有这一刻有过如此的感觉。只要回想一下这个女人做过的事。
那一刹那,世界仿佛在以慢动作放映。
飞向空中的巨斧看上去如同在一张张胶片映现,女人的悲鸣声不停地中断往复。
身着黑色礼服的女人的手臂无力地下垂。嘴角上流下唾沫。仿佛是在展示着终焉的场面。
「--啊啊啊啊--」
那一刻,充满了昏暗感情的双瞳突然变得如同野兽般凶猛。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她那张开着的血盆大口咬住了从空中掉落下来的斧头。
飞溅出好几颗碎裂的牙齿。然而她却只是扭了扭头,半弯着腰,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和力量,极其异常的姿势向下挥动着咬在嘴里的斧头--
只有一个人能对抗她那疯狂的攻击。木叶没有对着任何人,只是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对不起。)
那斧头似乎一瞬间之后就会深陷在菲娅--或是春亮的身体中。自己必须要去做些什么。自己必须要去做些什么来阻止她。
(用真正的剑杀交叉)
剑杀交叉的精髓并不是要去破坏武器,而是除了武器以外什么都不加以破坏。也就是说,这是为了避讳鲜血,最大限度手下留情的技艺。
如果不再留余分寸,解放真正的自己,可以用力量而非技巧来破坏武器。但是这力量所掀起的余波会伤到对手--或者杀死对手,都毫不为奇。
(杀死对方,看到自己所掀起的血浪,可能又会被附着上诅咒。可是……这个人无论如何都要消灭掉!)
因此她忘却了在这数十年,甚至数百年中一直避讳着的杀人的念头。
那意识在一瞬之间,就与已然被抛弃掉的过去的自己,所谓的夜叉交汇在一起--
绝对不会有错,本来她的诞生就是为了这一个目的。白色的刀刃从鞘壳中滑出。
(显杀交叉!!)
超神速的拔刀技。敌人叼在嘴里的舞蹈会用战斧上寒光闪烁。
结局当然只有一个,幸运有一个,不幸有一个。
斧头如同豆腐一般折断零碎,向空中飞去。
弹开的刀刃可能会割开她的喉管,不过幸运的是只擦掉了她耳朵上的一层皮。
可是,飞到空中的那些斧刃的碎片,却像是受到什么引导似的被吸向P。B。的一只眼睛--
惨叫声。
木叶静静地承受着那悲鸣声和鲜血。虽然对她来说只是间接的感受。但这毕竟是自己的罪孽。
在胸中拼命抹杀着那个喜欢怀念以往的自己,那个欢喜地生活着的自己。
「结束了吗……木叶,没事吧?」
「哦,嗯嗯。没事。至少我没事。」
「菲娅呢?」
「我也不要紧……更重要的是!」
「班长,振作一点!马上去叫救护车--」
听到那叫喊声,忍受着眼睛上的伤痛的煎熬,趴在地上的P。B。突然颤动了下。震动的原因是,她笑了笑。真是笨蛋呢。胸腹部如同青蛙一般被剖割开来,那少女必然已经死了。注意力全投入在这种地方,当然就会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