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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七海飞龙记-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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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笠在盘算——海面上相隔在两里多三里的远近上,用月视不一定能够清楚察觉这边的情形,他们乃是紧随着那六名船夫跃下海的,人影闪动中,对方船上未必分得明白敌我,且太阳照在海水上有反光,他们虽然与凌濮曾在竹筏上站立片刻,但阳光反射加上竹筏的平面低于浪头,被敌船上的人发现的可能依然极少,爆炸又很快,对方大概认为他们是不免了——最有力的证明是,那艘前来接应同伴的船只并未匆忙掉头而去!

  这时,凌濮一边划桨,一边毒森森的笑:“好一条笨船、呆船,他们居然迎着这边来了!”

  廖冲被一股怒火冲得头也不晕了,胆也不怯了,滔滔大海也吓不住他了,他狞笑道:“来得好,越快越妙,看老汉能不能上船去连船加人一起给他拆散。”

  鲍贵财运桨如飞中,急忙道:“先先拆人,别别拆船,师师父,要不,俺俺们拿什么来渡渡过这片汪洋大大海?”

  点点头,廖冲道:“对,先拆人,不拆船,快,快朝前划,我恨不能现在就扑上去,咬他们的肉吸他们的血,呸!”

  竹筏子在波浪翻涌里浮沉前进,但速度却不如理想,因为竹筏本身的构造便不是适宜在大海上行动的,这只是岸边的操作工具布局,有如一个小娃娃,怎能在成人奔驰的场地上同争长短?加上凌濮与鲍贵财的运桨技巧又不够纯熟,就益发事倍而功半了。

  但尽管如此,竹筏仍在前进,仍在继续与那迎面驶来的大船接近了……

  宫笠目光炯然注视着前面,迅速的道:“这样不行,我们的竹筏子行动太慢,对方的船只却相当快捷,只要在我们尚不能凌波飞掠的距离外被他们发现,他们即会掉头逃走,如此一来,我们就休想追上,一定得想个法子要在他们察觉我们形迹之前凑近到能以飞沾水面扑上去的位置回…”

  廖冲急吼吼的道:“你他娘是智多星,平素名堂点子最多,现在倒是赶紧想个法子出来呀,还有你两个,也加把劲,拼命给我划J”

  宫笠皱眉不响,他在飞快动着脑筋——一定得思忖出个什么法子,在敌船不能发现他们并来得及逃走之前,凑近到可以凌波扑上的范围内!

  忽然,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苦涩的水珠,双目中光芒闪灼,坚定有力的道:“谁身上有绳子?”

  筏面上的三个人都有点愣,廖冲关急的道:“我的亲爹,眼下的光景,你要绳子作什么?莫不成抛下来我们e个去上吊7”

  宫笠低促的道:“不要开玩笑,我是说真的,哪一个身上有绳子?”

  三位齐齐摇头,宫笠略一思索,立道:“没有绳子也不要紧,大家把腰板带全解来来,结成一条看看长度够不够?”

  于是,廖冲师徒与凌濮各自将缠在腰间的板带解下,廖冲一边迷惑的问:“老弟,你到底是在捣什么玩意?”

  宫笠自己的腰板带亦已解落,他匆匆将四条带子结为一条,又迅速的向廖冲他们说明他心中的构想:“我们搭乘的这张竹筏子,原本就不是适合在大海上行动的工具,不翻不散已经相当难得了,要叫它快起来却决不可能,但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必须要使这筏子尽速与来船靠近,然而光凭这两只木桨是不够的;腰板带已经结成了一条长索,由我抓着这一头,廖兄抓着另一端,一个固定攀紧竹筏,一个飞跃前掠,借着这腾跃的劲力,要竹筏猛拉向前……”

  廖冲忙道:“慢,慢,老弟,你再说明白点…”

  宫笠沉稳的道:“我的意思是,廖兄,我们两人各执带子的一端,譬如我先离筏向前飞掠,你就一手扯紧带子,一手抓牢竹筏,以我的前掠之力带筏加速进行,待我力竭跃回,你便即时腾身飞出,换我来承接你拉力催筏前进,如此周而复始,轮番循环,筏子的去势就要快捷得很多了!”

  廖冲瞪大双眼道:“你是说,我们两个就像两匹马或两头牛一样交替着以飞腾冲扑的力量来拉动这张竹筏子?”

  宫笠颔首道:“正是此意。”

  廖冲回味了一下,笑骂道:“奶奶的,亏你想得出这种作践人的鬼名堂,不过,这却的确不失为一桩解决问题的妙策!”

  宫笠笑道:“曾被廖兄谬赞为‘智多星’,便挖空心思,也不能砸掉廖兄御赐这块招牌呀!”!

  鲍贵财忙道:“二二叔,这这桩出出力的事体,何须偏劳二二位老人家?俺俺同凌伙计,一样也能派派上用——用场啊……”

  抹去眼角的海水,凌濮接腔道:“可不是?头儿,我与贵财亦可代劳。”

  摇摇头,宫笠道:“在这场人拖筏子的竞赛上,我们要倾以全力,用我们最在行的能耐发挥到至极的效果,廖兄和我的轻身术,多少比你们两个强上一点,因此,我们就要用最好的,最具潜力的人进行这场竞赛!”

  廖冲也大刺刺的道:一听到没有?你两个便是能上了天,在别人面前尚可摆摆架势,于廖邪同官毒眼下,你们就一边风凉去吧,少他娘充壳子啦!”

  鲍贵财咧嘴一笑:“其其实,师师父,俺俺倒不是逞能,乃——是一片孝孝心哪!”

  廖冲“呸”了一声:“小兔崽子,居然还灌老汉我的迷汤?”

  伏在筏上的宫笠,正严密注视着敌船的速度与距离,同时,他也没有忘记仍在大海中泅泳的那六个船夫;浮在海里的六颗人头,在碧绿的水波中时隐时现,但却固定着对正大船的方向,而且仍能持续其初下海游的迅捷,偶见浪花里扬臂蹬腿的泳式,却依旧稳扎强韧,不显疲态——果然是“百中选一”的六名浪里白条!

  在这时,宫笠方才察觉了另一桩有趣的事——难怪那一艘驶近的巨型快船看得到它所要接应的目标,船航的角度没有差异发生,原来,不知何时,那六名泅泳逃生的船夫,全在脑袋上反缚了一面提亮的铜镜,铜镜反映日光,在浮沉之间闪闪生辉,怨不得船上的人老远就能发现他们的踪迹!

  宫笠不禁微笑,由此看来,这些终年探舟捕鱼的海上粗汉,脑筋里的纹路却不见得像他们的外表一样粗呢!

  没有多久,迎面而来的那艘快船,业已驶至不远的水面上了,大概隔着这只竹筏有个五六百尺左右的距离!

  宫笠精神一振,大声道:“廖兄,握紧带子,抓牢竹筏,我们就开始拖筏前行!”

  廖冲猛一咬牙,左手缠紧带端,右手五指铁钩似地扣人竹筏的竹杆之内,他声音迸自齿缝道:“行了!”

  宫笠大喝一声,突的暴掠而出,他起势之猛烈强劲,有如一头蓦然展翅的巨鹏,带长两丈有余,他这飞掠之遥却在八丈之外,但见缠在廖冲手腕上的带子忽然扯直,这只小小的竹筏,立时被海浪疾冲,筏首微昂里,几乎是飞一样凌波滑射向前!

  身形下坠中,宫笠悬空一个跟斗,又闪电掠回筏上,于是,廖冲怪吼一声,照葫芦画瓢,带着一阵狂风紧接着腾身飞扑出去!

  两个人轮番往返,循环掠前,一次一次的拖扯力量,将这只小竹筏子一次一次的连连猛拉猛带,竹筏溅浪激波,在蓬蓬珠玉碎翠般的水花扬飞里,宛若生了双翼也似以惊人的快速前进着!

  现在,那艘快船上的人们业已发现了他们的形迹,亦看明了他们如今所在施用的特殊技巧!

  双方的距离本已不远,竹筏这边加上连串的努力动作,彼此的间隔更是急速缩短,快船上在一阵骚乱之后,立时便有了反应!

  只见船上三桅的风帆蓦的摇摆,又在一片“哗啦啦”声中落了下来,而两舷的长桨齐横人水,阻止了船势的进行,船身猛然震动里,发出了结构间的磨擦声,顿时,横伸入水的两排长桨奋力挥动,巨大的船体便在一次满舵的旋转下摆头转向!

  竹筏在目前隔着那艘快船,约莫尚有十五六丈远近!

  此际,他们早已抢越过那泅泳中的六名船夫,就在那六名船夫的膛口结舌,竹筏子便飞一般滑过了这些人的头顶,这副情景极其可笑,宫笠等人根本便不屑在此刻下手收拾水里的这几条活鱼,竹筏子着恁般的傲意凌波冲滑而去,只洒了那六名船夫一头一脸的水花!

  当然,宫笠他们并不急,如今那艘快船才是他们首先要对付的目标,且待占住那艘快船水里的六名渔夫有的是空暇来折腾——除非这六位仁兄真能像鱼一样潜游过这几百里的浩瀚大海!

  那艘檬瞳快船掉头转向的速度,以它方才急驶中的形势与以它这一类型的船只来说,已经是相当快捷的了,现下船身已开始横过,只待船尾一顺,便可全力加速驶离!

  竹筏子隔着快船仍有十丈左右的海面。

  这一次,是刚刚轮到廖冲在飞掠之后倒跃回来。

  竹筏沉浮之间,宫笠大叫:“只我这遭冲刺,大家便以木板踞脚,扑上船去!”

  鲍贵财浑身透湿中喊道:“筏筏子快快要散啦……”

  腾身猛掠,宫笠吼道:“散就散吧!”

  他这一股强劲力量的再次拖扯,竹筏是前冲了两三四丈远,却在一声“咯崩”声中索断竹筏,散碎四扬。

  但见宫笠挥臂扭腰,他下沉的身形又蓦地拔升两丈,凌空长啸,他有如一只梭标般遥射向前面的快船船头上!

  宫笠的行动市始展开,廖冲、鲍贵财、凌濮三人也自动作如电,他们的木板照着他们各人自选的适当位置抛出,木板人水,翻滚浮沉未定,三条人影正“呼”“呼”飞腾,足尖连点之下,俱皆美妙又凌厉之极的对准快船掠去!

  就在这时,船上一阵呐喊,阳光之下,点点飞矢利箭,在一片寒芒闪烁中,密若飞蝗般上下来射四个人!

  宫笠甚至已懒得去挥截射向他来的箭矢,他双脚猛然互碰,本来凌空下泻的身形猝而暴横,摔成一道电掣般凝就的半弧,于是,那片箭矢便离着他的身子丈多远外全部射空,于是,他的人便落到船上,有若虎入羊群。

  廖冲是除了宫笠外第一个扑上船的,那阵箭雨并未能丝毫阻滞他的行动,他愣是冲破箭雨硬扑上来——凭“廖老邪”那一身可敌斧刃砍劈,能耐滚石擂木挤砸而不伤分毫的十二层“铁布衫”内家功力,他又怎会在乎这一把沾上身来的破铜烂铁?

  至少有几十只箭矢射到了廖冲身上,但这几十只箭矢又似碰上了厚韧的风于老牛皮革也似的在连串的“嘭”

  “嘭”声中纷纷四弹反射出去,甚至那些反弹出的箭矢尚未坠落,七八条船上的汉子已滚绣球般怪号着被掷下了海!

  鲍贵财以他无坚不摧的“巨灵铁掌”,凌濮用他的盾同枪,也一样挡开了这阵箭雨,紧跟在廖冲之后上了船舷!

  舱面上的敌人约莫有五十多个,且个个都是腰粗膀阔的彪形大汉,但这些大汉在宫笠他们眼里,却和些稻草扎的灯心人没有两样,只在一个照面间,船板上便滚跌了二十来个,下了海的也有二十来位,剩下七八个人,则早就吓呆吓僵的傻在那里,连身上的家伙都忘记拔出来现世了!

  廖冲披散着头发,周身滴水,挂在胸前的那串“拇指圈子”不住晃动,他双眼赤红,活脱一头激怒的猩猩般在跳着脚吼骂:“娘的臭皮,就凭你们这一干酒囊饭袋,端会造粪的家伙,居然就敢使这种毒计暗算我们?你们这些瞎了眼的杂种,舔我屁股我还嫌你们舌头粗了的废物,垃圾,渣滓,你们是通通晕了头,迷了心啦?我一个一个操你们的老祖宗!”

  瑟缩在船舷边的七八名大汉,个个面青唇白,浑身簌簌抖索,甭说回话,连嘴巴也全扯歪了——他们都已叫廖冲这股凶神恶煞的气势吓破了。胆!

  凌滚跟着恶狠狠的叱吼:“就凭你们这些窝囊东西,谅也搞不出这多花巧来,说,你们的头子在哪里?是谁主使你们前来施这阴毒手段的?”

  这才提醒了廖冲,他张牙舞爪,气冲牛斗的咆哮:“对了,你们只是一群上不了台盘的杂果子,不仅无胆,更且无识,把你们的头子供出来,先剥了他那张人皮再和你们算帐!”

  七八个汉子面面相觑,俱是满脸的惊恐骇惧之色,然而,他们却没有答腔!

  廖冲狞厉的大叫:“你们不招是不是?好,待我一个一个逐个凌迟了你们,我倒要看看,是你们有种,还是我的心狠!”

  凌濮暴戾的道:“廖师傅,你来点人,我下手!”

  那七八个汉子顿时面如死灰,惨无人色,一个个全往后退缩着,几乎抖成了一团!

  大步上前,凌洪粗声道:“挺着点,好歹也得像个裆下夹鸟的男子汉,甭这么窝囊法,难道你们只会坑害别人,自家却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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