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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情曹雪芹-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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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从人群里站出来一个老头,干瘦干瘦的,六十多岁儿,花白的胡子,穿了一身半旧的灰布裤褂:‘小伙子,给我来两子的。’
  “‘好。’卖切糕又给切了一小块。扔到案子上,老头拿起来三口两口的就吃了:‘嗯,做得不错,要不这么贵呢。好,给你钱。’他从口袋里拿出两枚铜钱,摞在一起,用大拇指和中指一挟:‘拿去吧。’
  “卖切糕的小伙子没在意,用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去捏那两个铜钱,没想到一捏没捏动,他又使劲二次再捏,还是没捏动,他又换了右手,使足了劲儿再捏,这第三回还是没捏动。
  “老头乐了:‘这么着吧,你拿襻钩到钱眼里拉怎么样?’
  “‘行!’卖切糕的小伙子拿襻钩钩上钱眼就要拉。
  “‘您先等等,您要把钱拉走,我输你一两银子。’
  “‘行。’
  “‘你要拉不走呢?’
  “‘这案子切糕归你白吃!’
  “‘行,拉吧。’
  “卖切糕的小伙子拉了一下,还真没拉动。他一是下不来台,二是不服,就见他大吼一声:‘开!’结果两个铜钱被拉断成为两半,老头双指捏着一半,那一半不知去向了,卖切糕的小伙子摔倒了,把独轮车也给撞翻了,一案子的切糕都摊在土地上。看热闹的人哈哈大笑,拍着巴掌,乐得一个个前仰后合。
  “幸亏我当时眼尖,我见那个老头,借着这个乱劲儿溜了。
  “老头在前边走,我在后边跟,一直跟到后海,积水潭的小庙门口,老头要进庙,让我来了个冷不防,上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就势双膝跪倒:‘师父,您收我当徒弟吧。’
  “‘你是谁?’
  “‘我叫冯三,我想给我哥哥报仇。’
  “‘你让我教你什么?’
  “‘练武。’
  “‘可我不会呀。’
  “‘您刚才在大四条口教训那个卖切糕的,我都瞧见了。’
  “‘你认错人了。’
  “‘您不收我,我就跪死在这庙门口。’
  “‘你愿意跪你就跪,反正我也没办法。’老头说完进了小庙,咣当一声关上了山门,我还听见从里边落了锁啦!
  “我当时‘腾’地一下子就蹦起来了,我在心里骂他,老兔崽子,你不就是会点儿功夫吗,就这么牛,你不教嘛不是,徒弟太爷我还不学了呢,一扭身儿我刚要走,猛的脑子里像血都冲上来啦!”
  雪芹急切地问:“那是怎么啦?”
  黑虎的脸上立时堆起一片憨厚的笑容:“嘿嘿,嘿嘿怎么啦?曹先生,我忽然之间,想起来一位古人!”
  “哪位古人?”雪芹问。
  “张良!有没有?”
  “有,有,当然有。辅佐汉王刘邦打天下,后来封为留侯。黑爷,你知道的可真不少啊!”

  “咳——我知道个屁,这是我们街坊和尚二大爷,给我说的笑话,他说有个叫张良的小孩,遇见一个黄老头”
  雪芹插了一句:“叫黄石公。”
  “对对,我忘了,想拜他为师,跟我一样,这个黄老头不但不收,反而耍笑他,把鞋脱下来扔得远远的,让张良去拾,一回不行,让拾二回,二回不行让拾三回,当时他是没遇见我,要遇见我,大嘴巴早上去啦!”
  大伙儿一阵敞笑。
  “别笑,别笑,我是说着玩的——我跟张良一样——把鞋都给拾回来。黄老头一拍大腿,说了一句话”
  众人都瞪着两眼,等着听是句什么话。
  黑虎故意先不说,他也一拍大腿:“黄老头说,行啊,爷们儿,真有你的!”
  那些犯人不知就里,似乎恍然大悟:“噢!——”
  可雪芹把嘴里的一口酒,全喷在地上。
  黑虎迟迟疑疑地问:“怎么了,曹先生,我说得不对吗?”
  雪芹摇着手,好不容易才透过这口气来:“黄石公说‘孺子可教也’。”
  黑虎压低了声音问雪芹:“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是可以被教育成材的。”
  “哈哈!”这回黑虎乐了:“我也是这份意思嘛,说文话儿,我怕这群家伙听不懂。”
  秘密被揭开了,大家乐得前仰后合。
  “喝酒!喝酒!人家说的是伤心的事儿,河边上娶媳妇——给王八们取了乐啦!”
  雪芹脸一红,自愧失态,伤了黑虎的面子。
  黑虎发现了,也怨自个儿说话不留神,他怕越描越黑,反为不美。只好故意岔开话题:“曹先生,人家张良就拾了三回鞋,黄老头就收他当徒弟了,我可倒好,从早半天,跪到晚饭前,饿得我前心贴后心,晒得我周身往外流油,跪得我两个波棱盖都有血印儿了。好不容易挨到太阳落山了,凉风儿下来了,热是不热了,可我饿呀!我真想把篮子里的萝卜都吃了,又舍不得呀,我们家还等着我卖了萝卜,赚点钱买杂合面哪!我出来一天了,我妈、我嫂子还不得急疯了吗”黑虎说到这儿,眼圈儿红了:“曹先生,众位弟兄,不怕大伙笑话,我黑虎向来没掉过眼泪,可那回我哭啦!”他仰起头来,游目四顾,这条像黑铁塔一样的汉子,咬紧牙关,就是没让眼泪掉下来。
  大牢里一片寂静,只能隐隐听到,角落处有欷殻е�
  过了一会儿,黑虎接着说:“到了后半夜,天儿更凉了,白天晒了一身汗,夜里冷风吹在身上,再加上腹内空空,我身上一阵一阵的起鸡皮疙瘩。抬头看看,好亮好亮的一个大月亮,就在我脑袋顶上,她好像看着我笑,她笑什么哪?噢!我明白了,她笑我傻呀。可不是吗?我真跪死在这吗,谁养活我妈、我嫂子啊?想到这儿我想一个高儿蹦起来,谁知道两条腿已然不是我的啦,蹦没蹦起来,反倒摔了个狗吃屎。我在地下爬呀,爬呀,爬到庙门口”
  雪芹挺奇怪,不由自主地问:“爬到庙门口干什么?”
  “我想问问他,你学艺的时候也这么难吗?师傅让你跪了几天几夜?”
  “噢——”雪芹点头。
  “我慢慢地站起来,想去敲门,可眼前一黑,一头就撞在了山门上,山门开啦!我自然就摔在了山门里头,人事不知了。”
  不知道是谁“呦!”了一声。
  黑虎看了他一眼,接着说:“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一间小屋里的炕上。那老头儿笑眯眯地跟我点点头:‘醒了,孩子?’我翻身坐了起来,一看,自个儿穿的一身新裤褂,摸摸身上,擦洗的真干净,一点汗臭味都没有了,老头儿端上两屉肉包子,一小盆大米粥,递给我一双筷子,‘都吃喽。’我也没客气,四十个包子,一盆粥,连半个米粒儿也没剩下。吃完之后,老头儿问我:‘你还想学武术吗?’我说:‘想。’
  “‘你真要拜我为师吗?’

  “‘真要。’
  “‘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吗?’
  “‘是。’
  “‘好,你跟我来吧。’
  “老头把我带到小庙的后墙外,墙外有一大垛稻草:‘看见这垛稻草了吧,一根一根的都把它们扔到墙里头去。’
  “‘一根一根的?’
  “‘对,左手扔一根儿,右手扔一根儿,扔吧。’老头说完走了。
  “我拿了一根稻草扔了一下,别说过墙,连墙的一半高都没有。”黑虎喝了一杯酒,吃了一块肉,他放下筷子问雪芹:“曹先生,你猜我用了几年才把那堆稻草扔进了墙的?”
  雪芹面含惊异地摇摇头。
  “二年零八个月。练得我力举千斤。这之后师傅才教我软硬的功夫。一共我学了十年。出师之后,我先给那个当铺放了一把火,把掌柜的耳朵给切下来一个。”
  众人大笑,笑得是那么爽朗、那么率真。
  “可我家里有老母、寡嫂,我得养活她们呀!您猜,我是怎么弄来钱的?”
  “”雪芹想到了,只是没肯说出口。
  “偷啊!”
  “偷!”
  “没错,头一回我妈知道钱是偷的,老太太打了我一个大嘴巴,我嫂子也哭了!”黑虎说到这儿一阵激动:“我跪在地下起誓:‘我绝不偷老百姓,只取不义之财’!我妈给我添了一条,不准淫人妻女!我嫂子拧着我的耳朵,也给我添了一条,不许胡嫖滥赌!凭这三戒,我黑虎在江湖上有个小名气,行侠仗义咱不敢说,偷富济贫那是当之无愧,去年冬天为给开粥厂的朋友凑钱,一个月之内我连偷了十二家巨富,这下县太爷炸了窝啦,把县衙门的两个班头给打了。我这才自己来投了案。”
  “哪,他是怎么判的?”雪芹问。
  “他不敢判我。”
  “这,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投案之前先跟他垫了底儿。”
  “垫了个底儿?”
  犯人甲插嘴:“给县太爷的枕头旁边插了一把杀猪的刀!”
  众人哈哈大笑。
  “杀猪的刀,妙,妙。来,黑爷我敬您一杯。”
  “岂敢,岂敢。一块儿喝。”黑虎喝干了杯中酒:“曹先生,您是个文墨人,我跟您打听打听,您会写状子吗?”
  “状子我没写过,可是,我想我会写。”
  “好,包寿松。”
  “哎哎,我在这儿哪。”一个三十多岁瘦弱的男子站了起来。
  黑虎点手:“来,你坐在这儿,跟曹先生说说你的冤枉。”
  “嗻嗻。”包寿松坐在雪芹旁边:“曹先生,我是在戏班里唱老生的,有位侍郎也好唱,让我教他唱,他教我认字,给我讲戏词,一来二去的,我不敢说是朋友,反正处得不错,他做了一首诗,让人给告了密啦,万岁爷降旨给杀了,还说什么‘朕从不以语言文字罪人’。”
  “哼!人都杀了还不罪人。”雪芹喝了口酒:“您还记得诗的内容吗?”
  “嗯,记不全了,有什么‘霜侵鬓朽叹途穷,秋色招人懒上朝’,还有‘半轮明月西沉夜,应照长安尔我家’。”
  雪芹点头:“可这跟您有什么关系?”
  “侍郎大人被杀,家有幼子少妇,没人敢去收尸。”
  “您去了?”
  包寿松点头:“他们说我是同党,把我就给抓起来了。”
  “嘿!——”雪芹一声惊叹。
  黑虎说:“曹先生,您说人家冤不冤?”
  “冤!”
  “宰了人不许收尸,《大清律》上没这条啊!想写张伸冤的大状吧,可又没人敢写。”黑虎也许是激将法。
  雪芹断然回答:“我敢。”
  “是条汉子,我们江湖上的朋友,就赞成这样的,哥儿几个,咱们敬曹爷一杯!”
  众犯人都站了起来,举杯敬酒:“曹先生请!”态度是那么庄严肃穆,必恭必敬一丝不苟。

  过了两天,二敦、文善和如伞祭刺郊啵缟‘看见雪芹身陷囹圄,一阵悲从中来,雪芹乐了:“你们都别难过,不坐大牢真不解这个世道,以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儿,我如今知道的不少,而且这里有吃有喝,我真想在这儿多住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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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不恭,是这个世道不公。有罪的在外头,没罪的在里头。”
  敦敏说:“雪芹兄,你还真得多住两天,这儿的知县姓胡,一时还真跟他拉不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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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足饭饱之后,大牢里的犯人东倒西歪的都睡着了。
  黑虎小声地叫了声:“曹先生,醒醒。”
  “我没睡着。”雪芹翻身坐起。
  “您帮我写几个字。”黑虎拿出纸笔:“您写上‘不放包寿松,你只有三天的阳寿了’。”
  雪芹提笔就写,写完递给黑虎:“这干什么用?”
  “您给他写的那张状子已经递上去了,我怕这狗官不识抬举,今天夜里我再给他送把杀猪的刀去。两下里使劲儿,谅他不敢不放人。”
  “对,您可得小心哪。”
  “放心吧,没事儿。”
  雪芹送黑虎来到牢门口,黑虎低声的喊:“小六子,小六子!”
  牢头揉着眼睛过来了:“什么事儿,黑爷?”
  “开门,我出去一趟。”
  “天亮前您可得回来。”
  “你放心吧,我跑不了,饭馆里还欠着那么多账呢,你还?”
  “我哪儿还得起啊。”
  黑虎出了牢门,与雪芹恭手作别。
  好不容易挨到转天东方破晓之前,雪芹刚眯瞪着,牢头就来叫醒雪芹:“曹爷,黑爷一直没回来?”
  “没有啊。”
  “这位亲爹!非砸了我的饭碗子不可!”牢头磨头又走了。
  雪芹在牢里看着牢头跟没脑袋的苍蝇似的,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来回踱步。先还觉得可笑,可是日已西沉了,雪芹也觉得开始不安了。他问包寿松:“黑爷不会出什么事吧?”
  “唉——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哪!”
  “嘿!您这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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