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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敬龙如何不肯弃已以保性命,情愿拼死守护;除去高天彪后,他又如何助以重金,以解赭狮帮燃眉之急等事一一说了。
待讲述完毕,又道:“陈敬龙与在下非亲非故,初次相见,便即舍命相助,所以如此,全因他侠肝义胆,当世无双。各位都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见多识广,试问,可曾见过这样侠义的少年么?哼,晚辈不客气问上一句,便是在座的各位成名人物,有谁肯为一个素不相识之人拼上性命?”
众人面面相顾,尽皆默然,有的更面露惭色,垂下头去。
静了半晌,方有一个中年汉子讪讪说道:“听齐帮主说话,这少年似乎确有些侠义之心,但齐帮主说他当世无双,未免有些言之太过!这样仁侠之人,江湖上总还是有的,比如‘侠义刀王’洪大侠,便做过许多锄强扶弱之事,难道比不上这少年么?”
他一说完,许多人纷纷点头,出言附和,都道:“是啊,洪大侠侠名满天下,难道比不上这小子么?说这小子侠义无双,可太过了!”
洪断山沉吟片刻,朗声说道:“多谢众位江湖同道抬爱,如此看得起洪某!但实话实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事,洪某干的多了;抛却自身安危,将仅余的金创药用于助人,自己却以泥土止血;这样的事情洪某可从没做过!宁用自己性命去换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性命,当真是仁义无双,勇决无双,洪某自愧不如,既敬且佩!”说罢向陈敬龙伸出拇指,赞道:“陈少侠,你所作所为,确是不逊于昔日龙总舵主。既然龙总舵主早已离世,你可称为当世无双!”
陈敬龙听他如此赞誉,又惊又喜,急忙逊谢。
齐若男喜道:“连洪大侠都这样认为,自然是没人可与陈敬龙相比了!众位,这样一个仁侠盖世的少年,难道不值得追随么?何必在乎他究竟是不是真正的龙公子?他谎称龙公子,实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担了极大的风险,但也正因如此,可以看出他组建义军,对抗血寇之心坚如铁石。如此侠士,正适合做义军领袖,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大家不趁此盛会,下定决心,随他轰轰烈烈干上一番事业,以图个名扬万古,更待何时?”
众人听他说的慷慨激昂,不禁都有些热血沸腾,只是无人领头,一时还下不定决心。
洪断山转头四顾,见许多人跃跃欲起,便道:“齐帮主说的不错!洪某便先说一句,给众人做个榜样。方才洪某说洪家加入长缨会,此言仍旧有效,虽然领袖并非龙公子,却也不会更改!”
赴会的几位顶尖高手中,祝倾城、林正阳虽都有侠名,却远不及“侠义刀王”的名望,至于离不凡,更是凶邪之徒,颇受江湖正道排斥;所以自商如海离场后,洪断山已隐然是在场侠义之士的领袖,许多人都看他态度行事。
此时他明明白白说出话来,要加入长缨会,便有不少人受其影响,蠢蠢欲动,也要出言表态;会场登时议论纷纷,群情激昂,热烈起来。
便在这时,林正阳放声大笑,良久不停,笑声中充满嘲讽意味,好似看到了极滑稽的事情一般。
他这半天冷眼旁观,并不插话,众人多已忽略了他;此时听他笑声,不禁都是一愣,暗道:“啊哟,忘记了还有这一个要拆台的人!他这样做作,不知又有何话说,且留神听听!”于是都将注意力转到他的身上,将加入长缨会的事情暂放一旁。
离不凡怒道:“姓林的,你有话便说,有屁便放,疯笑个什么劲头?难不成看我离疯子不顺眼,要抢我的外号不成?”
林正阳笑声一顿,看向离不凡,神色颇为恼怒;但想了一想,终于忍了下去,又恢复平和神态,笑道:“离帮主的外号,没什么光彩,林某可不稀罕。林某发笑,只是见众人如此容易上当,觉得可笑罢了!”
此言一出,场上一片寂然。他这句话,颇含轻视嘲讽之意,而所针对的,不是某个人,竟是在场所有豪杰,实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狂妄到了极点!
场上众人均都愕然,望向林正阳的眼神中,已多含愤怒之色;至于像离不凡一类粗野凶悍,不惧怕林正阳的人,已经磨掌擦掌,只待动手开打了。
林正阳神色淡然,似全没将众人怒色看在眼里;缓缓扫视一圈,笑道:“林某实话实说,大家何必生气?这陈敬龙是否真正侠义,大家都没亲眼见过,只凭齐帮主一人之语,哪做得了准?嘿,听人随便说话便都信了,难道不是容易上当么?这许多老江湖被人轻易骗倒,难道不好笑么?”
齐若男怒道:“林教主,你是指我方才所说之事,都是假的,是编出来欺骗众人的?”
林正阳冷笑道:“嘿嘿,无凭无据,空口白话,谁知道是真是假?林某不敢断定是假,可也不能就此相信都是真的!”
他话刚出口,却见铸剑山庄看台上,欧阳干将起身言道:“陈少侠相救齐帮主一事,家父与舍弟碰巧撞上,曾亲眼目睹。在下以铸剑山庄名义担保,齐帮主所言属实,并无虚假!”
欧阳莫邪在旁帮腔,叫道:“是啊,是啊,陈少侠为救齐帮主,背上着了一剑,伤处用泥土糊住,都是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么?”
他二人虽然年轻,但代表的是铸剑山庄,身份大非寻常;此时说出话来,众人虽不十分相信,却也至少信了七分。
林正阳见铸剑山庄替陈、齐二人出头,有些出乎意料,一时沉吟不语。
那周立是个粗鄙无知之徒,毫无心机,见林正阳沉默,只当他无话反驳,便冲欧阳莫邪叫道:“你胡说八道!这姓陈的去救齐若男时,只是一个人,你又不在现场,根本没有亲眼看见,凭什么出来作证?”
段良急道:“师弟,不要乱说话!”
周立见师兄喝止,知道是自己说的有些不妥,急忙闭口;但已经说出的话却收不回去。
众人听他说出“姓陈的去救齐若男时,只是一个人”这样的话,都明白齐若男方才所讲不是编出来的,确是事实。
齐若男笑道:“是啊,他不在现场,无权作证,你周立却是在现场看的清清楚楚的,何不跟大家讲讲当时情景?”
周立虽仍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但眼看师兄满脸怒气、林正阳神色不善,哪还敢再多嘴?默默垂下头去,听见齐若男说话也不接口。
洪断山沉吟道:“陈少侠冒死相救齐帮主之事,洪某虽没看见,但他后来助赭狮帮九百金币,却是洪某亲眼所见了,绝无虚假!既然此事是真,想必齐若主所说先前之事,也并非虚言!”
他说话的份量,自然更远胜欧阳兄弟。众人听说他亲眼看见陈敬龙赠金之事,哪还有丝毫怀疑?纷纷点头,有的便叫道:“既然齐帮主说的都是真的,陈少侠自然是真正的仁侠之士,无须怀疑!”“能做出这些侠义之事的,着实令人敬佩!这陈少侠虽然年青,却当真很了不起!”……
一百七十六节、女扮男装
众人纷纷嚷嚷,都称赞陈敬龙侠义,值得敬重。
林正阳大笑道:“是不是真正侠义,需看他做事出于何种目的;若当真一无所求,才是真的侠义;若是有所企图,便是假侠义了;嘿嘿,若是那企图下流龌龊,见不得人,便连假侠义都算不上,倒要算是奸邪无耻了!”
他魔力深厚,此时运魔力于咽喉,声音比寻常人大了数倍,说出话来,登时将众人议论赞扬声压过,人人听的清清楚楚。
陈敬龙怒道:“林正阳,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齐若男也道:“陈少侠救我帮我,却从不曾恃恩求报。林教主,你这话说的可太没来由!”
林正阳冷笑道:“没有来由的话,林某岂能乱讲?嘿,陈敬龙荒淫无耻,贪色不惜性命,早有先例,舍命去救齐帮主,也不过是见色情急,顾不得性命罢了;难不成真是为了侠义么?哼,世上受难临危之人多了,怎不见他去救别人?”说罢斜视二人,不住冷笑,颇有鄙夷之色。
陈敬龙听了这话,不知从何说起,不由诧异莫名,瞠目不知所对。齐若男忽地脸上血色尽褪,狠狠看向段良、周立二人,咬牙气道:“你们对林正阳可当真忠心的很,居然什么都跟他讲了!”
周立满脸茫然,不明所以;段良阴笑道:“事实如此,难道不许别人说么?我们既然加入神木教,自然应该对教主忠心,什么都不隐瞒的!”
林正阳见众豪杰都现诧异之色,越发得意,大笑道:“赭狮帮主齐若男,虽做男子打扮,却实是女儿之身,难道大家都不知道么?哈哈,若非如此,陈敬龙又岂肯舍命相救?他救人,并非真有什么侠义之心,只不过是施恩于佳人,以图得亲芳泽罢了!”
他说出这话,在场众人都神色如旧,并没有任何惊诧表现;唯一惊的目瞪口呆的,只有陈敬龙一个而已。
陈敬龙愣愣看着齐若男,强笑道:“这林正阳疯了,居然……居然说你是女子,当真好笑!”
齐若男脸上忽红忽白,变幻不定,显然又是羞涩,又是惊慌;默然静立,却不接口。
陈敬龙见她反应,急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快告诉大家,你是男人,不是女子!”
段良在旁阴笑道:“他是不是女子,赭狮帮人尽皆知道;就算不是赭狮帮人,只要留心细看,也不难看出真相;难道还想嘴硬争辩,继续欺瞒旁人么?”
齐若男深吸口气,正色道:“若男自幼随父行走江湖,为了方便,一直做男子打扮,早成习惯,可不是要欺瞒别人!”
看向陈敬龙,神色转为温柔,歉然道:“敬龙,这件事,我本该早对你讲的,可是……可是……以你我初次相遇的情形,一旦挑明真相,你我之间不免尴尬,只怕再也不能坦然相对。我有此顾虑,所以一直隐瞒,直到如今。”说到这里,轻轻叹息一声,苦笑摇头,又道:“一直以来,我都盼着你能自己看明白,既做到心里有数,又可免去挑明真相的尴尬;可是……可是,你却是睁眼瞎子,一直看不出来……”说到这里,又是一声长叹,缓缓抬起手来,摘下头巾。
头巾一除,一头乌黑长发泄下,直披至腰间。
齐若男向来只穿男装,从来不施脂粉;肤色微黑,言谈举止一如男子,颇有英气;更兼与人打斗时悍勇凶猛,不现一丝娇怯;因此陈敬龙自打与她相识开始,便认定她是个男人;就算偶尔见她神情略为腼腆,也只当是与欧阳莫邪在一起久了,沾染了一点儿女气,暗笑一番也就算了,竟连“此人是女扮男装”的念头都不曾有过。
此时得知真相,换个眼光再去看,只见她俏生生立在那里,长发如瀑,身形婀娜,杏目樱口,黛眉瑶鼻,喉间无结,腮下无须;哪里像是男人了?分明是个极美的女子。虽不如一般女子白晰,但却多了几分野性,更显健美,别有一番韵味。
陈敬龙盯着齐若男呆看,以前的许多不解之处纷纷涌上心头,恍然省悟:“难怪当初我救了她,她却反来骂我;难怪她的腰那样细,不盈一握;难怪她身材单薄瘦小,远不如正常男子魁梧高大;难怪她力气不足,使不动沉重大刀;难怪同室休息时,她夜间推拒,怕我靠近;难怪她与楚楚不睦,却做什么都不避着楚楚,反倒要避着我……
原来这许多古怪,只因她本就不是男子。陈敬龙啊陈敬龙,有这许多破绽,你却始终想不到她是女儿身,真是呆到了家!
若男,若男,便是像男人一样;这名字分明已经告诉别人,她不是男人了。我以前只觉她这名字取的好笑,却从不曾认真思索过,真是有够粗心!
她的顾虑……是了,她昏迷时,我撕破她衣衫,看过她的肌肤,更与她四唇相接,喂食马血,情形着实羞人;她既然是个年轻女子,碰上这样的事当然要尴尬的,不好意思跟我讲明真相,也在情理之中!
唉,她盼着我自己能看明白,我却总也看不明白,难怪她曾骂我是睁眼瞎子!现在想来,如果只是瞎,看不明白也不要紧,但凡有点脑子,从这许多事上也应该猜想到了;可见我不只是瞎,竟是连脑子也没有的!可不是么,她也曾骂过我是木头;那木头么,正是没有脑子的……”
他脑中胡思乱想,眼睛不离齐若男脸上,只顾死死盯着。齐若男虽然性格豪爽豁达,但终究是个未婚年轻女子,那骨子里的娇羞矜持是免不了的;被他当众愣愣地看着,不由害起羞来,脸红耳热,垂下头去。
他二人,一个惊奇呆看,一个羞涩扭捏,本都是少年男女天性使然,本能所趋,再合理不过的,但在旁观众人眼中看来,却显得颇为暧昧,很有些不清不楚。
受邀赴会的,都是在江湖上闯出名头的人物,个个见多识广,目光锐利,岂能如陈敬龙一样懵懵懂懂,分不清男女?
众人刚见到齐若男时,大部分便已猜想她是个女子,待知道她名字后,更全都明白她是女扮男装了。在江湖上,为行走方便而女扮男装的事情屡见不鲜,毫不稀奇,到会之人也都不以此事为意;但既然早就心里有数,等听到林正阳捅破此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