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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这许多马匹?这里又没有血寇,军队来做什么?啊哟,莫不是来对付我们这些人的罢?”
一百八十二、昏君诬陷
隆隆声迅速接近,待到离会场不足百步,方才停下;跟着蹄声错落,移向会场四周,显是所来军马要将会场包围起来。
众江湖豪杰均极惊怒,都想:“包围会场,分明是来对付我们的了,却不知为了什么?”一时不明究竟,都不敢轻举妄动,但心下却都暗自戒备;有性情急躁的,已经抽出兵刃,执在手中。
又过片刻,会场外军马安静下来,显是分布已毕;跟着见数十名手持长枪大戈的军士簇拥着一个独臂人,从会场入口处涌进来。
那独臂人身穿银光闪闪的大内侍卫服;挺胸腆肚,一付自命不凡的神情;正是陈敬龙的老相识,大内侍卫队长尚自高。
他刚进会场,便即停步,并不深入;转头向众江湖豪杰微一扫视,扬声叫道:“朝廷兵马,前来捉拿偷入皇宫行刺,岂图弑君谋反的逆贼,不相干的人都闪开了!”
众人听得只是来捉拿反贼,并非要对付在场的所有人,不由都松了口气;面面相顾,都在寻思:“谁入宫行刺了?怎地没听说过?”
陈敬龙也觉奇怪:“我助宫中平叛时,还不曾听说有人入宫行刺;若是那以后发生的事,有了和顺王爷叛乱在先,宫中必定加强戒备,怎能让人偷偷潜入?”正在琢磨,却听楚楚低声惊呼,急道:“不好,公子,是来对付咱们的!”陈敬龙愕道:“你说什么?”楚楚急道:“皇帝生怕咱们建成义军,会对朝廷不利,所以先下手为强,拿咱们入宫之事做文章,要铲除咱们……”
不等她说完,却听那尚自高不耐烦喝道:“我说不相干的人都闪开了,你们没听见么?难道你们都是聋子不成?不赶紧散了,还等什么?”
他话音刚落,离不凡已按捺不住,高声骂道:“你小子算什么东西?老子面前,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吆五喝六了?奶奶地,朝廷兵马又怎样?很了不起么?惹得老子发火,一刀先砍了你小子的狗头!”
尚自高大怒,气急败坏道:“反了,反了,你敢跟朝廷作对,分明是要造反了!你……你难道不怕死么?”说到这里,注意到离不凡身上红衣,再看看他手中双刀,微微一愣,愕道:“你是赤焰帮主?”
离不凡暴喝道:“不错!你既能认出离某,应当听说过我是何等样人!你说我怕不怕死?”这一声大喝,声若巨雷,势若猛虎,当真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令人闻之心惊。
尚自高认出他便是江湖上杀人不眨眼、无所不敢为的顶尖高手离疯子,心中已经怯了三分,再见他如此威势,不由更害怕起来;忙干笑道:“哈哈,在下来此,是为了捉拿反贼,可没有跟众江湖豪杰为难的意思。哈,既然大家不愿意离开,那也只管请便,在下绝不勉强!”
离不凡见他不敢嚣张,怒气稍平,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洪断山沉声问道:“这位长官,不知你所说反贼,指的是谁?”
尚自高大声说道:“当日入宫的反贼,着实不少,但圣上宽宏,不追究从犯罪责,只要我们捉拿主犯一人而已。”说到这里,向陈敬龙指去,喝道:“那主犯么,便是此人!”
陈敬龙大惊,急呼:“尚自高,你说什么?你明知我们当日入宫,是为了平乱,怎可将事情反过来说,诬陷我们?”
尚自高不理他争辩,自顾昂头喝道:“江湖闲人陈敬龙,助和顺王爷叛乱,私闯禁宫,岂图行刺君主,罪无可恕。尚某奉圣上之命,引三千御林军捉拿反贼;任何人敢予阻拦,既为反贼同党,格杀勿论!”
等他说完,陈敬龙已气满胸间,语不成句,只是愤恨大叫:“颠倒黑白,颠倒黑白……”
楚楚轻拉他衣袖,叹道:“公子,气也无用,还是想想该如何应付吧。唉,咱们在皇宫中时,对皇帝十分不敬,他自然咽不下这口气的;再说,以他的多疑性情,也绝容不得咱们……”
尚自高不待楚楚说完,冲身后众军士喝道:“叛贼就在眼前,还不速速拿下?”
众军士齐声答应,正要冲上前去,却听洪断山大吼:“不许动手!”
众军士被这暴雷也似的吼声吓了一跳,一齐呆住。尚自高怒道:“你是什么人,敢来阻拦朝廷行事?”
洪断山昂然应道:“洪断山,听说过么?”尚自高微微一愕,忙赔笑道:“原来是‘侠义刀王’洪大侠,久仰,久仰!”想了一想,又问:“不知洪大侠为何阻拦,不许我们捉拿反贼?”
洪断山正色道:“这陈敬龙是正是邪,现在还未分明。若他当真是坏人,自然任凭朝廷拿去,洪某绝不阻拦;但倘若他是好人,洪某可容不得一位少年英侠,被人诬陷!长官还是稍安勿躁,等上一等吧;待我们将一些事情分辨清楚,知道这陈敬龙是好是坏,再做处理!”
尚自高怒道:“岂有此理!难道朝廷会诬陷好人不成?”
洪断山冷笑道:“哼,朝廷昏暗,难道诬陷过的好人还少了?”
尚自高大怒,喝道:“姓洪的,你好大胆子!我外面三千军马……”
洪断山厉声打断道:“我们这里不下千人,个个都是江湖好手,当真打起来,区区三千军马,何足为道?哼,你用这个来吓我,实在可笑!”
众江湖豪杰都想从陈敬龙口中得知纣老怪的下落,本就不愿他被朝廷捉走;此时听洪断山一说,登时都鼓噪起来,乱叫乱嚷道:“是啊,打就打,咱们江湖汉子,什么时候将朝廷放在眼里过?”
“拿军兵吓唬大爷吗?他妈的,再唧唧歪歪,信不信我们把三千军马杀个绝根儿?”
“妈的,就凭朝廷那些垃圾军兵,老子一个打他一百个!三千军马,算个屁呀?”
……
尚自高听众人喝骂,又惊又惧,但又不甘就此服软,想了一想,硬着头皮喝道:“抗拒朝廷兵马,便是造反,朝廷岂能干休?”
洪断山冷笑道:“江湖各帮会门派首脑,尽聚于此;朝廷要跟我们过不去,便是跟整个江湖过不去!哼,朝廷、江湖,各走各路,本不相干;我们没有造反之心,但朝廷最好也别来招惹我们,不然只能拼个两败俱伤,鱼死网破了!”
尚自高愣了半晌,仔细琢磨,知道他说的不错,若跟整个江湖为难,朝廷必定损失极大,来硬的确实行不通;只好放下身段,赔笑道:“洪大侠言重了!呵呵,朝廷向来敬重行侠仗义的江湖好汉,哪会跟各位过不去?咱们便等一等,也不妨事,各位有什么事情要分辨,只管请便!等江湖事处理完了,咱们再捉拿反贼不迟!呵呵——”
众江湖豪杰听他这样说,呼喝斥骂之声才渐渐止息。
洪断山不再理会尚自高,正色对林正阳说道:“林教主,请把方才未讲完的话,继续说完吧!”
林正阳点了点头,忽地仰天大笑,叫道:“好,好,我正要说及此事,便来了朝廷军马捉拿反贼,真是巧的很了!”
洪断山奇道:“这陈敬龙认得纣老怪,跟谋反又有什么关系?”
林正阳停住大笑,扬声说道:“这小贼跟纣老怪结为兄弟,可见他与纣老怪臭味相投,脾气心性都是相差不远的!”微一寻思,补充道:“这陈敬龙从我神木教逃走时,一路杀伤多人,手段残忍狠毒,可见他凶残好杀的性情,是跟纣老怪一模一样了!”
洪断山寻思一下,沉吟说道:“若非心性习气相近,又怎能结为兄弟?林教主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
林正阳见他肯定自己说话,登时精神大振,继续说道:“纣老怪抢到霸主奇牌,江湖上人人皆知。他为何要抢奇牌?哈,自然是因为传说得霸主奇牌者,可称霸天下了,由此事可见,纣老怪分明野心勃勃,想要成为天下霸主!那纣老怪向来我行我素,任意妄为,颇有天下唯我独尊的意思,有这样的野心,再正常不过,根本无须怀疑!”
众人听到这里,纷纷点头,都觉他说的有理。
林正阳见众人神色,更觉得意,指向陈敬龙,继续道:“这小贼与纣老怪脾性相近,既然纣老怪有称霸天下的野心,这小贼自然也不是本份之人,只怕野心也不在纣老怪之下……”
陈敬龙忍无可忍,放声大骂:“林正阳,放你娘的臭狗屁!我大哥什么时候想称霸来着?我又哪里显出过野心?……”
洪断山怒喝打断道:“陈敬龙,咱们分辨实情,讲的是道理,岂能污言垢语,辱骂于人?你再如此胡来,洪某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陈敬龙还要争辩,楚楚拉住他,劝道:“公子,你现在情绪激动,头脑不清,还是不要说话的好,不然不但分辩不清,反会让大家对你生出恶感,情形更加不利!”
陈敬龙素来佩服她心智过人,对她言听计从,此时听她劝抚,虽然气愤,却也只好忍下,不再做声。
林正阳微微冷笑,继续道:“纣老怪夺得霸主奇牌之后不久,便匿迹江湖,再无消息。诸位,想要称霸天下,必定有好多事情要做,岂能就此隐藏起来,再无举动了?纣老怪此举,必定令许多人困惑不解!”
洪断山沉吟道:“也没什么不解之处。他得了奇宝,受江湖人追杀,自然要躲起来避一避风头。”
林正阳笑道:“洪大侠此解,倒也合理,只是未能见识完全!纣老怪是躲起来了不假,但他并没有就此罢手,什么都不做。嘿,他自己不出面,却指使个无名小子出头,照样可以进行他称霸天下的大计!”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指着陈敬龙,大叫:“这小贼要组织军队,正是为了谋反,为了帮纣老怪称霸天下奠定基础!大家若信了这小贼,归于他的麾下,便是受了他欺骗,中了纣老怪的奸计了!”
一百八十三节、铁证如山
洪断山听林正阳说完,沉吟片刻,疑道:“林教主说的不无道理,但无凭无据,凭靠推测,似乎……”
林正阳正色打断道:“洪大侠,许多事实摆在眼前,怎能说没有证据?”深吸口气,提高声音,说道:“大家试想一下,那纣老怪桀骜不驯,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又怎会与一个乳臭未干的山野小子结为兄弟?若说他不是有所图谋,需要这小贼协助,又该如何解释?
还有,这小贼是何时开始在江湖上显露头角的?不正是纣老怪销声匿迹前后么?哼,若说不是纣老怪不敢出头,推出这么个替身来,天下又哪有如此凑巧的事情?
这小贼曾杀伤我神木教许多教众,手段毒辣残忍至极;又冒充龙公子,岂图欺骗天下豪杰,可谓胆大包天。
那纣老怪胆大凶残,称得上江湖第一。陈敬龙一个山野少年,却也有此恶劣性情,若说不是受了纣老怪影响,又有谁能教得出来?
纣老怪想要称霸天下。这陈敬龙既然受他影响极深,又岂能没有野心?想要谋反作乱,根本就是顺理成章,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何须怀疑?
或许大家还念他救过齐帮主,以为他有些侠义之心;但大家若再往深处想一想,便可看穿他的真正面目。
赭狮帮此次举办大会,出钱出力,邀请众江湖豪杰前来,不正是因为齐帮主念在救命之恩的份儿上,想要报答陈敬龙么?这陈敬龙若是真正侠义,施恩不图报,又何必借用赭狮帮力量做事?他当初去救齐帮主,又助其夺得帮主之位,分明是有意施恩,以便将赭狮帮控制在手,做他谋反作乱的工具。嘿,受一点皮肉之苦,换得一个帮派死心塌地的支持,这买卖大有赚头,跟侠义可扯不上半点干系!
他既然能利用赭狮帮,又为何不能利用别人?他此次打着抗击血寇的名头,想要组建军队,分明是要骗得众江湖豪杰为他卖命,去干那图霸天下的大事!
各位,纣老怪与陈敬龙沆瀣一气,一个隐在暗处谋划指使,一个抛头露面出来实行,妄图将江湖力量变成他们称霸天下的垫脚石;其用心之阴恶,简真令人发指!
若受了他们欺骗,不免成为祸乱天下的帮凶,留下万载不灭的骂名,永世不得翻身,大家明不明白?”
他说到这里停下,扫视众江湖豪杰,眼中尽是焦急之色,显得十分关切。
他这一番话语,不着痕迹的将陈敬龙与纣老怪紧紧绑在一起,把陈敬龙所作所为,全都诬成是受纣老怪指使,正是古兵法中绝妙的一招移花接木。
众江湖豪杰听他说话,已不知不觉中将陈、纣二人视为一体;将平素对纣老怪的憎恶厌惧之心,尽数移到陈敬龙身上;既然心里先存了恶感,自然觉得他干出任何坏事都是理所当然的;对林正阳的说话,已不觉信了八分;看向陈敬龙的眼神,均已有些不善。
林正阳见众人神色,知道自己说话起了作用;忙又深吸口气,脸现悲壮之色,语调转为深沉,继续说道:“林某先前不知齐帮主是被人利用,只当她是与恶贼勾结,一时误会,疑她清白,以至贸然与恶贼相赌。
愿赌服输,倒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大恶未除,江湖难安,林某性命并不要紧,但若就此死去,任由恶人阴谋得逞,万千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