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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强命我等与敌硬碰”
陈敬龙这才明白他三人结党对抗袁石的因由;沉吟片刻,冷笑质问道:“王爷任用你等,是为了对抗暗族;你们却只顾保存自己兵马,不肯出力抗敌,这便叫效忠于王爷么?”
齐天和脸一红,黯然叹道:“如果王爷身体强健,能够长统白虎军政,我们没有后顾这忧,当然会全力对抗暗族;可……唉,那袁石嫉贤妒能、私心又重,绝非可成大事之人;一旦王爷不在了,我们便不可能再听命于袁石,必要另寻出路才好;我们……我们总得为将来打算一下;陈将军若说我等不够忠心,我……我也无可辩驳”言毕,面孔紫涨,深深垂下头去,已无颜与陈敬龙相对。
陈敬龙眉头紧皱,沉吟问道:“另寻出路?……我听你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很不想归顺朝廷啊”
齐天和微微抬起头来,苦笑叹道:“我们当然不愿归顺朝廷。朝廷昏庸懦弱,我们这些白虎精兵,若归于朝廷统辖,只能混吃等死、无所事事;我们这些大将,并无施展才干的机会,只能碌碌而终,岂不白白从军一场了么?……我已经说的这样清楚,难道你还不明白么?将来一旦王爷不在了,我与冯、闻二将,便要投效于可成大事之人,随他轰轰烈烈大干一场,建功立业,搏个留名史册;你懂了没有?”
陈敬龙缓缓点头,叹息应道:“懂了;你们是想将来追随明主,作一个开国功臣……了不起,当真了不起”一边叹息,一边立起身来,抬步向外便走。
齐天和忙道:“陈将军,话还没有谈完,为何要走?……你听我说,咱们两派,不如合而为一;如此一来,实力更强,将来更能得人重视……”
陈敬龙停下脚步,回头叹道:“我要谈的,已经谈完了你们不会倾向袁石一派,帮他打压于我,我已放心;至于两派合一……我这一派诸人,想的是如何打退暗族、保我轩辕,并没想作什么开国功臣,搏什么尊荣富贵咱们所求不一,道不同不相为谋”想了想,又沉声说道:“齐将军,若我轩辕江山被暗族占据,你与冯、闻二将,将不知葬身于何地,更别妄想做什么开国功臣;什么才是当务之急,你应该明白;望你好自为知”言毕,再不停留,抬腿便走,出帐扬长而去。
齐天和听了他最后这几句话,霍然动容;皱眉思索,呆呆出神,竟连陈敬龙离去,也不知起身相送。
陈敬龙回归本营;刚到帐前,护帐亲兵前禀道:“将军,雨姑娘方才在此等候多时,欲向将军辞行;见将军久久不归,实在等不得,方才去了。雨姑娘让小的告诉将军:她必不负将军所托,望将军也能善自珍重,莫要让她失望”
陈敬龙一呆,叹道:“雨梦已经走了?唉,我竟没顾得送她一送,着实……着实太也不该”一时又是失落,又是愧疚;心情颇觉沉重。默立半晌,方挥手命那亲兵退去,自行入帐坐卧休息。
刚歇不多久,忽听得外面吵吵嚷嚷,纷乱不堪。
陈敬龙不知出了什么事情,起身正要出外询问,却见慕容滨滨闯入帐来,欣喜叫道:“敬龙,你快来看”一语未毕,已近前扯住陈敬龙手臂,拉他便走。
陈敬龙诧异道:“你不安稳休息养伤,又到处乱走什么?”慕容滨滨满脸喜色,笑道:“我着实太过高兴,已顾不得养不养伤了”二人言语未完,已到帐外;此时许多陈家军士卒都立在各自帐篷外,向大营辕门处观望,兼且指指点点、欢笑议论;纷乱声,正是由此而来。
陈敬龙亦随众望向辕门处,却见门外黑压压一片,立了许多人,却又都不穿盔甲、不拿兵器,显然不是军人。
陈敬龙奇道:“那些是什么人?来军营做什么?”慕容滨滨大声笑道:“是什么人、来做什么,你近前看了便知”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陈敬龙往辕门行去。
到了近前,陈敬龙凝神看时,只见门外那些人尽是二三十岁的青壮年,皆作普通百姓打扮;而此时,贺腾、吴旬、项拓三将,竟全在这里,且已与那些百姓混在一处,拉扯谈笑,十分亲热。
众百姓见陈敬龙与慕容滨滨走近,已纷纷打起招呼,大叫:“陈将军您老安好?”“哈哈,陈将军,好久不见”“慕容将军,您的伤不碍事了?”……
原来这些百姓,竟都是认得陈敬龙与慕容滨滨的。
陈敬龙仔细打量众人,感觉有几个恍惚似曾见过;正在纳闷之际,贺、吴、项三人挤出人群,迎前来;项拓激动叫道:“敬龙……将军,镛城百姓没忘了咱们;咱们陈家军恢复元气、东山再起,指日可待……指日可待……哈哈……”大笑声中,眼里已泛起泪光,正是喜极而泣。
陈敬龙听得“镛城”二字,心中猛震;惊喜叫道:“你们是镛城父……兄弟?”他本想说“镛城父老”,忽地觉出,来的都是青壮年,并没一个老的,便急忙改口,以“兄弟”相称。
那些百姓听他这一称呼,无不喜动颜色;纷纷欢叫:“我就说么,陈将军不会忘了我们的、不会不理我们的”“陈将军是好将军,不会枉自尊大、瞧我们不起;我早就知道”“哈哈,陈将军叫我们‘兄弟’,你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众人欢闹之时,亦有几个比较沉稳的百姓扬声应道:“陈将军,我们正是镛城百姓;我们现在安顿好了家人,投军来了”
四百二十一节、喜悲交迭
陈敬龙听得“投军”二字,不由惊喜莫名;略一扫视估算,见所来百姓足有三千多人,忙问道:“你们都是来投军的?”
众百姓纷纷欢笑点头;其中一人大声应道:“暗族人占据镛城的时候,可把我们欺负的狠了;我们与暗族人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当然要投入军中,跟暗族干到底,报那血海深仇”
又一人接口说道:“我们不只这些人;还有七百多,现在到被暗族占领过的其它六城去了;估计这两天,会陆续到来。那六城的百姓,想必也都被暗族人欺负的不轻,也都恨暗族人入骨;我们去那六城的七百多人,便是去游说六城百姓,争取能拉得更多人手来投军抗敌”
陈敬龙听说还有更多人手,心中喜的如要开花一般;连声赞道:“好,好;国难当头之际,从军抗敌、保国卫族,正是好男儿应为之事你们都是好样的,像你们这样的好汉子,越多越好,越多越好……”稍一寻思,又希冀问道:“你们既要投军,可愿……可愿入我陈家军么?”
众百姓听他这一问,先是齐齐一愣,接着人人失笑、相顾而嘻;竟好似听到了极可笑的笑话一般。
陈敬龙见众人神色,不由诧异,愕道:“我问的有何不妥?”
一个瘦高青年摇头嘻笑道:“不是不妥……哈哈,陈将军,请恕小的无理;小的只是感觉,您这一问实在有些多余”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强压笑意,接口应道:“陈将军,在镛城时,我们是跟陈家军同生共死过的;有这份情义,我们投军当然只能投陈家军;若投往别军,那还像话么?”
另一名青年抢道:“话不是这样说我们投军,是为了杀敌报仇,必要投个当真肯与暗军拼命的军队才好,并不一定要顾什么昔日情义。但话说回来,当初镛城受困时,别的军队可没有敢去救的,唯有陈家军将士不怕死,敢跟暗军硬拼、敢去解救镛城,陈家军便是最肯与暗军拼命的军队,毋庸置疑;我们投军,当然要投陈家军,绝无疑问;其它那些熊包军队,便是给我们再多好处,我们也绝不肯去的”
这青年话音刚落,又一人抢着说道:“敢不敢跟暗军拼命,固然重要,但更要紧的,是对老百姓好不好我们都是普通百姓,可不能加入个作威作福的混帐军队,跟着欺压别的百姓去。当初陈家军将士为了不让我们捱冻,都宁肯自己吃苦,把棉衣脱下给我们穿;对老百姓这样好的将军、兵士,再到哪里找去?……”
不等这人说完,又一人争着说道:“陈将军,其实我们早就打定了加入陈家军的念头;当初陈家军离开镛城时,我们便很想跟着一齐走的,只是当时家人没个安稳着落,我们不放心离去,这才没有直接随军;现在我们家人都在三星城落脚,得三星城守军给安排住处、分发了粮食,生活不再艰难;我们没了顾忌牵绊,便急急忙忙赶来投军;我们本就认定要投陈家军的,至于投入别军,我们根本连想都不曾想过”
又一人大声说道:“陈将军,其实在暗军占领镛城之前,我们便都听说过您的大名了你在半兽族截断血暗两族互通之路、救我轩辕同胞,着实是个了不起的英雄好汉;能投入您这大英雄麾下,随您干些大事,正是我们心中所盼……”
陈敬龙见许多人都口张舌动,想要说话;这样一个个说下去,真不知要说到何时方止;忙摆手笑道:“众位兄弟的心意,我已经明白了;有什么话,尽可以等安顿下来,慢慢再说现在先请大家入营……”说到这里,忽地顿住,急的直眨眼,却再说不下去。他以往并没有接收新兵的经验,说到“入营”,便不知下面还须做些什么。
慕容滨滨在旁见了他手足无措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忙往他身边凑凑,低声教道:“安排营帐、登名造册、请领军备”
陈敬龙忙大声吩咐道:“贺副将,速引新军入营,安排宿处;吴副将,查点人数、登名造册;项副将,待人数点清后,去通知大帅,请他速速派送军备,并通知军需官准备整理分发”
贺腾、吴旬、顶拓三人齐声应令;当即招呼众百姓,引领往陈家军营地行去。
陈敬龙眼见百姓从身边络绎行过,乐的合不拢口;喃喃叹道:“苍天有眼;我陈家军兵力得以补充,定有东山再起之时……”
慕容滨滨摇头笑道:“你不要高兴的太早;这些百姓要成为真正的军人,须训练一段时间才行,短时间内可不得战场”
陈敬龙含笑应道:“这我明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陈家军得了这些人手,不无小补,这可是实实在在的,绝无疑问”
慕容滨滨轻轻点头,望着众百姓背影,喃喃叹道:“不无小补,可还远远不够;但愿以后会有更多人来,越多越好……”
接下来的四天里,果然又有许多青壮百姓来投军。
这些百姓,正是先前被暗军所占六城中的,由镛城百姓引领而来。他们都曾苦受暗军欺压,恨暗军入骨;镛城百姓去稍一鼓动,不费多大力气,立即便有许多人下定投军抗敌的决心;镛城百姓又大力宣扬陈家军在镛城苦战抗敌、爱护百姓之事,兼有陈敬龙先前在半兽族立下大功的英雄名声打底,所以这六城百姓来投军,也都认定非陈家军不投。
陈家军新兵迅速增加;众将领接待安顿新兵,都忙的焦头烂额,但却人人心中喜悦。陈敬龙拥有自主扩军之权,袁石虽不喜陈家军实力增长,却也无可奈何,对军需物资,也只能有求必应,以免落下“阻碍陈家军扩军、有意违逆王爷”的话柄。
到了第五天,六城肯投军之人皆已到达;暂时再没百姓来投,陈家军诸将才终于得出空来略歇一歇。查点计算,这短短几天时间里,来投军的百姓竟足有三万余人,比正常三个营的兵力还要多些。
第六日清晨,大帅例行聚将,说谈些无关紧要的军务小事略一应景,便即散了。
陈敬龙回归本营,见营中人来人往,比前些日子热闹许多,依稀又恢复了些陈家军未曾大损时的光景;不禁悲喜交集、感慨无限;呆呆立在帐前,看着军兵往来纷杂、听着军兵说谈笑闹,只觉无比充实;怎么也看不够、听不够,竟舍不得进入帐中。
正在他呆立观听之时,忽见严奇领着一个身披连帽斗篷的人匆匆走来。
陈敬龙忙迎前,诧异问道:“严将军,您怎会到我军营中来?有什么要紧事……”
严奇脸色异常凝重;不等他问完,便急急吩咐道:“事关重大;我们进帐再说把这帐篷周围军士都驱散了,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偷听”话说出口,不等陈敬龙回应,已带着那斗篷人快步走入帐篷中去了。
陈敬龙见他行事如此诡密,也不由紧张起来;忙命亲兵到稍远处把守,不许放任何人接近帐篷;安排完毕,方才入帐,问道:“严将军,究竟什么事?”
严奇立在当地,默然不语。那斗篷人将头罩掀开,施礼叹道:“陈将军,久违了”
陈敬龙一看那人面容,登时一愣,愕道:“凌队长?……你怎会来到这里?”
这斗篷人,面容瘦削苍白、眉宇间隐现一丝狠厉,正是白虎城主府护卫小队长凌羽。
凌羽神色黯然,轻声应道:“陈将军遭受惨败、陈家军折损大半之事,王爷已经知道了,所以才命小的来此”
陈敬龙稍一寻思,苦笑道:“王爷让你带来责罚之令么?”
凌羽缓缓摇头,叹道:“王爷没有责罚之意;王爷命小的来,给陈将军送件东西”言毕,在怀里掏摸半天,方掏出个小小锦囊,递向陈敬龙,轻声说道:“王爷说,这里的东西,只能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