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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尘传说-第3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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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维亚将信将疑,抽泣问道:“你当真是在开玩笑?”
陈敬龙冷笑道:“不然还能是什么?你已经说漏了嘴,吐出了‘尼德家族’四个字,而且不只说了一遍,自己还没意识到有何厉害么?哼,既然你父亲极有权势,想必知道他的人很是不少;我若当真有胁迫他的念头,只要随便抓几个暗族人,询问‘尼德家族’的情况,便可以知道你父亲究竟是谁了;又何必定要向你逼问?我吓唬你,不过是玩耍解闷儿罢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随你的便!”言罢,转头自去观望厅中摆设,不再理她。
纱维亚听他讲明自己说漏嘴的厉害,不禁惊惧,但仔细想想,陈敬龙既然已掌握要点,轻易便可打听出自己父亲是谁,那他逼问自己之举,确实是在开玩笑了;既然此事是在开玩笑,想必他先前说要胁迫自己父亲之言,也是玩笑,当不得真;当即惊惧之心大减,慢慢收泪,止住哭泣。
过了半晌,陈敬龙只是自己东张西望,再不与纱维亚说话。纱维亚倒渐渐不自在起来;终于忍耐不住,小心问道:“你怎么不跟我说话了?”
陈敬龙也不看她,随口应道:“我这人,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你这人呢,又太过幼稚,一吓便哭。我看咱们还是不说话的好,免得我哪句话又吓着了你,让你再哭起来,惹我心烦!”
纱维亚愕道:“你这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居然会见不得女人流泪,如此心软?”
陈敬龙冷哼一声,并不接口,依旧不去理她。
纱维亚见他不理,只好闷闷呆坐;但这头脑一闲下来,忍不住便去猜想陈敬龙会何时杀死自己、杀自己时会用何等残忍的手段,越坐越想,越想越怕,渐渐竟自己把自己吓的瑟瑟发抖;强撑了片刻,终于再撑不下去,叫道:“陈敬龙,这样无聊闷坐,我实在受不了了!你要么现在动手杀了我,让我一了百了,要么陪我再说会儿话,分分我的心思!”
陈敬龙愕道:“分你心思?分什么心思?”诧异之下,终于转过脸来,又看向纱维亚。
纱维亚急道:“别管什么心思;总之,再跟我说说话吧!”
陈敬龙摇头道:“我没什么话好跟你说了!”
纱维亚寻思一下,忙道:“你不是问过‘尼德’是什么意思么?我告诉你吧;尼德,就是我们这个家族的姓了;我全名叫做纱维亚?尼德;明白了么?”
陈敬龙奇道:“你们姓怎么放在名字的后面?”
纱维亚微微一怔,随即应道:“我们暗族就是这样啊;咱们种族不同,规矩自然不同,有什么奇怪?”
陈敬龙点点头,不再接口。
纱维亚见他又沉默下去,不由焦急,没话找话道:“我给你讲我怎样成为金宫骑士的,好不好?”
陈敬龙随口应道:“你愿意讲,便讲吧;我听着就是!”
纱维亚忙凝神静气,整理思绪,开口讲道:“其实我能成为金宫骑士,当真巧的很;而且,这件巧事着实与你有着好大干系……”
陈敬龙听得这一句,不禁兴头大起,奇道:“你成为金宫骑士,与我有着好大干系?”
纱维亚应道:“是啊;要把你除去,很可能会用到突袭暗杀等手段,所以我才得以补上空缺,成为金宫骑士;我就是在骑士团开赴前线的前一天,才成为金宫骑士的……”
陈敬龙摆手苦笑道:“你这样没头没脑的乱说,我可着实听不明白;你还是理清头绪,慢慢讲吧!”
纱维亚微一点头,想了想,缓缓讲道:“既然从头讲起,我什么都不瞒你,都跟你说了吧。我们尼得家族,已显赫数百年,在暗族极有声望。我父亲,叫做麦迪科?尼德,虽然只是个伯爵,但权势地位,却不亚于那些侯爵大人;而我们尼得家族的封地,甚至比有些侯爵的封地还要大;你现在可知道了吧?”说到这里,忽地停住,定定望着陈敬龙。
陈敬龙愕道:“接着讲啊,怎么停住了?”
纱维亚皱眉道:“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说话?我说我父亲是个伯爵,而且是个权势地位都超越爵位的特殊伯爵,你听到没有?”
陈敬龙奇道:“我听见了,那又怎么样?”
纱维亚急道:“你听说他地位如此显赫,怎么没有惊讶的意思?”
陈敬龙撇嘴笑道:“有什么可惊讶的?不过是个伯爵罢了,很了不起么?我在半兽族,干掉你们一个侯爵,你听说过吧?既然侯爵都见过了,听到个伯爵名头,又怎会惊讶?”
纱维亚失望轻叹一声,沉默片刻,又黯然叹道:“洛林侯爵,是我父亲的好朋友;他很疼爱我的,可惜却死在你这恶魔手里……”
陈敬龙怒道:“死在我手里的暗族人,多的很,不只他一个;你究竟是想与我聊天,还是想斥责我以解恨意?”
纱维亚愤愤瞪了陈敬龙一眼,却终究怕他不理自己,只得抛开洛林侯爵之事,继续讲道:“我家族显赫,父亲极有权势,所以血族常派人来拜访问候,与我父亲结交。
我七岁那年,血族使者又到我家拜访。这个使者与以往那些不同,大有来头,却是血族忍术第一高手,名字叫做疯魔四郎……”
陈敬龙早知血暗两族颇有来往之事,听说有血族人拜访暗族伯爵,丝毫不觉惊奇,但听到后面这几句话,却心中大动,暗道:“如果这次流落暗族,能侥幸不死,得以生还,以后我或许还有与血寇交手的时候;血族人的特殊本领、厉害人物,倒不妨留心打听一下!”当即问道:“什么叫做忍术?那个什么四郎,又有多厉害?”
纱维亚解释道:“忍术是血族的一种技法,主要用于隐藏行迹、突袭暗杀;血族修习忍术的人,被称为忍者,可以说是一种不擅明战而精于暗杀的特殊武者。我打架的手段,便都是学习忍术而得的了,但我身为贵族,不屑去学那些遮掩行迹的猥琐手段,所以学的并不完全;我只会突袭,却不会暗杀……”
陈敬龙沉吟道:“你的古怪打法,再加上隐藏行迹……嗯,我已经懂了,你不用更多解释!说说那个什么四郎吧。”
纱维亚道:“疯魔四郎。他是血族忍术第一高手,忍术修为已达出神入化的境地;据说死在他手里的高手,不计其数,而大多被他杀死的人,直到断气也没能看见疯魔四郎的身形,更不知自己是如何被杀的;你说可不可怕?我……我向他学艺的时候年纪还小,不知询问更多事情,对他了解的只有这么多,再没的说了!”
陈敬龙眉头紧皱,思索良久,喃喃叹道:“杀人于无形?这可当真了得!如此厉害人物,以后如有机会碰上,定要与他较量较量才行!”。

四百五十节、渐知敬龙
四百五十节、渐知敬龙
纱维亚听陈敬龙自言自语,表『露』出『欲』与疯魔四郎一较长短之意,不禁冷笑连连;撇嘴嘲道:“疯魔四郎的本领,我学到手的不足三成;你连我都打不过,还妄想与他较量?哼,碰不上他,是你运气,若当真碰上,只怕你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便已经被他杀死了!”
陈敬龙冷笑道:“没有真正相逢较量,胜败难下定论;你少说废话,继续讲你的故事吧!”
纱维亚怕惹他生气,再不理会自己,不敢再吹嘘疯魔四郎的厉害;只得继续讲道:“疯魔四郎去我家拜访,我父亲知道他本领高强,便盛情款待、极力挽留,请他教我本领。血族有求于我暗族,那疯魔四郎不敢得罪我父亲,只好答应下来,留在我家,教我忍术;这一教,便是三年。
三年后,我已将他打斗技法学了不少,却始终不肯学他那些隐藏行迹的猥琐本领;他说我不学忍术最『精』奥的部分,终究难有大成,对我很是失望,于是不肯再继续教我,遂向我父亲辞行,返回血族。
本来呢,我父亲要我学习忍术,不过是想我有些防身之技罢了,倒也没指望我能练出什么成就来。但既然是吃过辛苦才学到手的本事,我当然不肯平白荒废了;所以在疯魔四郎走后,我仍是不时练习,以求进步;后来随着年龄增长,忍术越练越熟,斗气也逐渐深厚,我本领自然是越来越高了。
我们暗族贵族子弟,常常聚在一起比武切磋,一来是为了更多接触,联络感情,二来也是为了增长实战经验,使本领更得增强……”
陈敬龙听到这里,忍不住发笑,『插』嘴道:“增长实战经验?你有什么实战经验可言?你不如直说,你们那什么比武切磋,不过是小孩子游戏、玩耍解闷儿罢了!”
纱维亚脸上飞红,争辩道:“我们这些贵族子弟,大多都是朋友,比武当然是点到为止,难道能痛下杀手、生死相搏么?我没有生死相搏的经验,又有什么奇怪?”言毕,寻思片刻,愤恼之『色』渐消,又沮丧叹道:“你这话,说的倒也不错!……唉,我到了前线,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浴血厮杀,今日与你一战,才真正知道了什么叫竭力求活、生死相搏;我们……我们那些比武切磋,与实际『交』战差距太大,当真只是些小孩子玩意罢了!”
陈敬龙笑道:“你们切磋玩耍,然后又怎么样呢?想必你打法与众不同,很能占些便宜吧?”
纱维亚点点头,继续讲道:“不错;我的打法,与暗族骑士打法大不相同,切磋较量时,别的贵族子弟往往出乎意料、抵挡不住,败在我手下。
后来……后来我打败的人多了,在贵族子弟中便有了名气;人人都称赞我本领高强,我父亲也因此以我为傲,对我的本领十分高看。
再后来,我暗族军队接连两次大败,都是败在你手里;大帝十分恼火,要派金宫骑士带领皇家骑士团来对付你。可就在骑士团起程的前两天,金宫骑士中年纪最大的一位,忽然因病离世;金宫骑士缺了一位,大帝要选拔新人以补足十二之数,我父亲便趁机将我推荐给大帝。
我父亲权势、声望,不亚与其他侯爵,但始终不能真正获得侯爵之位,就是因为没立过什么惊人功劳,没有名正言顺的升爵由头。而最能令人敬服的功劳,莫过于军功。我父亲主动推荐我,无非是想让我到前线,多少『混』些功劳,给他增些光彩,让他得到升爵的由头。
大帝当然也明白我父亲的意思,况且我打法与其他骑士不同,也算独具特『色』,成为金宫骑士,倒也不是全然解释不通,所以大帝破格提拔,赏我金宫骑士的头衔,并且让我随军到前线来。
我这未经历练之人,如何成能成为金宫骑士的,你现在可知道了吧?”
陈敬龙听她讲完,默然半晌,叹道:“沙场争战,何等凶险?你父亲为升爵位,居然不顾『女』儿安危,心肠当真够硬!”
纱维亚忙道:“不,不,我父亲最是宽厚慈和,可不是个冷硬之人,而他对我更是疼爱之极,可绝不是不顾我的死活。其实……其实凭我父亲的地位权势,暗军统帅又怎能不给我特殊照顾?我只要身在前线,军队打胜仗时,功劳簿上便绝少不了要写我一笔;我其实只管坐等分功便成,根本就不用轻身涉险、上阵厮杀的!”
陈敬龙奇道:“既然如此,你昨夜又为何上阵?”
纱维亚苦着脸,低声叹道:“你当我愿意的么?哼,你撞向我们骑士团驻扎之处,我除了随军出战,哪还有别的路好走?难道我能离营脱逃不成?我本想隐于军中,应付了事,哪曾想,那个笨蛋肯依特,又点名要我帮忙;他也是贵族子弟,与我自幼相识,有些『交』情;我知他危急,又怎好置之不理?当然只能出手了!哪曾想,这一出手,却是出的错了,居然让你趁机而逃,误了大事;我丢不起这样大的脸面,只好追寻你的下落,想杀你以补前过,没想到,却又……却又中你诡计,落到这般地步!”说到这里,忍不住凄惶自伤,怔怔流下泪来。
陈敬龙气道:“我不跟你说话么,你偏要说;这说着说着,却又哭起来,当真讨厌的紧!是你找上我,想要杀我,却不是我主动找上你去的;你杀我不成,失手被擒,也是活该,有什么可委屈的?”
纱维亚一听这话,更是羞恼哀伤;忍不住泪水奔涌,大哭道:“我有什么活该了?我落到这般地步,全是因为你,我怎么能不委屈?……呜呜……如果不是你几次三番挫我大军,杀害我暗族许多将士,骑士团又何必赶赴前线?骑士团不来前线,我又怎么会到这里?……呜呜……如果没有你这恶魔出现,我现在必定安居在家,好吃好喝,舒舒服服……呜呜……我落到这步田地,都怪你……呜呜……全都怪你……”
陈敬龙怒道:“你暗族若不是欺凌半兽族、入侵轩辕族,又何至接连受挫?何至丧送那许多将士?我抗击敌寇,保我种族,理所应当;杀入侵之敌,于心无愧!你落到如今地步,只能怪你暗族来招惹我轩辕族,却怪不到我陈敬龙头上!”
纱维亚无可辩驳,稍一寻思,愤极大叫:“什么保族、什么抗敌,不过是你找出的杀人借口罢了!你这恶魔,凶狠残暴,毫无人『性』,这堡中九十六具尸体,便是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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