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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葬早就吸饱了气,忿忿地向我冲来!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我埋在如雷爆响的殴击声中,心里挂念的确不是如何往前进攻。
渐渐的,雷葬流星雨般坠落的快拳已化为单纯的状声词,我开始视而不见,痛而不觉,只是一味地弯曲身体,双脚紧紧抓住地板,用拳套挡在脸前,眼睛飘忽不定地找寻心心姊姊的踪迹。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我像走进深深的大海里,一望无际的状声词将我淹没,有时是要命的寂静,有时是鬼哭神号的轰炸。
更像在童年中那片鹅黄蒲公英山坡上,厌恶捉迷藏的我,急着乱动、急着发出声音,急着想被心心姊姊找到。
但心心姊姊不见了。
她找不到我了吗?
她看不见被埋在狂风暴雨中的我吗?
我很难找吗?
我的背部绷着橡胶绳索,那触感很糟糕,我居然被这只鳖给藏了起来。
难怪心心姊姊找不到我。
「走开!」我哭着,左脚前踏,右拳击出,然后是右脚前踏,左拳击出。
一步一击,一击一前,我在毫无喘息空间的致命拳雨中哭着前进。
雷葬的脸色有些泛白,他的拳头比起上一回合虚弱不少,毕竟他没有打过这么长的比赛,无呼吸连打的本事终于也濒临极限。
「心心姊姊在不在!」我哭着,左拳架开雷葬有些僵硬的右拳,然后踏步,然后将右拳击在雷葬的肋骨上。
雷葬居然开始后退,被我慢慢逼到擂台中央,我的拳头弹在他有如橡皮轮胎厚实的胸膛上,凿在比岩石坚硬的腹肌上,但他终究被一个伤痕累累、阴魂不散的大哭小鬼逼退。
全场观众莫不大感意外,尤其对我一边哭一边战斗的姿态感到不解。
「不要哭啊!你打得很好啊!」
「别哭!你非常勇敢!我们会记住你的!」
「加油!在我心中,这场比赛你已经赢了!」
「心心是谁?在不在现场啊!」
我的眼泪不断流下,我觉得好惶恐、好渺小,为什么我会被这些快得看不见的拳头藏在这里?为什么心心姊姊还不快点找到我?
我好伤心,在擂台上号啕大哭着,雷葬难堪地站在我面前,终于,他往旁边跳开。
「小子!你这么怕痛就别打拳!哭哭啼啼的难看死了!」雷葬喘气着,他毕竟跟我无冤无仇,居然把我打哭,他实在万万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心心姊姊!我在这里!」我悲伤地挥拳,命中正在讲话的雷葬,疲累的雷葬被我一拳打弯了腰,露出痛苦的表情。
全场观众大受感动,开始鼓掌。
我再一拳钻进雷葬的腹部,用肝脏攻击削掉雷葬所剩不多的耐力,雷葬耐不住,往旁闪躲掉第三拳。
我没有追击,只是趁机更仔细地搜寻观众席上熟悉的人儿,我的视线看到哪,所有观众的视线就跟到哪,大家都十分好奇我到底在找谁。
「小子你竟敢装死!」雷葬逐渐缓慢的右拳递出,我随手架开,跟他扭抱在一起,然后近距离轰炸他的肝脏,虽然雷葬也在做一模一样的事。
十几秒过后,两人都单膝跪在擂台上、神色痛楚,裁判正要冲进来读秒。
「登!」第二回合结束。
我累坏了,承受了大部分攻击的双手前臂几乎都变成酱青色,肋骨也有轻微骨折的痛楚感,脑震荡更是不用说,我头昏脑胀的不得了,像要炸掉。
而且无法克制哭泣。
「靠!你太有天分了!居然还会哭!把客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布鲁斯好像看到神一样鬼吼鬼叫,拿起冰毛巾按住我手臂上的严重瘀青,后来索性拿冰块直接按在我裂开的伤口上帮助止血。
我茫然看着前方的观众席,模模糊糊的,好像有十几个很像心心姊姊的人,却又好像不是。我想我受伤的眼睛需要休息,不然我看什么都花花的。
雷葬气喘如牛,在对面坐着,双脚好像用力过度、不由自主颤抖,教练跟助手忙着帮他缓和呼吸,他一双眼睛盯着我,好像在努力理解外星人的想法一样。
「记住!老话一句!不能撑就算啦!你已经超水准演出了,这次气氛炒起来,下一场比赛的价码一定更高!」布鲁斯一直说些有的没的,我为能够满足他感到高兴,却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登!」
我慢慢站了起来,用拳套比了比头发,希望心心姊姊如果在现场的角落也能知道我的意思。
雷葬用比刚开赛时慢了一半的速度跑过来,我随便一挥,他立刻反射性闪开,观众的嘘声他也不理会,我再挥了一拳,他照样躲开,显然不将观众的喜好放在眼里了,一切以快速求取胜利为目标。
我擦了擦眼泪,欲振乏力地乱挥拳,连呼吸都彻底错乱了。
雷葬也好不到哪里去,对一个从未打过第三回合的强者来说,拖拖拉拉的真是一种折磨,他为了躲开我的拳头耗费了不少体力,递过来的拳头也没有当初的力道跟速度,有时我随意将它们架开,有时我索性迎了上去,跟惊恐的雷葬抱在一块,互相痛殴对方的腹部,直到彼此都坐在地板上为止。
蜘蛛市的职业拳赛没有采取「两次击倒制」,所以我跟雷葬便将这场比赛打成呕吐物溢散满地的同归于尽赛,每一回合结束,清洁工都会捏着鼻子上来拖地板,而观众也鼓掌叫嚣表示敬意。
到后来,我受伤严重的两只手快要抬不起来了,只好保留力气在偶然的攻击上,不再试图架开雷葬软弱无力的双拳,我倒下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
终于到了第九局倒数几秒,雷葬两个简单的直拳打得我没东西好吐,慢慢垂倒前挥了一拳却扑了个空。我躺在绳索边,吃力地用手臂勾住绳索想要爬起来,铃声再度响起,比赛结束,雷葬扶着擂台边的柱子发呆,无奈地接受第九局积分判定胜的结果,然后在助理搀扶下回到幽暗的选手通径,结束他拳击生命中最漫长的噩梦。
布鲁斯将成了破铜烂铁的我扛在肩膀上,接受观众起立鼓掌的光荣,布鲁斯热情宣布我是个绝不放弃、绝不闪躲任何挑战的钢铁男子,是他最骄傲也是唯一的弟子。
主持人上台,应观众要求问我为什么哭,布鲁斯答不出来,我也不想多做说明,只好随意说:「我喜欢的女孩子没有来看比赛,让我很伤心」之类的话,观众更报以如雷掌声表示感动。
然后我就在布鲁斯的肩膀上睡着了。
我坐在选手休息室,手里拿着冰毛巾压着受创的眼窝,打开墙上的暴风级比赛实况转播,布鲁斯依照合约在我后面出场,跟一个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大怪物打架,那大怪物擅长什么攻击已经不再重要,布鲁斯只花了两回合就将他直接打翻到擂台下,引起现场一阵骚动。
布鲁斯跳到擂台柱子上,像一只猩猩大拍胸脯、嚎叫。
但我完全没心思为布鲁斯高兴,冰敷了几分钟后,我只想走出没有装设电话的选手休息室,想办法连络到心心姊姊。
我一拐一拐走到门口,打开门,却看见镁光灯此起彼落,一群体育记者挤在门口抢拍我疲倦的表情和伤痕累累的身躯,我被强烈的镁光灯闪得睁不开眼睛,还被采访的人群推回了休息室。
「这位王义智先生!你现在的战绩是两败零胜!但你现在已经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了,请问你有什么感想!」一个梳着油头的记者开心地递上麦克风。
我突然很困惑,两败零胜有什么屁好放的?这些人是专程来糗我的吗?
「王先生!你对付人鱼宫本雷葬的策略是事先拟好的战术吗?」一个头发烫成大波浪兼又大脸的女记者问道。
我摇摇头,想要起身离去,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团团包围住。
「好不容易跟宫本雷葬缠斗到第九回合却遭到判定败,请问你会感到遗憾吗?」一个平头记者用麦克风敲着我的脑袋,非要我回答不可。
「不会,那只鳖很厉害。」我说,看我身上的伤就知道他有多恐怖,况且我的心思从不在场上。
扛着摄影机的记者大声问道:「请问你为什么连续两场都不闪躲对方的攻击?是一种心理策略吗?还是避不开干脆不躲?」
我无奈地说:「真抱歉我不会娘娘腔的打法。」真想一走了之。
记者间一片哗然,个个非常兴奋地将我说的烂话写进手上的笔记本或PDA中。
「有什么话想对下一场比赛的对手说?」大波浪大脸女记者尖声说道。
「下一场?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不解。
「哈哈哈哈哈!」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挤过记者,正是刚刚下场的布鲁斯,他的上半身还赤裸着。
「我徒弟下一场的对手刚刚决定了,就是战绩二十二胜两败,外号人肉坦克的范马杰克!」布鲁斯拍拍我的头,我的头都快痛死了。
布鲁斯知道我想逃跑,于是用眼神示意我离去,由他来帮我应付这一群烦死人乱发问的记者,我赶紧推开大家连声抱歉走开。
我踉踉跄跄扶着墙壁,从竞技馆的后门离去,一看到停车场附近有个电话亭,就赶紧走进去拿起话筒,拨着令我担忧的电话号码。
「对不起,请投入硬币。」电话语音。
我这才发现我身上根本连一枚铜板都没有,心中发慌,只好不停殴打着电话,试图让它吐出几个铜板。
「可恶!可恶!」我愤怒又着急,电话都快被我拆了下来。
突然,一个急切的脚步声远远跑来,我根本就不需要回头就听出这脚步声的主人。
是心心姊姊。
「对不起!哈啾!」心心姊姊喘气,扶着电话亭看着我。
「太好了,妳没事!」我高兴不已,剎那间身体变得很沉重,支撑身体的意志力顿时松懈下来,累的感觉这才真正浮现。
心心姊姊的脸色疲惫,两只眼睛还有些许红肿,连鼻子也红通通的,也因为刚刚跑得很急,所以一身汗流浃背。
我推开电话亭的门,跟心心姊姊走到旁边的护栏靠着说话,我想心心姊姊一定是跟宇轩大吵一架才来不及赶过来,这样也很好。
「对不起,宇轩刚刚载我过来看比赛的时候,市中心的超市发生很严重的恐怖事件,恶名昭彰的庞克兄弟几乎瘫痪了那区的警力,还广播说他们打算在超市试爆电子脉冲弹。宇轩叫我在车上等他一会,然后就急急忙忙出去了,我只好一边听着车上的广播,一边紧张地祈祷。。。。。。」心心姊姊整理我凌乱的头发,皱着眉头检视我脸上的伤痕。
我的喉咙很干涩,为什么每次我想表现得英勇一点,宇轩就会发生更英勇十倍的事呢?
「后来呢?宇轩他没事吧?」我问,心心姊姊一定是因为祈祷耽误了太多时间才赶不过来。
心心姊姊眼睛湿润,摇摇头。
我一惊,忙问:「怎么了?」
心心姊姊深呼吸,努力平静下来,说:「宇轩 不小心被歹徒的迷走弹熏到,背后还中了两枪,现在人在医院观察。」停了一会,继续说:「要不是月光姆奈及时出现解围,宇轩恐怕来不及送医院就。。。。。。」
心心姊姊拍拍自己的脸,试图精神一些,又说:「宇轩本来坚持不肯去医院的,他说怕曝光后会让他身边的人遭受危险,但我连忙赶到现场后,苦苦哀求他才被抬到担架上。。。。。。」
我赶紧揉着心心姊姊的肩膀,说:「那妳还来这里做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快点去医院,我陪妳去!」说完拦了一台出租车,跟心心飞奔回医院。
城市英雄.打喷嚏 1 2 3 4 End
05
宇轩被除却墨蓝色的猫耳面罩,苍白的脸孔罩着呼吸器,躺在加护病房中,一个护士坐在一旁记录数据,两个高大的保镖穿着隔离衣、拳头戴着指虎站在病床两旁。
我跟心心姊姊在长廊上隔着巨大的玻璃看着宇轩,一个落难的城市英雄。
「宇轩的情况怎么样?」心心姊姊摸着玻璃,呼吸渲白了透明。
「放心,音波侠的身体非常强壮,现在只需要好好休息,很快就可以恢复了。」医生站在一旁说。
「真不愧是超人体质,肌肉纤维挡下了大部分的子弹冲击,内脏出血也已经止住了。」另一个医生推推眼镜。
我们刚刚回到医院时,立刻跟数百名记者和几十台SNG采访车被挡在医院外,上百名荷枪实弹的警察拿着盾牌恐吓记者别再靠近,甚至还有军方的装甲车一台台开进了医院的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