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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那人立即与同伴撞得昏头晕脑……
小诸葛果然厉害,以“五行八卦”网住歹人,令他们逃脱不了。
五行八卦的厉害,不仅因攻势凌厉,它的机灵起落,也是原因之一。纵五木与横五木,忽纵忽横,忽高忽低,整得七、八个兔崽子惊惶失措,应对无方,片刻下来,有的头破血流,有的抱腹哀吟,有的抱胸跳脚……
终于,一人如梦初醒,大叫:“冲出去!快冲出去!”
门已上闩,当然冲不出。他窜向门边,欲拔门闩,铁骑比他更快,硬生生拦他眼前。“偷鸡摸狗的小贼,也想逃么?”那人忿忿道:“谁是小贼?”“你就是小贼!”那人哑口无言。铁骑说:“张家后村出了人命,必是你们所为,你们摸进人家家中行窃,将主人杀害是不是?”
那人稍稍一愕,理直气壮道:“是又怎么样?”
铁骑冷笑:“一个失明的老人家,你们也杀得下手,让你们尝尝失明的滋味!”
木头攻势加快,铁骑再不客气,揪着对方头发,狠狠朝木头甩过去。亏他拿捏精准,果然连续三人,眼角淌血,掩面哀号。其他几人见前门逃脱不得,急往后走,不料刚到通道,已被洪大强逼回八卦阵中,其他几人见势不对,惊惶相看,突有一人高叫:“我们不是小偷,快放了我们!”
铁骑一窜而前,揪他前襟,喝:“你们不是小偷,是杀手是不是?”
那人脸色一变。
“哪里来的杀手?”
那人不语,铁骑厉声:“你不说!好,先让木头撞瞎你的眼,再来取你的狗命!”
铁骑揪他前襟的手劲加紧,那人大骇,急道:“不错,我们是杀手。”
“谁派你们做杀手?”
“是……”他惊惶四顾,不敢说出口。
“是不是马帮里面的人?”对方惊悚不语,铁骑厉声:“马帮里面什么人?”
对方噤口不语,铁骑一松手,一使劲,那人一声惨叫……
铁骑再抓住一人,沉声喝:“你告诉我,张海容、张玉儿二人,如今哪里去了?”“我……不知道……”“你说出来,我开了门让你出去……”“我真的不知道。”“好,你告诉我,马帮里面,是谁指使你们出来做杀手?”
“公子,不是我不肯说,我一开口,你我都会遭殃!”他这话刚说完,连串轰天巨响,一阵天摇地动,墙倒瓦飞,烟雾弥漫,飞落的沙石扑得一脸一身,铁骑不惟立脚不稳,眼鼻且被烟雾熏得睁开不得,喘气不能。
火焰熊熊烧起,周围哀号声声。
铁骑连续几个斛斗,这才高一脚低一脚,踉踉跄跄逃出烟雾弥漫之处。稍一定神,惊觉有人近身,铁骑双眼胀痛,一时睁之不得,忙问:“谁?”
“是我!”没好气的声音,是小诸葛,他忿忿道:“事先要你不要逼问他们来历,为何非逼问不可?”
“张老伯被杀,你爹与玉儿生死不明,你不着急?”
“这事急不得的!”小诸葛冷冷道:“若非你逼问,外头的怎会掷出霹雳弹?现在好了,我爹即使安然无恙,也无家可归了!”“你怎么还?”“等查出你爹与玉儿下落,铁某雇人再造屋舍。”
小诸葛哼了一声:“你的承诺,我记住了,你不许赖掉!”
这小诸葛说话,分明女孩家口气。铁骑揉揉眼,好奇凝望小诸葛。此时火光照得四周明亮,铁骑可以清楚看见小诸葛,好奇凝望小诸葛浑身布满炽尘碎屑,他似乎没受到什么伤害。铁骑松了一口气,说:“小兄弟想是深藏不露,才能全身而退?”
“深藏什么?我只会翻跟斗!三翻两翻,跌跌撞撞,手脚全是伤口!算什么全身而退!”
他忿忿一亮双手,果然伤痕累累,铁骑歉疚又怜惜瞧他,问:“洪大强呢?”
“我让他树上盯人,那几个兔崽子,若烧死便罢,若烧不死,免不了要回去见他们主子,这不就是线索?”
铁骑神色一凛:“不愧是小诸葛!”
“小诸葛什么用?”他余怒未消:“你若不逼问,把他们当诱饵,线索何愁没有?”
铁骑怔忡望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小诸葛,城府太深了。
听得一阵骚动,紧接一串奔跑声,两个逃出火场的,歪歪倒倒,急急向前奔命,后面两个提刀的,亦步亦超尾随追赶。
铁骑眉心微动,正想举步,小诸葛突抬手制止:“他们在杀人灭口,不必出面干涉,免中一石二鸟之计。”
“何谓一石二鸟之计?”
“他们一来杀自己人灭口,二来要杀你我永除后患,这就是一石二鸟。”
“可恶,自己人受了伤,还要灭口!”
“受伤的歹人落人你手,岂不任你追出线索?”
铁骑一愣,说:“铁某不怕什么一石二鸟!”他举步便走。
“等等,”小诸葛道:“你身手高强,不怕他们,万一出现第二颗霹雳弹,只怕难以招架!”
霹雳弹价钱昂贵,通常用于攻击整体,他不相信对方舍得动用霹雳弹炸他一人!他要阻止对方杀人灭口。
他迈步,昂然向前。
小诸葛突冷笑:“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年纪如此稚嫩,自称老人?铁骑忍俊不住,哈哈大笑。
笑声未完,怪异声响破空而来,铁骑惊觉不对,整个人往地面一滚,一声轰然巨响,天摇地撼,火光四散,浓烟直上云霄。
若非他曾习地躺拳,今日只怕命丧霹雳弹下。此时此刻,是地躺拳独门的翻滚绝技救了他。方才他就地一滚,人已滚翻二丈之遥,再藉方才滚动的余劲,他腾身跃起,连飞带扑,连翻带滚,顷刻间,他已离开霹雳弹爆炸点,至少五、六丈之远。
烟雾迷漫,他勉强睁眼张望,急欲寻觅小诸葛,赫然发觉他在身后,距他仅有箭步,原来,铁骑回到刚才位置。
小诸葛,似笑非笑,快意看住他。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果然一语成验,不错,小诸葛是老人,他有先见之明!
满地翻滚,英雄铁骑,一身灰尘,满面尘垢,差一点成了霹雳弹下的大狗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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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蹊跷
铁骑再回到鲁家庄,身边多了两个人。
一个小诸葛,一个洪大强。
鲁丽珠凝目望向小诸葛,忽地嫣然一笑。
她这一笑,小诸葛浑身不自在。
铁骑引介道:“张老爹的少爷,外号小诸葛。”
鲁丽珠笑吟吟:“原来是张少爷。”
“穷家小户,岂敢称少爷?在下张淘淘,大江东去浪淘尽,那个淘字。”
“好名字,外号小诸葛,想必聪明绝顶。”
张淘淘腼腆笑笑,铁骑忙道:“不错,不但聪明绝顶,而且料事如神。”
鲁丽珠行前一步,深深看她,轻轻问:“令尊行踪不明,你想必知道?”
张淘淘点点头,鲁丽珠再朝他脸上瞧了睢.困惑地问:“张老爹是你生身之父?”
张淘淘不解视她,坚定点头。
“骨肉至亲,为何不见忧急之色?”
鲁丽珠一语道破,铁骑不得不佩服。不错,张海容行踪不明,这小诸葛张淘淘似乎只有困惑之情,并无忧急之色。若说是骨肉至亲,似乎有违常情。
“鲁姑娘问得好!”张淘淘显示错愕,旋即微笑道:“鲁姑娘知道我张家擅长什么?”
鲁丽珠沉吟着说:“铁公子提起过,张老爹擅长看相占卜。”
“不错,家父擅长看相占卜,在下耳濡目染,对此道并不陌生。”
鲁丽珠面色一讶,朝他细细打量,说:“原来张少爷亦精通看相占卜。”
“精通不敢,有所涉猎。”张淘淘微有笑意:“鲁姑娘这下明白,为何在下并无忧急之色了。”
鲁丽珠眼眸一动,若有所悟:“莫非张少爷自己看相占卜,从而测知令尊并无大碍,这才无忧急之色?”
张淘淘难掩得色:“鲁姑娘说的没错。”
不只鲁丽珠讶异不置,铁骑亦暗暗吃惊,料不到小诸葛有此特长,只是他太年轻,铁骑一来半信半疑,二来听似有一线生机,忍不住脱口而出:“等等,你说老爹并无大碍,那玉儿呢?玉儿是否无恙?”张淘淘答道:“玉儿姊无恙。”锦儿迅速与鲁丽珠交换眼色,追问道:“你如何测知?”“我闲来无事,一用金钱卦,二用测字,三用面相之法。”“灵么?”张淘淘傲然瞧铁骑一眼:“灵与不灵,日后可以印证。”鲁丽珠深深瞧他,说:“测字与占卜,可以理解,至于所谓面相之法,也不知张少爷如何观法?观何人之面相?”“自然观我自己。”“如何观法?”“观看气色。”鲁丽珠微笑道:“气色之学,十分玄妙,张少爷能否说来听听,好歹我也学个一、二。”
“也没什么奇妙之处,额上日月角属父母宫,我观日月角气色如常,虽无特殊吉气,但气色还算明亮,即知他老人家安然无恙。”
鲁丽珠微微颔首,忽然眼眸一转,问:“如此说来,张少爷是以日角论断?还是月角论断?”
张淘淘不假思索:“自然是月角论断。”话说出口,自己立即惊觉。此中微妙,只有识者才知,日月二角,一阳一阴,若是男儿身,以日角看父,月角看母;若是女儿身则反。张淘淘以月角看父,此中破绽已露。鲁丽珠嫣然一笑,说:“原来,张少爷以月角看父,这种面相之学有意思,待会儿再向张少爷请教。”
铁骑等人听得莫名奇妙,张淘淘尴尬一笑,欲言又止。
铁骑按捺不住,问:“你既以看相占卜之法,断定张老爹安然无恙,能不能再以看相占卜之法,测知他二人如今置身何处?”
张淘淘说:“谁不想知道他们置身何处?你既有心,写字来测看看,或许能找出蛛丝马迹也未可知。”
“你的意思,由我写字测看?”
“不错,这事与你难脱干系,你写字来测,最好不过。”
鲁丽珠忙令锦儿备了纸笔墨砚,铁骑稍一沉吟,问:“写两个字成么?”
“随便,一字,两字,或三字,悉听尊便!”
铁骑大笔挥就,写下“圆圆”二字。
张淘淘一见,眉开了,眼眯了,嘴唇也咧大了,说:“为何写这圆圆二字?”
“圆代表圆满,小兄弟可与老爹团圆,在下,可与……”
“可与玉儿姊团圆?”
鲁丽珠暖昧一笑,铁骑脸颊发热,说:“鲁姑娘请勿见笑,小兄弟亦休要笑话,我这圆圆二字,究竟好与不好?”
张淘淘笑意更深,说:“铁大哥若只写一个圆字,并不太妙,但圆圆相叠,事情逢凶化吉,有贵人相助。”
铁骑又惊又喜,急道:“你快说!”
“第一个圆字,人在方圆之内,囹圄之中。”
鲁丽珠脸色微变,迅速与锦儿交换一个怪异眼色。
铁骑好奇道:“何谓方圆之内,囹圄之中?”
“第一个圆字,一个大四方形,中间这个员,念圆,四方形,再加一个大圆形,不是方圆之内,囹圄之中?”
鲁丽珠忙问:“什么叫方圆之内,囹圄之中?”
“方圆也就是在你我附近……”
鲁丽珠大大吃惊,但她克制着,脸上微笑着说:“这方圆只怕指方圆百里?或方圆十里,或方圆……”
张淘淘深深瞅她,语气坚定道:“我指在你我附近。”
“是相当近了?”铁骑追问。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张淘淘再望鲁丽珠一眼,说:“方圆之内,囹圄之中的意思,就是说,他二人置身附近,眼前被人限制行动,如在牢狱之中,故曰囹圄。”
铁骑急问:“后面那个圆字呢?”
“后面这个圆字,外面一个大口,里面一个小口,底下一个贝字,从这字可见,他二人虽在囹圄之中,但对方并无恶意。”
鲁丽珠脸色一霁,说:“从何看出,并无恶意?”
“喏,一个大口,一个小口,底下贝字,这表示,家父与玉儿姊,被人当宝贝一样,奉如上宾,故而拘禁之人,并无恶意。”张淘淘微笑着,说:“铁大哥可以放心,我爹与玉儿姊并无大碍……”
铁骑惊喜道:“果真如此么?”
张淘淘微微颔首。
鲁丽珠暗暗惊叹,本想与张淘淘多谈两句,又怕铁骑往下追问,难免节外生枝。此时忽闻锦儿朗声道:“厨下已备妥饮食,客人赶路想必饥饿,先请餐饮。”
铁骑迟疑着,说:“吃饭小事,小诸葛若看出眉目,咱们是不是立即追查老爹、玉儿行踪?”
张淘淘突然笑了:“倒也不急,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家父与玉儿姊如今安全无虞,铁大哥只怕难以脱身了。”
众人惊愕相望,一小婢急人,说:“佟管事来了。”
佟明进得屋来,朝铁骑拱手:“马帮薄代帮主,来会铁公子,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