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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基派……”戴夫斯喘着气说,“斯基派,我的小朋友,为什么只留你一个在这儿?你是一个不会说话的见证人,你不能把船上发生的一切告诉我。你不会说话,我的朋友,你不会把你经历过的事情向我诉说……。”
“一条狗,作为唯一的幸存者留在船上,这不是第一次,戴夫斯先生。”赫尔曼准将叹息说,一面翻寻着文件,然后用清脆的声音朗读起来,“一九四四年,说得更精确些,在十月二十二日,海岸警卫队在佛罗里达海岸附近发现了一条‘鲁比孔’号古巴货船,船上除了一条狗以外,空无一人。据说船上还有一只鹦鹉,但没有找到它,连它的影儿都没有看见。”
准将的办公室里鸦雀无声,海岸警卫队的军官摇头叹气。戴夫斯紧皱双眉,不再抚摸“斯基派”,言简意赅地说:“鹦鹉会说话,准将,但是,狗不……”
准将目不斜视地看着他,带着某种怀疑的神情,点了点头:
“这大概是找不到鹦鹉的原因吧!奇怪的是,给我们留下的总是不会说话的目击者,你说是吗?”
“我也想得很多……但对鹦鹉失踪的情况,还不太清楚。”
“先生们,是不是可以这样说,”赫尔曼准将若有所思地说了起来,“狗的出现,不仅不能对解释这个问题带来光明,反而更为黯淡。你一定会断言,霍默叔侄俩,不管理由多么充分,借口多么圆滑,在他们弃船离去时,不会把这条狗留在船上。难道狗被他们遗忘了?还是让它自谋出路呢?”
“你说得对极了。”戴夫斯同意地说,“如果他们是自愿离船而去,一定会把‘斯基派’带在身边的。瑟勒娜不会让她的狗死在船上,因为船在大海里要逗留很长的时间啊!在这种情况下,得给‘斯基派’喂食。幸好,水倒不缺,在游艇的机舱里有一只小型的容器,船上水箱排出的水,不断滴在这个容器里,可以给狗解渴,不致于使狗干渴而死。”
“既奇怪,又新奇,事情越来越不好办了。船上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现象,机器都好好的,看不出船上的乘员集体离去的惊慌的痕迹。”
“可是,他们却都不见了。”戴夫斯固执地说了一句。
“在调查中,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个谜。”海军军官补充说。
“什么谜?”戴夫斯惊叫起来,同时看着海军军官。
“那条游艇,先生,你坐上飞机一离开纳索就不费吹灰之力把它找到了。而在那个海里,长久以来没有任何人看见过游艇,我们大家都知道霍默的游艇并没有在那儿航行过,也没有在那儿停泊过。戴夫斯先生找到的却是一条静止不动、停泊的游艇,似乎它早就在那儿了。找到它之前,游艇又在哪儿呢?”三个人在寂静中面面相觑,他们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似乎被一无所知所慑服、所战胜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戴夫斯嘶哑地说,“那条游艇在我找到它之前,不应该在那儿。”
“你说得对。”准将用踌躇的神情叹息说,“它消失得无影无踪,好象被蒸发掉了。为了你,戴夫斯先生,它又突然地出现了。”
第三章
火箭发射场里充满了浓密的烟雾,垂直、威严的火箭巍然屹立在熊熊的火焰中,支架象纸牌里的城堡倒塌了。
新的计划正在进行,“海神1号”将作为国家航天局征服宇宙的一个步骤向土星和天王星飞去。现在火箭的各种仪表运行正常,当倒数计时“0”这个决定性号码发出响声的时候,飞船从肯尼迪角腾空而起。
“好极了!”站在戴夫斯身边的一名技术人员高叫着,“一切都很正常,领导一定会很满意。”
戴夫斯一声不吭,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的目光眺望着烟幕和远处的火焰,这些火焰在空中划出宽阔的曲线后便消失了。然后,戴夫斯向他的宿舍走去。跟着他后面的是“斯基派”,它不断地轻声吠叫着,飞船向字宙飞去时,发出的惊天动地的巨响,显然使它感到害怕。戴夫斯走到宿舍时,一个声音把他叫住了。
“喂!戴夫斯,你等一等!”
“你好!威尔逊。”戴夫斯向他打招呼,“有什么新闻吗?”
“有。今天晚上,‘老头儿’要召开一个重要会议。”威尔逊笑着说,递给他一封信。
“真的?”戴夫斯耸耸肩膀,同时审视着印有国家空中现象调查委员会字样的信封,上面还用打字机打着他的名字,“现在他们又要搞什么新花样?”
“好象他们编撰了有关‘不明身份的飞行物体’的最新材料,”威尔逊满腹狐疑地说,“可能‘老头儿’想要证实他手头上的材料是否过硬。你记得三个月前我们看过的那部电影吗?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飞蝶’的样儿,原来是一套骗人的把戏!他们巧妙地把底片经过摄影、剪辑拍成了这么一部电影。我的天啊!在我们的时代里,大家都说见过‘飞蝶’,而我却一次也没有见过。”
“我同意你的说法。”戴夫斯赞同地说,“有些材料我们还要继续调查,这不是用那一帮精神病患者、贪婪者的把戏,或者疯癫者的伎俩所能解释得了的。当然,威尔逊,今天晚上我要去参加那个会。可是下午我要带狗去看看病,也许我没有时间带它回家,把狗直接带到会场,你看行不行?”
“如果你的狗不叫唤,我看问题不大。”
“戴夫斯先生,您可以把狗留在这儿。”一人年轻美丽的妙龄女郎,身着军装,在会议大楼里负责招待空调会的人员。戴夫斯感激地笑了笑,然后指着狗身上缠着橡皮膏和纱布的伤口说:“请您留神一下它的伤口。狗伤得很奇怪,连兽医也没有诊断出来,好象是灼伤,不要让它的爪子搔敷药的地方。”
在大厅里,他找到了威尔逊,看见了十几名年龄不等的人。有的穿海军服,有的着空军服,有五角大楼的成员,也有科学家、航天专家和观察员,以及摄影技师等,任何弄虚作假都欺骗不了这一群行家。
“领导还没有来,”威尔逊和他打招呼时说,“会议要延迟了……戴夫斯,你的狗怎么样了?”
“一位好心人看着,不必再为它操心了。”
“狗伤得厉害吗?有什么新情况?”
“没有。兽医说狗的背部有四处菱形伤口,是一种灼伤,伤口间的距离都相等。好象事先在狗的脊背上画好,然后再打烙在狗身上,”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威尔逊的脸上显出某种不安的神色。
“我忘了,这条狗是……会要开始了,你看领导来了。”
高大、瘦削的卡梅伦有着一双安详冷静的灰眼睛和象金属丝般的灰白头发,他穿着笔挺的战略空军的军装,少将衔肩章在他的肩上闪闪发光。他慢条斯理地走进了大厅。他的脸庞消瘦,线条突出,充满着生命的活力。他挟着卷宗,手里拿着两盘录像磁带走了过来。
“先生们,很对不起,我来迟了一会儿。”他环视着到会的人,用他惯常严肃的口气说,“今天我请大家看一份感人的材料。我希望大家畅所欲言,鉴定这份材料是新花招,还是一份有价值的发现。我们的特约电影指导詹金斯和你,帕克斯!请你们放‘大银幕’电视吧!”
这两个人未等少将说完,赶紧忙碌起来。小巧的半圆形放映大厅紧挨着会议大厅,当大家就坐后不久,在静谧中开始放映用电视摄像机拍摄的彩色录像带:在世界的某地……
飞碟!没有错,就是飞碟。一道光亮在画面上冉冉升起。蔚蓝的天空,被黯淡的乌云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一个色彩鲜艳的绿色磷光的物体,象一枚巨大的信号弹,在天空中缓慢地滑翔。突然,飞行物体的速度骤增,好象在浓密乌云中熠熠生辉的电光。当电视摄像机的镜头再现它的幻魔般的光辉时,发光物体在摄像机旁飞掠而过。摄影者艰难地追踪着,最后眼巴巴地望着它沉落在海面上一系列岛屿里,这时摄影者摄到的只是一道光亮。
“那是什么地方?”在寂静的大厅里,不知谁惊奇地问。
“先生们,那是佛罗里达。”这是卡梅伦少将清脆的声音。
“佛罗里达……岛屿……”突然一个声音在喃喃地说,“这些岛屿正好在百慕大死三角海区!”
人们立刻辨别出是谁的声音,这正是戴夫斯的说话声。谁也没有哼声,也没有发表意见。录像机快要放完时,少将才对大家说:
“请安静,大家不要动,一会儿再放一部。先生们,下一部比你们刚才看到的还要精彩!”
电子波和磁带的跳动,使银幕上出现了一连串的模糊轮廓,最后才映出五彩缤纷的美丽画面:大海、沙滩和在清澈的蓝天下阿娜多姿的棕榈树……
摄像机跟随着体态丰盈、金发漂亮的女运动员的划水动作变化而转动,突然摄像机掉换角度,拍摄不远的海滩和在海滩上生长着的棕榈树和灌木。在棕榈树的后面,一团绿色耀眼的发光物体,倏地从海岛上升起,在蓝色的天空中闪烁,还伴随着隐隐约约的嗡嗡声。显然,摄影者早就注意到它了,并迅速地换上了远镜头,即刻,一个图像呈现在眼前。
发光物体,从远处看好象一个发光的球,或者象发光的大气现象。人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它的轮廓和闪光的侧影,还有它的结构、体积和它的真正面貌。银幕上的飞碟使在座的人都欣喜若狂,他们从未见过这样完整的飞碟,能够看清它的全貌。
放映机把画面定格在飞碟上,它的图像展现在聚集在这儿的五十一名专家的面前,细声低语在大厅各处回荡,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惊叹地评论着。
飞行物体是一个完整的圆盘,它的中央是一个平面,上端和下端之间的空间很宽敞,好象两个瓷盘,一个扣在另一个上面,在边缘处缝合在一起。最令人不解的倒不是这两个盘,而是菱形的绿色舷窗里,有一个清晰的、隐约可见的东西,一溜烟似的不见了,好象是一个人,至少他有长长的头,还有双肩……
令人惊骇的画面使在场的人为之骚动。飞碟从远而来,并发出嘶哑的嗡嗡声,随着它的速度加快,声音也逐渐地尖厉起来,它越来越快,距离越来越远。正在人们惊愕未定时,一个活生生的东西,径直向银幕扑去,吼叫声响彻漆黑的大厅。
“什么东西?”卡梅伦大声叫喊着,“是妖魔鬼怪吗?”
银幕的幕布在激烈地晃动,幕布被抓着,咬着,似乎要把这块幕布撕得粉碎似的。然后,又大声地叫着,声音渐渐地变得清晰可辨了。
“斯基派!”戴夫斯惊恐地弯下腰,
“别叫,‘斯基派’,怎么啦!”
狗继续在狂吼,好象银幕上有它不共戴天的仇人。可是,银幕上只有彩色电视录像机拍摄下来的飞碟和它在巴哈马群岛上空出现时的响声。
“戴夫斯,你的狗怎么啦?”卡梅伦少将绷着脸,严厉地问。
“我也不知道,先生,它本来在外面,由一位小姐看着的。”
“对不起,少将。”年轻漂亮的大楼女工作人员赶紧过来解释,“是我的过错。我刚要给威利亚德将军开门,狗就窜了进来。”
“你们把狗带出去,继续放映。”少将严峻地下着命令。
“请等一等!”戴夫斯站起来,抱着他的“斯基派”。这时,银幕上既没有图像,也没有声音,狗安静地、自在地躺在它的主人怀里。“少将,我想请求您,让它……”
“这比违反礼仪还要坏用多。我不同意,戴夫斯,请你把狗抱出去。”
“诸位,请等一等!”从大厅的尽头发出了一个深沉的声音,大家都向说话的人转过头。“卡梅伦少将,我认为戴夫斯说的话有些道理。我们不要失去提供证据的一个好机会。在放录像磁带的时候,为什么不能让狗和我们在一起呢?”
紧张的沉默。吃惊的戴夫斯看着那位讲话坚定、威严的人,他就是威利亚德将军。在他刚进门时顽皮的“斯基派”正好钻进了电影大厅。
“好吧,先生,”卡梅伦少将无可奈何地说,“我听您的吩咐。不过,我怀疑狗的吠叫跟银幕发生的事有什么关系,更不可能和‘信天翁’号游艇联系在一起。”
没有人再说话,大厅里又是一片沉默。重新开始放映录像磁带,驯服的“斯基派”在戴夫斯的看管下望着银幕。电视开头狗毫无反应,但天空中一出现绿光,狗便狂暴地吼叫起来,它竖起双耳,毛骨悚然。戴夫斯瞧着它龇牙咧嘴的一副好斗的神态,感到狗在他怀里紧张地悸动着。
他低声地说:“安静些,‘斯基派’。”
第一部录像放完了,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戴夫斯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其他人的心情宛如吊着的幕布,悬挂在空中。在放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