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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
如此一连数日,她终是下定了决心,要尽快离开这里,想办法回到赤炎国一探究竟。
这一日,卯时晨钟尚未敲响,麒麟府中亦是一片静寂,就连逍遥殿外值夜的侍卫们都杵在门廊旁瞌睡未醒。
偏殿内的宫室里,却传来了窸窣之声,细细听去,似是锦缎衣料摩擦声响,四喜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走进去时,正巧瞧见榻前立着一个消瘦的身影,那人抬手卷起榻侧纱幔,此刻背对着她而立,弯腰似乎要从榻上取什么物件一般,惊得四喜瞪大了眼眸,一声尖叫出口后,手中水盆随之“哐当”落地。
“谁在那里?”四喜顾不得热水淋湿了裙角与鞋袜,疾步走向那人,颤声问道。
却见榻前的人缓缓转过身来,高高束起的发丝下,露出一张清理绝伦的脸孔,黛眉黑眸微微一垂,樱红小嘴勾起一抹浅笑,随即宽袖一拂,负在身后,压低了嗓音道:“四喜,是我。”
离凤梧原以为自己起的够早了,未想四喜比她更早。
正朝她走来的四喜闻言后,脚步一滞,目光直愣愣地瞧着眼前的人片刻后,竟是“噗哧”笑出声来,“夫人,是您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有贼人闯进来了。”
这时,殿门一阵急响,随后便听得外间传来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道:“四喜,可是夫人有恙?”
四喜闻言,急忙冲殿外喊道:“无碍,不过是我打翻了水盆罢了。”
随后,殿外重新恢复平静。
殿内,离凤梧一身素色男装,任由四喜上下打量,眸底有隐隐的无奈。
“夫人,今日怎的想起做男子打扮?”四喜弯腰拾起跌落在地的水盆,歪着头问道。
“不过是这些时日在殿里呆的久了,无聊而已。你且去将鞋袜换了吧,湿漉漉地穿在身上小心受凉。”离凤梧一手轻轻安抚着怀里轻声“哼唧”的如玉,一面撇眸看向衣裙湿了大片的四喜。
“不碍事,四喜身子壮的很,哪有那么娇弱的。倒是夫人您,便是着男装也是个绝顶的美男子!嘻嘻……”四喜抱着水盆,一脸慧黠的笑打趣道。
离凤梧被她一赞,面色微红,旋即摆手道:“快去将这湿衣换了去,如今天气虽暖了些,可也经不得你这般大意的。若你再病了,我可当真是要无聊死了。”
☆、第六十九回 雪园之行(上)
四喜前脚才走,离凤梧便蹑手蹑脚地往窗前走去,却还没来得及打开窗户,已听见身后响起四喜的声音。
“夫人,早膳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吩咐小厨房准备。”
离凤梧身子一僵,随即将如玉放在了窗沿上,缓缓转过身来,却发现四喜并不在眼前,可她榻侧的屏风后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换衣。
大约是听不到她的回应,那屏风后的人儿突然探出头来,不解地看着她,“夫人?”
“不饿,先不急着吃!你且忙你的去吧!”离凤梧原想借着换衣将她支开,却忘了她如今与自己同住一室,不过是隔了这一方屏风罢了。
四喜很快便已换装妥当,重又去外间取了热水进来,预备侍奉离凤梧梳洗。
离凤梧站在窗前,抬袖推开了窗户,深深吸了一口那带着花草泥土气息的空气,低首瞥了一眼窗棱下懒懒缩成一团的如玉,道:“四喜,难得这样好的天,陪我去雪园走走吧!昨日听七夜说起,今年春日节气比起往年要暖和许多,雪园的梨花都已开了小半了,四喜陪我一同去赏花可好?我天天闷在这逍遥殿里,都快要发霉了。”
如玉似听懂她话中的深意,绿眸一亮,前爪略一用力,已扑到她的怀里,两只毛爪紧紧抓住她的衣襟。
离凤梧会意一笑,轻抚着它的小脑袋,“就知道你也憋坏了!一会就带你出去玩,乖乖!”
这时四喜给她递过来一方绢帛,笑着回道:“夫人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只是公子特别吩咐过,您身子才好,园子里风大,怕您再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离凤梧面色噙笑,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便一手将如玉揣进怀里,一手接过绢帛随意擦了一把脸,随后挽过四喜的手臂,打断了四喜的话,“哎呀,我的好四喜,乖四喜!你别总夫人夫人的叫行吗?都把我叫老了!你都说我身子已经好了,春风和煦的紧,哪里就那么容易受风寒了?再说了,你看看外面,天这么好,哪里有什么风啊!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去,别磨蹭了!”
“可是……可是公子他特意……”
四喜见她不肯作罢,只得再搬出楚颜来,可未想她不提楚颜还好,一提起时,离凤梧立时面色微沉,将手中绢帛高高一抛,绢帛稳稳落进水盆中时,只听得她沉着嗓子道:“四喜!你家公子既已将你给了我,你便是我的人,如何我说什么你都不依,却时刻记着他的话?若是如此,你便再回去侍奉他便是,也不必在我这里守着了!”
话音一落,四喜已然吓得面色泛白,双腿一软跪倒在侧,“夫人……姑娘息怒!四喜绝没有旁的意思,四喜自从跟了姑娘那一日起,便恪尽职守一心只为姑娘着想,若姑娘非要去园子里赏花,四喜这便陪着姑娘去就是了,只求姑娘万万不要将四喜赶走!”
☆、第七十回 雪园之行(下)
四喜自侍奉离凤梧以来,从未见她如眼下这般厉色,心里确然有些害怕,这时说话都已带着哭腔,生怕离凤梧一怒之下当真赶了她出去。
离凤梧低眸看了她一眼,旋即拂袖将她扶起,仍是噙笑道:“好了好了!不过是桩小事,你也不必如此。乖乖陪我去园子赏花便好,走吧!”
四喜面色依旧微微泛白,慌忙点了点头,随着离凤梧走出逍遥殿,往雪园去了。
雪园,位于麒麟府西翼,园内梨树遍植,每到春日里,白梨花开时,洁白的花瓣好似晶莹剔透的雪花一般,将整座园子装扮的美不胜收,故而被称作“雪园”。
如今不过是二月初,但园中的梨花都已盛开,花儿密密匝匝,层层叠叠,如白云轻飘,更如雪花漫洒,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香甜气息,轻轻一吸,便已醉人肺腑。
离凤梧一踏入雪园,顿时觉得心旷神怡,低迷多日的情绪终于渐渐有了一丝好转,拂袖抬手之间,已有洁白如雪的花瓣落在她的掌心……
一直躲在她怀里的如玉这时也冒出半个脑袋,忍不住抬起爪子去拂她掌心的花瓣,却见她微微低首轻呼一口,花瓣已随风飘散。
如玉抬眸怔怔望了她一眼,似不解她为何如此,“啾”地一声后已从她怀中跃出,只顾在树下厚厚的花瓣中来回打滚,玩的不亦乐乎。
看着如玉天真可爱的模样,离凤梧心下微微一松,眼角眉梢的笑意愈加浓郁。
“四喜,你看。这里多美啊!比起沉闷的逍遥殿来,不知有趣多少。”离凤梧说的眉飞色舞,四喜虽不懂她此刻的心情,却也被她的情绪感染,不由得弯腰去拾那些随风而落的花瓣。
“姑娘说的极是!四喜多拾些梨花,回去便为姑娘酿些梨花酒来喝可好?嘿嘿!”四喜向凤梧展示着她方才拾得的一些花瓣,憨笑着问道。
“好四喜,酿酒之事不急。眼下这般美好的光景,可想听我抚琴呢?”离凤梧双手覆在四喜肩上,眸子里闪过一丝看不透彻的光彩。
离凤梧以一曲《梦吟》在除夕寿宴之上,赢得楚少风及众臣诸多赞誉,四喜虽未同去,可自那之后,外间早已将离凤梧的琴术传的神乎其神,直叹是世所罕见,天籁妙音。
如今,离凤梧想要在这春日花间抚琴,自是一件绝美之事。
四喜这时已含笑点头,道:“听闻君上正是因姑娘除夕之夜一曲,惊为天人,方才将姑娘赐予公子为妻。四喜今日若能一闻,实是三生之幸。”
离凤梧眸色一亮,微笑道:“既是如此,你且去琴阁中帮我取一方琴来可好?”
“是,姑娘稍候,四喜去去便回!”
四喜不疑有他,侧身行礼后便匆匆而去。
待四喜走远,离凤梧唇角笑意微收,盈亮的目光飞快扫过周遭,确定四下无人时,方才松了一口气,朝花雨中玩耍的如玉吹了声口哨,如玉娇小的身影转瞬便已来到她的脚下,随着她的脚步,疾步朝墙根下走去。
☆、第七十一回 只想逃离(上)
一排梨树后,是团团锦簇的迎春花,眼下花开半朵,浅浅的黄落入眼帘里,便仿佛是少女娇羞的笑脸一般。
如玉“啾啾”低唤了两声后,小小的身子便似雪球一般闪进了那团簇的迎春花中。
离凤梧慢慢走近,靠着墙根半蹲着身子,快速的拨开眼前团簇的花丛后,面前竟显现出一个半人高的小洞,如玉仿佛猎犬一般,正乖乖守在洞口,抬着它翠绿的眸子望着她。
当日初入麒麟府时,正逢夏至,天气炎热,她曾在为纳凉来过雪园,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小洞。当时只想或是府中的猫狗为了溜出去玩,才刻意刨出来的“小门”。
这一面墙大约是挨着轩碧城中的某条街市,此刻时辰尚早,离凤梧隔着墙角却已能听见外面隐约传来的叫卖声与嘈杂声。
离凤梧回想起当日离开赤炎时,尚有赤炎君主亲自相送,今日要离开这麒麟府却得掩人耳目从这狗洞中穿过,着实有些让人滴汗。
好不容易将四喜支开,她的时间所剩不多,不及多虑,只低首朝如玉使了个眼色后,如玉已飞快穿了过去。
可待她半个身子穿过洞口时,却见对面的如玉浑身哆嗦,绿眸中竟然满是惧意,前足伏地,似在施礼一般。
怪了!如玉自从跟在她身边,除却对她,对旁人一概是不大友善的,就连贴身侍奉她的四喜对它都有几分惧意,轻易不敢招惹它。
可眼前这番景象,着实令人诧异,离凤梧正在寻思着如玉是否遇上了什么强敌时,却忽地莫名打了一个寒颤,随后便听得头顶上方传来一阵大笑,“哟!多时不见,公主倒是知书达理了许多!看来,这碧水确实是个好地方,能让公主这般娇蛮的人也学会了见礼!哈哈!只是,公主与我既是夫妻,便免了这些繁琐的礼节才是!”
这声音?司卿然?!他怎么会在这里?离凤梧心下一急便想抬头去看,却忘了自己还有半个身子在那洞中卡着呢,只听得一声闷哼,她的腰身结结实实的撞在了石墙上。
“唔……司卿然!你个死变态!还不快帮忙!哎哟!疼死我了!还不快把我弄出来!”
她这一下着实撞的实在,后背火辣辣的痛,她也顾不得什么公主的矜持了,自然也没给冥君留什么颜面,几句话吼得司卿然一张俊脸顿时石化。
“你……你这蠢女人!好好的有门不走,干嘛非要从这洞里钻啊?”司卿然一面数落她,一面伸手将她自洞中拽出来,她却不等站稳,就已闪到一旁,抬起双手将身上的灰尘一一拍散,溅起的尘土呛得司卿然拂袖连连轻咳,俊美的眸子里尽是嫌恶的神色。
☆、第七十二回 只想逃离(下)
躲在洞角的如玉见她安全出来,慌忙跃到她的袖中藏了起来,似乎有些微微颤抖,离凤梧只当它是被眼前的冥君吓着了,只是低首拢一拢衣袖,算是安抚。
随后便猛地抬头,狠狠瞪着面前的黑袍男子怒道:“你不会用脑子想想吗?要是能从大门走,我会钻狗洞吗?我说你这人,见了面就蠢女人,蠢女人的!你好歹是冥……君,注意点素质,行吗?”她说到这里连忙压低了声音,撇眸飞快扫过周遭,确定无人注意他们时,才又白了他一眼,轻声斥道:“你看看把我的小如玉吓得,可别怪我事先没警告你,若吓坏了如玉,和你没完!”
言毕,竟又将衣袖拢了拢紧,眸底的柔光一闪而过。
司卿然黑袍银发,即便是这无人注意的街巷之中,也实在有些突兀,离凤梧只在心头哀叹自己运数着实不佳,偏生在这种关键时候就撞上了他。
离凤梧思绪神游之际,耳畔再次响起司卿然的轻笑声,“怎么?不过一只小狐狸而已,就惹得你这么心疼?想当日我冒着被天君责罚的风险来人间接你,你却不愿搭理我。莫非我堂堂……幽冥之主,还抵不过这只小狐狸?”他说到这里声音已低了许多,高大的身子却是不动声色便凑了过来,那股幽冷暗香令离凤梧的心顿时便漏跳了一拍。
“你上次不是说人间如何如何的好,比起我的幽冥国强了千万倍去,可如今却是又惹了什么大祸,要这么狼狈的从狗洞里往外跑呢?”司卿然长臂一揽,便将她半个身子都揽在他的肩下,右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肩膀上,狭长的眼眸里满载着戏谑的笑。
他不提那夜余音阁之事也就罢了,他一说起离凤梧却是气不打一处来,眉心一拧,凤眸圆睁,面色一沉,怒道:“司卿然!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