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徐光启来此月旬时间,叫他放弃乡试和未来成为进士的可能,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所以惟功仍然将他留在参随室中,一则是叫这个未来的历史重量名臣以全局眼光帮他的手,多提建言,二来参随名义仍然是幕僚,任大镇总兵的幕僚,无损徐光启未来的清名,反而是一种美谈,比如徐谓之于胡宗宪。
“炮手,弹药管库,陆战军官,这些都是大人说的十分要紧的职位,一个海盗亦不能用。另外,多招沿海之人充任水手,海盗最好就是当大副,水手长,教官,等一两年后,我辽阳镇水师营成型,怕就不要紧了。”
说话的是另外一人,与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一脸青涩的徐光启相比,后说话的袁黄就成熟很多,两人年纪也相差颇大,袁黄已经四十多,鬓角颇多华发了。
两人都是江南人,都是天资十分聪颖,到参随室不久就几乎将北地的参随全部压的不能动弹,有时候惟功也是不免心生感慨历史名人他没有刻意收罗,比如徐渭,现在没有音信,但他也没有去刻意寻访,来则安之,不来也无所谓。但只要在他这里的名人,比如孙大胡子,还有眼前这两位,就象是锥子一样,放在袋中也会将袋口给扎破,其锋芒根本无法掩饰。
袁黄已经是举人,参加过一次进士试,但因为放言无忌得罪了考官被黜,后来数次未中,在三人选取一人的进士试中,是一个标准的倒霉蛋。
身为举人,其实是统治阶层的一份子,袁黄如果不是家境不裕,多年考试将家底折腾的精光,恐怕也不会应募前来辽阳了。
不过到此之后,发觉辽阳之事与大明另处截然不同,那种蓬勃而起的生机和活力叫袁黄陶醉其中,他这样的人,就是喜欢做事的人,能掌握大权,施展抱负,能不能成为进士官员,倒还真的是小事了。
循环本这样的机巧之事,便是袁黄和徐光启两人,寥寥数语便定了下来。
这样的大才,能在参随室中帮惟功出谋划策,不再是宋老夫子一个人顶半边天的情形,惟功也颇感庆幸。
听了袁黄的话,他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赞道:“了凡居士说的甚是,中军部就以这个原则传令给军法司处置吧。”
惟功又看了看猴急中的张思根,笑道:“将作司和建筑司当然都需要人,不过现在建筑司所用人手更多,甄别完毕后的群盗,就交给你吧。记得,虽然是罚他们服苦役,但相对恶行来设定年限,要给人希望,否则的话,光是凭鞭子和威吓是不能长久的。”
“是,大人放心。”张思根心中十分高兴,简直是心花怒放。
最近这一段时间,建筑司是最忙碌的一群,到处都在修路,而且标准还不低,最近的重点工程是甜水堡站过连山关,再到宽甸这一条道路,原本就只是一条山道,狭隘难行,所以此次的拓宽加固工程需要大量的人手,预计用工超过两万人,每个人工时最少是每天五个时辰,最少要三个月时间,这样耗大的工程量对人的体能是极大的考验,哪怕就是有高薪和好的食物,仍然会不断有人病倒和体力不支,这个时候,有过千的壮劳力补充到这个大工程里头,实在是叫他睡梦中也能笑醒的好事。
至于从辽阳到海州,盖州,再到复州和金州的官道已经修理过半,船厂和码头几乎完工,已经不是那么叫他担心了。
再下一步就是沿海的一些防御修复工程,宽甸到金州和复州的道路工程,仍然是十分艰苦,未来的岁月对建筑司来说仍然是一个接一个的大工程,每天张思根只能盼着能安稳睡一觉,而不是被猛然叫醒。
上个月突发暴雨,连山关南侧一段山体被山洪催跨,死了三人,张思根便是半夜赶去,熬了两天,将此事解决。
事后红眼十来天都没恢复过来,就是因为太忙,每日睡眠都是远远不足。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辽阳镇的每一个人,特别是身居高位的人,都是如此。
用张用诚勉励众人的话来说,现在辽阳镇的情形就象是在拉纤,逆水行舟,当然格外艰苦,但如果渡过这一段,水助风势,顺流而下,自然就是一日千里。
大家在十年之后,可能拥有的功名富贵,估计这一生一世都享用不尽。
其实关于各人未来到底能站到什么样的位置上,辽阳镇中的人想象也并不多。都是乞儿或是破落京卫军户子弟出身,能到今日的位子已经心满意足,底下的就无非是娶妻,生子,再跟着惟功大人继续一路前行!
第487章 瑰宝
张思根和任磊等人刚刚离开,周晋材又是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大人,中左所一战,可以注意的地方极多。所以军训司打算抽调干员,前往中左所现场听取汇报,以加快速度编成新的操典。”
辽阳的操典编成十分严谨,而且每遇可以改进的地方就立刻改进,绝不拖延。
在平时的拖延就可能造成在战场上将士们多流血,这是惟功经常拿出来教导众人的话,所以他看着周晋材,极欣慰的道:“可以,只要不影响武学院的正常教学就好。”
辽阳城中原本就在南城有一座武书院,就在定辽后卫指挥衙门的西侧,南边就是右卫仓和城隍庙,地方很轩敞,高台巍峨,院落宽阔,前后又有树林掩绕,虽不是闹市,地点却是极佳,在这里辽阳镇修筑了一座小型军营,就在武书院和城隍庙之间,驻有两个千总部,距离分守道等衙门重地很近,也可以守备肃清门这座西门。
武书院原本就是当年武学兴起时盖起来的,别的军镇不一定有,辽东这种实土都司是肯定有的,但说来也怪,当年武学最受重视时,有一些武进士和武举人也被提拔使用,但出身辽东的极少,更不要说被重用了。人皆是讲求利益的生物,既然武进士和武举辽东都比不过直隶山东,那愿意参与此事的自然就不多,时间一久,可不就荒芜下来。
辽阳镇入主辽东,惟功的第一批大事之中,便是有将武书院修复,改为武学院这么一件。
往上奏报,也很便宜,夹杂在一堆杂务之中,算是向朝廷打个招呼,辽阳镇不忍见武学荒废,改为武学院,招募愿意有志于学的军卫子弟充实其中,授给武学,将来择其才俊授职很冠冕堂皇的说法,纵是兵部那些喜欢给地方军镇鸡蛋里挑骨头的文官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到今年一月初,万物更兴之时,头一批三百学子便已经在武学院里学习了。
要入武学院,条件极为严苛。
要有识字班初等的标准,光是这一条,就涮下不少辽东各卫的子弟下来。
辽阳镇中,倒是有不少人合格了,但要么已经是军官,要么就是勉强合格,只愿意为职业军士,充任下级武官,不愿再继续深造的。要么,年纪就太大了,已经不适合再做进一步的学习了。
学制为三年,自武学毕业的可以直接授给局百总,而且必定会升迁很快。
这是一种明确的承诺,在招收的晓谕之上赫然有惟功的总兵大印!
若非如此,自辽阳到沈阳,到三万卫,再到宽甸六堡,辽中六卫,辽南四卫,数十万军户子弟,奋勇报名,不论是参军还是当屯堡的堡民,还是当船工水手,哪里有直接读书读成军官来的更爽?
只要识字的,年纪在十五岁以下的便可报名。
其实就算不识字的,只要能通过一些智商测试,身家又很清白的少年童子,也一样有资格入学。
不过学制就由三年改为九年,童子入学,需要在武学院中呆久九年,然后才有资格外放为军官。
其实就是少年军校直升正式军校,中间还有一段时间由少年军官生到部队去实习,不仅是陆军中的步兵营和骑兵营,也会招收相当多的海军少年军官。
其实对水师营而言,少年就开始学习并实习的军官,才会是未来最优秀的舰长。只有在五六岁就有志于海上生涯的,历经所有的岗位,最终才会成就一番事业。
未来几十年内,大明想在海上与列强争雄,这种改革就必须现在开始着手进行了。
“已经确定留驻人员,并且以后会选出一批常驻武学院的教官,请大人放心。”
周晋材得到允许,也就不再耽搁,风风火火的又离去。
过不多时,又是唐瑞年过来,他也是请派人到中左所去,用意就是去接收海盗的资财,赶紧派船搬运回来。
“大人,这事是急事,绝不可耽搁。”唐瑞年最近瘦了一些,惟功每日“折磨”他,将这个胖子成功逼瘦了不少,精神也好了很多。
“又缺钱了?”
“可不是。”唐瑞年道:“任磊这厮在大人这里不肯明说,只能由我来讲。财务司现在存银不到十万,粮食到还有不少,大约六十万石,其中三成是喂马的豆料,有苜蓿补充,虽然马匹现在很多,两三个月内还是不愁的。军中和屯堡也不缺吃食,肉食还不够,仍然是要在辽中辽南一带民间购买,预计到年内,可以解决肉食自给并且出售,但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太缺银子!”
“差多少?”
“差远了!”
唐瑞年擦擦汗,继续道:“现在又有两营新兵,加上武学院和医学、算学等各学院,还有船厂,屯堡,每月固定开支是十五万两。”
这个数字一听很骇人,但其实不算多。光是军人就有六个营和若干**千总部,虽然两个新兵营还只是架子,但此前不满编的各营和各千总部都逐渐满编,两个月后,两个新兵营也满编,加上军情特科和骑兵总队,军人就超过两万人,学校拿津贴的学员有四五千人之多,教员也好几百,薪水待遇都不低。再加上中军部和民政各司,侍从室,每个月固定的薪饷开销和日常公费支出就是这个数了。
“还得修路,建筑司是吞金大户,每个月没有五万两下不来。大人,一个屯堡从买田皮到修筑,最少两万银子,现在全辽中和辽南已经有二十一个屯堡,大人在年内打算修成五十个屯堡,耗费最少在百万以上,加上给屯民的工资,将作司耗费的硫磺,火药,铜、钢、精铁、木料、皮料,预计在今年秋季时到达一个高峰峰值,每个月开销,最少在四十万左右。”
此前唐胖子说话时,袁黄和徐光启只是在一边旁听,认真思索,此时听到这样的数字,哪怕是袁黄这样的中年饱学才智之士,一时也是忍不住惊呼出声。
“四十万”惟功沉默下来,默算了一会儿,笑道:“到入秋时,怕是一个月也能有此数,纵没有也勉强够了。”
“是,大人。”唐瑞年笑笑,他对惟功的能力也是盲目崇拜,既然大人说会有,那么到时就一定会有。
不过,当务之急,他要海盗的那一笔意外之财。
“财务司现在没银子,总务也只有不到二十万,实在太可怕,手中无银,心里无底,这是大人常说的话,所以请大人赶紧派人,起出银子和物资,不无小补。”
海盗聚敛之财在百万左右,够现在三个月的开销了,再过几个月,顺字行的生意翻上几倍,估计也就能如惟功所说的,到时候就算数十万一个月的开销,应该也是够了。
“要是多有几股海盗来打就好。”
“你当回回有这样的便宜事?”惟功哑然失笑,这一次是真运气,有黄敬和海商当内应,海盗们自恃太高,这才和官兵阵而后战,若是海盗真正的德性就是在海上骚扰,陆上抽冷子,根本不和官兵正面对抗,不知道这一次得了什么失心疯,居然和辽阳镇正面硬刚,实在是有够愚蠢。
“我学生自问聪明,读书几近四十年。”唐瑞年走后,袁黄由衷道:“自问颇学了一些杂学,但如大人这般,相差真是太远了。”
“了凡居士拿我说笑了。”惟功闻言大乐,不觉两眼满含笑意。
不得不说,当世时的浙江中人,颇出了几个妖孽人物。
徐渭徐文长是一个,眼前这个袁黄也是一个,而且是成就不在徐渭之下的双壁式的人物。
其在佛学、农学、水利、医学、音乐、几何、数学、教育、军事,历法等学术上,无不是洞悉原委,撰有成编,任何一门学问,在普通人是穷极一生难有真正成就,但袁黄已经在不少学科上有明确的成就非凡的著述了。
他的《历法新书》有一百五十多种算法,算天文轨迹,岁差总数计算,纬度等,算法十分深奥,不在当时任何欧洲算学家之下。
他还是江南善学运动的创始人之一,功过格的倡导者之一,又熟知兵事,通农田水利和边疆兵学,在后世,了凡居士被海外华人成立的各种组织广为研究,在国内,则因为其在兵部职方司主事的职位上参与的壬辰倭乱的战事而被人所知,但其真正的价值,所知道的人反而是不多,让人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