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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遇合,却不能不留纪念!撇开青虹龟甲剑与大漠抻尼一节,暂且不谈,贫僧师兄弟要领教领教宇内双奇秘授亲传的武林绝学!”
慕容刚见这大通和尚,词锋咄咄逼人,心中也自有气,淡淡一笑说道:“天下之大,何奇不有?慕容刚叔侄决不敢以技炫人,但大师一定要逼我献丑,那也无妨,怎样比较悉听尊便,大师们划条道来!”
南天义早就知道慕容刚是无忧头陀师侄,但想不到与北天山静宁真人,也有关联!见慕容刚神色微愠,知道有场好戏可看,往后一退,与吕崇文并肩而立,含笑欣赏一下这两个言语神情均极狂妄的西域僧人,到底出些什么希奇题目?
大通和尚听慕容刚要自己划道,往左侧峭壁的二块突右之上看了一眼,侧脸向大德和尚说道:“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印雪泥!我们远自西域,来游中土名山,何不在括苍灵峰,留上一点历久不磨的纪念呢?”
说完,师兄弟双双闭目凝神,霍地双目一开,精光电射!右手禅杖拄地,左掌虚空一推,那峭壁之间,突出的山块大石之上,立时现出了两只淡淡手印!
慕容刚知道这是西域一派,独擅胜场的“大手印”功夫,看这大通大德二僧,并不像西域派中主脑人物,这“大手印”业已练到距离这远,就能隔空印石,虽然右手禅杖在地下一拄,借力不小,但仍足惊人,西域武学,端的不可小视!
一面思索,一面估量那块大石,约有数千斤重,石根陷在壁中,欹侧半悬,形势颇险!遂拿定主意,折服双僧,仍自淡淡笑道;“佛家讲究寂灭无相,一留痕迹,便落下乘!这两只手印,后世愚夫,容易附会成什么神仙鬼怪之说,何况此石势危,一旦突逢地震,可能坠落为祸,趁着今日四顾无人,将它毁去,也是一场功德?”
借着说话工夫,佛门绝学般禅掌力,业已提到十成,话完偏头向吕崇文笑道:“文侄!我把这大石抓落之后,你以罡气,将它击碎,免得坠下深壑之时,因此石体积太大,酿成别的灾变才好!”
吕崇文含笑点头,慕容刚缓抬双手,虚空往那大石之上一搭,猛然嗔目一喝,双掌一抓,只听得“格崩崩”的连声巨响,那块大石,果然根际浮动,慢慢离壁倒下!
吕崇文哈哈一笑,声若惊雷,施展北天山冷梅峪八年所得,双掌胸前全力猛推,震天巨响过处,那大一块山石,硬捷他所发玄门罡气,—击碎成数十小块,石雨星飞!威势之强,不但西域双僧心悸神摇,连远在乔松长草之下徜徉游行的三匹骏马,也被惊得“希聿聿”的嘶鸣不已!
大通和尚懂得吕崇文劈空碎石,声势固然惊人,尚不算太难,那慕容刚空拳抓物的神功确实并世罕见!把心神一定,向慕容刚点头说道:“施主果然不愧艺出宇内双奇,掌力方面;贫僧敬服!但还有几手杖法,要想一并领教!”
慕容刚见他们无了无休,也自蹩起心火,冷笑答道;“西域飞龙杖法,久所驰名,慕容刚不自度德量力,索性狂妄一下,就以两只肉掌,接接贵师兄弟的一双禅杖!”
大通和尚确实惊慑慕容刚的掌上神力,要想凭藉掌中沉猛精妙的禅杖,挽回颜面!但听慕容刚竟然自愿以一敌二,并还空手接杖,师兄弟对看一眼,仍由大通和尚,笑话说道:“施主豪气干云,贫僧等敬遵台命,讨教双奇绝学!”
慕容刚冷冷说道:“大师们只管施为,慕容刚静候指教!”
大通和尚一声:“阿弥陀佛!”与大德和尚二人,身形略退即进,铁禅杖“双龙闹海”,带着无比风声,电扫慕容刚左右双肋!
慕容刚轻笑一声,飘身而起!大通大德不等双杖打空,坐腕沉肘,业已收势带回,二度发杖“风扫残云”,往慕容刚腰背之间,奋力斜砸!
幕容刚见他们三度发杖,也自猛提真气,身躯凭空再升,呼呼两响,铁禅杖贴着靴底掠过!不等他们收招换势,慕容刚再度提气,离地已有一丈七八,突然拆腰往下一扑,双臂平分,好似要用“飞鹰攫兔”的七禽身法,搏击双僧,但扑到中途,倏然收势,身形疾打千斤坠r宛如沉雷泻地一般,落在双僧面前四五尺远,右掌一吐“裂口开碑”,照准大德和尚当胸击去!
他这种身法,变幻的过份出人预料!大德和尚一身功力不弱,但眼前好似无法逃得过这一掌之厄!
正在千钧一发之时,大通和尚的铁禅杖“盘头盖顶”,疾扫慕容刚后脑!,好个慕容刚,这“裂石开碑”居然仍是虚招,右掌乍吐即收,反臂一圈,恰好掳住大通和尚疾扫而来的禅杖!大德和尚亏了师兄一杖,解了自己之危,脸上微红,铁禅杖“毒龙寻穴”也自当胸点到!慕容刚左掌一伸,照样硬夺禅杖。把双杖往左手一并,一声冷笑说道:“大师们多多包涵,慕容刚无礼得罪!”右掌一举,猛击双铁杖中腰,“当啷啷”震天巨响,两根铁杖断成四截!
大通大德二僧,若不是撒手稍快,连虎口也必震裂!空自身怀一套极其精妙的西域“飞龙杖法”,绝学未等施展,禅杖便被人家毁去,不由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慕容刚对这两个西域僧人,印像不好,一松手丢却两根半截铁杖,寒脸问道:“大师们,我们是到此为止:还是另有指教?”
大通和尚满面羞惭,凶睛一转,合掌宣了一声佛号,把口气一沉,缓缓说道:“慕容施主既然问到,贫僧照实直言,今日虽败,尚有不服!明夜在南行五十里的仙人洞,敬候施主,倘若再败,便立时回转西域,禀告掌教,柬邀天下英雄,共断当年之事。”
慕容刚剑屑双挑,尚未答言,吕崇文已先冷笑说道:“和尚们得了便宜,莫要卖乖!我慕容叔父近八年来,事事宽仁,只毁去双杖示儆!倘若换了在下,你们能不能回转西域尚未可知!仙人洞内,就是刀山剑树,虎穴龙潭,我们明夜必到,无事就此请便,吕崇文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样五蕴不空,六根不净,背着佛像作幌子的假出家人,休要坏了我们游山清兴!”
大通和尚被吕崇文抢白得无地自容,满脸笼罩杀气,阴恻恻地说道:“吕施主,小小年纪,说话如此刻薄,污辱圣僧,死后岂不怕入‘拔舌地狱’?今日败军之将,不足言勇!明夜相逢,贫僧到要单独会会吕小施主!”
吕崇文纵声长笑说道;“兹世何世?江湖中的魑魅魍魁,多至不可胜数!十八层地狱纵然再加一倍,也不够收容他们!我叔侄替天行道,仗剑诛邪,便真身入死狱,也非所惧!和尚们莫再唠叨,可是嫌我‘青虹龟甲剑’的锋芒不利么?”
大通大德二僧,此时手中兵刃已无,真怕吕崇文翻脸动手,见他眉间已聚杀气,双目神光慑人,不敢再肆口舌,狼狈而去!
吕崇文等二僧去远,向慕容刚问道:“慕容叔父,明夜之约,我们对这两个西域僧人,是杀是留?叔叔还是先加指示,免得到时,又要怪我!”摹容刚道:“照利害关系来说,这二僧如果一放,‘青虹龟甲剑’重现江湖及在谁手中之讯,立时传扬开来,跟着便是西域僧人一拨一拨,无了无休的寻仇报复!但我们既然敢用此剑,自应担当一切,不能畏事而效绿林贼寇所为,杀人灭口,明夜还是不必伤他,而以暗中施展绝学,警戒他们知难而退的好!”
那南天义却自听西域双僧订约仙人洞之后,始终就在皱眉深思,未加任何表示!
三人继续略为浏览景色,便即策马下峰,各作休息,准备明夜赴那西域双僧,大通大德之约!次日傍晚,三人南行约有五十来里,南天义指着一座巍峨峭拔的山峰,向慕容刚叔侄说道:“仙人洞就在这座高峰之上,我虽未来过,但曾闻人言,此洞曲折迂回,洞中套洞,秘遽已极,常人无敢深入!据我之见,那西域双僧武功虽然不凡,但决非贤叔侄敌手,订约在此之故,可能是他们已把洞中一切摸熟,要想仗着这仙人洞的特株地形,对我们有所不利!所以我们如能不进此洞,便不必轻身涉险!”
慕容刚正在点头,吕崇文却已说道:“一座山洞,任凭当初开凿之人,如何巧夺天工?顶多不过是有些八卦九宫,五行四象等迷踪之妙罢了!但这些名堂,难得住谁?我自下山以来,觉得江湖中的鬼蜮伎俩,多到不可胜数,并也有许多极为有趣之处!早已立意见识到底,然后才能在其中求得经验?倘若遇事畏缩,不如找一处深山幽谷,独善其身,又何必自称义侠,要以这三尺青锋,满腔热血,为江湖荡涤膻腥,除暴安民,兼善天下呢?”
吕崇文说话未加思索,冲口而出,不但南天义听着不是滋味,竟连慕容刚也一齐抢白在内!
慕容刚与他叔侄情深,固无所谓,南天义也知道吕崇文素来口直,犹存童心,并不介意!,只是哈哈笑道:“吕小侠,侠骨英风,令人可佩,不过你错会我意!我只是表示凡事必须小心,倘一中奸谋,任凭你盖世英雄,可能一无用武之地,便即埋骨荒山,岂不为天地之间,消失一份正气?若谈到‘畏缩’二字,慢说贤叔侄艺出宇内双奇,睥睨天下!就是南天义一生,也怕过谁来?这蜂上陡削难行,反正慕容兄宝马通灵,就让它们留在峰下,我们上蜂一探!”
吕崇文知道自己失口,刚唤了一声:“南老前辈……”。
南天义即笑道:“吕小侠不必解释,彼此知交,那会计较这些,我们上去看看!
双臂一抖,就在马背腾身,直起三四丈高,人贴峭壁,巧纵轻登,便往峰上而去!
慕容刚脸带薄嗔地看了吕崇文一眼,叔侄双双施展轻功,跟随南天义飞踪而上!
攀登过半,苍崖翠壁之间,果然有一大洞,大通大德双僧,两手空空,未持兵刃,正在洞口相待!
遥见三人上峰,大通和尚,气发丹田,高声叫道:“三位施主真个信人,贫僧师兄弟洞内候教!”
话完晃身闪入洞内。
幕容刚足下加功,电疾扑到,但距离过远,人到洞口之时,双僧形迹早杳!
剑眉微皱,等南天义、吕崇文到来,说道:“西域双僧,神情诡秘,定然有甚毒计!我们赴约来此,洞是必进,不过务必须特别小心,尤其文侄,绝对不许妄逞匹夫之勇,否则我必严惩不贷!”
因洞中黑暗,一进洞口,慕容刚便当先翼卫,命南天义,吕崇文,闭目凝神,片刻以后,再行睁目,果然觉得仍有微光,七八尺内,尚可勉强见物。
这仙人洞确甚玲珑,大洞行到尽头,是一间石室,作八卦形状,每面凿有一个洞穴!
慕容刚略为踌躇,率领二人,走向“离宫”方位,但不到十丈,仍与先前一样,是间八卦形的石室,又自分为八洞!
慕容刚择善固执,仍闯“离宫”!此时入洞越深,越觉静悄,偶然轻咳一声,那四壁回音,均悠悠历久不歇,黑暗程度,也到了不可辨物之境,吕崇文青虹龟甲剑,”跄啷”出鞘,剑上精芒,光映丈许,只见石洞四壁光滑异常,显系经过人工打磨,壁上每隔两丈,必然有一小洞,慕容刚恍然顿悟,当初开凿这“仙人洞”之人,真有鬼斧神工之妙,不知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把这座峰头,整个掏空!意料之中,这洞定然是个八卦形的蛛网模样,洞洞相通相连!但何以要费如此心力,开凿此洞,却有些猜度不出! 而西域双僧,自从入洞以后,休说形影不见,连声息均未一闻,到底暗中捣的是甚么鬼计?照洞形如此复杂,人若静静藏在任何一个小洞之中,委实无法寻找,他们难道是想把自己一行,困死在这“仙人洞”内?但自己随处留心,退路业已记得清清楚楚,每次到八卦分歧之处,均是走的“离宫”,山洞不像阵式,洞法颠倒乾坤,倘若真是这种企图,岂非妄想?
正在反复忖度,横侧小洞之中,突然一般阴柔暗劲,袭向吕崇文身后! 吕崇文自入此洞,毫未懈怠,时时均在戒备,暗劲一发,便觉出是西域独擅的“大手印”功力,装做并未在意,其实玄门罡气,业已提到八成,等暗劲临到后背,突然出声怒喝:“无耻西域狂徒,自来找死!”
左掌一甩,一般无比劲风,硬截阴柔暗劲,略一交接,左侧横洞之中,发出一声闷哼,南天义赶过看时,人已不见!
白崇文冷笑说道:“南老前辈不必追他,昕那一声闷哼,秃贼受伤已不轻”
话音刚落,右侧横洞之中“刷”地一声,飞出一条黑影又向吕崇文袭来!
吕崇文青虹龟甲剑在自己手中,精光耀目,反而不如慕容刚、南天义看得真切,见黑影飞射而来,也未看清是甚物件,左掌再扬,又往黑影斫去!
掌还未曾斫上黑影,南天义突然出声喝道:“吕小侠快,闪,这东西沾它不得!”
并怕吕崇文收势不及,一掌虚推,隔空发劲! 吕崇文此时也巳看出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