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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三春迷香毒弹出手,见天香玉凤严凝素居然不躲,心中正在得意,波波连声,五粒毒弹,业已连珠爆散!
登时擂台之上,弥漫一片粉红的氤氲烟光,她这种毒弹不但迷神,更兼乱性,端的毒辣已极!所以那片粉红氤氲烟光一起,不但鲍三春得意地不住格格荡笑,连在西看台口的毒心玉麟傅君平,也以为天香玉凤严凝素,这回插翅难逃,自己只要设法说服鲍三春,便可恣意颠狂,一亲上次到口又被逃去的玉人之香泽!
那知鲍三春荡笑声犹未了,突然微作惊呼,双足一点擂台边沿,倒纵而起!
天香玉凤严凝素,白衣飘飘,连人带剑,化作一道银虹,从那片粉红烟光之中,凌空飞起,直向鲍三春扑去!
毒心玉麟傅君平,知道不好,不顾一切地纵身往援,他这里心悬鲍三春,铁胆书生慕容刚,何尝不是关切天香玉凤?两人同自东西看台,往中一合,凌空对了一掌,疾风劲气怒卷之下,铁胆书生含笑飘然落地,毒心玉麟却被人家震得斜出六七尺远,脏腑之间,一阵翻动!
就在这刹那之间,天香玉凤严凝素,痛恶鲍三春下流无耻,半空中剑演师门绝学“杨枝度厄”,转化“铁琐沉江”,鲍三春是倒纵而出,正好被严凝素一剑刺进丹田小腹,半空中一声惨哼,血花四散,已然飞魂毕命!
玄龟羽士“咳”的一声,毒心玉麟傅君平,却目皆俱裂,向严凝素咬牙道:“严凝素!你好狠心肠,我收殓四妹以后,再和你一搏生死!”
严凝素眉笼杀气,面罩寒霜,冷冷答道:“这种邪娃荡妇,人人得而诛之,少时你的下场,必然比她更惨!”
傅君平目射凶光,弯腰抱起鲍三春遗尸,走出场外,吩咐手下妥为埋葬!
慕容刚凑前一步,在严凝素耳边,低低说道:“少时傅君平必然拼命来斗,素妹且回东台,歇息片刻!”
严凝素被他这低低一声“素妹”,也叫了个素面通红,抬手微掠云鬟,似羞似喜的嫣然一笑!
慕容刚乘着近处无人,鼓足勇气,叫了一声“素妹”’正在提心吊胆,生怕唐突玉人,见她这副神情,分明不以为忤,不由心花大放,两人回到东台,吕崇文笑道:“严姑姑!你方才凌空发剑,由‘杨枝度厄’转化成‘铁琐沉江’威力之大,还在其次,身法简直美妙无伦!有暇之时,姑姑教我几手南海剑法好么?”
严凝素失笑说道:“你小小年纪,便身兼宇内双奇,无忧、静宁两位老前辈的秘传绝学,我这几手灵蛇剑法,算得了什么?到是少时我斗那毒心玉麟傅君平之时,可能会施展一套我恩师新近研创的‘伽罗十三剑’你如看得爱好,他年我转恳恩师,获允之后,传你便是!”
吕崇文虽然不知这“伽罗十三剑”,威力如何?但听严凝素要在拼斗傅君平之时,才肯施展,可见必然精妙!大喜过望,连连称谢!
西看台上的玄龟羽士宋三清,这时心情沉重已极!欧阳智身受掌伤,鲍三春业已殒命!看这情形,平日武林之中,不是没有好手,大概彼此声势难通,无人领头号召,以致力量单薄,不敢与四灵寨正面相对!如今铁胆书生慕容刚及吕崇文同来的七八人之中,尚有几个武当道士,未曾动手,善者不来,衡量方才少林道惠僧人,与离垢大师一场秋色平分的狠斗水准,可能个个非凡,自己手下这些自以为狠天狠地的香主们,连尚有几分真实本领的关中双鸟李氏兄弟算在一起,尚一登台恐怕全是白搭!
然则自己这面,能拼命过手的,只剩下毒心玉麟傅君平,铁爪金龙胡震武与自己三人,情势的确不妙!倘万一到了最后关头,自己却以何计,稳住群侠,好往璇玑竹阵之中的秘室以内,点放预先设置该处的地雷火药引线,把这帮对头,一齐叫他们在连声巨响之下,骨化飞灰,肉成血酱!
想到此处,毒心玉麟傅君平,长衫已脱,一身劲装,手中提着那柄天南至宝“淬毒鱼肠”,满面悲愤之色,目射凶光,眉腾杀气的大踏步回到西台,向玄龟羽士说道:“四妹业已收殓,小弟要凭着一身艺业,与师门三宝,斗杀严凝素,为四妹泉下雪恨!总之,小弟与这贱婢,有他无我,有我无他,大哥费神掠阵,不准对方任何人上台换手!”
说完走向台口,对着东边台上女侠叫道:“严凝素!你这狠心贱婢!可敢与傅君平上台一决生死?中途并不准有人换手接应,任何一方有违,均应当着天下群雄,横剑自绝!”
自从傅君平二度入场,慕容刚就想对严凝素说明对方身边所怀天南三宝的厉害所在!但他方才在台下独自接应心上人之时,鼓足勇气叫了一声“素妹”,如今当着群侠,却无论如何不好意思再作这样亲昵称呼,遂用目示意吕崇文,吕崇文绝顶聪明,领会了自己这位世叔之意,向天香玉凤含笑说道:“严姑姑!傅君平手中那柄短剑,是他师门至宝,名为‘淬毒鱼肠’,不但能削金铁,剑脊并还中空,内藏毒液,按动剑柄机钮之时,可以喷出数尺远近,沾人即死,厉害非常!另外还有什么 ‘毒龙子母梭’、‘风雷錾’,与这‘淬毒鱼肠’,合称‘天南三宝’!毒龙子母梭是母梭之中,藏有子梭,子梭之中,更藏有大量喂毒金针,一经爆散,梭雨针海,为数甚多,颇不易躲!依文儿对敌经验,最好乘他毒龙子母梭刚刚出手,子梭未离母体,或初离母体之时,以真气护身闭穴,凌空逆袭,即可减去此物的一半以上威力,至于那飞雷錾……”。
严凝素接口笑道:“我与傅君平等,未绝金兰之义以前,曾听他夸说过这飞雷錾等天南三宝的厉害,早就想出了克制之法!文侄一番好意,姑姑甚为感激,你看傅君平已在向我叫阵,我一扑杀此獠,便须先返南海,你报却亲仇以后,可随你慕容叔父,来我小潮音一游便了!”
慕容刚听说自己这八载相思,好容易才略亲数语的心上人儿,又将远别,顿时满脸离愁,方自凝视,严凝素业已听完傅君平挑战之言,回头看了慕容刚一眼,说道:“慕容兄,傅君平约我决一生死,双方不准换人,违者便须当众横剑自绝!小妹胸中已有制敌之策,慕容兄不管见何凶险,千万不可援手,免贻敌笑,你与文侄,为我遥遥掠阵好了!”
说至此处,见傅君子业已腾身,不愿让他先到,纤手双挥,香风起处,白色衣裾飘舞,真像一只玉凤一般,凌空虚渡四五丈远,与傅君平同时落足擂台之上!
傅君平一声不响,微退两步,淬毒鱼肠在当胸一横,一对凶睛,炯炯觑定严凝素,左手握剑斜指眉尖,巍然不动!
严凝素知道傅君平也晓得自己剑术极精,决不轻敌!自己不动,他必不动,自己欲动,他必先动,并可能一上来就用淬毒鱼肠的中藏毒液暗算!
自己虽因前是结义兄妹,傅君平更心怀邪念,曲意逢迎,日常言浯之中,时时卖弄他们天南一派武学!故而今日动手,稍知对方底细,占了便宜,贴身业已穿了一套南海特产一种刀剑不入的铁麟剑鱼鱼皮所制软甲,不畏淬毒鱼肠的中藏毒液!但生性好洁,平素一尘不染,倘弄上些腥恶不堪的毒液之属,也是惹厌!
遂神色悠闲的把灵龙软剑,拔在手中,向傅君平冷冷说道:“傅君平!你装出这副凶相,唬得了谁?我来时恩师特赐刀剑不入的南海铁麟剑鱼,鱼皮所制软甲,专门克制你的所谓天南三宝!不必转甚诡恶念头,企图侥幸,还是各凭艺业上下,剑术高低,彼此一决生死,来得比较光明正大!”
第十章一剑斗凶人 伏魔环破飞雷錾
粉身遭恶报 七煞掌拼般若功
且说傅君平向来生性多疑,听完这几句话,竟然认为严凝素因为略知自己底细,惧怕天南三宝威力,才故作此言!不然她若真有铁麟剑鱼鱼皮软甲防身,怎肯说出?
所以祗自鼻孔之中,“哼”了一声,乘着严凝素灵龙软剑,刚刚掣出,门户犹未立稳之时,抢占先机,左手一招“掌震泰山”,半吐即收,右手淬毒鱼汤,“专诸刺僚”业已疾如石火电光,飞刺而出,并果如天香玉凤严凝素所料,见面之下的第一招,就在对方举剑相架以下,一阵桀桀狞笑,按动剑柄机钮,自淬毒鱼肠剑尖之中,喷射出一丝奇腥水线!
严凝素与他义结金兰,将及十年,傅君乎习性如何,早巳了如指掌!见他发招之时,脸上冷漠得不带任何喜怒之色,目光阴沉已极,知道这第一招,便是杀手,想制自己死命!
但双方无论武功剑术,均相去无多,纵分生死,也得在个两三招以外!一掌“掌震泰山”,一剑“专诸刺僚”,决不是他真意所在,可能还是倚仗他那天南三宝!
所以上将交兵,斗智且在斗力以上,严凝素把傅君平的阴谋所在,料了个正确异常的透而又透!
“掌震泰山”一招,根本不理,“专诸刺僚”,则以计还计,用灵龙软剑,虚伪一挡,就在傅君平得意狂笑,猛运真力,去按淬毒鱼肠剑柄机钮的刹那之间,一个“龙跳天门”,从傅君平头上翻过,半空中扭转娇躯,反手一剑,带着无比劲风,向傅君平拦头横削!
傅君平毒液方发,严凝素人影已杳,脑后突起金刃劈风之声,知道不妙,这时上纵下伏,左旋右转,均巳不及!人到急中,每有奇智,傅君平把全身真力,贯注双足,瞋目开声,“嘿”的一声狂叫,就像裴叔傥与欧阳智比赛轻功之时,踏那足印一般,但他这时便以全力施为,踏得更深,整个人身骤低三寸,头顶一缕寒风,贴着头皮掠过,削断十来茎短发,飞扬眼前!那淬毒鱼肠,所喷毒液水线,洒落台板之上,也顿时起了一阵青烟,和极其难闻的焦臭之味?
严凝素、傅君平,以及东西两台有关各人,一齐大吃一惊,严凝素惊的是傅君平剑中毒液,如此厉害,躲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拦头一剑,也足见巧思!傅君平惊的是对方心思如此敏捷,身法如此灵妙,自己倘若得计稍迟,此时岂不成了她灵龙软剑之下的无头之鬼?
铁胆书生慕容刚,吕崇文,与玄龟羽士宋三清,单掌开碑胡震武,即因各自心悬本阵之人,惊的是怎的第一招就如此奇险,几乎双方立判生死!
奇险已过,东西看台群雄,十来颗悬到嗓口的心,往下一落,但擂台之上,业已打得好看煞人!
天香玉凤严凝素,人疑凤舞,身似龙游,一套灵蛇剑法,专走轻灵,吞吐封闭,点挑劈刺,身随剑走,心与神凝,荡起一圈精虹,威势无匹!
傅君平此刻头皮犹在隐隐作痛,自然更加警惕,一上手就是天南秘传“飞磷剑法”,人似魔踪,剑如鬼火,极具飘忽诡异能事!两人一样衔恨甚切,谁也不肯轻饶对方!狠攻狠挡,狠接狠架,一场狠斗,斗得人眼花撩乱!斗得人胆战心惊!剑气森森,剑花朵朵,一个淡妆侠女,一个好色凶徒,各自狠咬牙关,狠下辣手,狠天狠地的狠拼了一百来合!
天香玉风严凝素,见不施展新近学成的“伽罗十三剑”,还真未必胜得了傅君平这无耻狂徒,遂在疾逾狂风暴雨的“天孙织锦”,“汉高斩蛇”两招回环进击之后,倏然抽身后纵,灵龙软剑,在胸前斜挑,左掌一立,酷似方外人的单手问讯姿态。
她先前所用的那套“灵蛇剑”法,专以轻灵迅捷见长,而且剑剑成双,每一发招,必是两剑,快速无比,逼得毒心玉麟傅君子以天南秘傅“飞磷剑”法,紧张拒敌,根本腾不出手来,施展其余的天南双宝,“毒龙子母梭”与“飞雷錾”等狠毒霸道之物!
如今在未落败势之下,倏然变式,傅君平未明敌意,不由一惊,但也心中暗喜,觉得严凝素有点找死,倘像先前一样强攻,使自己缓不开手,胜负淮属,尚自难料!如今这么一来,就算你有甚杀着,但恐在自己天南双宝一发之卞,即已毕命,我就不信,还像上次用“飞雷錾”打那铁胆书生慕容刚一般,会再出来个铁木贼秃,横加干扰?
转念之间,毒龙子母梭业已藏了一只在手,但暂时不发,仍先挺剑试招,“笑指天南”,以淬毒鱼肠,向天香玉风胸前点去!
那知眼看“淬毒鱼肠”,已然快到对方胸前,严凝素只以妙目凝光,注定傅君平握在剑柄上的右手五指,似是若不见他挤按机钮喷毒,人决不躲!
傅君子也是心高气傲之人,暗想你那几手南海剑术,并不见得高过我的“飞磷剑法”?难道一变门户,威势就能增大多少?且自就势,真刺你一剑试试!
他这“笑指天南”,本是虚招,此是由虚化实,右臂突注真力,剑尖加速点到!
严凝素剑光如练,缓缓一开,傅君平在两剑相拒,尚有尺许之时,便觉得有一种柔和潜力,荡开右腕,心中方自一惊。严凝素神凝色重的业已连发三剑,这三剑全是“伽罗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