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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秋云道:“晚辈义父真会失陷在仙女庙么?”
姜太公看了她一眼,说道:“原来姑娘是霍天生的义女,咳,你们还不知道那两个魔头的厉害,光凭你义父等人,岂是他们的对手?”
毕秋云道:“老前辈说的两个魔头会是谁呢?”
姜太公道:“乌蒙二怪。”在场之人,连欧一峰在内,都没听过乌蒙二怪之名,大家方待再问。
姜太公又道:“乌蒙二怪,只是朱九通请来助拳之人,其中另有起因”
管秋霜道:“霍神君此次向仙女庙兴问罪之师,就是为了弟子一门血案而起。”
姜太公含笑道:“你以为霍天生是为了查究「紫煞掌」伤人之事?”
管秋霜眨眨眼睛,望着师父,问道:“难道不是为这件事来的?”
姜太公蔼然一笑道:“其实仙女庙和霍天生之间,早就存有了互相争胜之意”
管秋霜问道:“那为什么呢?”
姜太公一指田玉燕,才道:“你们总记得仙女庙和紫衣帮互争他师父卓一绝之事吧?”
田玉燕道:“仙女庙不是经逢老大的和解,把家祖和家师都释放了吗?”
姜太公笑了笑道:“他们当时尚无把握胜得过紫衣帮,所以卖了个人情,把两人释放了,其实处心积虑已久,岂肯甘休,所以才把乌蒙二怪请了来,才会以「紫煞无痕掌」企图移祸紫衣帮,让凌老弟和秋霜去找紫衣帮算帐。”
管秋霜道:“那么他们到底有什么企图呢?”
姜太公道:“你想想看,仙女庙、紫衣帮都要拉拢卓一绝,是为了什么?”
管秋霜道:“卓前辈精于冶剑,他们都想请他炼铸宝剑嘛。”
“你说对了。”姜太公含笑道:“因为霍天生在秦岭一处山涧中,得到了上百斤的寒铁,非卓一绝无人能冶。”
管秋霜问道:“这和仙女庙又有什么干系呢?”
“大有关系。”姜太公道:“朱九通是个有野心的入,得到了上百斤寒铁,可以铸成近十把削铁如泥的名剑来,他可以练成三个「天魔剑阵」,天下就无人能敌了,所以用尽心机,要把紫衣帮的高手,诱去仙女庙,也是为此了。”
毕秋云一呆道:“这么说义父真的失陷在仙女庙了?”
田玉燕道:“霍帮主和沈伯母失陷在仙女庙,我爷爷和师父也一定又落入朱九通的手里了。”她望望沈若华、毕秋云,愁苦的道:“大姐、二姐,这怎么办呢?”
姜太公含笑道:“你们莫急,老朽觉得霍天生也好,卓一绝也好,落到仙女庙手中,绝无危险可言,你们不妨去一两个人,持老朽信物,前去找朱九通,要他放人,但这也只是试试而已,据老朽猜想,目前他们已可能要各走极端,绝不会放人的了,但这一次,却非去不可因为他们纵然不肯放人,也要他们心有顾忌。”
凌干青道:“晚辈去。”
管秋霜抢着道:“弟子也去。”
姜太公颔首道:“好,等天亮之后,就你们两个去一趟好了。”他伸手从马褂里面取出一块五寸长色呈紫红的竹简递给了凌干青,说道:“你们把竹简给朱九通一看,他应该会认识这是老朽之物。”凌干青恭敬的双手接过,只见竹简上刻着一行正楷,那是「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九字,当下就收入怀中。
姜太公回头朝欧一峰道:“目前江湖正是多事之秋,欧老弟的复出,也是时候,因为排教中的许多武功,阴狠歹毒,不是寻常门派的武功所能克制,如今排教和仙女庙已经沆瀣一气,如非你们风雷门武学,就没有克制的人了。”
欧一峰道:“这是老前辈过奖之词。”沈若华在大家说话之时,已经沏好了名茶,和田玉燕两人,分别端上。大家因有大名鼎鼎的姜太公作主,自然也就放宽了心。
天色渐渐黎明,凌干青站起身道:“晚辈可以去了。”
管秋霜也跟着站起身来,说道:“师父,我们走啦。”
姜太公点点头道:“你们看到朱九通,就把竹简交给他看了,就要他放人,旁的不用和他多说。”
凌干青躬身道:“晚辈记住了。”管秋霜道:“凌大哥,我们走。”两人双双走出茅屋,一路奔行而去。
姜太公望着凌干青背影,一手捋髯,点着头道:“木吾这个徒弟,真是不错。”
欧一峰道:“老前辈的令徒管姑娘也不错。”
姜太公目光一扫,拂髯大笑道:“老弟的女公子、霍天生的义女、还有卓一绝的门人,这几位姑娘那一个错了?”
沈若华道:“但晚辈没有好师父咯。”
毕秋云接口道:“对啊,我们如果有一个像老前辈这样的好师父,就真的会不错了。”欧一峰本待笑道叱喝自己女儿不可对老前辈如此放肆,但毕秋云跟着接口下去,就不好说了。
“哈哈。”姜太公眯着双目,呵呵大笑道:“听你们口气,好像也想拜老朽为师了,人之患,在好为人师。”
沈若华听他口气,似有允意,这样会岂肯错过?回头望望父亲,脸上也有了喜色,一时福至心灵,赶忙扑的跪了下去,说道:“老前辈那是答应收晚辈做徒弟了?”
毕秋云也立即跪了下去道:“老前辈收了大姐,自然也要收晚辈了。”田玉燕也跟着跪下,说道:“弟子已经有一个师父,不知前辈肯不肯收录了?”欧一峰也听出姜太公的口气,坐在一旁,只是含笑不语。
“哈哈。”姜太公掀须大乐,说道:“你们三个女娃儿,倒是机伶得很,既然想拜师,还叫我老前辈?”
三人听得大喜,立即改口道:“师父在上,弟子给你老人家叩头。”
“叩头倒是少不得的,这是咱们的古礼。”姜太公含笑道:“秋霜是我记名徒弟,你们也记个名好了,不过老朽不喜欢人家叫我师父,这话和秋霜不知说过多少次了,你们还是叫我老夫子好了,现在你们可以站起来了。”
三女又改口叫了声:“老夫子。”才盈盈站起。
姜太公又道:“你们要想拜我为师,大概就是想我教你们一手了,从前孔老夫子因材施教,老朽既然收你们做记名弟子,自然也少不得教你们一手才成,好!老朽在这里耽搁的时间不多,看你们各人的造化如何了。”
且说凌干青、管秋霜—路奔行,管秋霜终于等到可以和凌干青单独相处的机会,于是对凌干青道:“大哥,那天是我不好,我太任性了。”
凌干青摇摇头道:“妹子,是大哥不好,大哥对不起你。”
管秋霜甜甜一笑道:“大哥,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并不是醋娘子,只是我不能容忍你对人家姑娘始乱终弃,所以那天我才很生气。”
凌干青道:“你看大哥是那种人吗?我应该早些告诉你小香的事情。”
管秋霜笑着道:“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你不辜负我们就行了。”
“你们?”凌干青讶然问道,她不知管秋霜指何人。
管秋霜低笑着道:“是啊,除了我,还有聂姐姐、何姐姐,还有沈姐姐、毕姐姐和田妹妹,你一个人也不能辜负。”
凌干青讶然止步:“小妹子,你”
管秋霜低声道:“大哥,我看得出来,沈姐姐、毕姐姐还有田家妹子,都对你有意思,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给我讲讲。别停咯,咱们边赶路,大哥边告诉我。”凌干青于是大概讲了一遍。
管秋霜笑道:“原来如此,大哥,你怎么想?”
凌干青赧然道:“我也不知道”
管秋霜笑道:“这有什么为难的?既然大家都合得来,大哥来个通吃不就行了?”
凌干青喜道:“小妹子,你真有这么大的容人雅量?”
管秋霜娇笑道:“只是便宜了大哥你。”
凌干青喜道:“小妹子,你真好”伸手就朝管秋霜腰肢搂去,管秋霜柳腰一摆,娇声道:“大哥,正事要紧,天都快亮了,我们快点。”
凌干青放过她道:“暂且放过你。”两人脚下加快,向仙女庙赶去。
赶到仙女庙,已经快近四鼓。仙女庙前面一片广大场地上,早已有了幢幢人影,和一簇簇的灯火,那是摊贩们准备干活了,有的在升火,有的在斩肉调馅,有的在赶着面粉,各忙各的,而且都显得十分忙碌。他们看到从大路上并肩行来的凌干青和管秋霜,这一对珠联璧合的少年男女,显然是城里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凭地早赶到仙女庙来做什么呢?
上仙女庙,不外乎求神许愿,那么很可能是他们令尊堂得病了,才巴巴的赶个清晨来许愿的了。因为两人都生得俊美无伦,更引起了广场上的注意,大家都不约而同目送着两人进入仙女庙大门。仙女庙是朱衣教主魔手天尊朱九通的根本重地,别说进入仙女庙大门了,只要你接近仙女庙广场,里面的人就已知道。
凌干青、管秋霜,在江湖上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在仙女庙,他们两人的知名度可着实不低,可说没有人不知道了。两人刚跨进大门,就有一个中年道人迎了上来,稽首着道:“观主特命小道恭迓凌施主二位侠驾,请到里面云房待茶。”
凌干青连忙还礼道:“道长好说,在下两人前来,原来朱观主早已知道。”
中年道人含笑道:“二位行踪是向敝观来的,观主如何会不知道呢?二位请。”
凌干青道:“在下二人路径不熟,还是道长请先。”
中年道人又打了个稽首道:“贫道有僭,二位那就请随贫道来。”转身引着两人穿行长廊,来至一处月洞门前面,便自站住。
月洞门内,早已鹄立着一个身穿鹅黄道袍的小道童,看到凌、管二人,就迎了上来,打着稽首道:“观主请二位入内相见。”凌干青、管秋霜随着他进入月洞门,越过一片芊芊如茵的草地,来至阶前。
小道童躬身说道:“启禀观主,凌大侠、管大侠来了。”只听里面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快请。”
小道童回身两人躬身一礼道:“观主有请。”凌干青、管秋霜也不客气,相偕走入。
这是一间宽敞的客堂,朱九通身穿朱红道袍,含笑站起,打着稽首道:“凌少侠、管姑娘备夜重临敝观,恕贫道有失迎迓,快快请坐。”两人也不客气,各自落坐。小道童送上两盏香茗,放到几上,便自退出。
凌干青抱抱拳道:“在下二人备夜来访,有扰观主清修,实在冒昧得很。”
“哈哈,凌少侠好说。”朱九通打着哈哈,抬手说道:“二位请用茶,凌少侠、管姑娘远来,必有见教,到了敝观,二位即是贫道的客人,咱们且抛开敌对的立场,有话慢慢的说,这茶中贫道可以保证,绝无手脚,二位只管放心饮用。”
“观主不用客气。”凌干青道:“在下二人远来求见,确是有事跟观主商量来的。”
“哦。”朱九通口中轻哦—声,含笑道:“贫道那就洗耳恭聆。”
凌干青道:“方才观主亲自前去朴树湾,曾说紫衣帮霍帮主、逢老大、沈大娘、卓一绝、田有甲等人,和贵观发生误会,悉被观主留下了,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朱九通脸上似笑非笑的点子下头,一手捋须,说道:“紫衣帮倾巢来犯,对敝观采取敌对行动,双方既已势成水炭,贫道纵有和解之心,也无法善了,因此只好把他们一起击下了。”
管秋霜道:“霍帮主此行,是因为先父和我管家二十八人悉遭紫煞手毒害,向贵观查证来的。”
朱九通道:“敝观没有人使‘紫煞手’,霍天生找上敝观,岂不是无事生非?这和姑娘似乎无关。”
凌干青道:“在下二人是奉一位老人家之命,来见观主,要观主把霍帮主一干人立即释放。”他把「立即释放」四字,说得特别加重语气。
朱九通是何等人,别说他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斗姆的大弟子,就以他魔手天尊的身份,在江湖上也是首屈一指的人物,连叱咤风云的紫衣帮都不在他眼里,有谁能以命令口气,要他立即放人?
这话如果听到另一个和朱九通有同样身份的人的耳中,定然会被激怒,但朱九通是个城府极深的人,闻言不怒而笑,而且笑得很和平。他自然知道能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必然是大有来历之人,他自非问问清楚不可。这就目注凌干青颔首道:“二位不知是奉那一位高人之命而来?”
管秋霜道:“自然是我师父了。”
凌干青这时从怀中取出那方竹简,站起身,双手捧着竹简,神色恭敬的道:“这位老人家把他昔年的信物,交在下带来了,请观主过目。”举步跨上两步,把竹简递了过去。
朱九通看他神色庄重,不觉也随着站起,伸出双手,把竹简接过,目光一注,他本来红润如玉的脸上,刹那间脸色大变,双手捧着竹简,失声道:“姜太公?会是姜老人家竹符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