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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不习惯居于他人身下,蓝染示意他起身:“只是想站在实力的顶端罢了,这与当不当灵王着实没什么切实联系,但既然被称为‘灵王’,必定是尸魂界最强吧,打败他,颠覆他,取而代之,方能站在顶端,俯瞰世界,从而改变,不是么。”
他用的是陈述的语气,很确定,很坚持。这个意思是,他觊觎着的不是灵王的地位,而是灵王的权利么?
可是说到底还不是要杀了灵王没差
奈落默然,有种被呛住或者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半响,他干涩地说道:“倘若我说,尸魂界现在的灵王,是我呢”
“”
预料之中的沉默。
“哦?”蓝染挑眉,“然后呢?”
意料之外的平静。
奈落咬了咬唇,斟酌着说辞:“我想,惣右介你已经是尸魂界最强的了,所以,要不要和我合作?”
蓝染没有说话,直直地看着他,仿佛从他那张妖孽万分的脸上,可以看出些什么掩在假面之下的更为真切的东西来,隔了一会儿,这个棕发的男人点了点头,垂眸低笑:“真是致命呐,这种相信的心情。”
在浦原店长的秘密训练室中,黑崎少年依旧在努力奋斗着,被自家的斩月大叔一次次推到,依旧能够毫不屈服地一次次站起来,虽疲惫不堪却坚毅顽强。
“真是不错的眼神呐。”奈落不咸不淡地感叹着,和浦原店长打了个照面,没有在意他打量自己的奇怪的眼神,便拎着买好的超低价高质量食材去了厨间。
大家都很努力啊。所以还是要做一顿丰盛的午餐来犒劳大家啊。
奈落打开水龙头,洗菜。
而且,这样的日子也不多了。
浓郁的香气从厨房的门缝中飘了出来,躺着晒太阳的夜一猫动了动小鼻子,伸了个懒腰站起身,优雅地迈着步子走到厨房门前,伸出一只前爪推开了门。
“夜一?”奈落刚把一盘菜从炒锅里盛了出来,“饭差不多做好了哦,叫喜助他们用餐吧。哦,对了,等会儿你顺便帮忙把这几盘端过去。”
“好~”白光一闪,一个光裸的女子站在地板上,一只手撑着腰,“初夏,是这些吗?”
“唔,我看看”奈落毫无防备地转过身,四目相对。
“”
“”
“喂,夜一”俊美白皙的脸慢慢变黑,他抓狂地大叫,“说了多少次你给我把衣服穿好啊啊啊!混蛋呀!”
“切”夜一撇嘴,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把放在闲置小桌板上冒着热气的饭菜端起,走到厨房门口停住,“我说,初夏你真是个好男人呢喜助大概也这么觉得吧”
“谬赞了,我可愧不敢当。”乃们都是不明真相的群众啊,其实他不是男人啊不是,他只是个人妖啊变态混蛋作者!
“真的哦~”夜一稍稍敛去一些灿烂笑容,真真假假的,表情颇有些苦恼,“要是初夏离开了的话,每天早上谁去叫喜助起床啊”
“不是还有,大家么,呵。”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弥补晋江抽搐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本章不但增加了400多字,更是扑到了天下无双的蓝染BOSS,完成了奈落在男人状态下攻掉(伪)一个美人的伟大理想谢谢大家的宽容和包涵
死神9
在现世的日子过得就像一杯温开水,平平淡淡,无波无澜。
于是又这样过了几天,这个傍晚,奈落坐在和室中闭目冥想,墨蓝色的和服有些松垮地垂在地板上,样式朴素简单倒也别致,衣摆下方以湖蓝丝线绣出的繁复暗纹隐约可见,不动声色地彰显着衣饰浓重的华贵。
“大哥。”一个身着暗黑色长衣的男人极为突兀地出现在和室中,双膝下跪,两指伏地,垂头报告道,“找到了。瀞灵廷,朽木宅。”
奈落缓慢地睁开眼睛,眼神漠然清澈,他轻点头,摆摆手:“退下吧。”
“是。”话音刚落,黑衣男人便消失在了和室中——“军煞刑天”不愧是隐秘机动长久以来的辅佐帮派,这种行事作风,真的很是相像。
奈落端坐了稍许时候,便提过衣摆站起身来,面色淡然地拉开纸门,没有丝毫停顿,顺着走廊往外走去,他启唇,醇醇郁郁的嗓音甚是好听:“喜助,出来吧。”
隐在暗处的浦原喜助身体一僵,随即慢慢走了出来,头顶绿色条纹的帽子盖住了大半张脸,阴影下,只露出了胡须拉碴的瘦削下巴,他沉默地随奈落往外走去,不发一言。
黄昏时分,夹在大厦转角处的这座商店显得更为破旧暗沉,顺着店门口绵延而出的道路很宽,没有水泥的铺垫,路旁枯黄的草衰败着漫了一地,风吹过,有几缕灰尘从枯草间泛起又跌回。
奈落停下,转过身,仔细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但并没有丝毫审视的感觉。
浦原喜助默然而立,一手按着头顶的帽子,另一只手抄进口袋里,淡金色的短发有些凌乱地软趴趴地垂着,无精打采。仍是一身灰绿的短衣裤,外罩墨绿长褂,他的领口极为随意地敞开着,露出内里泛着光晕的莹白肌肤,在夕阳余晖的掩映下,甚是诱人。
“呵”奈落低笑,灵压微起,有浅色的灵络从手臂蔓延到指尖,一步一步走到浦原面前,抬起手将他的衣襟合拢,理直,微凉的指尖不经意滑过他的皮肤,带起点点颤栗,“我要回去了。”
“恩。”
奈落的手掌按着他的帽子,声音低沉而温存:“改掉你空着肚子饮茶的习惯吧,那样不好。”
“恩。”
“早饭一定要吃,知道吗?”他这样关切地叮嘱着,眉目温和。
“恩。”
“叫你起床时,不要任性,乖乖起来。”
“恩。”
“啊还有,我给你买了一套衣服在房间里,偶尔换换风格吧。”
“恩。”
“那我走了。”
“恩。”
这个银发青眸的男人犹豫着拿开手掌,转身,墨蓝和服的下摆在空气中滑过一个冰凉的弧度,风起,破碎的枯草与尘埃纠缠着混杂在视野中,模模糊糊地迷了眼,看不清,却也移不开。
“真是绝情啊。”浦原喜助垂下唇角,如是说,眼看着距他不远的那个男人依旧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方才闭上眼睛,掩去一切情绪,弯□,恭敬地,尊敬地,对着那人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
夜一猫慢悠悠地从商店中走出,看着那抹身影渐渐消失,说:“他走了。”
“是啊。”
他们怎会不知,能够那般笃定地说出“灵王他,可是一直在看着呢”这样的话的人,不是王族专属特务零番队,便只能是灵王本尊。
突然有种无力而委屈的感觉啊。
夜一看了他一眼,神情复杂,再次重复道:“他走了。”
“我知道啊。”
“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依旧弯腰垂首,维持着那个姿势,浦原喜助低着头,不宽不窄的帽檐遮住了那双难得泄露出几丝茫然的眼睛,是啊,人都已经走了,他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向来灵光的脑袋,此刻空白一片。
难道说,他还在希冀着什么
别开玩笑了!
“啊哈哈,只是突然不知道现在该做些什么了”浦原笑笑,直起身来,掏出小扇晃了晃,“啊拉啊拉,晚饭时间了,今天没人煮晚饭呢~”
夜一定定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而后轻甩尾巴往屋内走去:“轮到铁斋了。”
“哦”轻触胸前被理好的衣襟,浦原有些无奈地低声道,“夜一桑,我们之前的猜测,好像是对的呢哈哈”
夜一的动作僵硬了一下,却没有回头,有些艰难地开口:“你的,意思是你是说”
“是啊,”浦原喜助无奈摊手,垂眸道,“他们的灵压,还真是相似啊而且”领口处还残留着淡淡的灵子,浦原苦笑一声,“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掩饰什么也没想过要解释什么。真是无情”
尸魂界,瀞灵廷,朽木家。
朽木白哉走进庭院,面含冰霜,一如平素。
“祖父大人他身体怎么样。”他招来一个下人,问道。
“是,大人他好多了,现在在棋室,和藤原先生下棋呢。”
朽木白哉点点头:“知道了,下去吧。”
“是。”
想了想,朽木白哉还是抬脚往棋室走去,不经意抬头看到艳红落尽的樱园,停了一会儿,垂下眼睑继续走着。
刚刚下过一场凉雨,卷曲枯败的落红被狠狠地砸进了泥土中,夜色方临,明月初升,将庭院樱树林斑斑驳驳的影子晃在了高高的墙壁上,繁华逝去只余枝干,枯瘦衰败的样子,显得颇为寂寥。总容易让人想起,一些逝去的人和事。
朽木银铃前些天生了一场大病,好在这病来得急,去得也快,年纪大了,烦心的事也不愿意去掺和了,现在的这位朽木家的老老爷最喜欢的便是呆在茶室棋室中,品品茶,下下棋,乐无忧,心祥和,平静安宁。
“先生,您看我这一手,用得如何?”须发鬓白的朽木银铃抿了一口茶,有些得意地问。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紫发紫眸的棋士,头戴乌帽,和服雪白,紫红里衬,端得是一个文雅俊秀,他手持一把浅黄色纸扇,长长的流苏顺着袖口滑落,他掩嘴轻笑,艳丽的唇色被遮在纸扇背后,一时间,竟有种落英缤纷般错落的幽静美艳。
“不错,只是”纤长润洁的指头捻起一粒黑子,落盘,发出金石相击般铿锵悦耳的响声,“这样你的这一招,便破了。”
老人细看,随后开怀大笑:“啊,是啊,哈哈,先生果然好棋力!老朽我,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藤原先生是百年前来到尸魂界的一位棋士,名为藤原佐为,在现世魂葬后极为幸运地被分派到了润林安的富足区,当地恰好有一处围棋会所,也就是俗称的“棋社”,藤原先生凭借过人的棋力很快在棋社中安顿下来,指导社员修习。
据说,这位先生一直在追求着围棋中的“神之一手”,是位难得的棋痴,被界内人士誉为“棋圣”,他是个真正的为围棋而生的男人。
百年的时间,足以让“棋圣”这一圣名传遍整个流魂街,传进瀞灵廷,多年来,一直有瀞灵廷内贵族世家邀请其前来指导教授,好在这位藤原先生的灵力不弱,而且似乎经专人指导懂得控制收敛,频繁进出瀞灵廷对身体也造成不了伤害。
“祖父大人。”
清冷的声音传来,朽木银铃从奇招的奥妙中回神,抬起头:“啊,是白哉啊,进来吧,让先生指导你一局。”
“是。”朽木白哉脱下木屐,踩着足袋走进棋室。
“小白哉?来吧来吧~下一局~”
这般欢快跳脱的语气和鼓鼓的包子脸让朽木白哉眉头微抽,他也是最近才知晓,这位看起来十分沉着冷静的先生竟有一副十足的小孩子心性,撇去他围棋上的造诣不言,其他方面真是单纯得可以,还有,先生他控制灵压的方式,当真是,十分奇异(其实是奈落在给佐为魂葬时,凭借外力直接抑制了他灵压的外泄——就知道这娃子会一心系在围棋上,根本就不想学习什么死神的技能╮(╯_╰)╭)。
“请多指教,藤原先生。”朽木白哉将棋盘清好,面无表情地说道。
在门外,树上,有一个人影,墨蓝和服同渐浓的夜色糅杂在一起,不辨彼此。
奈落淡淡地看着点起的烛火将屋内映亮,那些不过十米远的熟悉的面容却仿佛隔了一层纱似的,朦胧飘渺,失了真切。
唉唉,时间飞逝,如月如梭啊。
奈落低叹。
前往现世的时候,他秘密派人搜寻藤原佐为的下落,据会所的人说,藤原先生会时常进入瀞灵廷,但此次的时间稍稍有些过长了,而他们一般也不会过问他的去处。出于担心,奈落便命藏身于瀞灵廷的下属查探一下他的情况,如今看来,尚属安好,想必是朽木家的老老爷病了些时日,棋力渐疏,遂邀其终日对局了。
明月如霜,洒在这片早已枯败的樱花园中,虽说是寂寞凄凉,倒也漂亮。
奈落坐在枝干上,隐去了自己的气息身影,以灵力化出一朵粉艳的樱花来,放在指间把玩,他握着花朵端详了好久,恍然回神时,棋室内一局终了,已开了另一盘。
这样也好。
无论是佐为,还是朽木白哉,或是其他的一些人,就当做奈落这个人早就死了吧。
手指收紧,嫣红的樱花被捏散,他抬臂扬起,任散落的花瓣随风消陨,站起身来,消失在了这片空落落的樱花园中。
“恩?”朽木白哉放着棋子的手微顿。
“怎么了,白哉?”
“没什么,祖父大人。”他抬手捻起落在肩膀上的一片粉红,是樱花?
下意识地抚上腰间的斩魄刀,朽木白哉柔和了眼神,千本樱,是你么?
别担心,我没事。
一切都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卡得有点久了。我一直在想,以奈落的处事方式,她会怎样对待这些记在心里的人,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她是会默默为他们做一些事,而后静静离开的那种人,撇去遗憾不谈,我想,这是奈落最好的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