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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缓和下来,众人也慢慢回神。
小滴扶了扶眼镜,认真地探究着:“她是谁?”
富兰克林拍拍她的头,表示以后再说。
小滴却锲而不舍抬头看身边这个又当爹又当娘的辛苦的大个子,越发认真地问道:“那,团长是她的男人吗?”
富兰克林背上一紧,僵硬地转过脖子,果然,众人目光灼灼,实质性的如刀似箭,最可怕的是团长竟然也微笑着看了过来,是的,他微笑着看了过来,他微笑着太可怕了
好在那女人及时解了围:“大家,下次再见吧。”
走吧走吧,不要回来了哟亲,我们承受不了,谢谢——旅团酱油众吐槽。
“小奈现在就走?”
“恩,”奈落笑笑,“时不我待。”
侠客拉拉她的衣袖,期待的眸子亮晶晶:“那也亲我一下吧~”
杀气!
侠客也不管,往前一凑,“啾”的一声亲在奈落的脸颊上,看到库洛洛黑下来的脸不怕死地补了一句:“小奈真香~”
他不想离开她,也许无关情爱,只是依赖。
那么,她舍不得他,也就够了。
“那小奈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
“啊?”侠客挠挠脸,“那我跟你一起去吧?你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好不好?”
“不行哦,你去不了。”
鼓起包子脸:“可是”
摸摸他的头发,奈落温和地安慰着:“侠客乖,听话。”她看向库洛洛,“不要为难我家小侠客哦~”
库洛洛偏过头去,看向远处的山脉,黑夜里绵延静默着撑起了一片天空,他表情平静淡定,若无其事。
擦!旅团众人心中吐槽,团长,太假了!
【走吧。】
‘恩。’
【嘿嘿,这次该不会又出什么差错吧?】他在嘲笑她,是的。奇耻大辱。
奈落沉下脸来:‘不、会!’
挥手撑开空间,里面翻滚着暗沉一片,奈落不再看他们,踏了进去,突然的灵魂一阵悸动。
呵,这次不会错了。
她微笑着俯视那些挣扎在深渊中的形色各异的魂魄。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又见面了,各位。
我回来了哟地狱。
阴阳1
太久了。
久到她以为自己几乎要忘了这个地方。
奈落注视着脚下的火焰,以及在火海中挣扎着的灵魂,莫名的,有些怀念。
烈火中翻腾涌动着的罪恶,炙热的温度简直熟悉至极,镌刻在灵魂骨血里,忘不掉,念不尽。
她握了握拳头,抑制住身体里那些说不清的战栗。然后笑开,眉梢一抬,嫣然夺目,随之,有庞然而盛大的力量自脚下蔓延开来,几乎是瞬间,那些刺耳的嘶吼尖叫消停了下去。
翻滚在火焰中的灵魂们忍着剧痛,艰难而畏惧地抬头仰望——看呐,那个微笑着的女人,会是他们的王,是他们永不能违背的神明。
其实做这一切说到底不过是宣示主权罢了。
奈落并未停留,集中意念,消失在这片灼热窒息的“地狱”中——然而这里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地狱,充其量不过是“炼狱”罢了。也许,蓝染所在之处,才是真正的地狱深渊最底层,当然,也许不是:这个世界,哪里会有绝对的事。即便她是这里的统治者,也不可能了解每个角落。
地狱的底层是不同的荒凉空寂,放眼过去,似乎是方圆百里不见有生物活动的痕迹,和平得有些过分了。
奈落随手打飞一只藏在白沙下偷袭的恶灵,点了点头,这里真是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循着气息站定,她抬眼看了看四周,猛地戳见一座嚣张地矗立在白沙之上的高大建筑,震惊了——她莫不是看错了?她果然是看错了吧,怎么感觉,那玩意儿好像建得跟虚夜宫没什么两样?
收拾好微抽的眼角,利落地把门踹飞,奈落淡笑着走进去,步履优雅。
——喂,我说,蓝染惣右介你这品位低下不华丽的恶趣味究竟什么时候能改改!
如同上次相见前一般,奈落设想过蓝染的各种状况,却没预料到这个男人当真是当真是一个天赋异禀的阴谋家。
不管身在何处,这个棕色眸子的男人都能活得肆意并且野心勃勃。
她微微叹气,缓步走去,那人坐在离她不远的王座上,记忆中的棕色短发被时光拉长,眼神依旧温和凌厉,却因着微弯的长发硬生生地牵扯出几分妖娆暧昧的感觉来。他撑着胳膊,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他姿势随意自然,一副如鱼得水的样子。奈落丝毫不怀疑,这厮怕是在这里呆得爽了,不想回去了。
走到他面前,无视了大殿之下盯着他们的形态各异的灵,那些注视的目光中有敬畏有恐惧,也有臣服。
奈落双手按到座椅的扶手上,弯唇浅笑,注视着他的眸子轻道:“蓝染惣右介你个混蛋这里是本座的地盘,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本座回尸魂界去!”
那男人却是有些促狭地笑了,他温和的眼眸微微眯起,抬起撑在一边的手臂扣住她的腰,低声道:“遵命。”
这一切,怕是要结束了。
奈落将蓝染送回灵王殿后便被神大人传回了虚空之中。
墨色长发,白色衣衫,好一个水墨清雅的玉仙人,奈落微微扭头,每次见到这位大人的本体,总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和他的性格,真的不是很搭啊。
“最后一步了。”他说。
“恩,”奈落点头,“说吧。”
这位大人看着她,好一会儿,突然露出一个夸张的有些挫败的神情来:“喂,我说奈落桑,你就没什么要问的么?”
“问什么?”
破坏形象地挠了挠头,神大人指着自己:“很多啊!譬如我究竟是谁,我为什么会选择你,我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好要让你成为冥王之类的?”
“”
“天!”他双手抚上奈落的肩膀,“我说奈落你提防心也太差了吧,表这样嘛,你这样我会很不放心的,要知道冥王可不是那么好做的,本大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这么一棵合适的苗苗,可不要”
他还在叨咕着,不见了凛然清雅,倒像极了两人互不见面时斗嘴吐槽的幼稚唠叨语气,奈落有些想笑:“你姓源吧。”
“啊?”一脸震惊,这位大人半张着嘴巴磕磕绊绊地问,“你、你怎么、怎么知道的?我、我说过?”
摇头,但笑不语,奈落拍拍他的肩膀:“好了,送我去完成最后的任务吧。”
她如何能不知道,这一个一个世界走来,细细看去,这“源氏”竟是联系每个世界的关键,眼前的这个自称神明的男人,又怎会同源氏无关,而她源千代即便是换了名字,也终是脱不了本名的桎梏。
源氏,源氏,源起之氏,也是缘起之世啊。
这位大人,源大人,想了想也有些释然地笑了:“也罢也罢,最后了,”他低垂着眼眸,情绪不明,“奈落,要记住你所说的那句话。”
“霸者,本就是踏着他人的尸骨一步一步走上去,傲视天下。”
“哦?”挑眉看他,奈落问道,“我要杀很多人?”
“并没有。”这位大人淡淡笑开,清澈温雅得不可思议,他墨色的眸子浅浅斜挑,温和地看着她,“神明,虽无情,却也不是杀人魔呀。”他手臂一圈,搂住女子纤细的身子,“切记,守住自己的路。”
“知道了。”奈落犹豫着反手回抱,“放心吧,这么久了,我从未想过失败什么的。”
“呵呵也是。”他低声笑,似是玩笑一般,“奈落酱,我们相处这么久,也算是有情有意了,不如待你走完这步之后,嫁与我可好?”
“”奈落松开抱着他的手臂,无奈道,“大人,玩笑开多了,一点也不好笑。”
“嗨嗨~”他搂得越发紧了,“本大人就怕你以后不要人家了,想先把你定下来嘛~好好,知道了知道了,现在就送你过去。”这么说着,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而庄重起来,“那么,奈落,冥王之位,看你的造化了。记住我提醒你的话,记住,你一直追求的,记住,守好你的路。”
“是。”
场景移转,奈落眼前一花,那位大人已然消失在她眼前。
她站在一个略显昏暗的房间里,雕花木床,朱红帘帐,桌上恹恹的烛火簌簌抖动着,将她的影子映在双色鸳鸯的屏风上,一身艳色的樱色和服,长长的裙摆划在地板上,弧度优雅。
奈落转头,门外,一个匆匆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也愈来愈急。忽而,那个声音停了下来。
有人站在门外。
她看得到门口的那个影子,有一只手抬了起来,轻触门板,缓缓推开。
“吱呀”的声音鸣响在耳畔。
奈落有些恍然,站在门口的那人沐在清辉月色中,仿佛是昨日才见过的。她离开了这些许日子,又许是不曾离开过。
那人抬起脚步,朝她走了过来。奈落刚要微笑,却是睁大了眼睛,不是欣喜,不是愉悦,更不会是恐惧,而是,不能置信。
随着那人越发清晰的身影,她清楚地听到耳边的那个冰冷的声音:
【冥王候选人,奈落听命。】
【最后任务杀了他。】
字字如血。
那人却是毫无芥蒂地走近,看着她,嘴角绽开一个小小的笑容,温存雅致。他长发如藻,眸色暗红,不顾她惊愕的神情一把搂过,抚着她的背,声音低哑温和,他轻轻说道:“你回来了。”
奈落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
那人搂着她,感觉到她的僵硬,不禁问道:“恩?怎么了?”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褪去了素有的阴霾沉郁,温雅而舒适,煞是好听。
奈落却是一副反应不及的样子:“阴刀,是你?”
男人抚着她的背,一下一下轻柔舒缓:“是我,是我。”
每一声承认都让她嗓子里堵得慌。
【你没听错,杀了他。】几个词令人如坠冰窟。
怎么会是,你?
她艰难地想着,睁着干涩的眼睛,突然地有些窒息,而后,奈落将头抬起来对上他温和的眸子,脸上漾开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声音愉悦,春光烂漫的明媚活泼:“我~回来了哟~”
灵魂仿佛是碎作了两半,一半在对他演着戏,另一半却兀自沉入深不见底的浓黑的水里。
“恩。”这男人只是稍稍怔了怔,笑笑,“我知道了。”
看看门外的夜色,奈落说道:“今日倦了,你且回去休息,明日咱们再叙,可好?”
“好。”
这么说着,他却并不放手,顿了顿,脸颊微红,几乎是喃喃着说,“我,想亲你一下。”
奈落愣了,瞅见他泛红的耳际,淡笑着应声:“当然,可以。”
他似乎挺高兴的,有些笨拙地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暗红的眸子却是同她的越靠越近,转瞬间,唇上柔软,呼吸温热。
这家伙。
盯着他睁着的眼睛,奈落失笑,这家伙真是傻的可以
笨笨的只会贴着。
她闭眼,手臂缠上男子的脖颈,微动,厮磨着他略显冰凉的唇。
红烛晃动,朦胧虚晃,两人相交的影子投在那屏风上,模模糊糊的,暧昧缠绵。
待人见阴刀回过神,首先看到的是自己手中握着的一条女人的衣带,被他揽在怀中的女子和服松垮,香肩半露,她的唇嫣红,泛着水光,媚眼如丝,诱人至极。
喉头滚动了一下,眸色渐深,却有些不知所措了。
奈落弯唇一笑,放下勾着他脖颈的手臂,声音轻软温存:“好了,亲也亲了,回去休息吧。”
“恩”转身便走,这慌乱的脚步,怎么看,怎么都有些,仓皇?
喂喂,我说,阴刀少爷,本座的衣带还在您手里呢~
奈落纵容地笑笑,继而坐到床边,神色平静,张口问道:“为什么是他?”
那位大人没有回答,竟是出现在她身旁——奈落从不知他竟然可以出现在这些世界里——他伸出手来慢慢替她理好略显凌乱的衣衫:“这个世界上,只能有一个名为奈落之人。你应当知道。”
她是知道的,从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便察觉到的隐约的斥力,只是她以为只要人见阴刀放弃了那个名字,就没关系了。也许是她忘了,生来之名,岂可说弃便能弃的?
“这个世界同冥界联系之人,便是杀生丸,他既已承认了你对这个名字的占有,你便有了同那人一争的资格。”
争?她真的需用争吗?
那人从不曾同她争过。她要什么,他只会全心全意地奉上来,她作何要去争,作何要去糟蹋那一片赤诚而热忱的心意?
奈落沉默了,抬头看着他:“是您早已谋划好的?我的名字,是您取的,从一开始,便注定了要他的命。”
这位大人抿唇垂眸,有些苦涩的神色:“冥王之名,千古如一,法则施予,并不是我可决定的。”
“呵”这笑声过于嘲讽冰冷了,奈落撇过头,“你是说,他诞生便是为了死亡,你是说,他本不该存于世。”
“没错。”
“我杀不了他。”奈落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脱下这位大人为她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