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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瞪大了双眼。“1000?这是比横财。”
博瑞克试着去计算这些钱的价值。这比钱超出5000王国币,或者可以抵上一个小贵族一年的收入——这样的令人吃惊的悬赏为了捉住一个谋杀了德本城中最重要的女性的奴隶逃犯,不论生死。博瑞克为这个心痛的现实摇着头,“那个卑鄙的家伙为了能使我就地正法而杀害了自己的妻子。”他低声道。
苏里耸了下肩,“当你明白总督有个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他索求东西的妻子时,你就不会惊讶这样的谋杀了。舍弃他的第一任妻子然后和他的情人结婚——这当然要等上一段时间直到合适为止——这会让他在他两方面的相关利益上安心,得到了他的情人和取悦了火王。这个绝色的情人也应考虑到嫁给这样一个杀死他第一任妻子的人之后的结果。在她的开始变老和失去漂亮脸蛋的时候——”
博瑞克打量了一眼四周,“我们最好继续前进。这个城市正在全力搜查我们。”
苏力看起来不像是能对他预想到的悲惨情景停止喋喋不休。博瑞克没有试着让他闭嘴,这个嚼舌的伙伴相比一个疑神疑鬼观察四周的人比较不会被人猜疑。“现在,主人,我们知道总督用了什么让三大公会提供帮助去捉拿你了。总督府和三大公会中的人很少有爱心,而且他们对谋杀了贵族的奴隶爱心就更少了。”
博瑞克只有认同。他发现总督做出了这样冷酷打算。即使他不爱这个女人,他也已经和她生活很多年。他就不悲惨么?
转过了一个街角,他们看到了奴隶营的一侧。因为拍卖会取消了,所以牢房里十分拥挤。博瑞克将脸扭向苏力,平静的走着,不会快到引起别人的注意。对于可以看到他的守卫来说,他只是一个正在和一个男孩交谈的水手。
从一个街角转出一对守卫,向他们走来。苏力立刻说道,“不行。你说过这回会和我平分出海的钱。我长大了。我干活像个大人一样。那些网缠在一起不是我的错。那时瑞斯塔干的,他喝醉了——”
博瑞克只迟疑了一下,马上尽可能的粗声说,“我说过我会考虑这个的。你是闭嘴或是想让我丢下你,小弟兄!看看你在我离开后的几个月里将怎样在‘妈妈’的厨房里工作的。”守卫仅是扫了一眼这两个人,就继续走开了。
博瑞克忍住诱惑不去看守卫是否在注意他们。如果他们起疑了他很快就能知道。博瑞克转过街角,撞在了一个人身上。短瞬间,陌生人瞪住博瑞克用威胁的话语低声嘟囔着,他的酒气喷到博瑞克的脸上,然后那人的醉醺醺的表情转为凶残。“是你!”萨拉亚说着伸手摸到了他腰带上的长匕首。
博瑞克在一瞬间做出了反应,他攥紧他的拳头使出全身的力气打向萨拉亚的胸口,准确的打在萨拉亚最下面的几根肋骨处。如同他的手指打入了其肺叶一般,这一击带走了萨拉亚肺中全部的氧气。他脸色通红的挣扎着来作一番喘息,他的眼神已经迷离。博瑞克跟着的一拳打在他的喉咙上,而后向前推了他一下,好让他接下的全力一击打在其后脑上。博瑞克在萨拉亚倒地前抓住了他的手臂,如果接下来有卫兵注意到这里,他们只会看到两个朋友,一个男人和一个男孩,正在帮助一个喝得滥醉的朋友回家。
走了这条街的一半,他们看到一条小巷,转了进去,把这个人事不醒的家伙丢在看似是装着烂蔬菜的一堆口袋上。不论萨拉亚有多少不情愿,博瑞克快速的拿走了他的钱袋。从皮革制成的钱袋重量上来看,里面装了可观的帝国和王国的钱币。这些都落入了博瑞克的手中。他解下带着匕首的皮带,本希望这个人还带着一柄宝剑。当他犹豫着下一步该去做什么时,苏力摘下了萨拉亚的四枚戒指和一对耳环。接着男孩又脱下了他的鞋子,并找了个地方把它们藏起来。“如果我们留下任何值钱的东西,就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他一边向回走一边说,“你现在可以杀了他了,主人。”
博瑞克愣住了。“杀了他?”他曾经想过要报复这个卑鄙的家伙,但那将是一场决斗,或是把他带到法官面前对他指控。“他失去知觉了。”
“那最好了,主人。不会有反抗。”看到博瑞克有些犹豫,他加上一句,“快点,主人,在别人可能看到我们之前。这个城市在不断运动,这条小巷也不是很长。很快有人会发现他,要是那时他没有死……”
他故意没有说出这个结果。
博瑞克骨起勇气,抽出刚刚拿到的匕首,握在手中。但然后他就被这个尚未完成的结局感到困惑:怎样去做呢?是应该用匕首切开他的肚子,还是割断他的喉咙,或是其它别的什么?
苏力说,“如果你不愿意杀这个狗东西,那么就让你的仆人为你做这件事,但这件事必须做,就是现在!请吧,主人。”
让一个孩子去杀人的想法更让博瑞克感到厌恶,所以他挥出手臂,匕首划开了奴隶贩子的喉咙。但现在已不是萨拉亚的临终时刻了。博瑞克很惊讶,然后苦笑着说道,“他已经死了!第二下想必打断了他的脖子。”博瑞克吃惊的摇着头,“这种在胸部和颈部的打击是吉米教我的一种肮脏战术,他不适合当一个贵族的老师,但我很荣幸能向他学习。我不知道在颈部的一击会是致命的。”
没有理会任何解释,苏力说,“我们走,主人。”他拽住博瑞克的外衣,推着他走出小巷。
当不能再看到奴隶贩子的尸体,博瑞克把他的思路从复仇转回自己的逃跑计划。拍了一下苏力的肩膀,他问道,“哪条路是通向码头的?”
苏力没有迟疑。他指着一条长街说道,“这条路。”
“那么就带路。”博瑞克回话。小乞丐领着王子穿行在企图杀死他俩的城市中。
“那条船。”博瑞克指着一条孤单的停在码头小帆船说。那是一条舰载艇,被用作舢板,穿梭于大船与码头之间运送旅客、传递消息和搭载小型货物。但如果熟练操作,它在海上也能驶得很好,直到天气改变为止。在德本的全部海盗舰队出海搜索犯下谋杀罪的奴隶时,码头上几乎没有人在活动。但博瑞克很确定这种境况不会持续很长时间,这里还有些对搜捕谋杀总督夫人的奴隶的行动漠不关心的普通市民。很快码头会变得繁忙起来,而且人们也会发现有船失窃了。
博瑞克看到放在旁边的一根卷在一起的破旧绳子,指了一下,苏力捡起它,搭下潮湿的一侧,将发着怪味的缆绳抗在肩头。博瑞克拾起一只破箱子,把它掀开的木条合拢。“跟我走。”他说道。
两个走向码头远端的小船的水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博瑞克扔下箱子,跳上小船,迅速的解开船首的缆绳。他转身发现苏力正站在船尾,一个为难的表情浮现在他的脸上,“主人,我该干什么呢?”
博瑞克失望的问道,“你从没有过航海?”
“我一生中从没有站在船上过,主人。”
博瑞克说,“弯腰,让别人以为你在干些什么。我不想让人看到船上有一个不知所措的少年水手。当我们上路后,做我告诉你要做的。”
博瑞克迅速将船驶出码头,在不间断的忙碌下,船帆升起,小船稳稳的向出海口前进。博瑞克快速的说出一串术语并交给苏力一些任务。当他完成后,博瑞克说,“过来掌舵。”男孩走到博瑞克的身边坐下,博瑞克将舵柄和船帆下衍的缆绳交给他。“保持方向。”博瑞克手指出海口,“我来看看我们都有些什么。”
博瑞克走到船头,推开一个前甲板的舱盖。船舱没有锁,他在里面找到了些有用的东西:一扇帆,一把生锈的剥鳞刀,看得出这艘船属于一位诚实的渔夫,此外还有一些磨断的绳子。他猜任何要用这些绳子掉上来的鱼都会远大于它们的诱饵。这还有一个固定在渔叉中的木桶,用于储存淡水或当船捕鱼返航后放置鲜鱼。一个生锈的无油的油灯是他之后唯一的发现。转身面对正专心致致掌舵持帆的男孩,博瑞克说,“我想你没有面包和奶酪了。”
男孩露出抱歉的表情,“没有了,主人。”
博瑞克告诉自己有件事在这种情况下改变了:饥饿将会成为他们的日常课目。
东北风活跃着,这艘木船达到了她的全速,所以博瑞克在入海后把她转向北面,向着西北方向。男孩看起来既惊慌又兴奋。从出港后他就一直在唠叨,明显这个男孩正在担惊害怕,但当他们出海时,一艘大型三角帆的快速帆船甲板上的船员偶尔打量他们时,他表现得很平静。博瑞克故意把船靠近,好像是因为这艘大船而使他们不得不绕了个圈子。
现在入海口已被他们抛在身后,博瑞克问道,“你会爬树吗?”
男孩点头,博瑞克说,“长远考虑——从航海的角度来说,爬到桅杆的顶部,观察四周海域并告诉我你都看到了什么。”
男孩攀爬起桅杆来就像个天生好手,最后他抱持在桅杆的顶端。男孩的体重让桅杆杂技似的摇摆,但男孩丝毫不在意这个。他向下喊道,“主人!在那边有些白色的东西!”他向东面指去,然后由东到北的用手指扫了一下。
“是帆船吗?”
“我想是的,主人。它们远在海平线我看不清它们。”
“北面怎么样?”
“我想我也看到了帆船,主人。”
博瑞克骂了一声,“西面如何?”
男孩不安的扭动了一下,喊道,“是的,这边也是一样。”
博瑞克考虑着他的选择。他曾想过逃到莱诺去,那是一个西面的商港,或者如果需要的话,去里麦斯,一个在黑暗海峡南部半岛上的中等城市。但如果那里还有哨卡,那他们就不得不再向北行进。也许最后会到达自由都市——如果他们没有先饿死的话——或是冒险穿过黑暗海峡。一年里这个时间的海峡还不是很危险,不像冬天时那样无法穿越,但也保留一个极度勇敢或是愚蠢的水手穿越它们的可能。
博瑞克打信号让男孩下来,但男孩靠近他时,博瑞克说,“我想我们不得不向西北走,要靠近那些哨卡。”他看了一眼太阳说道,“如果我们驶离西面的哨卡,他们肯定会追过来。但如果我们的航线稳定,就像我们只是要去做我们的事情那样,我们可以愚弄住他们。”他向海里看了看,“看到从这里到那里海水的颜色怎样改变了吗?”他指了一下。
男孩点头。“这是因为这是一个深海沟,而那是一片珊瑚礁。这艘船吃水浅,我们可以从那礁石上面滑过去。但我们在码头看到的那些大船就不行,它们会触礁并撕裂它们的船底。我们也必须要谨慎;有些太靠近海面的礁石对我们来说也很危险,但如果我们警觉些,我们就能避开它们。”
男孩惊恐的看着博瑞克。他明显被博瑞克所说的话吓坏了并且不明白那些。“好吧。”博瑞克说,“如果我们不得不逃跑我会告诉你要去找什么。”他望向西面的海平线,只能勉强看到那里蓝绿色的海面上有一些白色的小点。“任何让我们能靠近海岸到达浅滩的办法就是我们的速度要尽可能的快。检查船帆与风向是否是在合适的角度,让我们达到最大速度。”博瑞克说道,“你就观察西面海平线上那些白点,苏力,如果它们变大了就告诉我。”
全神贯注在那条界线上,男孩悬在小船迎风的一侧,利用船的角度尽可能高的坐在桅杆上,这样只需向上爬很短的距离。在接下来幸运的一小时里,远处的白点既没有增大也没有缩小,接着它们突然笔直的向他们驶来。“主人!”男孩大叫道,“它们来了。”
博瑞克转动小船,试图让船帆与风得到最大的角度获得全速。但远处的船帆还是慢慢的变大。那是艘快船。“该死的,”他骂道,“如果我们继续逃跑他们就要攻击了。”
苏力叫道,“主人,另一艘!”
第一艘船召唤了同伴来拦截小船,第二扇船帆出现在北面的海平线上“我们被包围了,”博瑞克喊道,他用力的摇着舵柄,责怪自己干了件蠢事。在码头的卫兵当然会很松懈,他们被指派搜查看似要逃跑的人,而且他们也清楚的看到两个水手中没有红头发。但这些站岗的船支只是看到了地平线上的一艘帆船,他们想要进行巡查,而博瑞克不想有这种靠近的检查。在德本,他可以用设计好的故事蒙混过关,但是出了城,在自由是指手可得下,他没有料到会再次成为俘虏。被俘就是死亡,他提醒自己。
博瑞克看了看说道,“过来!”
男孩慌忙的来到王子的身边,博瑞克将舵柄和船帆下衍的缆绳交给他,“保持这个方向。”
博瑞克迅速来到前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