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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
这位匈牙利人耸耸肩。他们到了酒店的门口。这里顾客盈
门,熙熙攘攘,都是些学生、当地的办公人员和眼科医院的医务人员。一位穿
着黑色西装的瘦瘦的中年人,看起来像一个意大利承办丧事的人,独自一个人坐在
一架老旧的钢琴旁边。贾丁注意以这个人戴着一个黑眼罩。一个有点像是海盗的承
办丧事人员,他边想边客气地移动着高大的身体挤过人群,朝酒店柜台走去。
“绅土,要什么?”酒店老板问道。这个老板在选择这种更受当的生活方式之
前,是伦敦警察局政治保安处的一位刑事警官。
如果他以前就认识戴维。贾丁的话,他可丝毫没有透露出来。
“两品脱的巴露麦酒,”贾丁说道,“再来两个火腿沙拉面包。如果你不叫我
绅士,我就不叫你警官,怎么样?”
鲁迪,这位肥胖的酒店老板狠狠瞪了贾丁一眼,然后尴尬地勉强一笑,过去倒
啤酒了。
“我讨厌别人叫我绅士。”贾丁揉揉他的鼻梁。鼻梁断过的地方接骨得几乎十
全十美,但还不够理想。二十年前,这种手术做得比较粗糙。雨水从他头发上滴下
来。“你不大想理那件事情,对不对?”这位匈牙利人精明地说道。“关于都柏林
那件事情”你知道吗,龙尼,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这个人那么躲躲闪闪。我有一种……
我总觉得这两封信是在最高层的某个人所写的。接近最高层的。“
“一位持不同政见者?”他们能够讨论这么敏感的问题,是因为午餐时间的酒
店里非常吵杂,震耳欲聋。甚至连这架下等酒店的钢琴声也几乎听不到。他们说话,
只能将嘴凑近对方的耳朵。
“正是如此。这个姓名不详的家伙,我敢说早晚就要曝光了。他们一定是陷入
自己政策所造成的灾难中,不能自拔了。
他们在十几个国家的后街小巷、舞厅和操场上推销古柯硷,包括他们自己的国
家在内,这件事情一旦被人家知道了,一旦他们已经把货品转手交了出去,他们哪
有办法中止这件事情呢?他们一定会元气大伤,再也无法复原了。所以我们为什么
要把他们的计划地露出去引起人家的注意呢?我们静观其变,这是我们的职责。不
过,我真的不愿由我来饶恕他们,把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混蛋,从他们自己的陷饼里
解救出来……“
贾丁伸手接过酒店老板给他倒好的两杯啤酒,端起第一杯说道:“干杯,老兄。”
他朝着忍受长期折磨的鲁迪笑了笑。
雷斯特雷波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认出了处决罗德里哥。泰比奥上尉的人。
缪里格和博比。森森并不像其他在场的人那样,被那震耳欲聋一连串的子弹和
那心里变态的波哥大警察惨死的恐怖样子,吓得那么惊慌失措。他们本身也是训练
有素,冷酷无情的杀手,所以和饭馆的传者们、瓦伦乐队的团员、那些商人或是电
视台的小伙子们比起来,他们是更精确的目击者。哈里。福特的红手套分散了其他
目击者的注意力。他们说不清当时的具体情况,而在那两名集团组织的杀手看来,
这种手法正说明了这个人是个职业杀手。
当他经过他们身旁,看着他们时,眼睛里所射出来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似乎
深入心灵有千里之远,所以他们两人也许忽然手脚冰冷,束手无策。但是,这个人
脸上的每个细节就像特写镜头一样,被记得清清楚楚。
当这两位哥伦比亚人与杰瑟斯伽西亚的电脑照片拼凑人像法的操作员坐在一起
时,不到半小时,就根据他们两个人的意思,拼凑出一张和福特非常相像的照片。
接着,好几百张这张照片的拷贝被送到波哥大各个角落,小心地拿给调酒师、
汽车出租人员、银行职员、妓女、一些听话的警察、计程车司机、餐厅传者,当签
署房屋招租经纪人和旅馆人员。
拉枫丹旅馆的一位清洁工,一位来自玻利瓦尔省蒙波斯的朴实妇女,她相信自
己也许是在告诉一位当地探员,她毫不犹豫地认出这个人和卡洛斯。纳尔逊。阿里
基亚达非常相像,住在三○三套房。
博比。森森和缓里绝不费周折就来到纳尔逊先生的房间,他的一切用品和房间
里面多出来的东西被进行彻底的搜查,结果发现一个金属盒子用防水材料密封着,
藏在厨房冰箱的后面,里面装着擦抢油,一家智利公司制造的手枪,清洁器具箱,
一个自动手枪的灭音器和四十三发子弹。这个人的衣服是从全世界每个地方买来的,
从布宜诺斯艾利斯到香港、孟买和迈阿密。另外还有新加、马赛、丹吉尔和波哥大
的观光地图。
杰瑟斯。加西亚对柜台服务员说了一句客套话,就得到纳尔逊的智利护照的一
切细节,不到七个小时,他就搞到国际刑警组织、美国移民局、哥伦比亚秘密警察
队、香港皇家警察等有关卡洛斯。纳尔逊的电脑档案,这一切资料都证实:纳尔逊
是个大麻贩子,因为走私毒品,受到国际性的通缉;他有段时间曾经是大麻王斯潘
塞。珀西出名的伙伴,斯播塞目前正北卡罗莱纳州的布特内监狱里遭受折磨,日益
憔悴,据说他正透过监狱和当地一所大学的安排,准备学习法律。
杰瑟斯伽西亚和雷斯特雷波收到这个情报,以及有关卡洛斯。纳尔逊的行为踪
报告。纳尔逊正受到集团组织里一大群最优秀的监视者全面性的跟踪,从装扮高雅
的情侣夫妇到十多岁的学生模样,以及十一岁流浪街头的顽童。
经过六天的监视,证明这个人正在悄悄地,很内行地和那些铤而走险的大麻种
植者谈生意。他们都是从他们的种植地来到城里和他做生意的。
从他信用卡的详细情形发现,卡洛斯。纳尔逊色资金存在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的
国际信贷商业银行,他可以运用的金额高达数百万美元,谨慎地分散在南美和加勒
比海。
最后,从一位可以信赖的黑手党帮主他那被关在布特内监狱,正在服八年到十
年徒刑的儿子那里传来消息证实:一点不错,斯潘塞。咱西记得纳尔逊。他是个胆
大心细的纨持子弟,但有点疯狂。没错,是个大麻贩子,不过有点愚蠢的行侠仗义
心态。如果有哪个女孩子被骚扰虐待,就算那个男人是最凶狠的暴徒,他会和他决
一雌雄。消息还说:他有时候还客串当职业杀手,因为珀西基本上是来自脂粉丛中
和频频祷告的那个时代的一个小飞侠的非暴力人士,因此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生意关
系就中断了。
帕布罗。恩维加多先生听说到这些话之后非常高兴。
“我跟你们说过我喜欢这个家伙”他对雷斯特雷波说。他正等着接待那位年迈
的神父,神父仍在努力说服这位教父向哥伦比亚当局投降。“安排一下和他共进午
餐。我很乐意……”
在都柏林,尤金。皮尔逊法官坐在他的办公室,想要集中精力处理当天的案件,
一件前低级外交官上诉反对引渡案。他在爱尔兰驻伦敦使馆任职期间,曾将爱尔兰
护照卖给非法入境者和中东恐怖份子。这是一件不寻常的案子,辩护律师的根据是
这个人在英国不可能受到公正的审判;即使他是在伦敦和英国北部犯的罪,被告仍
享有外交豁免权,不应受到控诉。
这是一件很难判决的案子,因为它会在将来的法律争议中被引用为判例。对他
来说,没有来自任何一方的政治压力,皮尔
逊也倾向拒绝接受引渡,但他觉得这个人让爱尔兰大失所望。
所以,他决定把检察官召来和他协商:如果引渡被拒绝,这个小儿的外交官,
会以盗窃爱尔兰政府的财产和犯谋叛罪而被立刻逮捕。问题是,谋叛罪一直是他拒
绝引渡到联合王国的一种罪名,英国新闻界将会如获至宝地指出他判决的前后矛盾。
正当他专注于这个问题的时候,皮尔逊法官的思绪越来越受到干扰,觉得生活
给他带来了更紧迫有如因果报应的压力。
他泄露了组织的一次重大行动的秘密,犯了只有一种惩罚方式的罪。虽然一旦
被发现会有什么下场,令他心凉胆颤,不过他对格加小组的每一个个别的成员一点
也不同情,他们罪有应得,一定会受到惩罚的。因为,一旦爱尔兰共和军激进派出
名的战士被发现在从事现役工作,大家都知道,英国人有充份的理由,会极其迅速
残忍的将他们处决。男女老少都一样,绝不留情。
这位法官相信,他的举动在道德和意识形态上都是正确的,因为布伦丹。凯西
的古柯硷计划不但在道德上百口莫辩,而且更糟糕的是最后会对他们的理想目标造
成极大的伤害。
但是,那该死的英国秘密情报局的人员贾丁,到现在完全没有采取任何皮尔逊
看得到的行动。尤金在他的密码信里曾经要求对方在伦敦(每日电讯报)的征人广
告栏里,刊登一则“田喜欢怫罗伦斯的夜景。记住是九号。”的小广告。这就承认
对方已经收到了这则泄密的情报。
不过,(每日电讯报)并没有刊登这则消息。
皮尔逊决定再联络一次,这一次甚至在各方面提供更多的细节。包括姓名、日
期、联络暗号等。他的心情沉重,难怪他觉得很难集中精神来思考只是个出卖几份
护照的小家伙。
还有西奥班。天哪,他是多么地爱这个孩子。不过,她现在实际上成了哥伦比
亚贩毒头目们的人质。他这个父亲是怎么当的,竟然会受到政治理想的牵连,而拿
自己孩子的生命去冒险?
冷酷的逻辑,把冒险出自领土之争这个答案告诉了他,不过一旦发生事情时,
那种挥之不去的痛苦实在难以言喻。
至少,她到目前为止还有写信回家,而且雷斯特雷波答应在他带着决定或行动
计划和那个可以破解记载“合法行动”——也就是把哥伦比亚的古柯硷走私到欧洲
去行销这个行动的代号的一切细节的电脑磁片的答案,飞抵波哥大时,西奥班就可
以和他一同飞回英国。
尤金。皮尔逊在脑海深处越来越清楚他目前处境险象环生的严重性。一旦走上
了背叛这条如履薄冰的道路,就永远无法回头。只给英国秘密情报局提供一点点线
索,他们是不会相信的。他必须将那两张三寸半的磁片,连同破解密码的答案一起
交出去,使“合法行动”成功的可能性受到最严重的打击。
尤金告诉自己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这时大门上响起了敲门声,这六年来
一直充当尤金秘书的丹尼斯。马格里把头伸进来到处张望。
“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法官,现在已经是十二点十分了。”他说道。
“真的吗?谢谢你,德斯蒙德。”皮尔逊回答道。他的秘书点点头走开了。
如果选举的民意测验准确的话,帕德里克。奥谢将是下一任的总理。他在早餐
时打电话过来。那时,尤金和梅莱特正在进行父母之间为了西奥班的争执以及女儿
和那个南欧人一起出走,尤金为什么那么无动于衷,而且为什么不坚持要她立即回
来。任何一个不完全称职的父亲也会飞到委内瑞拉,然后搭下一班的飞机把她拉回
家来。等等诸如此类语气的话……梅莱特
相信她的女儿是跟某个钢琴家住在委内瑞拉的山顶上。
帕德里克问皮尔逊是否能抽出几分钟,比如在午餐时候,一起到都柏林的国会
大楼,奥谢的办公室,吃块三明治和随便喝点东西。
尤金。皮尔逊说当然可以。他猜一定和首席检察官的职位有关。他已经决定接
受这个职位。当他听完电话时,梅莱特的态度多少有点软化,因为如果说她有什么
和她的女儿西奥班一样关心的事情,那就是她希望能成为下一任首席检察官的妻子。
一点差四分,皮尔逊大步走过国会大厦的大门,边走边向那些说“你究竟怎么
了?午安,尤金”的人点头示意,他很清楚,并且有点得意,因为在这个胜负即将
分晓的谣言四起的都柏林,国会大厦里的男男女女,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尤金。皮尔
逊法官已经被暗中指定要担任下一任的首席检察官。说实话,他的命还不错。一旦
他拥有这项权力,也许他就会开始利用它来使他在组织中的那些敌人束手无策。
他沿着走廊,大步走向那扇擦着发亮的木门,上面镶着写有帕德里克。奥谢名
字的黑白两色的饰板。他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房间很宽敞,两扇窗户俯瞰城区,几棵树梢给窗外的景色增添了不少美感。
帕德里克。奥谢站在其中的一扇窗户旁,夹克挂在门边的衣帽钩上。他穿着梅
莱特在三年前的圣诞节送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