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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回那个,无论是谁都只在乎哥哥、无论是谁都只记得哥哥的家。
在那个家里,仿佛自己是多余的人一样。
不,不是多余,而是不存在的人。
因为连名字都一样,所以,一个“佐伯克哉”消失了,还有另外一个。所以,无所谓的。
阳光洒在自己身上,克哉却依旧觉得冷。抬头,看到巨大的广告牌,他只觉得这座城市的色彩过于艳丽,而他,只不过是一抹微不足道的淡色而已。
——原来,所谓的逃走,不过是无处可去而已。
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一直向前。等到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公园的长椅上,不远处一群男生正在打棒球。
阳光照得有些犯困,克哉轻轻合上了眼睛。
睁开眼睛,依旧是满目刺眼的白,萦绕鼻尖的也依旧是刺鼻的来苏水的气味。
扭头望向窗外,已经……过了中午吧。
每天睡着的时间,渐渐超过了醒着的时间。克哉很害怕,害怕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就这样睡着睡着,便醒不过来了。
克哉,告诉你哦,每个小孩都是妈妈的希望。
克哉想起来妈妈说过的话。
克哉,是妈妈的希望。
低喃着这句话,克哉觉得自己好想哭。可是男孩子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哭了呢?于是他拼命拼命地忍耐,可是眼泪还是从眼角流了出来。
克哉是妈妈的希望,所以,所以……一定要坚强!坚强的孩子……不能哭!
抽噎着反复地如此告诫自己,如此鼓励自己,眼泪却越流越凶。
不愿意被人看到自己这么不坚强的样子,不愿意被人说成是爱哭鬼,克哉一边拼命擦着眼泪,一边将自己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
自己是妈妈的希望,自己不能让妈妈失望,自己一定要努力让病快点好起来。已经,不讨厌那些难吃的药了,也习惯每天的点滴了,而且,就算,就算爸爸妈妈很久很久都不来看自己,也会拼命忍耐想要回家的冲动。
自己,会乖乖地待在医院,会乖乖地听医生的话。
所以,所以……
克哉,还是妈妈的希望。克哉,一直都是妈妈的希望。
可是,仅仅只是如此地躺在床上,就会有无边的倦意袭来。
不能睡,不能睡,一定要忍住……
害怕再次睡着,克哉咬着唇,拼命地用手掐着自己的手臂。
恍惚间,他又听见有人在念俳句,那是邻床位的爸爸在给儿子讲织田信长。
“人间五十年……”
人间五十年。
恩,能活五十年的话,那是很长很好的一生吧。
恩,为了这样的一生,为了一直都是妈妈的希望,自己一定不能就这样睡过去。
妈妈,我会很努力的。
所以……
“喂。”
冰冷的声音。
“喂!”
又是一声。
眼皮好重,好累。
感觉,好难过,胸口堵得令人发慌。
勉强睁开眼睛,一个模糊的身影映入视界。闭上眼睛,继而又睁开,那个身影才渐渐清晰起来。
哥哥。
克哉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只是觉得今天的哥哥怎么有些狼狈,头发有点乱,领带也歪了。他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哥哥,欢迎回来……”
佐伯拧紧了眉,一把用力抓住克哉的手腕,有些粗暴地把他从长椅上拽起来。
“你跑这里来干什么?”
“哎?”反射性地回应了一个单音,这个听上去像极了敷衍的反应让佐伯的眉拧得更紧了。
“回去。”命令的口吻,也不过问克哉的意见,只是径自拉着他朝回公寓的方向走去。
被拖得有些狼狈,克哉一边加快了脚步,一边望向四周。
这里是……公园。
啊……刚刚还看见有男生在那边打棒球的。现在,已经傍晚了,大概也都回家了吧。
回家……
对了,自己,自己是要逃走的,是要从哥哥……从这个人身边逃走的。
忽然就停住了脚步,用力,拼命地想要从那个人手中挣脱开。
抓住自己的手腕的手,更加用力了。仿佛,是要将手腕捏碎似的。
佐伯回头,哼地勾起唇角。
“告诉我,你能够逃到哪里去?”
明明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句子,听在克哉耳中,却比什么都要残忍。
是的,这个人知道自己会逃走。可是他也笃定,自己无处可逃。
所以,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对他做出那样的事么?所以,所以才会如此不加顾惜他的感情么?
这个人是自己的哥哥。这个人,明明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像自己,都要亲近自己。可是为什么,也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来的残忍?
咬着唇,倔强地不肯出声。
因为一开口,就会泄露此时无法抑制的悲伤。
一开口,就要面对无言以对的苍白,就会告诉这个人,自己真的是无处可逃。
佐伯依旧维持着王者般的微笑,那高傲的眼神似乎在告诉克哉,
——除了依靠我,你别无选择。
很长、很好的一生。要走完这样的一生,只能依靠这个人。
挣扎的手停止了挣扎,抿紧的唇抿得更紧。
认命了一般。
把自己这样奢望的一生交给了这个人。
是的,只有这个人,才能帮助他让奢望变成希望变成现实。
是的,因为只有这个人还能维持着或许真心或许虚伪的“照顾”,接受他这个连父母都不愿意再花心思面对的“佐伯克哉”。
带着胜利的微笑转身,而抓着克哉手腕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是夜,佐伯的房间。
吻,暴虐恣意地掠夺侵犯,可怕得不像是吻。
对,这是惩罚。只是惩罚而已。
惩罚的手段很多,而这个人似乎永远都知道要用哪种才会正中肯綮。
手,解开克哉衬衫的衣扣,逗弄似的轻抚过他的锁骨,胸膛,腹部,手指慢条斯理地划过长裤的边缘,滑到侧腰暧昧地打着圈。
与吻完全不同地温柔。
是的,安抚的手段也有很多,而这个人也的的确确知道该用哪种才会叫人甘心沉溺。
放开克哉,跪在床上的佐伯居高临下地看着此时双手被领带绑住衬衫敞开大口喘息的他,唇畔逸出半分笑意。
仅仅只是半分而已,不干不脆的残忍或者柔情,不愿意被克哉看个清楚。
知道灯光下自己的反应被佐伯看得一清二楚,似乎是因为羞耻,克哉闭着眼睛撇开了头。
哼地呼出一声鼻息,佐伯再次俯身,却是咬上了克哉的锁骨。紧合牙关,身下的身体猛地一震,舌尖似乎尝到了血的腥甜。松开牙齿,继而由舌尖温柔地舔舐着新伤,兽一般贪婪地卷食去伤口上的血。指尖,恶质地由侧腰一路划过,最终停在了克哉胸膛前,忽而狠狠地捏紧他胸前的突起。
“唔!”克哉忍不住痛呼出声,扭着身体想要避开。佐伯却先他一步地搂紧了他的腰身,让他动弹不了。
“你很喜欢吧,像这样子的。”佐伯冷冷地微笑着,伏在在克哉耳边低声说道。
耳边湿热的气息让克哉忍不住浑身一颤,却仍旧只是咬着嘴唇用力摇头,闭紧的双眼始终不愿意睁开。
克哉的反应让佐伯皱了皱眉,手上恶质的逗弄也随即停下,只是一言不发地伸手解开了他的皮带拉开了裤子的拉链。
“啊!”克哉这时才慌忙睁开眼睛,伸出被绑住的双手想要阻止佐伯接下来的动作。佐伯的力气却大得惊人,他扶住克哉的腰强迫他翻过身,在他还没有任何准备的准备的情况下挺身进入了他的身体。
“呜……痛!”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克哉呻吟出声,他拼命地扭动着身体,想要从佐伯的桎梏中逃开。而佐伯只是不顾克哉意愿地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一手扶住他的腰,狠狠地侵犯着他。
“呜……放、放开……呜……”克哉摇着头,声音里渐渐染上了哭腔。
——却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被侵犯的耻辱感,还是因为身体里逐渐高涨的诡异的欲望。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因为这个人讨厌自己么?因为讨厌,所以才会选择这种身体与心一起凌虐侵犯的方式来让自己明白么?
如果只是为了让自己了解的话,那么够了,足够了,自己了解了。
已经知道了,知道了这个人厌恶自己,厌恶没用并且只能卑微生存着的自己。
厌恶着这样的弟弟。
厌恶,当作污点一般地厌恶。
心里明明足够清楚了,来自身体的痛感却一点点地化作可怕的快感,原本痛苦的呻吟也不知是在什么时候变成了妖冶的喘息,融化在湿润的哭腔里,拖曳出无边的情色。
一直摁住克哉肩膀的手,慢慢抚上克哉的头,手指缠绕进栗色的发间。
在克哉看不见的地方,佐伯眼神高傲却温柔,唇角深陷进背光的阴影里,却也绝不是坚硬的弧度。
就这样地,就这样被我支配,因为我而哭泣。
你的痛苦只能由我来施与,你的快乐也只能由我来给予。
哭泣着达到高潮,困意席卷全身。克哉维持着最后一丝的清醒,回头,忽然很想看清楚此刻那个人的表情。可是刚刚扭过头,自己就被吻了。
温暖的唇瓣,温柔的吻。
似乎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那是,自己眼泪的味道。
啊……他也尝到了吧。
哥哥。
抱着已经沉睡的克哉,佐伯解开了绑住他的领带。将他的手臂拉到唇边,细碎的吻落到手腕上的红痕上。出于渴望温暖的本能,克哉更加偎近了佐伯。
离开了我的怀抱很冷吧,所以,不要离开。
就这样,你的一切,都由我来施与。
Chapter 3
听到的是窗外细碎的雨声。
下……雨了啊……
背,贴着一片温暖的胸膛,沉稳的鼻息吹拂着颈后的头发,痒痒的。可是没有任何依凭的胸口,却蔓延开一片火烧般的冰冷。
缩了缩身体,搁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却在无意识间收得更紧了。
来自腰上的温暖力量,让克哉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困惑的笑容,却不知道这是笑给谁看。
很寂寞的。
在半夜忽然醒来,这样的经历真是屈指可数。
并没有做噩梦——即使有的话,也只能在梦里痛苦地挣扎,怎么都醒不过来——此刻却难得地清醒。
更难得的却是,自己醒着,自己背对着的这个人却还在梦中。
哥哥。
此刻,你正做着怎样的梦?
苍白的墙,来苏水的气味,窗框里那片或晴或雨却永远狭窄的天空,还有,云朵一般的满树樱花?
不,不会的。
哥哥,那些,大概……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你的梦中吧。
那些,是只属于我的。是我仅有的。
只是梦境而已,却是唯一的所有物。
在梦里,自己还是努力的。谁都看不见,却还是那样努力,比谁都努力。
即使那个自己的未来在睁开眼睛的一瞬就变成了令人难堪的空白。
即使那个自己在睁开眼睛的一瞬就变成了这个无用的自己。
是不是在夜里会更容易让人胡思乱想?
克哉不知道,轻轻笑了两声,寂静的房间显得更加寂静。
雨滴敲打着玻璃,像是夜里的心跳,凌乱而潮湿,带着不可一世的冰冷。
克哉打了一个寒战,下意识地偎近身后的怀抱。
连自己都忍不住厌恶。
这个软弱的自己。
如果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的话,大概,谁都会很幸福吧——至少,会比现在幸福。没有人会再因为他而烦恼,继而违背本意地变得冷漠,变得残忍。
原本,每个人都可以很好的。
哥哥。
“如果没有我……”低语,带着悲伤的甜蜜。
克哉合上眼睛,鼻尖似乎又沾上了来苏水的气味。
收伞,顺手带上公寓的大门。
脸色不太好。又被那个莫名其妙的的女人纠缠上了,难道他上次在酒会上的拒绝还不够明显么?
冷哼了一声。
公寓里很安静。
或许克哉还在睡觉。
——克哉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视力也越来越差了。
换鞋走进房间,克哉不在。皱眉,继而打开克哉房间的门,也不在。两个房间的床铺都整理得整整齐齐,不像是刚有人睡过的样子。
——反而像是很久都没有人睡过的样子。
突如其来的想法让佐伯心里破天荒地滑过一丝不安。几乎是不经任何思考地便向公寓大门奔去。
以为那次之后他便会彻底打消离开这里的念头,当着他的面说出那么残忍的话,不仅仅是因为怒意,更是理智的算计——浇灭克哉的一切希望,让他死心,让他只能依赖着自己,让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
咬牙,手已经拧开了大门的把手。
这是,从克哉房间传来一声铝罐落地的声音。
当佐伯再次走进克哉的房间时,房间里依旧空无一人。只有一只空的啤酒罐缓缓滚到阳台的玻璃门边,停下。
迈步走到门边,伸手拉开玻璃门,跨上阳台。
雨声瞬间真切起来,秋季的风吹在脸上泛开一阵凉意。
克哉抱膝坐在阳台的角落里,由于被窗帘掩住,所以从房间里看不到他。被风吹进阳台的雨落在他栗色的头发上,又顺着他两鬓的发划过脸颊,滑进领口。
听到声音,克哉扭头,眼神朦胧,双颊绯红。
他醉了。
克哉的酒量并不好,即使只是啤酒也是沾一口就醉,所以通常他根本就不会去碰酒。今天怎么忽然心血来潮了?
猜不透理由,或许是不愿意去触碰潜意识中已经被揭示的答案,这个事实让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