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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抢救过来了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因为长时间失血,那条胳膊可能残废了。”
良久,她都未从巨大的悲痛中清醒过来。每个人都有命定的劫数,钱惟也难逃此劫,只是下一个,下一个又会是谁?
她身体状况不好,陆旭帮忙安顿钱惟,让凌然先带她回家了。
她虽然身心疲惫,但没有睡意,很想为钱惟写点什么,可是早晨才刚刚从主机上拔下来的U盘找不到了,到处都找遍了都没有,只好问问凌母,“妈,您看见我放在桌上的U盘了么?”
“什么东西?”她似乎听不懂那个名词。
“就是”她思索了一下,比划着,“长方形的东西,挺小的。”
“哦,我今天帮你收拾屋子的时候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长条的玩意,不知道是什么,我看挺脏的,就给扔了。”
“不会吧”她真希望自己在做梦,因为她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那篇小说,除了一份打印出来的纸稿给了林然,电子版只有一份,绝无仅有的一份,从未做过备份。
“怎么了?”凌母还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您知道那里边能装多少东西吗?您可不可以不要给我收拾屋子啊?我就今天把它拔下来放在桌子上了,您还就今天给我收拾屋子,居然还给扔了。”
“别生气啊。要不我给你钱,你再去买两个。”
她说,“要钱有个屁用啊,我要的是里边的东西。”
“那”
凌然扯着她的衣服,“行了啊,我妈都跟你道过谦了,你别来劲了,再说她又不知道。”
“是,她是什么都不知道。”她怒气冲天,“她能把画画用的调色盘当成骷髅头,你还指望她懂什么?”
“那你也没必要生这么大的气啊。”从儿媳妇与婆婆的战争,马上转化为夫妻间的战争。
“那是我的心血,你知道吗?”
凌然扯着嗓子喊,“你不是就码字吗?你不能拿他赚钱之前,所有的心血都是浪费时间。我他妈也有过理想,也想过当画家,但现在画画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但凡有比现在挣钱多的工作我立马就换。”
家庭是一个随时弥漫硝烟的小型战场,彼此亲密的同时,也增大了摩擦。
那不是她的心血,那是她的心和血,有血有肉的故事,记录了太多关于他的点点滴滴,所以才变得格外重要。
文字是发泄的突破口,文字是信仰,文字是梦想,她不想在坚持了,人生过的很失败,还有什么资格谈理想,谈报复。她懂了,懂陆旭为何向金钱低头。理想始终存在于心里,只是小时候总是以为自己正走在实现它的婉言大道上,长大了才知道自己再努力也只是与它渐行渐远。所以,每个人都有一个梦,实现了叫理想,没实现叫空想。
她暂停了更新,给最忠实的读者发了一封消息。
她决定走一步险棋,为了感谢钱惟间接救了凌然的命,大概也为了偿还。她可以骗大家,却瞒不过自己的心,不得不承认,当天在电话里让钱惟去现场,的确是想惩罚他曾经对自己下手的卑劣行径,但绝不希望是这样惨痛的结果。
她找了一家不太正规的快递,因为送货的工作人员不用穿工作服,然后把曾经记在纸条上的地址原封不动抄在收件人的位置上。打车到了别墅的外围,徒步走了五百米,就看到了梦幻般的城堡。
事情远没有她想象中简单。她算计着,门敲开了,房明雪站在门内跟她对视,最多再有个可视电话,也是房明雪接的。结果,一个铁栅栏门把她远远拦在了外边,来开门的也是保姆。
她本想拽两句英语,可能在高级公寓打工的也不是善类,万一比她口语水平都高,岂不是要玩现了。她想了想,说,“这里有个快递需要本人亲自签收”
“哎呀,夫人不在家”
田乐乐欲哭无泪,心里就一个想法,送快递的也不容易。
正在这时,远处出来汽车鸣笛的声音,保姆边去开门边喊着,“真巧啊,夫人回来了。”
天助她也。
房明雪降下车窗,对她说,“上车吧,我先去地库停车,一会儿直接带你上楼。”
她在保姆惊愕的目光中,拉开车门上了车,“你终于肯见我了。”
“我有东西给你看。”房明雪拉开大衣柜,打开保险箱,拿出一堆资料,一份一份往床上放,“房产证,结婚证,还有车写的也是我的名字。”
田乐乐打开结婚证,内页上有男方的出生年月日,对方大她十二岁,“跑车,豪宅,你都得到了,满意了?”
“你真的以为我是在傍大款吗?我所得到的东西,都是靠自己的努力。”她近乎疯狂的说道,“钱惟成了植物人,我根本不知道他会不会醒,就算醒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我何必在一个废人身上浪费时间。于是,我就去陆家闹,打算骗一笔钱,正好那天他在陆家谈生意,出来碰见了,觉得可怜就把我收留了。我一直照顾他和他前妻生的儿子,接送他上放学,把他伺候的也很好。他跟我结婚以后,又爱上了别的女人,觉得这次是真爱。刚才我开车把他送到了机场,他应该下午就能到那个女人那里。他把孩子留在北京给我照顾,房子和车子都转到我的名下,还给我开了一家公司,也算有情有义了。你现在还会觉得我是平步青云吗?”
第七十二章
田乐乐真的无话可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苦,那可恨之人也有难言的苦衷。
“麻烦你转告钱惟,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已经什么都给不了他了,让他忘了我吧。”
看也看够了,解释的也很清楚了,房明雪准备把东西收拾起来,手没拿稳,从一个牛皮纸袋里掉出七八张照片。田乐乐帮忙去捡,扫了一眼背景,主角也很眼熟,还有一张上居然有两个她认识的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房明雪把照片抢回来,颤抖着塞回口袋里,“没没什么”
她又去抢,撕破了口袋,又掉出几张照片。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照片中凌然躲在树丛里,攥着一把碎玻璃扔出去,背景正是陆旭遭遇变态粉丝的居民楼下。
“你怎么会有这个?”她问。
房明雪回答说,“当时,我怕陆旭跑了会没人给我钱,所以就找人跟踪他我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陆旭真的没看到对方是谁吗?”她坐在床上自言自语。
呆坐了很久,她跟房明雪借了车,自己去了昌平。
那个无怨无悔跑去凌然学校的田乐乐没有了,那个就算不爱也想为田乐乐做点什么的凌然没有了,那个雨天打着伞等了田乐乐一个小时的房明雪不见了,那个对田乐乐有求必应的大好人钱惟不见了,也许那个会不断发信息催促她回学校考试的迟冰冰也要消失了。他们真实的存在过,但时间让他们丢了自己。不想伤心就只能尽可能的不去回忆,没有对比,便没有失落。
她回去还车的时候,顺便问了钱惟老家的地址,她不想回家了,只能去散散心。
钱惟的老家风景秀丽,还下着绵绵细雨,她按照房明雪写给她的地址问了半天,才摸着了门。
那家门口坐着一个老太太,她客气的问,“请问这里是钱惟的家吗?”
“是啊。”老太太点点头,上下打量着她,“你是北京来的?”
“对,我是钱惟的朋友。”她确定没认错门,就随着进到里边。
“孩儿他爹妈下地干活去了,也该回来了。”简单描述完,才把矛头指向她,“你是干嘛来的?”
“嗨,我到这里旅游,钱惟听说我要来这儿,让我过来问候一下。他工作太忙了,实在脱不开身,要不早就亲自回来了。”她在心里忏悔了一万遍,不是故意要欺骗老实人。
“这孩子出息了啊。”老人的脸上堆满的笑意,“钱惟排行老三,上边还有两个姐姐,都没考出去,留在了这个小破山沟里,早早的嫁了人,也在地里干活。按月给钱惟的卡里打钱,让他在城里好好发展,他是我们全家人的寄托,他也是我们全家人的骄傲。”
坐了一会儿,趁老人去厕所的功夫,她把手里的一个小包放在桌上,悄悄离去了。
她分时分地把凌然的工资卡取了个干净,才凑够包里的五万块钱。来之前就想给钱,到了之后更坚定了给钱的决心。她知道,钱是脏的,情感是真的。但情会变淡,钱不会凭空减少,就算它贬值了,也是普遍现象。
凌然这次真的去报警了,同时也发动身边的朋友帮忙寻找,登寻人启事也需要照片,他翻了半天手机,最后问,“结婚照可以吗?
对方难以置信的问,“你确定你们真的是夫妻吗?连一张生活照都没有。”
“你不了解我们家的状况。”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她开心网的主页上可能会有照片,随便找一张就成了。”
“你不会连其他信息也要从网上看了才能知道吧?”
凌然不高兴了,说,“你是觉得我傻吗?”
“不不不,不是你傻,是我们不了解你们家的情况。”
第七十三章
该做的都做了,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吃饭睡觉,没事人一样的上班下班。这种大海捞针的寻人方法本就是图个自我安慰,谁都不会指望它起到任何作用。
“然哥,下班以后有事么?咱们部里的人组织去K歌,你这个歌神不去不合适吧?”
“我”他低头把笔记本塞进手提包里,婉拒说,“算了,我想早点回家了。”
知情人士凑过来,爆料说,“回家?回家干嘛?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现在是独守空房。前两天还发动我们帮你贴寻人启事,不会这么快就找到人了吧?”
“我只是只是突然想吃一道菜。”
“哎哟,不就是一道菜么?现在餐厅菜馆那么多,只要你有钱,没有想吃吃不着菜。”
“那是连我都叫不出名字的一道菜。”但他记得,第一次是被她骗了,端着饭盒蹲在地上吃的这道菜。第二次是在她家,他一边全神贯注的玩游戏一边等着吃,她做菜时不小心切到了手,为了能顺利做完那道菜,简单的包扎了伤口,碰到水就特别疼。
他不仅仅只是想吃那道菜,更是想念那个味道,想念那种感觉。
以前,凌然也强烈的思念过很多人,但那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如果找到人打牌分散注意力,过会儿也就忘了。现在的感觉很淡,是拥有时会被忽略,失去了会不适应的感觉,他提不起精神干别的事情。
田乐乐像空气一样无色无味的被忽视,却始终做不到让赖以生存的人失去便无法呼吸而致命。她住不进他的心房,所以失去了她,他照样能活着。
今天,麦霸只唱了一首歌。
你说厌倦再对我依赖的日子冷静诉说离开的言词
结束了故事归还了钥匙锁上了左心房最爱的位置
你走后也带走我们快乐的日子我还沉溺爱过的固执
透彻的镜子坦白的诚实投射出眼神中寂寞的样子
当爱像电影散场后消失只剩断断续续的影子
我却难以忘记分开两个字你说得太坚持
如果爱纯属虚构不是真实为何分开是难过的开始
放手的那一次心痛又该怎么解释
如果爱纯属虚构不再真实为何牵动情绪不能再掩饰
我无法回到现实想念再也无法稀释
我无法回到现实迷失在回忆中静止
原来痛如此称职太真实
他怎么可能当田乐乐从未存在过?怎么能忘记曾有过的感觉?
然后,他把麦克风推给其他同事,窝在沙发里,大口大口的喝酒。喝到烂醉又把麦抢过去,非要唱歌,最后被拽出了KTV,同事开车到他家楼下,扛他上楼。他掏出钥匙,那个小孔一直在晃,半天都对不准。门好像也开了,他习惯性的向前一倒,有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他。
凌然抱着不肯松手,张嘴就咬了她肩膀一口,牙好疼,“我靠,是真的。”
“哎哟。”田乐乐大喊一声,然后咒骂道,“当然是真的,我肩膀上可没安钢板,明天肯定青一块。”
凌然激动的又咬了好几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你他妈去哪儿了,还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