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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如果你仍打得进来的话……那,再见。”
一说完再见,在他还没回味过来最后一句话的意思电话那头已经响起了嘟嘟的忙音。
“……”迹部握着手机,眉头直跳。
这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让人抓狂啊!不过即使如此他也没再次打个电话过去,因为他还是颇为相信季如水为人,虽然总是一副懒懒散散嫌麻烦的样子,但却并不是一个随意妄为不负责任的人,所以挂上电话,迹部坐回靠椅,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一边听着瓦格纳一边思考着季如水到底想做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三分钟,也许只过了五分钟,迹部突然睁开了眼睛,灰蓝色的眼睛一如平常清明而没有一丝睡意。听着房间里低缓回响着瓦格纳的歌曲,迹部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睛。
这个……是什么感觉?
他抬眸看了眼墙上的挂钟,20点43分,才过了六分钟。
下意识的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迹部突然就怔了怔,刚才他想了什么?‘才过了六分钟’?他在算着时间?可是,为什么?想到这个,迹部微乎其微的皱了下眉,但并无太过深思,放下酒杯站起身,他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情,毕竟这些小事还不值得他花长时间去思考那么,毕竟明天还有更忙的事……
!!
再次忽然闪过的念头再次让迹部景吾停下了动作,这次他重新皱起了眉。又来这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明天?明天有什么事要做吗?他看向日历,明天是四号,上面被红色大头笔圈上了大大的圈,仿佛是要提醒什么事。
看着日历上四号的红色标志,迹部怔了怔,明天真有事要干?可是……他却完全不记得……
嗯哼……
想到这,挑起眉,迹部下意识的抬头抚上眉角,这不是很有趣吗?两次下意识的念头?被圈起来的明天……他本大虽然讨厌不在掌控中的事,但也对这些不在掌控中的事充满兴趣呢!
想着,迹部景吾拿起手机,很快拨通了电话。
“喂,这里是忍足侑士。难得,景吾这个时间会给我打电话呀。”
电话那头响起忍足侑士有些调侃的语气,迹部很爽快习惯性地无视掉忍足的话直接开口:“嗯哼,侑士,本大爷问你,明天可有什么重大的事?”
“哈?重大的事?”忍足被突然的问题问的怔了一下,然后思考了一会,“似乎没有,我正觉得奇怪,明天我似乎也没有安排任何事呢,似乎是特意空出来的,但是却并无特意的事。”
似乎特意空出来……
注意到忍足的话,迹部视线紧紧的看着日历上四号那个日子,似乎想从那上面找出一点一滴的痕迹。过了好长一会,久到忍足在那边一直没听到声音而口唤道。
“喂?景吾?喂喂?有人在吗?喂~~~小景~~~”
“……嗯哼,本大爷在!忍足侑士,警告你别再喊那个不华丽的名字!!”
“呀呀~没关系啦。”
“……你明天很闲是吧?很好,明天全体集合,加训!”
“……小景,我错了。啊不对,部长,我错了……喂喂,等等别挂啊,景吾,景吾……”
还没听完自家军训在那边的嚎叫,迹部毫不犹豫的挂掉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一边,再次看了眼挂钟与日历上那个日子,迹部拿起酒杯缓缓走向落地窗边。
窗外,夜色朦胧,一片宁静。
有什么事,被他忘记了呢……
另一边,季如水抬头看着之前不久前还屹立在自己面前的标志性体育馆慢慢淡出,无声无息的消失的黑夜中,看着跟着渐渐黯下光芒的映日,季如水知道,又一个时空断层修复成功了。
想到此时肯定已经忘记了她的迹部景吾,季如水垂下视线。对不起迹部,就让她自私这次吧,然后永远欠你这个解释吧。
收起映日,季如水打开信件,看着一排名字最下方的那个名字,她回头看向身后那座无论在哪里都能以最宏伟的姿态映入人们眼里的东京铁塔,那个便是最后的……时空断层了。
最后……只要也修复了那个她便可以回去了。
终于,可以回去了……
“哗——”
仿佛是回应的她的想法,一阵强风突然刮来,她眼前灯光闪亮的东京塔被强风吹起瞬间扬起的发丝与风沙模糊了形态。
季如水怔了怔,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仿佛刚刚那一闪而逝的诧异从未有过。
抬手撩开被冷风吹乱的发丝,似乎想要更加清楚看着眼前的东京塔。她一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一边看着离她似乎并不遥远的东京塔。
“那个,是我最后的目标。”她突然开口道。
麻仓好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季如水的背影,那头两年来已经长至腰下的秀发被那根红色发带高高束起露出那纤瘦的肩膀。但也只是看似纤瘦,他一直都知道,那个看似纤弱的肩膀曾经承担过多少东西走到现在,而直到现在也从未折弯与塌下。
他抬头看向她目光所停之处。整个东京铁塔被包围在一片橘黄色的灯光下,它仿佛就像一个支柱,直直撑起东京的一片天,成为整个东京最瞩目的顶梁柱。
“最后啊……”良久,他轻声应道。
“嗯。”听到身后的回应,季如水轻点了点头。顿了一下,她忽而转身看向那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
卸下了那一身夸张的打扮,好穿着一身仿佛感觉不到冷热的深灰色的男士浴衣依靠在身后的树干上,双手交叉插在宽大的袖口中,一副清闲又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看着明显和十天前完全不同感觉的好季如水愣了一下,因为在那瞬间她以为她看到了十年后的麻仓好,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现在的好似乎已经完全卸下了一身的戾气又回到了那个干净儒雅的好,给她一种飘渺而又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这个,就是神吗……
看着注意到她视线而看向她朝她轻缓一笑的好,季如水回过神来。收起信件,她朝他走过去,光明正大的打量起眼前的人。
“成为通灵王了?”
“嗯呢,是哦。”
“唔,这个就是‘神’吗?因为品级升了所以品位也跟着升了?”
看着认真的打量着并认真的调侃着他的季如水,麻仓好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神都是这么神出鬼没的么?我还以为你一直都不会出来,然后目送着我离开呢。”
在回到东京后修复第一个时空断层时她便隐隐感觉到附近出现了一股隐藏的很深的气息,在之后的修复之后的断层时那个气息总是会出现,总是若隐若现,但却又从来没有正式现身后,似乎并不打算出来与她正式会面。所以当好突然现身时她才会感到意外,因为他出现了,在她认为他一直到她离开都不打算出现的他突然就现身了。
其实好的气息隐藏的很深,深得不是她这个程度可以感觉得出来,但不知怎么的她就是知道,知道有一个人一直在她身边看着她。或许是运用映日修复时空时映日顺便在那瞬间提升了她的感知,也或许是她对那个人的气息太过熟悉,熟悉得就算是那么一瞬间她也能准确的捕捉到那个人的存在,但不管哪个可能她都可以确定,那个人是好。麻仓好。而他一直在她身边陪伴着她一步步靠近回家之路。
由第一个断层到最后一个。
由最初,到最未。
由始,至终。
好靠在树干上,朝她扬起一个浅浅的笑意:“突然改变主意了,因为如水离开啊,怎么可能不出现相送呢。”
“哦,是吗。”她不咸不淡地应了句,“说来,我有些惊讶,在你当上通灵王那么久后这个世界还如此平安存在到现在。”
“没办法,和一个人定了个无奈的约定呢。”
“……麻仓叶?”
“嗯。”他笑了笑,然后突然抬眸看向她,眸光深深:“还有一个原因,因为这个世界有它可以存在的意义。”
“是吗。”她毫无避让的回视他,平淡似水。忽而,一个淡淡的弧度毫无预感地在她唇角勾勒出,形成一个浅浅的笑容。
“果然,很奇怪呢。每次好好道别了,认为再也不会见面过后你又总会莫名其妙出现。真是奇怪的好,奇怪的……”
缘分。
好看着难得一见的季如水的笑容,也不自觉笑得眯了眯眼睛,过了会他才睁开眼睛,“不奇怪哦。因为我说过,无论什么都无法从我身边夺走你,所以无论如水逃到哪里我都一定会找到你的。”
她看着他:“无论哪里?”
他笑着回视她:“无论哪里。”
季如水觉得她又失神,因为眼前的人那个温暖包容般的笑容与那毫不犹豫坚定的回答,仿佛在宣言与承诺着什么,仿佛又有什么要破壳而出。心脏在胸腔中重重的敲打着,一下又一下,发出咚——咚——的声音。
季如水蠕动了一下嘴巴,有些话语想要脱口而出,但又止于喉处,最终被重新咽回了肚中。
不行……
她抿了抿嘴唇。
不能说出口……
“这个。”平复下胸腔中的骚动,季如水从小布袋中拿出一张符咒递过给好。好低头看了眼纸上的咒文,抬头朝她挑了挑眉。
“我不能带着赤燕离开。”看好没接过,季如水解释道:“原本想着到时候交给神界的那边的人,但既然现在遇到你肯定交给你是最好的选择,而赤燕也肯定会高兴,毕竟最原本它的主人就是你。”
好看了看式神符咒,再抬眸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好。”
看着好接过式神符咒,季如水朝他点了点头表示谢意:“我的时间并不多,那么,就这样吧。”
好静静看着她一会,随即才点了点头:“嗯。”
“再见。”
“嗯。”笑着,点头。由始至终,那个人都笑着,没有开口说出任何一句挽留的话。
季如水最后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的转身,头也不回的朝着东京铁塔方向走去。
季如水不会有任何留恋,不是因为好的不挽留,而是早在很久前好便挽留过了,只是她拒绝了,而好的不挽留也不过是他太了解她,了解现在的她谁也留不住。
虽然就在刚才听着那个人说出无论哪里也会找到她的话时她动摇过,更差点说出要留下的话。但幸而,幸而忍住了,幸而没有说出口。因为,她必须要离开的,无论如何也要……因此更要坚定自己的想法,不能动摇,不能留恋,不能回头。
最后一个断层,最后一个阻碍。只要解决了这个,那么便是她旅程结束的最后重点。
到最后,季如水依旧清楚的记得站在东京铁塔下那瞬间觉得自己无比渺小的自卑感,也记得当拿出映日时映日散发出的比以往更好强烈的光芒。
“阴阳五行。”一字一顿,季如水觉得这次咒语念得比以往的都要艰辛。
“以天为本,地为名,立四方大地。”映日随着咒语光芒大肆,引来了路过众多人围观,但着一些已经不在她的感觉内。季如水指觉得脑海里一切混沌,可是却又清楚的感觉到嘴巴仿佛无意识的启动着念着咒语。
“复!”
猛然睁开眼睛,最后一字重重从口中蹦出,季如水看到了被白光包围起来的东京铁塔,看到了同样被白光吞噬的自己,还有……站在白光那一头隐隐出现的身影。
院长……
如雪……
朝身影处伸出手,季如水往前踏了一步……
“咻——!”
就在她往前踏上一部时,强烈的白光突然‘咻’一声回到映日中,然后连同人一同凭空消失在东京铁塔前。
铁塔前广场很快又恢复一片热闹,仿佛之前什么都未发生过……
另一边,空旷华丽却又寂静的欧式大宅,不知什么原因驱使,须王环打开了那扇他印象中重来没有人住过的房间。
一排过去的落地玻璃窗,内嵌式被摆满整整齐齐书本的书架,白色公主蚊帐吊顶圆顶床,还有沙发,茶台,衣柜,所有家具备用齐全,仿佛就在不久前有谁一直使用着这个房间。
而且是个女生。
可是……看着眼前陌生却莫名有些熟悉的房间,须王环一时竟想不起来,到底谁住过这里呢?这个房间……不是一直都空置的吗?
看着左手边那一排过去的内嵌式书架,须王环走了过去。书柜前的茶台扔放着一杯还未喝完的红茶与一本没翻完的书籍。
就在不久前,有人还在这个房间,淡定的一边喝着喝茶一边一页一页翻看着这本厚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