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眼瞅着李眠儿的速度越发快速,周昱昭暗暗吃惊的同时,脚下不断在加速,不过令他心诧不已的是,自己即便加速,再加速,竟然迟迟追不上前方的白衣身影。
周昱昭悄悄咂了咂舌,她的功夫莫不是又涨进了?
觉到背后的气流,李眠儿再次加速。好久好久没有这么肆意地狂奔,肆意地发泄心中的郁愤。
见原本即要拉近的距离再次变远,周昱昭面色一肃,双臂一振,周昱昭足下运了十成的气力,卯足了劲朝前冲。
在距离李眠儿的后背一臂之远时,周昱昭伸臂勾住李眠儿的肩膀,忽地将其怀中一带。
由于二人都处于急速的状态下,他这突然出手,不管李眠儿还是周昱昭他自己。皆很难稳稳地停下脚步。
就在两人堪堪要摔倒在地上,周昱昭瞄到左侧前方有一株巨大的树,遂干脆不急着停下。反借着惯性,带着李眠儿直冲向那株大树干上。
当然,在碰往树干的瞬间,周昱昭调整姿势,让李眠儿靠在自己怀中。反以后背沉沉地撞向树干。
撞击力够重,李眠儿硬被周昱昭坚实的胸膛生生磕得猛咳几声。
一声没哼,周昱昭仰头倚在树干上,双手仍然紧搂着李眠儿的腰身。
摇了摇头,周昱昭掰转过来李眠儿的身子,勾了勾唇:“金川该自惭形秽了!”
还没有缓过冲劲来的李眠儿在听到周昱昭的声音时。蓦地站直身子,推开周昱昭的胳膊,只留周昱昭一人在树阴影中。自己则回到月光下。
周昱昭眸色骤黯:“你不相信我?”
闻言,李眠儿侧抬下巴,无瑕的面容似被月华度了层蜃光,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如雪:“那日,秋尼霁晓差些用发簪刺进我的脖子……”
她那般疯狂。若不是外祖母阴差阳错来得正是时候,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幸好蒋素娥及时出现了。是吧?”周昱昭的脸被枝叶的阴影挡了个严实,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不过从他说话的口气,便知其面色不善,“哼,你以为一切就那么凑巧,蒋素娥恰好就在那个当口现身?”
李眠儿微微一愣,不过很快摆正神情:“好,即便外祖母的适时出现亦出自你的手笔!可如若外祖母是那种薄情之人,就算知道我的身份,她仍不愿认下我呢?”
既然周昱昭有心提起这件事,那就索性摊开了说。
“在这之前,我究竟花了多少功夫,你又如何得知?”后背受到冲击稍有和缓,周昱昭挺直脊背,从树下走出,来到月光下,面对李眠儿,“早在去年,我就发现秋尼尔嘉兄妹的长相异于南秋族人,又发现他们对汉人的习俗十分精通,便猜测他们的生母也许并非南秋族人。”
说到这里,周昱昭顿下,定定地看着李眠儿,见李眠儿不但没有因此松泄神情,反而朝自己微微抬了抬下台,面容依旧冰冷。
“然后,我就趁着夜探皇宫的时候,顺道儿见一见秋尼尔嘉的生母,南秋国的皇后!”周昱昭漆眸幽深,玉润的面庞上五官轮廊精美至极。
“当时见了她的脸,我没有多想,只是证实她确实是汉人没错了!”周昱昭薄唇合了又翕,“直到一个多月前,我把你从皇宫中带回芭蕉园里,亲眼见着了你的娘亲,才想起调查蒋素娥的身份!着眼点便是你娘亲!”
周昱昭说此话时,眉头不由一蹙,忆起那一日的惊心动魄,他的心仍禁不住揪起:“经历几番波折,我最终确定下来,她就是二十五、六年前被叛了流放的穆汉琼正室蒋素娥无疑了!”
接下来,周昱昭该讲到外祖母的奋斗历程了,李眠儿朝右偏一下头,惯性地将左耳侧对着周昱昭,以便听得更清楚。
“蒋素娥出身江南书香门第,自幼接受良好教育,饱饮诗书,心智敏捷成熟!又极是重情重义、善恶分明!后来嫁入穆家,做了穆汉琼的正室,两家门当户对,喜结连理!”周昱昭在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听得出来含有褒奖之意,并没有因为蒋素娥南秋皇后的身份而多加贬折。
而李眠儿听后,却颇为感慨,按理这门亲事对两家都是锦上添花的事,合该幸福美满下去才是。
“后来,穆汉琼一语得罪了晋王,直接被叛了流放!当初,晋王的势力本就了得,加之先皇太祖又极为宠他,致使当时无论是蒋家还是穆家,没有一人敢出面亲口替穆汉琼说两句话!因而,案子就这么毫无异议得拍板了!”周昱昭从来不曾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竟感觉两面的腮帮子直泛酸,可见李眠儿听自己的话听得专注,少不得继续说下去。
“半路上蒋素娥侥幸逃掉的事,你已经知道,我不再赘述!”此话一出,李眠儿的面上闪过一道微愕,不过周昱昭并不理会,接着道,“置身南蛮之地,人生地不熟,蒋素娥想一路寻回江浙去,哪里那么容易。只是那一段鲜有人知,我也没有打听得详实,何以她半年之内就到了南秋皇宫里头。”
大概有关那一段的经历多已被外祖母抹清了吧,若非娘亲的样貌巧被周昱昭看见,外祖母的来龙去脉,怕是根本没法追究。李眠儿心下暗忖。
“蒋素娥姿容不俗,虽在皇宫里头年纪不占优势,但她胜在机智果敢,又经历丰富,很快就得到了南秋皇帝的注意,然后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平步青云,没几年便从宫女跃为妃嫔,再由妃嫔荣登皇后宝座。”
周昱昭说着说着,忽地眼睛眯起,似想到什么严肃的事情:“接下来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她的亲生儿子秋尼尔嘉越过他的几位哥哥被立作了南秋太子!”
未能从周昱昭的口中听得更多有关外祖母的故事,李眠儿略有小憾,可情郁愤的心情完全没有因为周昱昭的这些话而有些许的好转,在周昱昭闭口不语后,她随即回道:“顺理成章地,我也变成你手中的一枚棋子!”
闻言,周昱昭脊背一绷,珠眸也跟着微瞪,他以为说了这么多,身前的人约摸应该收收气儿了罢。
岂知恰恰相反,李眠儿出口的话一句比一句来得犀利:“于是,我便毫不知情地、毫无预料地被送去南秋当俘虏,前去帮你赌一场你所谓稳操胜券的赌局?”
似乎要给周昱昭方才说了那么话一个补偿,李眠儿的嘴巴也不打算歇息了:“你既然那么有把握,那么会算计,为何没有算准我的想法呢?”
是不是以为我离了京都,千里迢迢跟着你到南疆,今后再没别的倚仗,唯有依附于你,听你任你筹划了?
李眠儿没有将心里的这句话说出来,因为这话她说不出口,转而取而代之以:“你既然那么相信我,相信我最终会依着你的棋路一路走到底,你便没有想过事先同我商量这件事!”
有那么多次机会,有那么长的时间,你就寻不出一点时间相商?是怕透露消息,自己会坏事?为何那会儿又对自己没信心了呢?
“你既然……”李眠儿第三句既然还来得及,周昱昭冷冷地出言打断,“相较于成千上万将士的血肉之躯,难道这点委屈,你便承受不住?”
“我……”李眠儿一时不防,吱唔了下,“自然承受得住,如果我承受不住,你我眼下也不会站在这里!”
“既然你都知道,那又何必纠结于这些?”周昱昭眉峰冷峻。
“……”李眠儿语塞,干脆掉头跑开。
诚然,既自己都明白这些,又何必纠结这些呢?
美人与江山,自己从来就没有奢望周昱昭会将自己视得胜过江山抑或与之对等!
那么,对于周昱昭这样的做法,自己究竟纠结什么呢?
难道潜意识中,自己还是奢望着的么?
第二百零三回 梦意犹疑心欲近
在李眠儿掉头的瞬间,周昱昭随即伸出右臂,欲将其捞回来,但却缓了一拍,让李眠儿成功地跃开。
于是他足下一跨,同时右臂再次向前一搂,这次他的手没有落空,捉住了李眠儿的手肘就瞬时往怀里收紧,只是他用力有些过猛,李眠儿收势不及,依着惯性又一次撞进了他的胸膛。
李眠儿仓皇抬头,双手用力推着周昱昭的胸膛,试图挣开他的钳臂,可虽上半身如愿离开他的胸膛,然自己的腰却被周昱昭牢牢搂住,几次挣脱不得,鼻闻周昱昭因为剧烈运动而散发出的浓重气息,不由又羞又急又恼。
瞅着怀中人突然表现出来的一副羞赧、惊慌之状,周昱昭眯了眯眼,探指伸至李眠儿的下巴处,不顾她抗议,抬起她的脸。
“你心里……究竟在纠结什么?”声音小而轻,却音线磁实,周昱昭低下头,凑近李眠儿的脸面,蠕动的双唇几欲触着李眠儿的左颊。
感觉周昱昭吐出来的气息近近地喷在自己的口脸之上,味道令她有些晕眩。可这种时候怎好容自己色令智昏,李眠儿强自镇镇神,一直微阖着的眼帘幽幽抬开,迎上周昱昭的视线,粉唇倔倔地抿着,只并不言语。
对上怀中人蹬时变得清冷的一双皓眸,方才惊慌失措的状态仿佛自己的错觉,周昱昭心下暗叹:自己便这般没有魅力?这样搂着她,紧挨着她,她竟还能冷静得下来?
无奈,一句低叹从嗓子里缓缓滑出,语音漫漫:“你真是恼我了?当真恼我了?”
叹毕,泛着湿润光芒的薄唇以一种无辜的姿态逼近李眠儿的唇鼻,闻着她的体香。感觉着她的柔软肢体,渐渐地,魂魄似在一点一点朝头顶浮起。
呵,究竟自己的定力还是逊了些,周昱昭私下已然悄悄地认输。
瞅着周昱昭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玉面,眉峰凛扬,鼻骨笔直,肤容泽润,耳听他绵绵的话音,李眠儿的耳根止不住一热。满腔的不甘顿时化作一汪柔水。
哎,真真色令智昏!原来自己这么禁不住男色的考验!
似乎,许久以前就意识到这一点了吧!
就以此次为例。当了人家的棋子,虽说闷了一肚子的气,可自己终究还是心甘情愿地将棋子的本份做到底了,遂了他的愿。
仔细想来,自己之所以这么做。可不就是因了抵制不住某人的美色么?
眼下,明明自己的气还没有出完,然人家一摆出这副模样,所有的怨气不就化作一缕烟儿,给无声无影地散跑了?
眨眨浓密的长睫,李眠儿垂眸低语:“恼了又能如何?”
又舍不得弃你而去?
“然。你实该谢我才是!”周昱昭抵不住唇下美肌的诱惑,轻轻吻上李眠儿的额头,双唇紧覆其上。不打算离开了似乎。
李眠儿怔了怔,片刻才恍然!原来……
半晌后再次抬眸,睫毛只能扇着周昱昭的下巴处,无法看到他的眼神,李眠儿轻问:“是不是今后我可以……?”
“嗯——”周昱昭嘴巴依旧顶在李眠儿的额处。不好说话,只从嗓子里溢出一声。
“可……”李眠儿将头往后仰仰。岂知周昱昭的脖子跟着自己朝前勾来,一时半会儿,额头竟躲不开他的嘴。
“没有可什么!”终于,周昱昭收回了双唇,侧过脸在李眠儿的鬓边厮磨起来,“即日起,众将士便都知晓了一个名叫‘穆眠儿’的大义女子。这才没几天,眠儿,你的新身份就得到落实了!”
闻言,李眠儿眼眶不禁泛起湿意,今后,自己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跟随在周昱昭的左右,大大方方地于这军营中寻一个立身之地,大大方方地在这广阔的天地间自由穿行了么!
心头生暖,虽然白日里也想过周昱昭走这步险棋,是有替自己算计的成分在里头,可总停留在表面层次上,况且这一次不战而胜,委实涉及厉害大了些,自己于其中究竟能占几分重量,诚难掂量得出来。
此时,这么理智地听完周昱昭的话,方知自己恼得有些过了头。
李眠儿飞速扬眸觑了眼鬓侧的周昱昭,见他并没有看着自己,心下稍安,又顺势带了眼头项的月亮,庆幸这月色朦胧掩去了自己的大窘。
感觉鬓侧有了动,李眠儿忙嘟了唇低下粉颈,及时避开周昱昭探看下来的视线。
“如此,我不该得些奖赏么?”
头顶磁实的音线再次响起,李眠儿缩了缩胳膊。
“蒙了一天的冤,我不该得些慰劳么?”
某人不似有善罢甘休的意思,李眠儿闭紧双眠儿,脖子也短了半截儿。
奖赏?慰劳?
傻子也知道这家伙脑子想的奖赏和慰劳是什么!
李眠儿噘噘嘴,努力蜷曲起身子,这么着,能缩小一点目标吧……
这念头将将闪过,不料身子猛地离地,紧跟着天地一旋,自己就挨到了身后的大树干上,周昱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