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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王锡兰睁开眼,“去瞧瞧,如果没有睡沉的话,把她拉过来,一起唠唠!”
“是!”枝儿微微福了福,转身出了书房。
枝儿练武,自然分得出疏影是真睡假睡,尽管疏影蒙着脸,一动不带动。
见左右假装不过去,百般无奈下,疏影只得慢吞吞地起床穿衣,一路噘着个嘴跟在枝儿的身后,待到书房前时,她已在腹里将王锡兰上下几代问候了个遍。
睁眼觑见疏影面露不满,王锡兰眉头不由一皱:“怎么,把你吵醒了?”
可瞧她眼眸虽微微泛红,只是并不惺忪,显然还没有睡着么!
几日不见,自己念她念得紧,这会儿她却鼓着两瓣嘴唇,气闷的样子,叫她过来,便这般得不情不愿?
听到王锡兰问话,疏影抬眸冷冷地看向榻上,又转眸将屋内四个美婢扫视一遍,视线再又落到王锡兰的身上,心里暗火:这三更半夜的,有什么事情,四个丫环还伺候不过来么?巴巴地把人叫过来,就为了瞅他这副惬意的德性么?
没有露掉疏影眼中的神色,王锡兰双眼半眯,不过想到今儿个中秋,便压下心头的不满,追了句:“难得过个节,叫你过来,大家伙热闹热闹!”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疏影忍了半天的话终是爆了出来:“谢过驸马爷的体恤,只是婢子还是不要扰了您的雅兴,有枝儿姐姐几个在这陪您热闹,我看,我还是回屋自个儿呆着的好!”
前半句尽管口气不太妥当,可疏影还记得自谦声“婢子”,然到了后半句,她便原形毕露,不管不顾了。
“……”枝儿几个丫头嗖得抬头,盯着疏影,一脸的不可置信。
王锡兰则干脆支起上半身,愤愤地睨往立在屋央的疏影,后牙槽磨得生疼。
第二百零五回 痴人怨公子奈何(中)
看到王锡兰僵直地坐起,疏影不以为意地扯扯嘴角。
生气了?好!就是要你生气!最好气得将我赶出门,与其在这里整日介心里窝火,宁愿回太师府里去,宁愿承受别人的指指点点,宁愿承受背后的那些流言蜚语,再说了,大不了不嫁人了还不成么?
小姐一向看人精准,独独这次看走了眼,跟前这个人,分时就是个浪荡公子,纨绔分子。
他能护自己一辈子?真是笑话一桩!有他这么护得么?
瞥见疏影嘴角游过的一湾笑意,王锡兰漆黑的眸子一滞:
她眼里,那是什么东西?是蔑视,是不屑么?
想及此,王锡兰的眼睛忽地阴骛起来,胸腔内止不住腾起一堆小火,刚要发作之时,他突然镇定下来了。
松松紧绷的肩周,王锡兰低头掸掸并不褶皱的衣袖,不理会疏影方才丢出的话,而是悠然地重新躺回榻中。
几个美婢十分诧异主子的反应,做丫环的哪有这么同主子说话的,不提上回疏影不接主子的衣服,任之掉地上的那次,换做一般主子,怕是早给难为了,还是主子宽厚,并没有追究。
可方才,疏影的话分明就是犯上了,她们的主子可是大梁堂堂驸马爷!
老神在在地躺好,王锡兰忽略掉枝儿的疑惑,转而递给她一个眼色。
接到王锡兰的暗示,本就处在诧异中的枝儿身躯微震,她飞快觑了下汀儿几人,见她们一个个亦皆是不解地皱着眉头。
一个丫环而已,主子若是垂涎,尽管讨了便是,何必费此周章呢?
汀儿几个一时无措。纷纷瞅着枝儿,等她的示意。
枝儿斜眼瞄向了瞄王锡兰,暗叹一声,然后便对汀儿等人点点头,紧接着她就站起身,走到榻后头,从藤椅上拿起一个大靠枕,:“爷,试试这个枕头,这可是汀儿这两日新缝制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十分亲昵地紧贴到王锡兰的身上,将靠枕垫到他的背后:“怎么样,软乎吧!”
“嗯。不错!”王锡兰不但没有嫌枝儿靠得近,反而有意没意凑得更近,他左右拧了拧后背,一脸舒坦的样子,“汀儿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啊!来,到爷这儿来,让爷瞧瞧你的手!”
闻言,汀儿笑靥如花;身子跟被抽了骨头似的,蠕到王锡兰的榻边,嘟着红唇。将两只手递到王锡兰手中,撒娇一唤:“爷——”
眼见枝儿和汀儿粘到王锡兰的身上,云儿和春儿也不愿受了冷落。前后脚也跟着拥到榻上。
疏影看着那一人榻此时竟呆了五个人,再看王锡兰仔细温柔地替汀儿揉捏双手,脸上的表情,端的是打心眼儿里的心疼阿。
“爷,您可不能偏心。汀儿不过是给您做了个靠枕而已,您就心疼成这样了?”春儿不依道。“您身上这套便服,还是婢子给您做的呢!当初您嫌宫里做的不合身!这可不比做个靠枕来得费功夫么?”
“可不是?春儿说得有理,来,你趴过来,爷也替你揉揉!”王锡兰匀出一只手,高高地举在半空中,等着春儿将手递入。
“春儿,你也真是,爷这才帮我没捏几下,你就这副德性!”汀儿佯嗔。
王锡兰呵呵一笑,俊朗的面孔容光焕发:“别争,别争,大家都有份!大家都有份!”
一听这话,云儿也撒腿凑到跟前,趴上了王锡兰的腰腹,抢着将手呈上。
四个貌美如花的婢女皮软骨柔,旁若无人地在王锡兰的身上左磨右擦,而王大公子本人更是忙得应接不暇。
不远处静静呆立着的疏影,亲眼目睹着这荒淫的一幕,感觉肚子里像吃了苍蝇一般,只想找个地方掏心挖肺地大吐一场,方能舒服。
当着自己的面,他们便这样,那么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握紧拳手,悄无声息地转身,对于眼前的一幕,疏影未置一词,而是默默地揭门而去。
待疏影一离开书房,四个丫头整齐划一地起身,继而束手而立。
王锡兰也收敛了方才的一脸调笑,探手捏捏眉心,声音略带沙哑:“你们先回去歇了吧,我还有两封信函要写,写完便歇了,用不着在这伺候了!”
枝儿忧心忡忡地抬头探看,却终是没有把腹里话说出来,只无奈地领着汀儿三人退出了书房。
经此,四人就是再糊涂也晓得什么状况了!其实早在主子将疏影领进门的时候,她们就该猜到那丫头于主子是不同的。只是一直也没见主子采取什么特别的行动,遂而她们并没有往那处去想。
今儿个晚上,主子竟然像个孩子似的,自导自演了这么出戏,耍起欲擒故纵的老套路来了,他这分明就是对那丫头动了真心么!
几个人回去的路上,相顾无言,皆不知是该替主子喜还是该替他忧。
毕竟主子能找到一个真正令他动心的女子,于他也是极好的,只是疏影那丫头,没头没脑,偏又不知轻重,同城府极深的主子完全就是两个极端,这若是将来由她整日跟在主子身侧,岂不早晚会露马脚,出沘漏,拖主子的后腿?
那丫头确然非主子的良配人选阿!一向脑子清明的主子难道不自知么?
书房内变得安静下来,王锡兰怔怔地躺在榻上出了会神,半晌才起来,握了只拳头捶捶胸口,试图将憋在那里的浊气给捶散开了去。
抹抹额,长叹一声,自己刚是怎么了?返老还童了?竟耍起这样的把戏,还带着奴才一道耍!
眼下,那四个丫头怕是已在背地里取笑自己呢!
甩了甩头,王锡兰踱至书案边,提笔即挥就两封信函,叠装好,又跨到窗边。吹了两声哨,招来黄鹰及枭鹰,一封寄去云台山,一封寄去广西。
王锡兰躺回榻上,头枕双臂,眉头轻皱,思绪随着两头鹰的飞去一道飘远。
彭承衍老谋深算,意识到官家可能要对彭氏动手,正抓紧在暗中积蓄力量,准备在关键时刻反扑。
只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的许多棋子早已经被官家收伏,只怕到时毫无还手之力。
彭氏一倒。原本如虎添翼的三皇子一下子失却了两扇翅膀再加两条腿,京都情势即要来个大逆转。
那么接下来的储君之位,陈王与韩王便有了相争的筹码。
不过这些情势的发展都在师傅们的掌握之中,如今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大梁最终战败南秋。军威赫赫,北寒竟然仍然胆敢在这种时候横插一脚。
就像当初自己所预料的那样,北寒出使大梁,和亲之名是假,探底大梁才是真。
这和亲才月余,北寒在大梁北境的骚扰非但一分没减。反倒日渐猖獗,传回京都的情报虽明确指说是匪莽所行,可是个中究竟有无猫腻。谁也说不准,或许大梁与北寒亦难免一战。
他这么左思右想,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睡去。
第二日,王锡兰直睡到日上三竿方醒来,醒后又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呆。随后方懒懒地对房外的几个丫头唤道:“进来吧!”
得令,枝儿四人鱼贯而入。独不见疏影的身影,王锡兰偏头瞅瞅门外,蹙了蹙眉头,冷声吩咐道:“去,把她叫过来!今儿个,你们通通歇着,手上的活计都交由她来!”
枝儿正端着洗脸盆的,闻言,脚下一滞,同汀儿对视一眼,便将盆递给汀儿,自己转身出了书房。
过了许久,她才领着疏影珊珊来迟,先行进了房后,便躲闪着脸,眼神飘忽。
王锡兰觑见,不由瞄向她身后,原来疏影换了自己来时的衣服,臂间还挎着包袱。
看样子,是决心要离开了!这丫头当真是死性不改!
王锡兰拧着眉头,觉得有些无力,莫非自己策略不对,若不然,为何缕缕整治不了一个小丫环呢?
难不成她指望自己低下身段来哄她?
想及此,王锡兰暗自摇摇头,那可不成,自己从来花见花开,人见人爱的佳公子,又兼驸马爷的身份,到头来,却要低声下气哄个丫环开心,成何体统?
于是他冷哼一声:“你以为太傅府是你家菜园子,想进就进,想走就走?”
听了他这么冷冷的一句,原本还因为没有按小姐的心意擅自决定离开太傅府而心怀愧疚的疏影,霎时,所有的愧疚烟消云散。
她挺直脊背,以更冷的语气反问:“那你打算扣我到多久?”
“扣?”王锡兰卷起衣袖,走到洗脸盆边,闻言,一声讥笑,“你家小姐是没同你说清楚还是怎么?我这是扣着你么?”
“既不是扣,那我如今想离开,你如何又不给走?”
“我说了,太傅府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王锡兰沉声重复。
“哼,堂堂驸马爷竟也做起这样的勾当!”疏影哧声讽道。
王锡兰渐渐抑制不住语气:“毕疏影,你不要不知好歹,我从你家小姐手里接过你这个烫手山芋,是为得你好!你不要做个白眼狼!”
闻此,疏影恨恨地咬咬唇,当着众婢的面,自揭伤疤:“您的好意,我担待不起!我这就回太师府去!”
“你别忘了,你回太师府的后果!”王锡兰直起身子,今儿个他是不打算洗潄了。
“我当然知道后果!大不了一辈子做姑子!也好过在这里……”
“你——”又听她口出此言,她是宁愿做姑子,也不对自己服小,王锡兰面色一凛,声音不自觉地跟着一提,“你给我少来这一套!”
疏影的声音也不再刻意压制:“我还就只会这一套!”
屋内的其他人看着这主仆二人你来我往,这是吵架么?
有仆人敢对主子这么嚣张的么?关键是这主子还是驸马爷哎,是当今太傅大人的嫡长孙儿哎!
几人不由重新审视起疏影,这丫头,她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她是吃定主子对她心有所属,才敢这般嚣张的,还是她压根就不知道,只是铁了心要仗她家小姐的势欺负主子么?
再说,她家小姐又不是真的金枝玉叶!哎,主子……
“爷,公主驾到!”屋内突然响起另一个低沉的男声,听此,王锡兰最先反应,他嗖地跨前两步,瞅向门外,然后颇有慌张地返到疏影身边。
“怎么?怕了?”看到王锡兰一反常态,方才的气焰刹那间灭了个尽,疏影嘴角一扬,讥笑道。
“呆会儿你就知道我是不是怕了!”王锡兰偏头看着疏影,目光如刀,恨不得要剐了她,“枝儿,你们几个别动!来人——”
王锡兰声音低沉,最后两个字显然不是对屋内五个丫环说的,命令一下,他忽地飞快从腰间掏出一方手帕,囫囵揉成团,欺到疏影面前,闪电般地将帕团塞到疏影的口中,同时又不知从哪抽出两条汗巾,捆住她的双手双脚,“把她给我带后头去!”
一切来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