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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去向他一时也弄不清。
“昱昭,你让开,我得到隔壁去看一下!”李眠儿瞅着周昱昭目光似在飘忽,抽了抽胳膊。
周昱昭自然是不会松开的。
李眠儿面上一急:“你以为顾长山当真那般不济?”
顾长山乃一介游医没错,他隐居深山没错,可单若一个普通的游医,能得武王慧眼,又得沈州府尹器重?这两日,他左一次右一次给自己诊病,这个中玄机他会一点不知,自己孙女晚上突遭此难,也许一时半会他可能被哀伤蒙蔽了头脑,但待清醒后,他很快就能想通他孙女遇刺的深层原因。
周昱昭侧眸觑过来:“他再能济,也不敢明着来!”
口气何其霸道,何其冷情!顾流苏是因自己而死,他便半点同情没有么?
李眠儿听了,心头像被撒了层冰霜,震得浑身一凉:“你可以无情,但不要别人与你一样无情!”
闻此,周昱昭眸中厉光一闪,他唰地转过身子,面向李眠儿,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我无情!好,那你倒要如何与顾长山交代?告诉他,他的孙女是被误认作你而被杀?然后让更多的人知道,其实你穆眠儿抑或李青烟根本就没有死,以让更多的人来找你?”
语毕,周昱昭半眯双眼,定定地看着李眠儿,而面对他这样咄咄逼人偏又十分在理的口吻,李眠儿禁不住眼神一缩。
是啊,该要怎么同顾长山说呢?难道对他和盘托出么?可那又怎么能够!
暗叹一声,李眠儿冲出去不由跟着一软,她甩眸瞄了眼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周昱昭,无奈叹道:“那,顾长山那里,我便什么都不做吗?”
“做,也不是现在做!”周昱昭钉钉地应道,说时握在李眠儿胳膊上的手松开了力道。
李眠儿顺势抽开胳膊,缓缓退回床沿,坐下呆懵了半晌,尔后才轻轻语道:“他的行踪,你还得需留意,待将来稳定了,也好寻机补偿他!据说,他也就只有这一个孙女与他相依为命了!”
周昱昭睁开眼睛,精亮的眸子在夜色中有些夺目,顿了片时,他才点点头应下来。
接下来,二人即陷入沉默,各自闭目想着心事,直到天蒙蒙亮,武王派人来禀,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出发回龙州了。
出来居室,城楼内外很安静,仿佛昨夜那场风波并不曾发生过,仿佛顾流苏的死只是一道青烟飘过,早已沓无踪迹。
李眠儿不声不响地跟在周昱昭的身后,来自四周不断射过来的目光,她不是没察觉。
集结的这万余将士,都是跟着武王父子二人长年出生入死的精悍勇士,有些人早在南疆时已认识自己,所以,顾流苏昨晚的意外身亡,在外人看来可能匪夷所思,但于他们来说,只需稍加思索便可参透其中道道。
临行前,没有见着冯萤,也没有见着顾长山,想来武王出发前两下已经照过面、道过别,这样也好,这会儿,她还真不知道如何面对顾长山。
回去龙州城,因不赶时间,遂而武王备了两辆马车,他自己一乘,周昱昭一乘,李眠儿自然同周昱昭共乘,而一天没见着猴脸的金川此时也现了金身,溜进来李眠儿的车中。
不过早习惯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风调,加之心情不佳,是以此次重见,李眠儿并没有怎么欣喜的感觉,对金川也不冷不热。
好在金川识相,晓得车内二人各怀心思,不好打扰,只乖乖地缩在车厢角落闭目怡神。
开始的一段路程,李眠儿一直心神不宁,常要长舒一口气来输通堵塞的腔腹,而周昱昭也好不到哪去,虽一直阖目静坐,但他亦是情绪难复。
直到下午吃过中饭,马车再次驶上官道,李眠儿方才渐渐觉着困意,再后来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入夜时,武王挑了个空旷的野地,命队伍原地扎营搭寨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接着赶路。
就这样不紧不慢地,次日中午抵达龙州城外。
不过车厢内的李眠儿并不知道马车已至龙州城外,她之所以知晓,是因为此时车外正有一个从人给周昱昭禀告道:“世子,王爷要属下给您传信,陈王临时决定亲自出城相迎,眼下他已至城门口,王爷关照您提前准备!”
第二百三十七回 迷雾渐开狼虎现(四)
闻言,周昱昭迅捷地伸手撩开车帘,偏头朝前方望去,而一旁的李眠儿则是紧张地顺着揭起的车帘一角望向车前,可惜坐得远,视野局限得只能看到车外的兵马。
不知道一会儿见到陈王会发生什么,李眠儿颇有些心慌地觑向周昱昭,此时,周昱昭的眼锋亦向她扫来。
李眠儿乘机建议:“我这就乔装一下,混在兵士当中一道入城!”
周昱昭听后,眉尖挑了挑。
看来他是不同意此招,李眠儿忙又换了想法:“那……到时,我就留在车厢里,好不好?”
周昱昭果断地给她摇摇头。
“……”李眠儿不禁为难起来,若是待会儿自己随周昱昭下车,未免太过醒目,陈王见了必然会对自己留心,而他又那般深不可测,一个不妨,自己很可能就会露了马脚。
正踌躇间,周昱昭伸手递来一颗褐色药丸:“咽下这个!”
问也不带问,李眠儿接过就送入喉间,食下药丸之后,她方出言询问:“此药有甚功效?”
周昱昭瞥了她一眼,却很快闪开,眼帘之下的珠眸似有柔光闪过,他再次揭开车帘,这次他动作大了些,正好让李眠儿得以看到车前远方的情形,同时启口回道:“一会儿给陈王行礼的时候,你便知道其功效了!”
又故做神秘!
李眠儿撇撇嘴,小心腹诽,见到周昱昭镇定自若的神情。她紧张的心稍有缓解,不过潜意识中,她还是隐有担心,于是她伸长脖子。探看龙州城门的方向。
虽还有好一段距离,但龙州城空旷的城门口立的那密密麻麻一行人已经映入眼帘,最最中央一个模糊的身影,高大、宽阔、挺拔,那不是陈王是谁?
见此,刚刚稍安的心不由再次起伏,李眠儿小心地问向周昱昭:“若一会儿陈王要我脱帽,我该如何应对?”
连李眠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这么不踏实,便是当初第一次到皇宫。便当着大梁皇帝后妃弹琴奏曲也不过如此。
显然周昱昭也感觉到她的反常,他转面斜觑过来:“他为难过你?”
李眠儿一听这话,面上不禁一窘,去年陈王妃同自己的那席话她还记忆犹新,若叫周昱昭晓得,不知他会做何反应呢!
不过陈王那般作为也算不得为难吧,于是,她似是而非地摇摇头。
周昱昭见了,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看来他是认定陈王曾经难为过自己。若不然自己也不会这般反应了。
李眠儿暗叹一声,虽然之前对于陈王的真实为人有过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有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他的前后反差太过巨大,深不可测得直令她潜意识里有些生畏的感觉,不晓得该如何应对才最妥当。
“你还没回我刚才的话呢!”李眠儿瞅见周昱昭又闭回眼去,只得出言提醒。
“哼,既有我在,岂容他非礼!”周昱昭阖目冷哼。口吻一如既往地自信。
李眠儿斜目盯着他。奇怪,他凭什么这么说。陈王怎么着也是他的王叔吧!
王叔!李眠儿思及此,不由暗自算了算,如今自己该是长公主的义女才对。那周昱昭岂不得称自己一声姑母了?
这么一想,李眠儿禁不住捂嘴轻笑,之所以笑得出来,只因周昱昭的一句话,她便像吃了颗定心丸一样。再又想,陈王的确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如果周昱昭就是刻意偏袒,他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为难侄子的人吧!是以,她才能把心情放松下来!
听到动静,周昱昭半睁双眼,询问:“怎么,不怕了?”
李眠儿原本也只是兀自轻笑,可当她碰到周昱昭的目光时,一时没收住,笑得更欢。
周昱昭眉头蹙了蹙,揭帘瞄瞄车前,尔后对李眠儿轻道:“笑什么?”
自控不得的李眠儿还在一径笑,好一会儿后,她才努力应了一句:“突然想到辈份儿的事了!”
如此隐晦的说法,但周昱昭一听便明白其间的话外之话,他捏着车帘的两指顿时一松,然后身子蓦地往李眠儿的门面前倾过来,同时两根手指捏上她的下巴尖处。
李眠儿躲避不及,两下差点鼻碰鼻。
周昱昭指尖带了点儿力道,不容李眠儿朝后闪去,薄唇微启,低声道:“连你也想占我便宜么?”说完,唇瓣间突然探出一小截又软又泽的舌尖,再紧接下来,他便连唇带舌地覆上李眠儿的樱唇。
李眠儿来不及反应,只是在四瓣唇相互研磨时,依稀听到自周昱昭喉间溢出的一句话:“你就是那天上的仙子,我也一样要了!”
酥酥麻麻间,李眠儿忽才想起前方不远的龙州城门,那里还站着一煞星呢!
她伸手推开周昱昭,嘤嘤而唤:“马上就到了……”
结果一张口就发觉不对劲,怎么自己的声音变得恁怪诞了,粗不粗细不细的,总之不再是自己的了。
李眠儿睁大眼睛,看着周昱昭,才意识到是那颗褐色药丸起作用了。
这么一来,自己不会一张口,就被陈王识出来。
周昱昭极不情愿地回到原位,再次撩起帘子斜瞟了眼车前,便双手抱胸闭目怡神。
李眠儿则伸手招来金川,抱着亲热亲热,就这样,车里气氛轻松下来。
马车缓缓驶至城门,武王车驾在前,周昱昭的在后,及至陈王跟前,马车才停止。
于是李眠儿随着周昱昭与武王同时下了车驾,陈王朗笑着上前来迎武王和周昱昭,他的视线在扫到周昱昭身后的自己时,有那么一顿。
李眠儿忙趁此际,屈膝行礼问候,这会儿自己的嗓音已经变得面目全非,陈王自然没有本事听出异样常来。
陈王随意点了点头,视线接着又在自己的帷帽上逗留了一瞬,便重新与武王、周昱昭寒暄起来。
武王趁着说话的间隙,对身后的将士挥挥手势,示意军队进城。
得令,万余将士高声欢呼着涌进城门。李眠儿则同武王的一行贴身侍从不远不近地跟在武王父子及陈王后头。
正如周昱昭之前所说,自己大大方方地从他的车驾上下来,就表明自己是他的人,那自己遮面也是理所应当的,陈王他不至于为难。
直到此际,李眠儿才算彻底放下心来,她悠闲地与众人缓步在龙州城池的月城内,慢慢往内城走去。
走着走着,前头的陈王不知为何突然掉过头来看了自己一眼,李眠儿心头一跳,悄悄伸手整理几下肩头的披风以掩饰浑身浮起的不自在,好在陈王很快就抽回视线,低头与周昱昭说着什么。
片刻后,一行人来到南城楼前,李眠儿都可以看见自己原先所住的房间了,这时,自己这一排人与前面武王等人的间距拉得很小,他们之前的谈话已经清晰可辨。
“武王兄、昱昭,父皇已设好接风宴,待你们洗尘完毕,便开席!”陈王神情明朗,与之前判若两人,李眠儿暗叹不已。
听了陈王的话,武王父子揖谢龙恩,然后对陈王简单暂别,武王便先行上楼,陈王亦转身离开。
这时,周昱昭一侧身,示意李眠儿跟上前来。
李眠儿快步来到周昱昭身侧,不料已经离开半丈远的陈王再次出其不意地掉转头来,目光也再次在李眠儿的身上扫了扫,只是这回他没有掉回头去,却是直接朝这边走来。
周昱昭负手而立,淡定自若地等着陈王靠近,李眠儿则心跳小频率加速。
还有三、四步远时,陈王对周昱昭努努嘴,下巴朝着李眠儿扬了扬,道:“昱昭,这位穆姑娘,你需得仔细给王叔介绍一下!”
周昱昭偏头瞥了眼李眠儿,状似不甚在意地对陈王说道:“王叔这般有意,倒是抬举了穆姑娘!这位姓穆,单名一个眠字!”
李眠儿听后,再次福身对陈王道声万福。
陈王笑着趋近,对李眠儿道:“昱昭英俊非凡,向来亦自视颇高,能入得他的慧眼,想必穆姑娘定是才色双绝啊!”
“王爷过奖!”李眠儿谦道,“民女是在南境时有幸结识世子,并得世子青睐有加,只是民女样貌平凡,实在算不得‘才色双绝’!”
“哦?”陈王一个“哦”字尾音将将落下,他却于霎时间袍袖一扬,李眠儿顿时心惊肉跳,可偏又不敢乱动,好在千钧一发间,周昱昭也是袍袖一挥,替她将头上的帷帽牢牢稳住。
陈王仰头一笑,出言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