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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眠儿有专属马车,但周昱昭一向与士卒同甘共苦,两天过来,他一时也没有钻进马车避暑躲懒。
得知陈王与楚王为防止周军使诈,两人分工,陈王率军另辟道路前往开封堵截,楚王则继续留守怀州,周昱昭决定快马加鞭直奔开封。
李眠儿闻得,内心已经激涌澎湃,开封城池,固若金汤,有外城、里城、皇城三道防线,此战必是声势浩大、残酷至极。
第三日下午,军队来至开封府外城西北水门处,水门城墙上站了一排身穿盔甲的士兵。
周昱昭下令就在城外安营扎寨,而这时,据说陈王的军队亦抵达东北水门处。
此际天干地燥,一连许多日不曾降雨,城外毫无遮蔽之所,周昱昭身先士卒,不比将士多饮一口水,不比将士少晒一丝阳。
李眠儿知道他不会等许久向开封发难,但没想到他会在当日晚上就主动发起攻势,根本不容陈王以喘息之机。
而这场攻城战竟十分出乎她意料。并不如她当初所恐惧得那般千难万难。
当她被接进城门时,她还在发懵,这可是都城开封的外城啊,怎么会这么快就被扑倒?
稍后的后来,她才辗转获悉战斗的部分过程。
是晚,周昱昭将四十万军队分为四组,分四个方向一齐攻城,周昱昭率兵攻陈王所在的东门,秋尼攻最为薄弱的东门,王锡兰啃地势最难攻的南门。而朗格则对付靠近皇城最近的北门。
开封城内原有的京兵不足十万。加上陈王带来的十万。不过二十万。倘只盯着某一城门进攻的话,陈王倾二十万兵力死抗,城很难攻破。
当周昱昭分四路进攻的话,梁军的劣势就显出来了。每个城门留守五万的话,只要哪一个有略现薄弱就很容易被攻下。
果然,经过一夜奋战,陈王四个城门来回跑,耗得他精疲力竭,当秋尼在第二天夜里终于打开一个缺口时,他想再调兵前去阻止为时已晚,又怕周昱昭趁胜直击里城,不得不草率收兵。退居里城。
就这样,开封里城之外与外城之间的地域归属了周昱昭,大梁无疑已是强弩之末。
能这么快夺下这一片地方,无论于李眠儿还是于周昱昭而言意义都太大,因为她娘亲正是安葬在西大街再往西的一所道观脚下。待周昱昭将这一片清理干净,她便可以去看看娘亲了,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她心里隐隐地有一种类似复仇的快感。
至于周昱昭,则是因为武王府地处里城的金水门外不远,除了原来的秦王府,就仅有武王府是建在里城之外的,那里藏着他的一双至亲父母。
对于皇城里的那个太宗皇帝,期初,因为父亲李琛的原因,她曾有那么一会儿觉得他和蔼和善,然自打与北寒和亲一事后,她便与他没有什么瓜葛;当从蒋素娥那里听到娘亲的悲惨遭遇亦是因为他一手之过时,李眠儿在心中更加对其不喜;而穆蕊娘的死,无异于将她对大梁残存的一点情份彻底掐碎。
开封外城里的人在周军入主后,并没有表现出何其惊讶,何其慌恐,因为周昱昭军队的声名他们早已闻晓,所以,当陈王战败后,除了依附皇族的达官大户随其迁入内城外,平头百姓没有几户如避瘟疫似的跟着逃进里城,因为他们相信周军进城后不会施展掠夺。
必须的,周昱昭没有令这里的百姓失望,周军进城后,不曾惊动百姓一丝一毫,更不曾烧杀抢掠,却是除了安抚还是安抚,所有的吃穿用度,或花银两购买,或自给自足。
进城的第三日,周昱昭就将武王府整顿完毕,并将李眠儿安置其中。
在这几日间,里城以内乱成什么样,他们不得而知,但是不难想象。
第五日这一天,周昱昭率大军压临朱雀门,示威挑战。
大军都集在南城,喜热闹的百姓也都围到南边去,李眠儿则趁着此清静之时,偷偷招来府里的马车,一路向西,前往探望她的娘亲。
她不想让人跟着,所以才挑了这么个时候,她想单独和娘亲呆一呆,有许多私心话要同她讲,还有,她不想让人打扰,她想在娘亲的坟前好好哭一场,对娘亲的思念与悲痛已经许久没有寻着出口宣泄一把了。
其实,未到坟前,李眠儿在车厢里早泪眼盈盈,她揪着一颗心,一次又一次地问苍天问大地,为何不让娘亲再多等一年,再多受一年孤苦?只要一年,自己便可能带她脱离苦海,与自己共享天伦,为何上天要那么残忍?
然,再多的讨问,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化作认命的泪水。
在思维的愈渐麻木中,车子拐进了一座山脚,车夫跑下来开了车门,李眠儿抹抹泪,缓缓走下车。
“你就在这里候着,我有一会儿才回!”下车后,她制止住了车夫的跟随,独自朝着娘亲的坟茔步去。
走着走着,她的步履兀地一僵,前方就是穆蕊娘的坟茔所在。只是,这会儿,除了她,坟前还杵了一个身形。
那身形纤细曼妙……很快,李眠儿就识出那身形的主人,她浑身流动的血液霎时为之一滞。
李天天,为何李天天会在这里?
她在这里作什么?
她在这里多久了?
娘亲可是安然无恙?
心头的伤怀瞬间排空,李眠儿通红的眼眶里眸光一凛,她又朝前走了两步,知道背对自己的李天天已经听到自己的动静。但她纹丝不动。就是不掉头。
瞥了眼地上的坟起之处。坟茔还有简单的墓碑都还完好,李眠儿暗送一口气,只不知李天天葫芦里卖什么药,但她卖的绝非什么好药。
“你来这里作什么?”既然她在知道自己前来。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自己可没有心思同她装。
不声不语地背立着,半晌后,李天天勾起一抹迷人的笑容转过头来:“九姑母,好久不见!哟,别来无恙阿!”
李天天梳了一个少妇的发髻,看来,她还是嫁给了程辂为妇。想必自去年亲眼看到自己与周昱昭共乘,她便死心了吧!也或许没有!一会儿就知道她有没有了!
“你来这里作甚?”管她有没有对周昱昭死心。眼前重要的是弄清她来娘亲坟茔这儿有何目的,她可不会是好心来专程给娘亲烧烧香的。
“号称京城第一才女的九姑母竟会猜不到我来此的目的?”李天天不仅身形没有变,神情语态亦是丁点没有变,还是如以前一样的高傲盛气。
“你现应该乖乖地呆在里城才对!”李眠儿四下里张望了望,没有看到她的同伴或服侍的下人。莫非她也一个人前来的。
“我已经在观里住了几日了,没想到你真耐得住性子,你便不想念这坟里的人么?”李天天偏头睨了一眼身后,挖苦道。
“有什么话直说吧,你候我在此为何?”李眠儿闻听她已守候几日,看来是算定了自己早晚会来这里,只不知李青梧怎么轻易地将娘亲葬身之地被李天天寻得,如若自己再迟上几日,她说不定会将愤恨胡乱发泄到娘亲身上。
李眠儿脊后浮起一层冷汗,她定定地看着李天天,重复道:“你等了这许多天,该不是为了同我卖关子吧!”
“呵!”李天天仰头一声冷笑,然后慢慢趋近,直到二人一手可触,她才低低地道,“举国皆闻周昱昭身侧有一个唤做穆眠儿的绝美智女子,想必就是你吧!”
闻言,李眠儿心下了悟,果然她还在念着周昱昭,只是嫁为人妇,这般明目张胆地探问别的男子,她也不畏?
“你既作人妇,何必纠结于此,便是大梁改朝换代,你也只管做你的宅妇,又何苦趟这浑水?”李眠儿说这话,倒是出于真心,想到国公府飘摇的命运,想到程尚书一家的命运,再想到眼前李天天的命运,多少生出一些恻隐之心。
“呵!只允你在这浑水中趟来趟去,便不许别人也趟一回么?”李天天压根不把她的恻隐放在眼里,相反,她竟是反过来,以一副怜悯之色来反观李眠儿。
“你要怎么趟?”李眠儿问道。
“你与周昱昭最早结识在何时何地?”李天天不答,转而追问。
“事已至此,你问这些还有什么意思!”李眠儿绕过她,踏前,直到离娘亲近了,她才蹲下身,从地上捧了一抷土,洒在坟头。
李眠儿忽觉出不对劲,李天天的出现,必然事出有因,她不可能冒这么大险只为了找自己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吧,久久不入正题,这会儿,她该不是在有意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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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回 幽绝处龙吟虎啸(二)
心尖念头闪过,李眠儿豁地起身,视线再次扫过四下,她重新踱到李天天身边,直视她:“你今日来此究竟是甚目的?”
见李眠儿目带警惕,李天天眼神不由闪了闪,她侧身踱开,面向土丘的方向,脖颈略微朝前勾着,似在探视什么。
立在她身旁的李眠儿看她这光景,猜她像是在等人,她等什么人呢?
疑惑才浮起,忽地,土丘后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片时间,便有三四个黑衣大汉蹿出来,直直就朝李眠儿扑过来。
李眠儿唬得仓忙后退,头一个黑衣汉扑了空,其后另三人紧跟着扑上。
事不疑迟,李眠儿运起影遁,就朝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
几个汉子包括李天天皆不曾想到李眠儿腿脚如此之快,不禁通通愣住。
李天天吃惊不小,跺脚嚷道:“快追啊!”
四个大汉闻命,拔脚就追。
李眠儿回头,瞅着四个剽形大汉跟在自己身后,眼看再拐个弯,前头就能碰到马车和车夫了,陡然间,她临时决定转变方向,另抄一条小道遁去。这几个汉子明显跑不过自己,但若叫无辜的车夫被他们遇着,定是凶多吉少,是以,她想着将他们远远引开。
“不要追了,你们回来,给我掘了她娘的坟!”
一直呆在原地不动的李天天,估摸着四个壮汉压根没有抓到李眠儿的能耐后,握拳摇臂喊道。
闻声,不仅四个黑衣汉子立即顿脚,李眠儿比他们还要更果断地停下脚来,她回过身子,冷冷地遥盯着李天天:她这般煞费苦心得守到自己现身,非但没安好心,甚至歹心毕露!
此情此景,就算她知道李天天是为了抓走自己,但相较死去娘亲寝在的安危。她别无他法。
李眠儿心寒地一步一步回头,在李天天一脸得意之色中慢慢趋近。
“许久没见,你果然长本事了!”李天天讥道,毫不掩饰眼中的嫉妒。
“外城已不在大梁的掌握之中,即使你绑了我,也进不了里城!”李眠儿停到了距李天天及四个大汉两丈的地方。
“这个,就不是你担忧的事情了!既然我能混出来,就有把握混回去!许多事情,在男人们看来遥不可及的事,在女人做来却易如反掌!”李天天下巴高抬。声音清脆。一边说着一边朝李眠儿移来。后面四个大汉亦步亦趋。
李眠儿暗暗焦躁,但又别无选择,只能束手待毙,唯有多套她一些话。辨出她的目的。
不过,李天天也没有打算隐瞒的意思,她很是大方地继续道:“周昱昭不是对你情真意切么?只不知,对比江山,他是更倾于你呢还是这大好河山!”
听此,李眠儿眸光骤冷,不同于陈王和楚王,李天天对自己除了嫉和恨,毫无半点怜悯与情份可言。她此次掳走自己,用意很明显。就是直接交给程辂,然后由程辂移至太宗手上,以此相要挟周昱昭退兵之类。
自己当真要沦为活生生的人质!
“你这样做不过徒劳!”李眠儿手心不由自主地攥紧,“他是不会任人摆布的!”
李天天扬眉轻笑一声。她凑近李眠儿的耳朵:“是么?不过我倒是迫切地想知道,他究竟在意你有几分!”
“你不用迫切地想知道,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他是不会上当的!”虽然声音克制着保持平稳,但李眠儿不得不微阖眼帘,以饰内心的波澜。
“你也这样以为?”李天天勾唇冷笑,“我亦如此以为!自古红颜多陪衬!这世上从来不缺美人!少了你,自有千千万万个供他挑供他选!”
“你这样心心念念地记挂着周昱昭,你家夫君知道么?”听了李天天挑拨的话,李眠儿不愿深究,她抬眸,重新对上李天天的视线,其实一年多来李天天还是有变化的,尽管面目神情还是那般倨傲,然她的眉目间还是透着隐隐的伤怀。
苦求情郎而不得,定让一向目高于顶的她极受打击罢!
“哼!他——”李天天眼中掠过一抹讥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