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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求情郎而不得,定让一向目高于顶的她极受打击罢!
“哼!他——”李天天眼中掠过一抹讥讽之色,“我与他本非一路人,不过各取所需!”
是吗?李眠儿暗忖,怎么觉着他们这一对夫妻真是天生一对呢!
“问够了!时候差不多了!”李天天瞥眼天空,对身后汉子挥手命道,“把她绑好,嘴巴堵紧!”
悄悄把眼前两位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人看了半天的四个汉子闻令,捋起袖子,就慢慢起脚朝李眠儿走来。
“看招——”
这两字不是出自李眠儿之口,亦不是出自四个汉子当中某一人之口,更不可能出自李天天之口了。
李眠儿惊愣间,身后扑来一道劲风,与此同时,最靠近自己的打头汉子应声倒地,余下三个也被来人一招一个地瞬间摆平。
李天天捂嘴惊呼,李眠儿则摇头暗叹:武王府真乃藏龙卧虎之地,原本只是随意唤来一使的车夫,竟然武艺如此高强,亏自己刚才还想着护他周全,另辟他道!
车夫不顾李天天恐慌,也不管她一介弱势女子,伸手就掐往她的脖子。
“慢——”见状,李眠儿及时制止,“请留她性命!”
车夫闻声放开了李天天,但仍攥着她两只胳膊。
李天天吃痛皱眉,惊魂未定地盯着李眠儿还有身侧的车夫二人。
李眠儿本意就要准备让车夫放人,不欲再为难李天天,毕竟有着血缘关系,就算不愿再沾国公府一丁点,但她不仁自己不能不义。
当话即要出口时,李眠儿眼睛一眨,心念一转,改变主意,遂对车夫道:“你先把她拘回府上,今日我不回府了,一会儿祭完娘亲,我就去观里,你回府后让管事派几个护院过来!”
“穆姑娘,你一人留在这里可不行!”车夫担忧道。“这里僻野之地,不安全!依老奴看,不如我先守着您祭拜,待您祭完,我护送您到观里安顿下,我再回府,一个半时辰内就带人赶回,再把您接回府上!”
李眠儿没想这车夫看着憨实,倒考虑周到,点点头。问他:“你怎么称呼?”
“老奴姓戚。排行老三。人皆唤我戚三!”戚三谦恭道。
“嗯!”李眠儿又点头,“既这么决定,你先带着这位回避一下!我速速就好!”
“是!”马三搴着李天天,退到几丈开外。远远地看着。
可怜柔弱的李天天被他这么粗手粗脚地又拖又拽,身形委实狼狈。
李眠儿待他们离开,便满心低落地跪到穆蕊娘的坟前。
经过这么一闹,她之前整理好的心情被破坏殆尽,准备要说的话,一时也无从说起,只默默地跪地无言。
直过了许久,她才渐渐找到话题,从她两年前身中剧毒随周昱昭离京的那一段说起。说着说着,又把与周昱昭相识、相知的缘由补进来,然后,从云台山说到南境,说到外祖母。说到北征,说到龙州,说到沈州,再往南说,说应天,说疏影,说动秋……
她平静而又生动地叙述着与娘亲别后的一切,就像小时候,她的娘亲一边给她梳发一边与她说话,两人亲密无间地随性聊着天儿一样。
一直聊到半山腰传来钟声,一响便连绵不绝,不用数,定依旧是一百零八声。李眠儿静静地听着钟声,心里、脑里的杂想随着钟声一点点褪去,钟声止时,她眼前似变得清明。
她抚着地上的泥土,轻轻道:“不管怎么样,不管发生什么,女儿都会好好地活下去,不让自己受委屈!娘,您在天上也要过得好好的!别再让自己受委屈!”
说到这里时,眼泪夺眶而出,也不伸手抹去,李眠儿任眼泪肆意地流淌,直到眼泪觉得已经流够了,她才从地上爬起,呆呆立着,又怔愣了一会儿,她方想起不远处的戚三和李天天,便冲戚三招了招手。
戚三解开腰带,就手将李天天缚住,扛到肩上,大步流星地跑到马车前,将她塞入车厢,然后马不停蹄地跑到李眠儿跟前:“穆姑娘,老奴送您上山吧!”
李眠儿点首,依依不舍与娘亲作别,三步一回头地朝山腰行进。
到了山腰,看到门匾,她方知道这处道观名叫“白云观”,名字稀疏平常,里面不甚大,却甚是清静、整洁、庄严。
迎门的是两个小道士,李眠儿瞧他俩似比自己还小,两道士开门就言说师傅并不在观里。
李眠儿本也没有打算会见他们师傅的意思,回说只需逗留一个半时辰便离开!
两个小道士将她迎入门内,戚三从袖中掏了两粒碎银递予其中一个小道士,请他帮忙关照。
李眠儿在背过身时,抿唇一笑:这戚三竟还自掏腰包!
戚三把李眠儿送进观后,连跑带跃地下山驱车回府。
李眠儿留在观中,却是哪也没有去,跑到钟楼上,高高地垂望她娘亲的坟头,一站就是一个多时辰,连日上中天她亦不觉着。
戚三领了四个武王府护院,一车四马朝白云观的方向驶来。
李眠儿远远瞧着,待他们快近时,从钟楼上走下,当戚三敲门时,她已经到了门边,替小道士应门。
戚三满头是汗:“穆姑娘,咱们回吧,听说主上他们也才收兵,改日再战了!”
“好!”李眠儿走出道观,回身,待两个小道士从观内跑出来时,从袖中拿出几片金叶子,塞进戚三手中。
戚三会意,抹了下额头的汗:“两位小师傅,我身侧这四位兄弟牢你们收容几日,这是一点心意,权当他们的伙食费!”
两个小道士先是盯着戚三手中的金叶子,然又将戚三带来的四人上下打量,两人相觑,片时后,其中一个接过金叶子,将四人迎进门中。
第三百零七回 幽绝处龙吟虎啸(三)
娘亲的坟墓有人守卫,李眠儿这下能安心地离开回武王府。
进了西城门,到达外城内时,已是申时末刻,太阳没有那么毒辣,经过一条主干大街时,李眠儿揭开车帘,讶异地看到几乎所有商铺照营不误,很难让人相信,这座城正在经历着风云变幻。
唯一显出与往日不同的就是沿街侍立着全副盔甲武装的周军士兵。
眼瞅再行个十来里就到武王府了,李眠儿将要放下车帘,忽听戚三低呼一声:“穆姑娘,呶——那可不是主上和金陵侯!”
闻言,李眠儿抬起下巴,目光绕过前方的人和物,果见周昱昭和王锡兰二人骑着马的背影。
瞧这二人姿态闲适地骑马漫步在街道中央,却是因着心情好么?
戚三加快马速,不停吆喝挡路的路人让开,追上前去。
眼见周昱昭听到动静正要回头时,李眠儿忙放下车帘,自经几日前云台山的那一夜后,她与他便分开,这还是事后两下头一回碰面,说不尴尬才怪涅。
周、王二人看到戚三驱着马车从西边过来,皆盯向车厢,似要透过厚厚的门板看清厢内是为何人!
即便隔着木板,李眠儿已能感觉到车外两人各怀心思的盯望,她就当自己不存在,誓不揭开车帘。
可她不揭车帘,不代表别人不揭啊!
虽猜出车内之人,但手闲得慌的王锡兰偏要多此一举,斜觑了一眼一旁的周昱昭后,便伸手撩开车帘。
李眠儿不防他如此皮厚,本靠窗而坐的她,没了帘子遮挡,整张脸全暴露在车外两人眼前。
“哦……车内竟是有人的,真是失敬——失敬!”王锡兰装腔作势地收回手,拱拱拳头抱歉道。
知他存心戏弄,趁帘子垂下时。李眠儿鼓着腮恨恨睨了他一眼,从头到尾,却是没有敢朝周昱昭那一厢瞅上一眼。
经此小插曲后,戚三驾着车跟在周、王二人马后,不紧不慢地向武王府的方向驶进。
然,没有一会儿,马车忽地刹止,前头王锡兰的马更是惊得一声长嘶。
李眠儿不明所以,探手揭开一角车帘,往外查看。果然是王锡兰急勒的马。只见他旋身下马。脸上冷得让人扫一眼便要打寒噤,还从来没有见他这般脸色过,他扯开下摆,大步跨向路崖边。
视线一拐。李眠儿的目光比王锡兰的身子先一步到达墙边,粗一看下,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蹲身围着一个人,有的面有嘻笑,有的伸手在那人身上捞着什么一样。
因为里头那人被围得严实,她这处又不比在马背上视野开阔一些,所以看不真切,不知道王锡兰冲过去是针对其中的谁。
两步跨至,王锡兰二话没说。双脚双手齐上,眨眼间几个乞丐已飞身几步开外,个个呼痛不止,却又不敢发作,拔脚溜之大吉。
此时。李眠儿才看清最里头的那人,一看之下,她的心不由跟着一揪:陆湘!怎么会是陆湘!她怎么沦到这番模样!
尽管面目全非,但有过几面之缘,她很快认出了那人。
被几个乞丐光天化日之下轻薄,却没有挣扎没有叫嚷,显然不是因为陆湘她不想,而是她不能!
四肢瘫软,可能不是被打断就被挑了筋,嘴角血渍已经发黑,一张脸红肿又脏污不堪,舌头怕也没有了。
不知道她被扔在这里几日了,一早上经过这条路时,她一直也没有揭开车帘,根本没有注意到。
陆湘神识不知还剩几分,在王锡兰近身时,她的眼帘像是眨动了两下,脸上呆滞的表情纹丝未动。
王锡兰愤怒地对天狂吼一声,尔后弯腰将她抱起,放到马背上,跨身上马,吱也没吱一声,扬鞭狂奔而去。
周昱昭看着他的背影,扭头与李眠儿对视一眼,跟着策马追上。
戚三也不含糊,紧随其后。
车厢内,李眠儿忆起疏影同她提过的,去年撤出京都时,她与王锡兰曾因紫熙的出卖,落入陈王之手,后来是得陆湘暗中相助才逃出陈王府的。
陆湘中意王锡兰,李眠儿早在三年前就知晓,是以,王锡兰落难,她冒险相救是不难理解的。
只是按疏影的说法,陆湘当初放她二人离开时,曾要求王锡兰势必在脱险后将她带出陈王府,而王锡兰却是一去不复返,直到今日……
将才,王锡兰之所以恁般愤怒,想必一来是恨他自己,二来是恨陈王的惨绝人寰!
对一个弱女子下如此黑手,陈王……
回到府中,李眠儿即下车寻到王锡兰所在园子,周昱昭端坐在外厅,几个大夫已经围到了里屋,正给奄奄一息的陆湘作诊断。她匆匆瞥了眼周昱昭,便冲进里屋。
王锡兰的脸几乎是黑的,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床上面目全非的陆湘,似乎要把她身上的每个伤患都要记下,以便将来同陈王给算回来。
几个大夫直忙到夜深,最终也只是将陆湘的外伤处理好,至于被割的舌头和断骨、断筋,因拖得时间过长,无法修复。不过,命到底是保住了。
大夫走后,李眠儿和王锡兰还守在屋里,陆湘有一会儿是睁开眼睛的,但是她的眼中什么都没有,让人一度以为她的眼睛也被毁了,然大夫们确诊她的眼睛没有受害。
王锡兰尝试着轻唤她几声,不过她一点儿回应都没有。
子夜后,周昱昭进屋来唤,李眠儿跟着他出了园子,王锡兰自己要继续守着,他们也就随他了。
出园子后,李眠儿始终与周昱昭保持五步远的距离,到了昭园门口,周昱昭停了下来,这里原本是他的园子,现在留给她住了。
“听说你今儿个俘了一美人?”周昱昭待李眠儿走近后,开口询问,眼中含谑。
闻言,李眠儿抬眸,点点头:“李天天。本没打算将她带回来的,不过想着或许能派上用场,便带了回来!”
“哦?什么用场?”周昱昭负起手,靠近一步,虽然语气十分关切,但他面上半点关切的样子都没有。
李眠儿瞧他故作在意的样子,暗下先翻了个白眼,擦过他的肩头,背着他道:“她夫君是程尚书的长孙程辂,你莫非忘记了?明日。你可以向侯爷打听一下。当初程辂与李天天是怎么结的亲!”
语毕。她提步连走带跑地进了园门,生怕周昱昭跟上她似的。
周昱昭嘴角含笑,盯着她有些仓皇的背影,直到她拐进门中。才收回视线,然后口中喃喃地念了两字“程辂”后方转身踱开。
第二日,李眠儿醒得有点晚,起时,一个婢子禀说戚三在外候了多时了,闻此,李眠儿快手快脚地穿戴梳洗好,来到外间,传上戚三。
见过礼。戚三道:“穆姑娘,主上吩咐老奴,待您起了便直接去书院一趟!”
听他这一说,李眠儿不由摸摸瘪瘪的小腹,暗想:一大早的。还没用上早膳,他就找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