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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微颤,竟是为了此事?
“当时我没想要杀你,真的没有,你别找我报仇。”安遗珠的声音很是焦急,显着无措、透着慌乱。
沈嘉芫反倒觉得愧疚,当时她的举止确实是无心的,但造成如今场面,却是谁都不想的。且先不管对方之前的日子过得如何,但造成她如今有家不能回的局面,亦有自己存在的因素。
沈嘉芫不知晓原主是否也是与自己在同一时间左右重生的,也不明白先前的她过着怎样的日子,但见她此刻这种忧惧、胆怯的表现,想来过得并不如意。
“我知道你是无心的。”
原先想问很多关于原主的事,但真正见到了她,却觉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眼前人低着头,没有了过去的风采与自信,她本还以为原主会盛气凌人的指责自己占了她的一切,结果却是这样…
脑海里突然就回想起在安襄侯府时,安沈氏的那句“性子活泼”,再观眼前人,沈嘉芫迷了眯眼。
第一百二十二章 无可留恋
安遗珠的反应,令人匪夷,沈嘉芫只觉得眼前的女子浑身透着诡异,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她就这样垂首立在原地,如怯似懦的略有些不知所措,让人见了,定以为她是在紧张,然沈嘉芫却觉得不该如此简单。
对方的性子,她不是没听闻过,更何况自己不曾有过任何威胁她的举止,即使她的回归于自己有弊无益,但这般光天化日之下,就算有歹意,难道还真会下手?
显然,安遗珠是另有顾忌。
察觉到将军府外的家丁已经不时往这边看来,沈嘉芫神色微凝,开口问道:“安姑娘怎么会来这儿?”
安襄侯府现只对外公开要认义女,却没有赶着将人接到府里,便是连安沈氏都对她的情况知之不详,现在却突然出现在赵府门外?无论是她前世沈延伯府千金的身份,还是这世安襄侯府小姐的立场,能与将军府有多少干系?
“我、我只是来看看。”
那层曾经笼在她周身的光耀和自信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卑微、不敢直视,这种转变,让沈嘉芫觉得愧疚的同时,更多的好奇。在她的认知里,原主是个大胆、直率、活力四射的少女,即使一年前的那件事让她的命运天翻地覆,但短短一年的光阴,就能有这般大的变化?
“来看什么?”
沈嘉芫追问,目光饶有兴致,似是思量又似是在打量,脸上表情耐人寻味。
“你回京这么久,难道就没想着回家看看?”
沉默中的安遗珠抬眸,眼底闪过惊讶,无波无澜,继而才回道:“我回不去。”
沈嘉芫笑,续问道:“那你想不想?”
安遗珠目露好奇,但转念却又似有些无奈,低低的说道:“沈家,已经有你了。”
“所以呢?”
她容上笑意不减,步子往前,低首认真的问道:“如果,我愿意将一切还给你,你是愿意做沈延伯府里的小姐,还是继续留在安襄侯府里,听从安世子和你姑父的安排?”
“你愿意?”安遗珠的脸上,显然是难以置信至极。
“是,我愿意。”
沈嘉芫答得极轻极缓,却足以传入安遗珠的耳中。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原就不该是我的。”
四目对视,沈嘉芫释然般的笑着道:“这具身体,我还不了你。但其他的,只要可以,我都能还给你。安姑娘,我只是替你活了一年,让沈家六姑娘这个名号依旧存于世上,但终究不可能就这样一辈子。你我是两个人,我活不出你的恣意、你的精彩,或许,还是你回来最好。”
话到最后,脸上竟有了几分自嘲。
安遗珠不悲不喜,只是费解道:“那你呢?”
“我啊,过慕婉想过的生活。”沈嘉芫说着,视线挪向远处的天空,感慨般言道:“这处繁华的京都,我或当初就不该回来。”
闻者便失了声音,久久没有接话。
而就在她以为对方情绪不稳、话到尽头时,袖中的手却被人紧紧握住,安遗珠抬眸,便对上双坚定的眸子,“我希望,你能继续做原先的你。那些尔虞我诈,真的不适合你。”
便在她呆滞时刻,沈嘉芫附耳轻语:“你知道遗珠这个名字的意思吗?安姑娘,其实你一直都在京城,只是被你姑父秘密安排在了其他地方,今儿是他让你来昌威将军府的,是吗?”
掌中的手突然用力一抖,跟着安遗珠就远离了她。
沈嘉芫心中一沉。
自己只是试探,并无实据,但她却给了自己答案。
若说最初还怀疑从梨庄将慕婉遗体移走的人是沈家,那早在听说安遗珠出现的时候,自己便起了疑心。
这场戏,自始至终,都是安襄侯一人在布局。
便是连他最为倚重的儿子安沐阳,都瞒在其中。
今儿那趟安府之行并非毫无收获,至少她确认了安襄侯的心思,他早就知道沈嘉芫的真正身份,也早就知道自己并非原主这事。故而,这些时日以来,他在自己面前总是清冷严肃的神色。
然刚才,却主动热络了几句,而那股眼神,别有深意。
而此刻,安遗珠的沉默以及反应,也证实了她心中所想。
“你不回沈家,不是因为你觉得回不去,而是你清楚了在那个家你没有立场、没有地位。沈延伯府里,从来就没有六姑娘,安襄侯爷告诉了你真实的身世,是不是?”
她的语气有些咄咄,隐约还透着几分逼人的气势,“他让你来将军府外,是想你以慕婉的身份去接近里面的主人,对么?安姑娘,他既是你的生父,却还能这样对你,你就甘心?”
慕婉的遗体只是个跳板,不过是为了确认将军的感情,从而安排第二个慕婉进府,然后继续安家过去的计划。
如今沈延伯府风光正盛,而安家在朝堂上被德隆帝等亲信挤兑,他们想再继续维持门楣荣耀,就只能借助新贵那股势力。或是收拢或是连根拔起,让德隆帝方成型的势力元气大伤乃至瓦解,然后继续收复他们权倾朝野的计划。
沈嘉芫在心底暗叹,以感情和女人为利器,这份谋算规划得还真是精明。
“你胡说!”
安遗珠脱口反驳,脸色有些焦急,“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些都是你凭空猜测的,我姑父才不是那样的人。我让你继续做个千金小姐不好吗?比起你罪臣之女的过去,现在的生活不是你所期盼的吗?”
“你觉得,我过得好?”
顶着别人的身躯,顶着别人的名义,用别人的身份换来的一切,值得期盼?
总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看得见握不住。
“你既然回来了,我又怎么可能继续留下?”沈嘉芫喃喃自问。
这个时候,不管是沈嘉芫还是慕婉,都只能存在一个。
不是她们彼此容不得,而是有些人、有些计划,不可能让威胁存在。
方才对视而立沉默的期间,她总是在想、想着或许离开这儿,到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不管周边环境如何,想来都是要比在这轻松得多。
试问,这偌大的京华,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结局
齐天佑在将军府里听人道齐家的马车到了门口,心中一惊但半晌不见人进府,耐不住心中着急便匆匆辞别了好友,出来见自己妻子正站在路中与一名陌生女子话语,心生好奇便止步在了石阶上。
沈嘉芫注意到不远处的那抹身影,此刻心底倒也释然,过往虽总盼着丈夫与原主不再有交集,但真当到了这时候,却没有任何的顾忌与担忧了。她本就是一无所有的人,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不该属于她,或者也从未属于过她,那又何必再担心失去?
总不过,回到。
或许,前世在郡城的时候,她就该与安沐阳错过,没有被他发现,然后远离这些是非。
或许是想开了,对于依旧迟缓呆滞的安遗珠,她蓦然开口:“其实,你认识齐家的二爷,对么?毕竟,在齐沈两家联姻的关键上,是他喜欢你。”
本低首略有彷徨的安遗珠闻言抬眸,凝视了会眼前女子,跟着又随她视线转身,正对上身后不远处笔直而立的男人。
她突然觉得有些眼熟。
沈嘉芫微微莞尔,唇角中有种无谓的苦涩,“瞧,其实你拥有了很多,真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也不想明白。”安遗珠大声的说完,转身就跑。
沈嘉芫没有去追,反而缓缓朝齐天佑的方位走去,而在离他两三步的时候,低缓的开口言道:“二爷,她才是你真正的心上人。”凝眸略有深意的忘了他一眼,在对方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转身离开。
但没有走开多远,便听到身后男人的声音传来,“你的事,我皆告诉了沛言。如果、如果你现在进去……”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前方的人只在他开口的瞬间脚步停滞了下,接着没有转身没有回首,就那样上了马车。
齐天佑立在原地,蓦然想通方才妻子的话,转过身看向那名陌生女子跑去的巷口方向,只见到一抹背影,思量了下,终究还是追上了前。
沈嘉芫放下车厢的帘子,对外淡淡的吩咐道:“回府。”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赶车的车夫微顿了顿,似乎有些紧张,方才那是什么情况?二爷放着二奶奶不管,去追别的女人?而先前那个女人,便是来找二爷的吗?今日不巧给二奶奶撞见了?
许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尽职的唤了声“二奶奶?”
车厢内沉默了许久,他也没有赶车。
随后半晌,听到身后女人的叹息声,似是极为无奈,就在车夫迟疑不断的时候,车内的主子又开了口:“去城外。”
这个压抑的地方,她已经不想再留了。
现如今,什么都说明白了吧?
至于齐天佑所说的内容,将军知道了她的事之类的,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座府邸里,她还有何颜面再进去?
继续顶着沈氏女的名号?
骗来的,终究难以长久。
真相大白,交出手中一切,别人轻松,她亦轻松。
人便是因为有了太多顾忌,这才总是受制于人,总是瞻前顾后,所以什么事都做不成。
她本就是个不该存于京城的人,既然这样,沈家、安家、将军府、齐府等地,真正上又能和她有多少关系?
这次,她想自私一回、任性一回。
她累了,想离开,便真的就此离开,无需多少准备,更不必去计较如何后果。
车夫虽然不理解为何自家少奶奶会有如此命令,但自知她心情不好,于是不敢多问,按令行事。
奴仆们是一早就被沈嘉芫安排离开了的,到了城外的郊林,她很轻易的就甩开了车夫,然后等他寻遍无果焦急回城的时候,再次转身望了眼身后便走上了偏僻小路。
暮春的艳阳照在人身上,有种暖暖的感觉,静静的走在这条路上,诚如她当年被安沐阳待回来的那日,空手而来、空手而去。
什么都没得到,也什么都不曾带走。
她素来的信念,可不就只是想查清当初慕家的案件吗?
兜兜转转了那么久,而所谓的真相却是人尽皆知,好似从来都只是她一个人的笑话。
那份卑微的期待,期盼安逸和宁静,她所想要的重新开始,想有份普通人的生活,也终究难溶现实。既如此,她又何必再去卷入那场无关的漩涡?所谓理想中的良人,终究不是她的。
任往后京中风起云涌,任几大家族互争互斗,她都不再是参与者。
望着前方不知会通往何处的道路,她突然笑了,笑的是那样的轻松。
边走边将头上的饰物取下,发髻散开,仅用跟丝带束起。
她可以去个陌生的地方,全新开始。
便这样往前走了许久,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前世今生的各种画面,有贪恋有怨恨有遗憾,许多念头齐聚在心底,此时任何它们释放,不用伪装不用再隐忍,感觉是那样的好。
也不知到底走了多少路,她总是遇着弯处便走,根本就是无目的的前行。
沈嘉芫发现,走出那座繁华的京城,那处束缚了她依旧的地方,无论将来如何,对她来说都是解放。
但就这样,竟在她再次歇息站起的时候,突然就从身后传来阵急促的马蹄声。
伴随着接近,有个熟悉的声音从后传来,喘息中夹着急促:“阿芫!”
她脚下的步子僵在原地,后背挺得笔直,许久都没有转身。
马蹄溅起的尘土漂浮在空中,而后又慢慢沉淀,高马上的他望着眼前那抹透着坚定与决绝的背影,陌生且又熟悉。
“阿芫,你想走?”许久后,他开口。
她没有转身,想了想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嗯,我没有留下的必要。”
“你、就这样走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