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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跳得厉害,却并不是因为害了病的缘故,而是——
他知道自己并没有看错,刚刚站在桥上的像个呆子一样一直在傻傻地看着自己的那个女人,正是楚凝。可他,却没有上去相认。
虽然这三年来,他一直都有好多的话想拿去找楚凝质问,但到了真要面对的这一刻,他却慌不择路地逃了。
他在心里嘲笑着自己的懦弱,同时,也在责备,责备明明做错在先的楚凝,为什么也同样的不敢走上来面对他。
难道,他们就要这样子再度错过了吗?
纪南风搭电梯上12楼。
他急于找人诉说,所以他走入了这三年中曾不断出入于这里的一间心理诊所,所里的一位名叫蓝茵的女人,正是他的心理医生。
推开诊所的门,纪南风便直接闯入了蓝茵的办公室,护士怪叫着追进来,结果蓝茵看到后便马上示意她退下了。
蓝茵正在看诊,但差不多也快结束了,所以她用目光示意纪南风先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然后她跟病人最后再交待了几句,又开了处方,便送病人出门。
关上门后,她才转头看着纪南风。
“怎么这个时候上来?”
纪南风窝在沙发上,低着头,两手用力地抓着脑袋,仅凭这一个身体姿势,蓝茵就看出他此刻已处于十分紧绷的精神状态。
三年前,她在朋友的介绍下接诊了这个名门公子,当时他的状态差的吓人,抑郁,狂躁,也有轻度的自残倾向。
一开始,他什么话也不讲,问他什么,都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到后来,总算好一点了,对一些提问也会做出简短的回应,也会向她诉说自己头痛或失眠的症状,并提出让她开药的要求,再然后,在经过了她差不多一整年的努力后,他才慢慢敞开心扉,对她讲起他那些深埋在内心里的痛苦。
那时,她才知道,原来这个看似暴躁、任性、被家人宠坏了的大男孩,是个极其情深的男人。
她从一开始对他的没感觉,甚至觉得他是个有些讨人厌的家伙,变成了欣赏。所以现在,她差不多已和他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蓝茵为纪南风泡了一杯具有镇定作用的花茶,走过去,递到他手里。
她在耐心等待纪南风主动开口,她知道,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就这样闯上来找她。
终于,纪南风在沉默良久后,吐了口气。
“我,我刚刚看到她了!”
“看到她?谁?”
“你不要明知故问!难道你会不知道我说的是谁?”
蓝茵看了他一眼,“好吧,我知道了,那么,然后呢?”
“然后?”
“你跟她打招呼了吗?”
“……没有……”
“没有?为什么?”蓝茵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难道她搞错了,他口中的这个她,并非是那个在三年前无缘无故地甩掉他而他却仍对她念念不忘的女人?
“我怎么可能……我根本,没办法做到啊……”纪南风的声音哽咽了,他再一次深深地低下了头去,蓝茵注意到他紧握着茶杯的手正在不停地发抖。
她轻轻上前握住那双手。
“告诉我,你是在哪儿看到她的,或许,我可以帮你先去见见她。”
“不!不要……”
“你在害怕些什么呢?”蓝茵让自己的声音放得更自然更轻柔些,“我想你自己也一定知道,这个机会,有多难得,既然如此,就不要轻易放弃吧,逃避,对任何事情来说,都不是解决的方法。”
“但是……”
“不要再但是了,纪南风,你只需要问自己,想见她的念头,和拒绝见她的念头两个比起来,到底哪个更强烈,如果错过了今天,你又会不会后悔,你现在,只需要静下心来想一想这两个问题,你就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了。”
*
楚凝蹲在桥面上已经哭了差不多整整二十分钟了,可是眼泪还是停不下来,记忆中,自己好像还从不曾哭得这么厉害过,她从小,就是一个特别冷静特别自持的人,可见,她此刻,有多伤心。
渐渐的,她终于哭累了,整个鼻腔都被堵住了,如果再继续这么下去的话,她一定会窒息而亡的。
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人是被活活哭死的呢?楚凝不想追究这个问题,更不想自己会成为这个问题的首例实践者。
她终于还是慢慢地停了,然后试着从地上站起来,可是,糟糕,她居然连腿都麻了,真是的,哭得也惨了吧,她不禁自嘲地苦笑了起来。
她转身靠在桥的栏杆上,桥底下,是正在缓慢流动的清澈的湖水,然后她又抬起头,看着远处湖面上的山,和山上的那一片片朦胧的雨雾。
渐渐的,她想通了。
她不该那么贪心的。已经伤害过一次纪南风的自己,是没有任何理由再去打扰他的,万一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新生活,自己的出现,只会给他添麻烦不是吗?
这么一想,她不由觉得,刚刚的错过,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她慢慢地抹干净眼泪,正准备转身走,刚一扭头,砰的一声,她竟撞在了一堵人墙上。
“对不起对不起!!”她连对面的人是谁都没看就连声地道起歉来,可是被她撞了的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正奇怪着,慢慢地抬起头一看,她整个人就呆住了。
是纪南风。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纪,纪南风——”
“你还认识我?”
“我……”
“跟我来!”
“去哪儿?”
“跟我来就是了!”
“但是……”
但是纪南风已经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把她带出了马路。
这样的情景,很多年前也曾出现过,是在美国的时候,楚凝拖着行李箱说自己要回国了,于是纪南风说要开车送她去机场,当时,他也是这样愤怒这样蛮横地把她直接拖出了他的家。
好痛!被他抓住的手腕,痛得好像快断了!可是,对于曾经做过对不起他的事的自己,哪里还敢反抗呢,哪里还有资格反抗呢?
纪南风带她穿过了马路,又一起往前走了一段后,他把她甩在了他的车旁边。
咦?他是开车来的吗?为什么之前没看到他的车呢?还在傻呆呆地想着这种没所谓的问题的楚凝,被打开车门后的纪南风一古脑儿地推进了副驾驶座。
砰一声关上车门的声音,震得她差一点耳聋。
没一会儿,纪南风也坐了进来,他以同样大的力道也同样地关上了他那边的车门,然后,他把双手重重地击打在了方向盘上。
楚凝吓得连气都不敢喘。
她不敢想接下来纪南风会对她做些什么,但不管是什么,她都会叫自己努力承受下来的。
“南,南风……”当她看到纪南风握着方向盘的手正在不停地发抖时,她担心了,而且,他的脸也在不停地变坏不是吗?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啊?难道又是胃痛吗……
就在楚凝正在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一些有的没的时,纪南风开口了。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咦?这语气,是不准备开骂吗?
“唔……就刚刚没几天……”
“回来做什么?”
“看,看朋友。”
“朋友?”
“对,对啊,就是小葵嘛,你也认识的——”
纪南风忽然扭过头看了她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楚凝觉得他似乎是冷笑了一下,而且是那种特别叫人害怕的冷笑,楚凝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过了一会儿,纪南风又继续发问了,他问话的时候,头始终是对准车前窗的,不知是因为讨厌看到楚凝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
“那么,这之前,你都在哪儿?”
“什么?”
“别装傻!”
“哦,哦,”楚凝明白了,“我在沈阳。”
“沈阳?”
“是。”
“在那儿做什么?”
“我开了家成衣店。”
“成衣店?”
“是。”
“居然当老板了!”说到这儿,纪南风忽然古怪的哈了一声,接着,他又侧过头,像看待一只怪物般看着楚凝,他的脸上,渐渐浮出惨痛的表情,“看来这三年,你过得很如意啊……”
楚凝当然听得出这话里的冷嘲热讽,可她能说什么呢?
她只得难堪地笑了笑,反问道:“那你呢……你这三年,过得还好吗?”
“你居然!居然还有胆子,问我这个问题?!!”纪南风表示不可思议般地大笑了三声,不过笑完之后,他就又把脸扭过去了。
楚凝默默地低下了头,不知为什么,她又开始想哭了起来,可她知道,她绝不能在纪南风的面前流泪。
“楚凝,你知道你的心到底有多狠吗?”
我知道,我通通都知道,我只是不知道的是,纪南风,我究竟,要怎样做才能向你还罪。
忽然,纪南风把车发动起来了。
他踩紧油门,车子几乎以快要飞起来的速度在马路上狂奔了起来。
“南风,你不要把车开这么快,这样危险!!”
可是纪南风却扭曲着脸像疯了一样地回头对她吼道,“你怕了吗?你是真的怕了吗?那就问问你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跟着我来!早知道我有多么恨你了,为什么还要那么不怕死的跟过来,难道你就没想过,我有可能会杀了你吗?”
楚凝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相反,她只担心纪南风,他的腿受过伤,再经不起任何碰撞。
于是她也奋不顾身地向他吼道:“没关系!你想杀我就杀我,但不要用开快车这种方式,我不需要你为我陪葬,更不需要连累街上的路人!!!”
“坐好!闭嘴!!”
“我不坐好!除非你马上把车速降下来,否则我现在就打开车门跳下去!”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说着,楚凝还真的动手去抓住了车把手。
纪南风急红了眼,“不要乱动!”
“那你把车停下!”
“你没资格威胁我!”
“我不威胁你,我只是满足你的心愿,死给你看!”
“臭女人,你还敢说这不是威胁?”
“你到底停不停车?”
车轮在柏油路上磨擦出了阵阵刺耳的声音,路边的车辆开始猛按喇叭,有不少司机都把头从车里钻出来,对着纪南风的车破口大骂。
再不停,就真会出事了,楚凝不再犹豫,一把推开了车门,猛烈的风唰地一下灌了进来,纪南风大声吼起来:“你这个白痴女人,快把车门关上!!!”,情急之下,他终于踩下了刹车……
车子平安无事地停在了安全岛前,纪南风惊魂未定,扭头去看楚凝,“楚凝!楚凝你没事吧?”
楚凝被强大的惯性撞到了头,虽然有些肿,却幸运的没有流血。
没多久,交警来了,在严厉地批评了纪南风一顿后,开出了罚单。
纪南风重新坐回车上,楚凝这时候已经缓过来了,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问他,“没事吧?”
他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就重新发动了车子。
这一回,他没开快车,而且,他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站在黑暗的走廊里,他忽然无力地问,“我累了,楚凝,能不能,陪我进屋休息会儿……我还有话,想问你。”
作者有话要说:
☆、Part 41 楚凝,你还喜欢我吗?
纪南风打开门,楚凝跟在他背后走了进去。
眼前的这个地方,对她来说,当然是全然陌生的,但里面的布置,却又完全是她所熟悉的纪南风的风格。
简洁的沙发,茶几,壁挂式彩电,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家具,墙上也几乎不挂任何装饰画,地板光可鉴人,显然这里每天都有人打扫,但越是整洁、干净,就越出透出一股无可依靠的孤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