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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严重。”向张清泉等道:“圣上诏见,不容耽搁,小弟失陪。”
张清泉道:“快走,快走!你小子是个大忙人,咱们可不敢留你。”天赐一去,张清泉俨然成为这里的主人,吩咐兰若小雪准备酒馔,招呼老哥几个入座,忙得不亦乐乎。
天赐匆匆返回宫中,换下便装,穿戴上龙袍金冠,然后去见小蔷小薇,询问发生了何事。
小蔷小薇见他神色焦急,忍不住笑道:“放心吧,天没塌下来。是萧公爷求见,等在宫门外就不肯走,已经一个多时辰了。我们知道大哥很喜欢萧公爷,怕大哥心疼,所以差人请大哥回来。”
天赐笑道:“两个鬼丫头,人不大,心眼倒不少。”心中的隐秘被小蔷小薇揭破,他有些忐忑不安,暗想:“难道我真是很喜欢萧若男,无意中流露出来,让这两个鬼丫头看穿了。
李天赐啊李天赐,你现在身为天子,一举一动万人瞩目。那太行双杰把你当成好色之徒,献美邀宠。你应该引以为鉴,以后绝不能再有这类事发生。“情之为物,最难捉摸,所谓剪不断理还乱,只能顺其自然。天赐想压制自己的感情,却不知一缕情丝早已悄然萦系心头。他迫不及待地吩咐内侍传萧若男入见。小蔷小薇偏偏会作怪,萧若男一到她们便将殿内殿外的宫娥内侍全部赶走,而后悄然退出,掩上殿门。天赐与萧若男单独相处尚属首次,两人都有些尴尬,相对无言。
良久,天赐干咳一声打破沉默,问道:“萧卿来见朕,不知有何要事?”萧若男道:“臣得到密报,逆贼龙在渊偕郝大鹏骆邦正日前在桐庐露面,很快又失去了踪迹。据臣推测,他们正逃向浙南。浙南山岭连绵,易于藏匿,若不及早擒获,后患无穷。”天赐道:“朕明白萧卿的意思,龙氏父子与卿有杀父之仇,恨不能生食其肉。父仇当报,却要量力而行。龙在渊凶悍无比,卿非其对手。朕当派遣段护卫程护卫去擒此贼,萧卿只管静候佳音。”
萧若男道:“当年在开封城郊,段护卫程护卫合力出手仍非龙在渊之敌,若不是一位林姑娘以神弓神剑惊走此贼,臣等几乎命丧剑下。只有那神弓神剑的主人方能胜过龙在渊。”
天赐心神大震,问道:“那神弓神剑的主人是谁?”萧若男道:“那人大号李天赐,江湖人称神箭天王。臣不求陛下,只求这位李公子,请他助我擒住龙在渊,为先父报仇。”
萧若男旁敲侧击,无异道破了天赐的真实身份,天赐有些不知所措。两人四目相对,萧若男目光里没有丝毫臣下对君王的敬畏,只有热切的期盼,无言的恳求。天赐只觉胸中一阵热血翻涌,抑制不住冲动,大叫道:“小蔷小薇,拿我的剑来!”
小蔷小薇应声而出,送上风雷神剑。天赐拔剑出鞘,手抚剑脊,悠悠道:
“当年我与小姐萍水相逢,蒙小姐不弃,视我为知己,赠剑订交,一诺于心。这把风雷剑助我渡过无数次劫难,我也没有辜负小姐的厚望,数载磨砺,终于赢来天下太平。如今我要用这风雷剑斩下龙在渊首级,以酬小姐赠剑之情。”
萧若男喜极而泣,凤目蕴满热泪,颤声道:“你……,你果真是李公子,你还记得这些陈年旧事?”天赐道:“这不是陈年旧事,在我而言就如昨日,永远也不会忘记。”萧若男轻声道:“我也是。”瞬时间英风尽失,螓首低垂,红晕上脸,纯是一付娇羞的女儿态。萧若男一向豪迈洒脱,颇具男儿之风,这副神态天赐尚是首次得见,不禁看得痴了。
小蔷小薇强忍住笑,说道:“我的好大哥,别再发呆了。你要去擒拿龙在渊,应该尽早动身才是。这般你看我我看你,就能把龙在渊看来吗?”天赐如梦初醒,慌忙收敛心神,板起面孔掩饰自己的失态。吩咐道:“你们两个快去给我准备行装。我这一走说不定要十天半月才能回来,你们要想办法替我遮掩。就说皇帝陛下劳累过渡,必须蒙头大睡几天,无论何人一概不见。有什么事大家商量着处理,不必禀奏。”小薇道:“大哥尽管放心,保证不会走露风声。你一走这座殿宇就是禁地,谁敢闯进来打扰皇帝陛下的好梦,本公主砍他的脑袋。”
事不宜迟,早点动手便多几分把握追上龙在渊。天赐换上便装,偕萧若男从后门出宫,赶往镇国公府。萧若男入后宅更衣,出来再看,只见她穿一深蓝缎骑装,白绢包头,背插长剑,俨然是一位刚健婀娜的武林侠女,不再是叱咤风云的女将军。
两人并骑出城。天赐逃出令人气闷的宫廷,仿佛又回到了旧日的江湖生涯,恰似飞鸟脱樊笼,蛟龙归大海,仰天大笑道:“我神箭天王李天赐终于复入江湖了。”萧若男道:“可惜不出十日又得返回宫中,收拾起壮志豪情,继续做你的皇帝。我始终不明白,你究竟是李公子,还是当今天子。”天赐笑道:“我当年是李天赐,如今依然是李天赐,只不过机缘巧合做了几天皇帝而已。萧姑娘,你是何时窥破了我的身份?”
萧若男白了他一眼,说道:“第一次见面我就起了疑心。后来你箭毙龙在田,又见到你腰间佩戴着风雷神剑,我就更加肯定了。可是你太会装模作样,每次相见都是一付冷面孔,道貌岸然,望而生畏,所以我始终没敢说破。”
天赐叫道:“冤枉,冤枉!哪有这回事,我也是无可奈何。每次相见都是在朝堂之上,众目睽睽。那些道学先生专会无事生非,我一旦道破真情,势必卷起轩然大波,难以收拾。
如果是单独相处,我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冒犯雌威,欺骗你萧大将军。
“
萧若男嗔道:“油嘴滑舌!”扬起马鞭,作势欲打。天赐叫声“厉害”,催马就逃。萧若男随后紧追,快如风驰电掣。天赐的老伙伴小黑与萧若男所乘的白马都是万中选一的神驹,这一追一逃直奔下百里开外。两人收住坐骑,缓缓而行,一路谈笑,乐也融融。
天赐与萧若男星夜兼程,第二天薄暮赶到桐庐。官军砥定江南未久,各州县地方官尚未到任,由驻防的官军维持治安,清剿流寇。武林人士大多停止活动,以免招惹是非。天赐与萧若男并辔入城,鲜衣怒马,俨然是一双江湖豪客,引人注目。
萧若男捕风捉影,只凭一份密报就千里迢迢追到桐庐,龙在渊却早已鸿飞冥冥,去向不得而知。萧若男没有江湖阅历,如何探询龙在渊的下落,她束手无策,全靠天赐拿主意。两人招摇过市,在一处门可罗雀的小客栈前停下来。也许是生意太清淡的缘故,客栈里的伙计一个也不见,只有掌柜的伏在柜台上鼾声如雷。
天赐一脚踢开大门,大叫道:“掌柜的,生意上门了。”嗓门大得象炸雷,马鞭敲在柜台上,砰砰作响。那矮胖的中年掌柜一惊而起,圆圆的白脸上迅即堆满了笑容,问道:“大爷,您要住店吗?”天赐怒道:“废话!这小小的桐庐城连个驿站也没有,太爷不住客栈难道要睡在大街上。你这混蛋快给太爷找间上房,再罗罗嗦嗦当心太爷拆掉你这鸟店。他奶奶的,从南京一路过来,跑断了两条腿,武林盟的龟孙子却一个也没抓到,真他娘得邪门。”
天赐装得象凶神恶煞,那掌柜的吓得体似筛糠,只当是从南京来的公差,万万得罪不得。
慌忙吩咐伙计引天赐去上房,端茶送水,招待得殷勤周到,不敢稍有马虎。
这间上房名为上房,实则只是一个单间,陈设十分简陋,一副桌椅,一张木床,别无它物。萧若男盯着这张窄小的木床直发愁。床是一张,人却有两个,怎么个睡法?一想到夜里的尴尬,她身上就起了异样的变化,芳心突突乱跳,羞不可抑。天赐的目光似乎也有几分暧昧的意味,令她不敢正视,垂下螓首,声如蚊蚋,问道:“那掌柜的是个老实人,你为什么要吓唬他?”
天赐道:“你走眼了,那掌柜的是个精明的老江湖,害怕的神情是装出来的。
这座客栈十有八九是武林盟的一处联络站,我故意露出风声,今夜必有人摸进来探咱们的海底。你只管放心休息,我来值夜,好歹捉一两个毛贼,缉拿龙在渊就有线索可循了。”
萧若男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错会了天赐的意思。她神色逐渐恢复正常,问道:“武林盟早已冰消瓦解,缉拿漏网余孽也不必你亲自出马,与龙在渊也扯不上关系。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天赐道:“表面上武林盟已不复存在,事实上各地的潜势力仍然根深蒂固,只不过暂时停止活动而已。通都大邑朝廷尚且无法完全清除武林盟的实力,桐庐只是个偏僻的小县,天高皇帝远,朝廷更是鞭长莫及。龙在渊曾在此地露面,一定逃不过武林盟眼线的监视。这些地头蛇消息灵通,比朝廷密探强上百倍,顺藤摸瓜,不愁找不到龙在渊。”萧若男喜上眉梢,笑道:“天高是不错的,皇帝远却未必尽然。你这位皇帝陛下不是已经驾临桐庐吗?”
用罢晚饭,已经是初更时分。萧若男连日奔波,十分疲乏,却不想上床休息,缠着天赐东拉西扯,讲些无足轻重的闲话。天赐知道她这是害羞,说道:“若男,早点休息吧。养足精神,明天还要赶路。我不放心让你独居一室,所以只要了一个房间。出门在外,随遇而安,不能过于讲究,只好委屈你一夜了。”萧若男轻笑道:“劳皇帝陛下为我守夜,有什么好委屈的。”扭扭捏捏脱下小蛮靴,和衣钻入被中。天赐吹熄灯烛,搬来一张椅子,在床边打坐,不多时便入定了。
萧若男辗转反侧,久久无法成眠。与一个男子同室而居,这新奇的感觉令她有几分兴奋,又有几分惶恐。夜风送来隐约的更鼓声,夜色已深。萧若男睁眼偷窥,朦胧的月光洒在床前,只见天赐瞑目打坐,宝相庄严。萧若男轻声问道:
“李大哥,你睡着了没有?”
天赐双目忽开,亮晶晶似两点寒星,笑道:“我正在守株待兔,兔子不来我就不能睡。
你放心睡吧,明早醒来一定有好消息告诉你。“萧若男拥被坐起,关切地问道:”你不想休息一会吗?反正我现在也睡不着,不如我来守上半夜,你来守下半夜好了。“天赐调侃道;”我看你不是睡不着,而是怕我不规矩。放心吧,我这人是个鲁男子,面对绝色佳人也不会动半分邪念。“萧若男被天赐道破心事,不禁有些羞恼,嗔道:“胡说八道!你一登基就迫不及待遴选秀女,三宫六院,嫔妃盈千,你会是鲁男子?鬼才相信。”天赐叫道:“冤枉,天大的冤枉!
那可不是我干的。当时我正在逃避朝廷的追捕,被你萧大小姐当成是天人山的山贼,几乎命丧剑下。我也许算不上鲁男子,但至少不是好色之徒。“萧若男轻轻抚摸自己的面颊,幽幽道:“我是不是生得很丑?”月光之下,只见她粉白的娇靥如同无暇的美玉,清澈的大眼睛象一泓深潭,真可称得上美绝尘寰。天赐怦然心动,由衷赞道:“你是天仙化人,神仙见了也会动凡心。快睡快睡,再罗嗦个没完我可要点你的睡穴了。点一位大美人的睡穴,我还真有些心疼下不了手。”扶萧若男躺倒,轻轻拉上被子。
萧若男心里甜甜的,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天赐也随之入定,功行全身,耳目通灵,百丈之内的风吹草动清晰可闻。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猎猎衣声,有夜行人窜上了对面的屋脊,伏身屋脊之后。天赐暗喜,心想:“这厮武功不弱,我找对了门路,今夜必有收获。”
凝神戒备,只等那人摸进来便出手擒拿。
那夜行人十分谨慎,似乎是在窥探院里的动静,迟迟不敢有所举动。又过了一会,夜行人弹出一枚小石子,啪地一声打在窗棂上。萧若男睡得不沉,一惊而起,天赐忙竖起食指示意她噤声。那夜行人意在引他出去,他却不放心萧若男,怕中调虎离山之计。暗道:“咱们比一比耐心,看谁先沉不住气。”
那夜行人又接连打出两枚石子,仍不见房中有什么举动,果然沉不住气了。
低低打了声呼哨,又有两名夜行人跃上屋脊。三人低声计议,一人道:“这一双狗男女睡得象死猪。老赵,你说怎么办?”那老赵道:“傅老弟在此把风,我和周老弟下去把他们捉出来。”
听到这三人的称谓,天赐心中一动。这功夫两个夜行人跃到房门前,拔出短刀挑开门闩,轻飘飘跃入房中。天赐象一头伺食的豹子,一跃而起,出手如电,两名夜行人的蒙面巾应手而落。双方这一朝相,同时惊呼出声:“周大哥,赵大哥!”“李老弟!”原来这两个夜行人是老朋友周天豪赵连城,那屋脊上把风的傅老弟不问可知是被戏称为黑脸小鬼的傅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