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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丝不吭声。
洛蓁回望了她一眼,道:“你也觉得应该发葬礼?”
罗丝神色微黯,“奴婢不知,只是瑾王同几位翰林院学士似乎在商讨丞相人选。”
瑾王,她的亲皇叔,真是个让她感到意外的人。所谓手足至亲,往往最是危险,这句话一点都没有说错。
皇姑姑婉转地向她表达皇叔谋反的意图,她其实半信半疑,但经多番查证,最终还是信了。她没有想到皇叔利用漱儿对皇弟下药,半年前瑾王府宴会时。
小丝在提醒她,眼下正是关心大局的时候。
明月高悬,夜云如烟,光亮照在罗丝的脸上,她道:“您觉得奴婢没心没肺,奴婢也不后悔提醒您。奴婢曾发过誓言,一切以长公主以东旭为先。这是奴婢与兄长存活的意义所在。”
洛蓁轻悠悠地笑了,道:“本公主早说过,曲若怀可能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去了,指不定过得欢快。况且寻人之事已停止,本公主不也没说什么么?”
罗丝不敢去看长公主脸上的笑,她能够想象,那种强硬着扯出来实际上满含着无奈的笑容会有多么地难看,狠了狠心,道:“您能如此想,奴婢当真高心。”
“新一届的春闱将举行,明日让思修房的几位学士到一趟昭明殿,本公主要嘱咐春闱之事,另外,若副将徐乘的折子呈上来先压着,是个人才,但性子过于急躁,替本公主向董学士传达这个意思。”
“思修房的几位学士。。。。。。”罗丝沉吟了一会儿,道:“似乎与瑾王交往颇深。”
“有多少人不曾与皇叔交往,总不能为此都不用人了。”
罗丝颔首道:“您说的是。”
作者有话要说:
☆、置死地而生
阳春三月,春色怡人,南启紫铭宫万花娇艳。
“母妃,您倒是说句话呀!”天岚慧耷拉着一张脸看着贵妃椅上躺着的蓝贵妃。
蓝贵妃被她缠得头疼,揉了揉额头,吐出一句话,道:“慧儿让母妃清净清净。”
天岚慧不满道:“母妃根本不同意是不是。父皇取消联姻是不是母妃您的主意,您怎么能。。。。。。”
“慧儿!”蓝贵妃打断她的话,“你以为,如今,你父皇还听得进去你母妃的话。”
天岚慧如被泼了一盆冷水,透彻心头,不敢置信地问道:“您这话。。。。。。什么意思。。。。。。”她母妃乃是南启后宫最得宠的嫔妃,是如今地位最高的女子。她只离开了一阵子,怎么一回来就变了个天。
“慧儿,你说,你父皇如此挂念地要将你三皇兄找来,为的是个什么?谁在你父皇心中地位重,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么?”
天岚慧瞬间脸色一片惨白,若失去了父皇的宠爱,她,还有什么呢?
公主,这个看似高贵的身份,说到底,可贵可贱。若不能的掌权的宠爱,公主算个什么,指不定比小户人家的小姐还不如呢。
天岚慧定然地望着紫铭宫争艳万花,不,她不能让自己什么都失去。
此时的天岚慧并不知道,实则,从出身那一刻开始,很多东西,她根本不曾真正拥有过。她这一生的命运,从出身那一刻就已经注定,并不是她只手之力可以更改的。她不信命,所以最后走向了一条不归路。
*
暖阳高照,这是个晴朗的日子,这样的日子,富贵人家流行出门游玩。
昭明殿外候着一排排黑压压的大臣,身子骨健朗的,从日头升起的时候,站到了现在,身板依旧挺得直直的,身子骨弱些的,此时已然欲倒,吊着最后一口气死撑。
殿内寂静得没有一丝杂音,唯有洛蓁捏狼毫轻悠悠转动的声响,飘渺地回荡在偌大的殿宇中。
她坐在殿内已然三个时辰,桌案上是一本奏折,一直未曾翻动过。不用看也知道里面写的的是什么。一个月以来,这样的折子见的还少么?
殿内进来一名太监在罗丝耳边小声地叙说了几句,罗丝垂首面无表情道:“长公主,方才倒了一位。”
“送去太医院,活着就行!”她停止了转笔,手指敲了一下桌面,又道:“今天这样的情形不是没有发生过,当初淑妃赵氏一族灭族时,场面比今日壮观多了。既然这一次来了这么多人,本公主左右无事,今日便同他们耗到低。”他们觉得她坚持不了多久,索性今日便让他们看个清楚。
看样子,长公主这一次脾气真的上来了,罗丝担忧地道:“您上午不曾用膳,这么耗下去,奴婢担心您受不了。”
洛蓁笑了笑,道:“上午主要是因为没有胃口。午膳还是要用的,呀,这会儿还真有点饿了。你着司膳局将午膳送至昭明殿吧。”
罗丝领命出昭明殿的时候,一波朝臣期待的目光直直想她望去,她欠了欠身,朝另一方向亲自去司膳局负责午膳。
时至午后,众臣依旧不肯放弃,彼时洛蓁随意地翻阅了桌上未动过的折子,朱色红唇嬉笑地吐出一句话:“有些文采的人真是了不得了,本公主不给曲若怀做个葬礼,倒是显得本公主无情无心昏庸无道了。”
罗丝心中咯噔一下,睁大了眼睛道:“岂有此理,那些大臣竟胆敢如此讲。”
“全部站在了一条战线上,他们还有什么不敢的,赌的就是本公主敢不敢一下子全给治罪了。他们赌本公主不敢。。。。。。”洛蓁白皙的手指一下下缓缓地撕破奏折,“话说回来本公主确实不敢,但,绝不让他们如此容易得逞。”
“哎呀,您不能撕啊!”自古以来,扔奏折的常见,但像长公主这样亲手将奏折撕个粉碎的几乎没有啊,这要是传了出去。。。。。。
洛蓁抬眼忘了她一眼:“近来是出游的好日子,小丝,咱们也出宫去玩一玩。”
罗丝:“如何出宫?”
洛蓁诡笑:“跟本公主来。”
半个时辰后,皇宫南墙处,翻出两道身影,一道稳稳落地,一道落在草地上。
“嘶疼!”洛蓁以前总想着要翻墙体验一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有曲若怀在的时候,她怎么可能有机会亲自做翻墙这种事情。
“摔着哪里了?”罗丝不免嗔责道:“您也太心急了,不等奴婢接,便跳了下来,可有什么地方扭伤,唉,万一伤了,不还得翻回去治伤。”
这一处杂草比较厚,落在上面也不是很疼,再者听到罗丝那一番话后,洛蓁哆嗦了一阵,她担心自己再喊几句疼,罗丝说不定擅自把她背回宫,那她岂不是白摔了。
一身公子哥的装束,两人走在扬子湖附近,斜对着酒楼处的湖边,白色儒衫下巴留着一把胡须手中摇晃着一把鹅毛扇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说道,“公子可否有兴趣算个卦。”
洛蓁摇头,“算卦?没兴趣。”她不信这种东西,而且这人的口音她听得很别捏。
“公子难道不想知道往后所要面临之事,”捋着胡须笑得一脸谄媚的中年男人自我介绍道:“公子看着眼生,想必不常出门吧。今日你我相见有缘,在下免费为公子算上一卦,结个
朋友如何。”
洛蓁笑盈盈地摇折扇遮住嘴唇侧头在罗丝耳边低声道:“本公主看上去是那么好骗的人么?”
罗丝汗一记,压低了声音,道:“许是,您长得太嫩了,所以,那人以为您是个好骗的。。。。。。”
中年男子像是看穿了他俩的心思一样,直言不讳道:“以为在下是骗子,真真是误会在下了,在下在洛城算卦多年,每日不知有多人人慕名而来,”话说到这里,鹅毛扇子拍了拍桌面,凝重地笃定道:“公子不是洛城人!”
洛蓁加重鼻音,嗓音变得有些粗糙,故作腼腆道:“小生自念丹远道而来。”她出生在念丹,三岁后才回到洛城,这么说起来,她勉强可以算是个外地人。
罗丝在心里忖度,长公主,您真能瞎掰。先帝与先皇后都是正儿八经的洛城人。
中年男人眼睛里顿时冒金光,洛蓁抖了抖,低垂了眼睑,眼眸瞟到镶白玉腰带上一块坠子,心想,早晓得,该穿的素一点,好显得她像个落魄少年。
忽然身上被一道凌厉的目光牢牢盯住,洛蓁猛然仰头,这道目光正是来自那算卦之人。
他道:“不妙啊,不妙啊,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冒出嫩芽的柳枝在风中摇晃着,酒楼里传出划拳投壶喝酒的嬉笑声,正待洛蓁欲开口‘好啊’,一个酒瓶子不知从哪里扔出来,直直砸在卦桌上,撞碎成棕褐色的陶片,中年男人没来得及躲闪,溅出的酒水洒了一身衣衫,湿哒哒,脸上也沾满的酒渍。
罗丝眼疾手快将长公主抱开,正欲开口骂的时候,从酒楼二楼的一个窗口处,一抹熟悉嘹亮的男声响起,“徐三狗,在洛城也碰到你,日子混的不错嘛。”
洛蓁顺着声音向二楼望去,蓝色劲装,腰间别着一把剑,张扬的眉毛,熟悉的脸,是他!赵飞云!
徐三望着楼上的人,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咬上几口,“赵飞云,你堂堂江湖好汉,欺负我一介文弱之人,算什么好汉,说出去,给江湖人蒙羞。”
“咳咳,小丝,咱们去别处逛逛。”洛蓁扯了扯罗丝的袖子,转身。
“文弱?不愧是靠嘴皮子吃饭的。以在下看来,你前面的两位才是。。。。。。唉,两位先别急着走啊!”
他这么一说,洛蓁巴不得赶紧走!出来逛个街不容易,还遇上老熟人,真是件不好的事。两人很快向人多的街市走去。
“嗨!听说了没有。曲相怕是真死了。”一家混沌店一个剥着毛豆的男子,脚抬在凳子上,宣告般地说道。
穿梭在纷乱的人群中,人声嘈杂,照理说应该听不清摊边人的议论声,可曲相两个字硬生生地闯进了她的耳朵里,人像是失了魂,脚下的步子一顿。身子不知被谁一撞,被撞到首饰摊桌上。
罗丝一手推开首饰摊一手接住长公主的身子,只听得噼里啪啦声作响,小贩拾起摊望眼地上的饰品一脸锥心刻骨惋惜道:“公子赔我的首饰!”
罗丝没有理会,整了整长公主的衣裳,上下看了个仔细,道:“没伤着哪里吧!”
“没。”洛蓁回过神,小贩在滔滔不绝地怒骂着,揉了揉腰,对罗丝道:“赔给他。”
“啊?”罗丝一颗心全扑在她身上了,忽视了小贩的叫嚣,迟了半拍后才道:“是。”
面前乍现两定金子,小贩脑门瞬间一白,很快又兴奋起来,嚷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洛蓁淡淡道:“小丝,去前面坐一坐。”
“唉,曲相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却早早离世,真是天妒英才啊!”蓝衫男子剥了一把豆子扔进嘴里,大口直接喝混沌汤,喝完后激动地感慨道:“哈哈,不知要碎多少女子的心呐。”
另一桌上的二十几岁的青年男子却道:“在下却觉得,这倒是给女子留了一条活路。”
“哦~小兄弟何出此言?”
“在下的一位表妹钟情曲相多年不曾出嫁,如今曲相离世,她也可死了心出嫁。这可不就是一条活路?”
青年男子身边另一位摇着折扇的男子道:“陆兄讲的虽有道理,却也有不妥之处。非所有姑娘都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用情至深,如何后生?陆兄那位表妹想必只是爱慕罢了。”
混沌摊的一处角落,洛蓁喃喃着八个字“用情至深,如何后生?”仰头望沧澜天空,想,她,用情不深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未放弃
洛蓁在混沌摊附近听人评论着曲若怀的事儿,偶尔也有几句关乎自己的事儿,她很少在意民间的流言蜚语,以前听着就当做是笑话,现在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赵飞云不愧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手,洛蓁没能甩开他,当赵飞云吃惊地看着她欲行礼的时候,她抬了抬手,摇头。赵飞云领会,不再俯身。
她笑道:“赵兄若做捕快,说不定名动天下。”
赵飞云握了一把腰间的佩剑,也笑着说道:“赵某现在不也名动天下么?”
赵飞云是个直性子,他这样讲,洛蓁听后笑意渐盛,点头道:“唔,是小弟考虑的不周,”脑中忽然萌生一个想法,她低声道:“能否帮小弟一个忙。”
“在下、在下帮忙?”赵飞云一头雾水,她堂堂一国长公主,天下皆在她手,何事,需要他一介平民帮忙。
喧闹酒楼的一处包厢里,两只盛着香醇酒水的杯子一直在桌上不曾动过。
听她讲完话后,赵飞云神色凝重道:“在下只能尽力而为。”
“不管最后如何,你帮本公主这个忙,若有一天,你需要本公主帮忙,本公主一定竭力帮你。”
包厢的门口,罗丝闻言一怔,长公主表现在人前的那份镇定原来都是假的。
黄昏,洛蓁回了皇宫,翻墙进去的,又从昭明殿的侧门偷偷地进入殿内。
“还没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