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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了。
轰天雷掌心如火,喝道:“你是关东一霸的独孤雄吧。你这雷神掌练得还未到家,焉能
奈得我何?不过,我倒想知道,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来害我?”
原来轰天雷曾听得师父谈过天下各派武学名家的功夫,独孤雄的“雷神掌”虽然未能挤
进一流高手之列,他的师父也提到了。不过他的师父当然还未知道独孤雄已经投顺金廷,只
以为他只是关东的一个土豪而已。
独孤雄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哈哈笑道:“好吧,就让你知道,也叫你死个明白!不
错,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但你和云中燕可是结有梁子的,你忘记了吗?”
轰天雷瞿然一省,说道:“哦,原来你们是这妖女的党羽!”
独孤雄笑道,“多蒙抬举,我们只是云中燕的手下,可还不够资格称作她的党羽。不过
我们的主人对你倒是很看得起,她说只要你愿意跟她交个朋友,跟我们回去见她,她就可以
饶你性命。嘿!嘿,我看你也不是一个傻小子,总该明白我的意思吧?是祸是福,完全在于
你二念之间了。”
轰天雷大怒道:“放你的屁,我宁死也不能讨好妖女!”那日他和黑旋风曾经谈论过云
中燕这个人,大家都怀疑云中燕是金人,黑旋风还不敢一口咬定,而他则是确信无疑。因此
一听独孤雄的话,就相信了。
独孤雄道:“好,你这小子不受抬举,那就只好送你归天!这小子是不堪久战的了,你
们还怕些什么?”
石元早已爬了起来,他是惊弓之鸟,起初还有点害怕,待见到轰天雷果然站不起来和独
孤雄对敌,而独孤雄和他对掌,也没有受伤,这才大了胆子,上前助战。
石元一上,其它的人也都跟着上来。不过他们可不敢迫近轰天雷的身子,他们用的是刀
枪剑戟各种兵器,在离身一丈之外,寻暇找隙,攻他要害。
轰天雷双掌使开,呼呼风响,一时间那些刀枪剑戴倒是刺不着他,刚到他的身前,就给
他的掌力荡开了。
不过,他无法突围,却也果然给独孤雄料中,时间一长,渐渐就气力不加了。
轰天雷陷于苦斗之中,但勉强还可支持,吕玉瑶那边的形势,却是比他更险。
石家庄的三庄主石攻本领还在他的二哥石元之上,一套八卦紫金刀法使得十分纯熟,风
雨不透。吕玉瑶毕竟吃亏在没有临敌的经验,在听得轰天雷跌倒之时,已是不禁着了慌,给
石攻乘势一攻,这就不由得乱了章法了。
单打独斗,吕玉瑶欠缺临敌的经验,也未必打得过石攻,何况那个中年妇人本领也颇不
弱,她的两柄柳叶刀加上石攻的紫金刀,三刀敌一剑,吕玉瑶当然是要处在下风,连招架都
几乎感到为难了。
轰天雷喝道:“你们既然是冲着我来的,我不过是在吕家作客,与他们并不相干,你们
何必和吕姑娘为难!”
石攻哈哈笑道:“你要我们放过吕姑娘,这个容易,只须你束手就擒便是!”
轰天雷喝道:“放屁,大丈夫宁死不辱,我凌铁威岂能向你门这班鼠辈求饶!”
独孤雄冷冷说道:“但你不想连累吕姑娘吧?我佩服你是个英雄好汉,你也应该为吕姑
娘着想啊!这不是你向我们求饶,是你为吕姑娘求饶。俗语也说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即
使你为了吕姑娘,也还是大丈夫,谁会看轻你?何况我们的主人对你青眼有加,也决不会折
辱你的!”原来独孤雄虽然稳操胜算,却也有点害怕轰天雷困兽犹斗,与他拼个两败俱伤。
轰天雷听了他这片歪理,不觉有点踌躇莫决。心里想到:“若然是我一个人,我当然是
和他们拼了。但玉瑶因我而受牵累,我却如何对得住她的爹爹?”不过,他虽然是感到极之
为难,要他束手就擒,即便是为了吕玉瑶,他还是决计不肯的。
吕玉瑶叫道:“凌大哥别受他们的骗,咱们大不了是一死而已,咱们不能同年同月同日
生,如今能够同年同月同日死,那也很好呀!”
吕玉瑶是在剧斗之中冲口而出这番话的,她可无暇思索这番话是否得当。她平时喜欢听
弹词说书,正因为无暇思索,一下子就把弹词上的“套语”冲口说出来了。
石攻哈哈笑道:“你这黑小子倒是好福气,居然有这么一个标致的妞儿愿意和你同生共
死。好呀,你这小妞儿既然甘心陪了情郎丧命,那就成全你吧。”
独孤雄叫道:“还是活擒的好!”
石攻笑道:“独孤兄请放心,我是吓吓这小妞儿的,不过,她若不知好歹,性命不要她
的,折磨却是难免的了!”
吕玉瑶柳眉倒竖,斥道:“狗嘴里不长象牙,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石攻笑道:“我不杀你,你倒要杀我了?但只怕你不能如愿吧?嘿、嘿,我倒有怜香惜
玉之心呢!”
轰天雷听了她那两句话,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甜丝丝的,叫道:“瑶妹,你冲到我这边
来。对,咱们要死也死在一起!”本来吕玉瑶一向就要他以兄妹相称,但他却总是叫她做
“吕姑娘”,这次还是他第一次从口中说出“瑶妹”二字。
吕玉瑶得他提醒,心道:“不错,我还未曾施展我的轻功呢,为何不试一试?倘能和凌
大哥会合一起,彼此可以照应,死了也有个伴儿。”原来她因为欠缺对敌的经验,一被敌人
联手夹攻,就只知道拼命厮杀,压根儿没有想到逃跑。
那中年妇人好似知道她的心思,笑道:“小妞儿想去会情郎么?嘿,嘿,除非你劝他投
降我们,否则你们今生可是休想在一起的!”吕玉瑶唰的一剑向她刺去,石攻横刀一当,
“当”的一声,将她的长剑格开,笑道:“花大娘是为了你好,她的话你应该好好想想。”
吕玉瑶骂道:“放你的屁!”“玉女投梭”、“白虹贯日”、“李广射石”,接连几招进手
的剑法,暴风骤雨般的向石攻刺去。作出一副拼命的样子。
石攻笑道:“小妞儿当真要拼命么?”心里想道:“独孤雄不许伤她,这可就有点难
了。”心念未已,吕玉瑶忽地一个“细胸巧翻云”,倒纵出一丈开外。中年妇人急步抢上,
吕玉瑶一飘一闪的似水蛇游走,走的是“之”字路,转眼间已是摆脱了他们的纠缠。
那中年妇人道:“小妞儿当真跑了,哼,哼,还是跑不了的!”
只听得呜呜声响,两枚铁莲子迎面飞来,吕玉瑶侧身一闪,脚步未稳,另外两枚钱镖又
是迎面飞来了。原来这妇人的暗器功夫虽然不是第一流的功夫,手法也颇巧妙,她的暗器是
从吕玉瑶头顶飞过,到了前面再掉头的。
吕玉瑶只好舞剑防身,那妇人的暗器层出不穷,把吕玉瑶打得手忙脚乱。本来吕玉瑶的
这套剑法,用来对付这个功力比她稍逊的中年妇人的暗器,是足可防身有余的,只因她已剧
斗了半个时辰,气力不比刚才,这才只能勉强招架了。
石攻哈哈大笑,大踏步便走过来,说道:“对啦,花嫂子。找拦住她,你用暗器打她穴
道!”
眼看石攻就要来到她的面前,忽听得叮叮之声,不绝于耳,那中年妇人打来的暗器不知
怎的,全都坠地!
石攻的武学造诣毕竟较为高明,看得出那人是用“天女散发”的手法,把一块石头捏碎
了变成砂子洒出来的,他们家传的“夺命神砂”也有这个打法,可是他却没有绵掌碎石成砂
的功夫。而要用一粒砂子打落一枚钱镖,这份功力,他更是做不到了。
更令他惊诧的是,那人打落了花大娘的暗器,人却还没有露面!
那中年妇人尚未知道自己的暗器是给对方用什么打下来的,也不知道这人是在那里,她
的暗器功夫在江湖上算不上第一流,在自己这群人中却是数她第一,此时她的暗器莫明其妙
的给人打落,自觉失了面子,不由得老羞成怒,便即骂道:“有胆量的就站出来,鬼鬼祟祟
的躲在暗处算得是什么好汉!”她知道这个人一定是躲在近处,否则岂能将她的暗器打落?
石攻连忙嘘了一声,那中年妇人怔了一怔,说道:“石三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怕小
贼暗算,老娘可是不怕!”石攻见她尚未省觉,无可奈何,只好皱起眉头,低声说道:“花
嫂子,你走了眼啦,你瞧——”
中年妇人吃了一惊,朝着石攻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年约二十有多、三十未到的一
个穿着蓝布长衫的汉子,在距离他门百步之外的山坡出现,正向着他们这边走来。手里摇着
一把摺扇,看样子象是个落魄书生。
时节己是十月中旬,南方的冬天虽然是来得迟,还没下雪,气候亦已是相当寒冷的了。
这人只是穿着一件薄薄的蓝布长衫,手里还摇着摺扇,显然不是常人。
中年妇人惊疑不定,说道:“石三哥,你,你以为是他?”那人并没起步奔跑,就象普
通人走路的样子,可转眼问就到了他们的面前,冷冷说道:“不错,打落你暗器的是我,我
是明人不做暗事,并没躲躲藏藏!”
花大娘这一惊才当真是司铜小可,要知暗器飞到百步之外已是难能,而这人还打落了她
的暗器,自己连他的用的是什么东西都未知道,这人的暗器的功夫,显然是比她高明得不知
多少了!
“先下手为强!”花大娘心里想道。手里暗藏着六把飞刀,只待那人再近一些,她就要
施展“六龙并驾”的飞刀绝技。
毕竟是石攻的江湖经验老到一些,忙道:“花嫂子不可造次!”向那人施了一礼,说
道:“阁下是谁,因何与我们做对?”
那人摇了一摇摺扇,淡淡说道:“我现在也不知道是否要和你们作对。且待我问一句
话!”
石攻道:“阁下要想知道什么?”他只道这人是要问他,不料这人却回过头向着吕玉瑶
问道:“请问姑娘,吕东岩是你何人?”
吕玉瑶也摸不清这人的来历,心想:“爹爹可没有这样年青的朋友,”不知道是祸是
福,便即实话实说:“是我爹爹,怎么样?”
此言一出,那人忽地掉转头来,说道:“现在我是和你们作对了,你们若要性命,赶快
滚开!”
花大娘早有准备,登时六柄飞刀一齐向他掷去!
六柄飞刀,幻成一片银光,倏的散开,从不同的方位,向着那人飞去,上中下三盘要
害,全部在刀光笼罩之下!
那人不慌不忙,把摺扇轻轻一挥,冷冷说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只听得叮叮之
声,宛如繁弦急奏,包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手法,竟然能够这样又快又准,”把六柄不同方向
的飞刀全部拨打回去!
那中年妇人吓得双腿也都软了,原来这六柄反打回来的飞刀,竟然和她掷出去的手法一
模一样,也是从六个不同的方位飞来。她的暗器功夫练得还未到家,使这一招“六龙并
驾”,只知道如何发刀伤人,却不知道如何招架,情急之下,双腿一软,只好双手抱头,倒
在地上,骨碌碌的从山坡上滚下去。
飞刀掠过,只觉头皮一片沁凉,耳边隐隐听得那人说道:“念在你是个妇道人家,饶你
一命!”花大娘把手一摸,这才发觉只是被削了一片头发,并没受伤。
虽没受伤,亦已吓得魂飞天外,花大娘爬了起来,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那里还顾得
什么江湖义气,一溜烟就跑了!
花大娘虽然逃得狼狈,运气还算不差,只是受了一场虚惊而已。石攻吃的亏可就比她大
了。
石攻在花大娘发出飞刀之际,只道那人武艺纵然高强,在六柄飞刀笼罩之下,势必也要
弄得个手忙脚乱,于是立即绕到他的背后,只待他后退闪避之时,一刀就向他劈下。
不料这人举手之间,就破了花大娘的“六龙并驾”,根本用不着躲避。不但如此,他背
后还象长着眼睛似的,就在石攻的紫金刀劈下之时,他反手一挥,石攻的刀没劈着他,他的
摺扇却刚好敲着石攻的虎口。
这一招兔起鹘落,当真是快如闪电,即使石攻全身防备,也是防备不了,何况他还是做
梦也想不到敌人这样快就能脱出飞刀的笼罩反击他的?只听得当啷一声,石攻的紫金刀脱手
飞出,坠下山谷。大刀擦着石头的叮当叮当的回声,震得石攻耳鼓嗡嗡作响。
石攻大惊之下,失声叫道:“你是江南来的闪电手?”
那人哼了一声,说道:“你倒也知道我的名号?好,我就饶了你吧!”石攻如奉纶音,
连忙也跟着花大娘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