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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她脸红了,捶了他一下。
“你才是流氓,是你先挑-逗我的。”他一脸认真加无辜。
“你就是臭流氓。”喻悠悠说不过他,手指在他腰间掐起来。
“咝——”他最怕这个,抽着气扣住她的手腕,“不带你这样儿的啊,说不过就动手。”
“我就这样,怎么滴?”她继续掐他,他吃吃笑着跟蛇一样扭着身子向后躲,最后整个人后空翻,连同被子一起滚到床下去了,那模样既狼狈又好笑。
****
明日即将启程去横店拍戏,喻悠悠白天在别墅收拾东西,吸取上次快递丢失的教训,这一次她决定把行李带在身边。
上午收拾完,下午看剧本,看完剧本到花园里散步,花匠栽培的丁香花开了,满园都是花香,想起摆在别墅里的那些书,于是打了一个电话,想让小萝莉取走,可惜电话始终打不通,倒是接到了警方打来的电话。
“请问喻小姐吗?”
一听就是那个叫张智的警察,喻悠悠:“我是。”
“是这样,喻小姐,今天早上在海淀区四季青镇门头村,也就是五环以外的公路下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经身体辨认,证实是日本籍的漫画家方欧先生,警方在他身上除了搜出他的身份证和护照,还在他的手机草稿箱里发现了一条准备发给你的短信,时间是昨晚,也就是死者死亡前一个小时。”
正在闻花的喻悠悠整个人懵掉了,用力过猛折断了枝头,尖锐的树枝划过指头,暗红的鲜血汹涌而出。
方欧死了?可昨天在新华书店还好好的啊?怎么才过了一夜他就死了?
“所以,请喻小姐你配合一下,方便的话马上到警察局来一趟,看看你能不能给警方提供一些线索。”
“好。”喻悠悠好半天找到一点声音,不由与早上席英彦告诉她的李鸿死联系到了一起,是他杀吗?
凶手会是丁凝吗?为什么?丁凝恨她,为什么要杀两个无关的人?
****
警察局——
喻悠悠最先被领到停尸间,当那张灰白的脸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想吐,当然不是他面目全非,也不是他身上流出来的血腥味,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想吐。
张智递上了面纸,喻悠悠捂住唇跑出去,却见到了同样赶过来的席英箩。
两个女人对看一眼,谁也没说话,席英箩在一名警察的带领下进去,不到几分钟她也出来了。“和他闹离婚的时候,都没想过他会死,一段感情谢幕了,他却死了。”这是席英箩出来后靠在墙壁上说的唯一一句话。
喻悠悠耳边响起昨天在新华书店他最后走的时候说的那两个字,“再见。”
“再见,央央。”
再见之后就是再也不见。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后来据警方讲,方欧那天是从五环外的别墅里出来的,当时是晚上十一点多,警方只调出了那天别墅区的录像,之后的就不知道了。第二天尸体被人发现,公路的护栏被撞掉,车子整个冲下公路,最后翻了个个,不成人形的躺在那儿。
“从现场来看,车内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可以证明当时车内坐了第二个人。”张智拿出现场拍到的车内照片,然后又拿出了一只透明袋子,里面躺着一只手机,隔着袋子翻到了一个画面,递给喻悠悠。
如张警官所说,真的有一条未发出去的短信,收件人是她,喻悠悠看到屏幕上一行字,“对不起,央央,如果有来生,我一定拉紧你的手,一辈子不放开。我要带你去日本看樱花,我要带你去周游世界,去你想去的地方……”
然后,张警官又把手机切到另一个页面,交给席英箩,上面也有一条未发出的短信:“英箩,对不起,是我的自私伤害了你,你是个好女孩,是我配不上你。”
“唔……”席英箩泣不成声,哭出声来,“王八蛋,早不道歉,晚不道歉,你死了道歉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张智冷静的说道:“喻小姐,席小姐,关于方欧的死我希望你们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方便破案,争取早日找到凶手。”
喻悠悠和席英箩把能知道的全说了一遍,包括方欧曾经指使人在德国抢劫冷麟,张智旁边的警察边做记录边问,“还有吗?”
喻悠悠和席英箩纷纷摇头,张智点点头站起来,“很感谢二位的合作,如果你们有什么线索,也欢迎打电话告诉我。”
走出警察局,席英箩突然说,“悠悠,你说会不会是冷麟干的?”
“我不知道。”喻悠悠摇头,“不过据我对冷麟的了解,他不会做这么蠢的事,他要报复有的是办法,何必杀人呢。”
到了晚上,喻悠悠把一切讲给席英彦听,他很赞同,“百代如今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今年刚刚上市,股价一路攀升,冷麟这么做除非是脑子抽了,自毁前程。报复不是这么个报复法,死很容易,半死不活才最惨,所以凶手不会是冷麟。”
“那会是谁?”喻悠悠窝在他怀里。
☆、Chapter287 谢幕(1)
“破案这种事交给警方去伤脑子,咱们等消息就行了。”他把她抱在腿上,兴致勃勃的拿出一份东西,整了整喉咙一板一眼的读起来,“检——讨——书。”
喻悠悠诧异,“你真写了?”
“那还有假,媳妇的话怎么能不听,媳妇叫写咱没二话。听着啊。”他一本正经读起来,前面一千字是写实,有两个人当时的对话,还有杜撰出来的各自心理活动,中间两千字,写得极缠绵肉麻,像是琼瑶剧台词,后面一千字又走会议风格,分析总结。
喻悠悠听完难以置信,把检讨书拿过来一翻,果然不是瞎掰的,顿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好,“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个优点,以前没好写检讨吧?”
“这你也知道。”他刮刮她的鼻子,抱着她道,“检讨对我来说小菜一碟,以前上学的时候开家长会,结束后班主任第一个把我妈叫过去,把我一学期写的检讨交给我妈,我妈拿着厚厚的一络回家……猓”
“然后你爸抽你了么?”
他耸耸肩,“没有,我妈拿回家后扔垃圾桶了。”
喻悠悠低下头想了想,仰起头看他,“那时候你调皮应该是十岁以后了,是你现在的妈?于”
“嗯。”他的下巴轻轻放在她头顶。
她心疼的回过身,抱住他,“现在还想你亲生妈妈吗?”
“清明和忌日会想,你呢?那五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想你父母么?”
“我啊,挺想的。”喻悠悠吸着气,尽量用平平静静的语气讲出来,“想我妈给我做的猪肝寿面,想我继父那憨厚的笑,想余晨总喜欢嘴在我屁股后面叫姐。”
“怎么就没想想我。”他磨着牙,使劲捏她的鼻子,“你个没良心的。”
“你才没良心。”她突然发出尖锐的声音,一下甩掉他的手,从他怀里蹦起来,双手护住自己的鼻梁。
他靠在沙发里仍是那个姿势,盯着她脸上的慌张,轻笑,“怎么了?开个玩笑,反应这么大,捂着鼻子干什么?”
“没、没什么,我好象流鼻涕了,要去清理一下。”嗡嗡的声音从指缝间发出,喻悠悠转身飞快跑进洗手间,留下席英彦一个人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
惊恐的喘-息声响彻偌大的空间,她拼命告诉自己没事的,什么事也没有,是自己过于大惊小怪,在默念了十遍之后,紧紧捂住的手一点点,小心翼翼,惴惴不安的放开。
一张完美的面孔出现在镜子里,手指轻轻抚上鼻子,左右照了照,完美无缺,鼻梁好好的,鼻尖好好的,整个鼻子也是完整的,没有想象中的歪掉,没有任何塌陷。
吐出一口气,双手撑在洗手台上,脑袋垂下来,头脑慢慢变的冷静。
不知过了多久,惊觉自己刚才太莽撞了,喻悠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刚才他只是轻轻捏了几下,下意识的她却感觉鼻子轻如豆腐,即将被他捏坏。这种恐惧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来自于整容的事实。
热恋中的人最想把最美好的展现在对方面前,她又何尝不想如此,可是这张脸对于她来说是场噩梦,是一个定时炸弹,它漂亮,美艳,人见人爱,却不是她的脸,这只是经过整容医生高超的手整出来的一张漂亮的人皮。
假的永远是假的,成不了真,她尽管改名叫喻悠悠,但是骨子里她还是那个韩央,午夜梦回时还想念从前韩央那张脸,那才是她真正的脸。
他提及婚礼的速度一次比一次多,她几乎招架不住。每次他提及她的背后就冒冷汗,一次比一次煎熬与恐惧,她又何偿不想做他的新娘,当一个世上最美的新娘?
在当今崇尚极致美与完美的社会,整容成为热门话题,人们往往惊叹于整容后的漂亮容貌,却忽视了整容后遗症。
想到这些,她无法做到不害怕。
整理了一下情绪,她害怕他看出什么,好害怕。
鼓起勇气走出去,客厅沙发上没有他的人影。
“彦?”
没有回音,立刻紧张起来,手指一捏再捏,冰冷异常,他生气上楼了吗?还是开车出去了?
就在她手足无措之际,一道身影从楼上奔下来,席英彦一手搭着外套,一手拿着车钥匙,“悠悠,你乖,先睡,我一会回来。”
“你去哪儿?”她跑了上去,揪住他的衣角,像个害怕被抛弃的小女孩。
他的手握住她的,发现她的反常温度,“怎么了?你在抖。”
她低下脑袋,小声说:“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我是真有事儿。”他拍拍她的脸,似乎想起了什么,半道上停顿几秒,转而拍拍她的头。
“半夜能有什么事儿啊,我也要去。”她抱住他的腰,“除非你去见外面的女人。”
他虽哼了哼,唇角却弯了起来,改为搂着她往外走,“我哪儿敢啊,你可是我媳妇,借我个胆子也不敢。”
到了车上,喻悠悠稍微平静下来,“去哪儿?”
将车开出别墅大门,他看了她一眼,“我妈刚才打电话给我,响了两声挂了,我再打过去她又不接,我准备回去看看。”
说不定是席母和席父吵了架,这是家事,她是外人去了不大好,喻悠悠难为情的低下头,“停车,你把我放下。”
他拉起她的亲放在嘴前亲了亲,“刚才不还吃味儿怕我去找女人么,怎么一提到我妈就怕成这样,甭怕,有我在!”
****
没有回席宅,倒是回了席英彦曾经给长辈们买的别墅。
两人手牵手进屋,屋内一片漆黑,席英彦开了灯,发现席母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妈。”席英彦叫了一声,拉着喻悠悠坐到对面,歪歪的靠进沙发里,“大晚上叫我回来什么事儿,怎么也不开灯?”
“英彦,你妹妹不见了。”席母一张嘴就是呜咽的一句。
“英箩什么时候不见的?”席英彦陡然坐正身子。
“就吃完晚饭后,她就不见了。”席母哭起来,身子都是抖的,“然后我接了一个电话,让我不要报警,不要告诉任何人,要我马上准备五百万,明早五点等电话,不然就撕票。”喻悠悠紧张的问,“听出来是男是女吗?”
“听不出来,声音很怪。”席母看样子被吓的不轻,六神无主,语无伦次,“我怕家里电话遭监听,给英彦打了就马上挂了,他再打来我也不敢接,没想到你们会回来。”
“有可能声音经过变声器的处理。”席英彦分析道,转而打电话,被席母冲过来一把按住,“不能……”
“妈,绑架这种事不要想着给钱能了事,社会上有多少案子绑架的最终结果是撕票,咱们要相信警方,不然凭咱们这点力量救不出英箩,还会耽误营救时间。”
“不,不,英彦,妈就这一个女儿,绑匪说了只要五百万,对于咱们家,不,对于你来说九牛一毛,你一定要救救你妹妹,妈给你磕头……”
“妈。”席英彦扶住跪下去的席母,“您这是要折我的寿吗?快起来,有话好好说。钱不是问题,不要说五百万,五千万我都给,可您得清楚事情不会象你想的这样简单,咱们得判断一下这到底是冲着钱来的,还是冲着钱和仇来的,如果给钱能救人是好事,怕就怕给了钱英箩也回不来。”
“是啊,伯母,起来说吧,会有解决办法的。”喻悠悠帮着劝说,扶起席母在沙发上坐下。
“英彦,你说会不会是那个人绑架的……”席母突然抽噎问道。
那个人?喻悠悠疑惑的看着席英彦,谁啊?
“不会的,妈,您不要胡思乱想,都成一家人了,那个人不会傻到重蹈覆辙。我想绑匪很熟悉咱们家的情况,有可能是认识的人,只要警方照着这个查下去,英箩会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