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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们中几乎每一个人所到之处,都带来灾难:空中岛屿笔直下坠,城市在烈火中炸毁;空中通道分崩离析,一度金黄色的森林呼啸着变成了地狱,蓝色的热带海洋顷刻间变黑,长期以来宁静的山脉轰然裂开,喷出火焰、烟雾和难闻的火山灰……
“英雄?”德·玛里尼木然地说道,在这一幅幅毁灭情景面前退缩了,“我能把名字写到这……这上面?你还叫我英雄?”
克娄抓住他的胳膊说:“朋友,让我给你看一些东西。”
他重新摸了一下水晶球,用别的东西取代毁灭的情景。
在数英里长的时钟飞船通道里,伊利西亚最后的外来不同人种的居民鱼贯而入保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时钟飞船,然后一闪消失了。在梦谷,恩何拉蒂最后的蜈蚣爬进了赖以生存的罐子——他自己的时钟飞船,也离开了伊利西亚。他随身带着自己的口粮——维持其生命的巨大的罂粟种子,播撒在清新广袤的土地上。在伊利西亚的上空,阿尔达塔·埃尔银白色的球状住宅——他刚到伊利西亚时住在那儿——慢慢地隐没不见了,就像是消失在摇曳的还魂者的五彩光中,取而代之的是亨达罗斯猎狗,它们肆意飞来飞去。而在尼玛拉花园,一棵巨大的葡萄酒形的树旁边,一队时钟飞船像蜜蜂一样盘旋和穿梭往来,一切都恰到好处。过了一会儿,他们也离开了——那棵大树也跟着他们,只有那个先前安置大树根的洞保留着,显示出大树原先的位置。
“如果我们只带走他的生命之叶,他一定会满意的。”泰特斯·克娄说,“可撒尼德坚持让我们带走整棵树。”
“但是……去哪儿?”德·玛里尼仍然头昏脑涨。
“看!”克娄说,当另三个人不小心打翻了水晶球时,克娄奋力扑过去;它摇晃不停,掉到地上时发出低沉的响声,但是并没有打碎。接着它笨拙地滚过讲坛的地板,呕卿卿滚下楼梯,穿过了有不少人口的巨大的石铺大厅。最后它渐渐停了下来,缓缓旋转了一会儿,静止不动了。
“快来,”克娄说,他带头下台阶,走向时钟飞船,“我们在这儿的事已做完了。”他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向操纵板。
他干巴巴地笑了笑,补充道:“在这儿留下的回忆太多了,亨利。”
德·玛里尼简直无法相信。他开始怀疑克娄的——也许也包括他自己的神志是否正常,因为在整个程中,克娄显得特别平静,不慌不忙,“你想发动时钟飞船?”探索者问,“但它的控制系统全都失灵了,能量全用完了。”
克娄笑得灿烂极了,德·玛里尼从未见过他这么笑。不可思议的是他突然间变年轻了!“什么,老时钟飞船失灵了?”他慢慢摇摇头,“噢,不,亨利,即使是现在它仍在从伊利西亚中心汲取能量,明白吗?”
当然,那熟悉的紫色烟雾也是能量所造,里面那神秘的光线如同从前一样喷泄而出。
“但是我们能去哪儿呢?”德·玛里尼抓着克娄的双肩,“去哪儿?他们跟我到了这儿,能跟我们去任何地方!”
“他们?”克娄的眼睛眯了起来,“啊,是的!”
就在那时,他们闻到了深海中沉淀了几个世纪的气味:那种气味和异物的恶臭任何一个有秩序的宇宙体中都没有;走进大厅的是克突尔胡——茹赖主宰,现在是伊利西亚的毁灭者。他巨大的身躯几乎是挤进大门的,身后的四面八方涌进了其他人。在水晶珍珠宫的另一头,那四个人直视着恶魔的双眼。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接着——克突尔胡的思维呼之欲出,说了三个词,这么做算是向人类表示最高的敬意。
克娄!那使人敬畏的思绪像沉雷一样回荡在每个人的头脑中,还有德·玛里尼!思绪挡住了一切,那些人会永远记住他,尊敬他,即使现在或过一会儿,他们也许会毁掉他。
“克突尔胡!”他隔着大厅叫道,他的声音坚定而毫无畏惧,“你是来找可撒尼德和长老会的,但只找到我一个,不过可撒尼德给你留了个消息,写在他的水晶球上。”他指了指。
当那群可怕的东西转身涌去看水晶球里形成的新画面时,克娄悄声对他的朋友说:“立即上飞船!”
莫利恩和埃克西奥尔马上行动了,但德·玛里尼必须要看着这一切结束,他与泰特斯·克娄肩并肩站在一起。
“消息?什么消息?”克突尔胡贪婪地盯着水晶球,“我只看到……一片混乱!”
“那就对了!”克娄叫道,他的笑声盘旋并充满了水晶珍珠宫,“当你第一次来时你简直像个传奇,克突尔胡——难道你不记得了吗?你说了一个词,一个名字,世界因此变成了一片火焰,而阿扎索斯的那几个疯孩子为了协助你的到来在你的命令下自我毁灭,这不就是整个故事的进展吗?现在你多用了两个热核物质炸开你来伊利西亚的通道,啊,但这里有一个人,他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不怕你,他什么也不怕,他只满足于存在并效力,现在为了能恢复正常神态,他愿意自我牺牲!我说一个词,一个名字……你还猜不出来吗,克突尔胡?”
茹赖主宰的八角形眼睛可怖地凸起,紧盯着可撒尼德的水晶球,只见里面正在发生一场激烈、残酷的大规模毁灭。
他聚精会神地盯着,以至于水晶球迸裂了,溅出冰冷的白色液体火焰流过石头地板,似乎就是回答克突尔胡的问题——地板上下起伏,向上裂开了!伊利西亚晃动了!
名字?什么名字?
那群来自地狱的恶魔已经容纳不下了,于是蜂拥而出。
克娄尽力在倾斜、破裂的地板上保持平衡,把德·玛里尼推向时钟飞船。
“阿扎图,”他喊道,“阿扎图,它从最开始就控制着伊利西亚——在可撒尼德的努力下,它一直很正常,也很安静——现在他可怜的疯兄弟纷纷上来,看来他要复仇了!”
不!克突尔胡的头脑连连否认,甚至当克娄已经钻进了时钟飞船后,狂喊声仍在身后回响:不,不,不!
“去你的吧!”泰特斯·克娄和德·玛里尼一起答道,他们又一起驾驶时钟飞船飞往遥远的地方……
扫描仪显示了其他事情:一块辨别不清的时空扭曲着,分裂着,一颗超新星毁灭了其他所有的超新星,它的能量不能完全包容在一个体系之中,所以移向另一个体系。在它的促使下形成了一个有史以来最大的黑洞,而它自己吸纳了其中的核摧毁。伊利西亚过去的一切,以及它最后所包含的东西都被吸入了黑洞,传向最初那遥远而神奇的传说中。
尽管克娄和德·玛里尼不断改变时钟飞船的操作,但剧烈的分裂仍然波及到了他们。时钟飞船在深夜中连连打滚,最后慢慢稳住了,重新矫正,回到正常的时空里,而此时群星在远处闪烁。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德·玛里尼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克娄回答的声音微乎其微:“创造,亨利,这就是创造……”
尾声
过了一小会儿,德·玛里尼说:“我有三个问题,泰特斯——你最好回答我,因为如果没有人告诉我原因和理由,我一定会疯了,我是说,我觉得自己被利用了,我被用来引起他们的注意,类似于诱饵——当然,我知道克突尔胡决心报复伊利西亚,像我一样,他也极力想找到伊利西亚在哪儿——但是他是怎么做的?他和那些人是怎么跟上我的?这是第一个问题。”
“克突尔胡知道所有的角度,”克娄马上回答道,“我一点也没夸张,几十亿年来,他一直在计算矢量,但必须一举完成:所有克突尔胡周期的人必须在同一时刻通过大门。”
“大门?”
“是约哥·索苏斯负责的,”克娄点点头,“约哥·索苏斯知道大门在哪儿,他就是大门。恒星会来得正好——在克突尔胡的指挥下——那时所有限制都会取消。然后在一定时期内,老大神可以随意在时空体系内走动,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如同最初开始时一样——尽管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得到所有答案,‘开始’作为一个词组也许不会再有什么意义,难道他们不是从恒星中下来的吗?……不是在空间之中,而是在空间之间。难道我们不也操作时钟飞船作同样的旅行吗?不管怎么样,约哥·索苏斯与所有时空共存相连,他就是向导,给他们指路,首先他们必须在伊利西亚上斗争,排除所有反对因素,但实际上伊利西亚是唯一的干扰因素,至于其他的……就轻而易举了。
“你的确是某种意义上的诱饵,他们知道你会来,并不是由于你比他们聪明,而是因为最终你会得到伊利西亚的帮助。最后你会得到引导,所以他们盯上了你。噢,如果可能,他们肯定会在半途上杀了你,因为你是他们的一大威胁,否则可撒尼德为什么会让你到伊利西亚来?如果他们能做到的话,就会在波利亚,在梦谷,在塞姆何佳,或在其他任何地方杀了你;那样的话,可撒尼德就会依靠阿尔达塔·
埃尔,这也是留在里特的另一个原因:如果你……你完不成任务,他将作为诱饵,但根据机会概率原则你会完成的,当然你做到了。
“所以,当恒星到来——伴随着里特的终结——当时空发生扭曲,大门打开时……”
德·玛里尼仍然不明白:“但他们是一起到来的,难道是心灵运输?”
“不,”克娄摇了摇狮子般的脑袋,“当然你有那种错误结论也不足为怪,看上去像是心灵运输,但那是个分隔的世界,就连可撒尼德也无法做到心灵传输,阿尔达塔·埃尔也不行,驾驶他们的思维近乎于让他们亲自到来。克突尔胡也不例外,除非他用尼阿索特普。”
德·玛里尼点点头:“我明白了,在障碍去掉的一瞬间,他们使用心灵感应相互联系。”
“当然,当里特爆炸并使时空变形时,克突尔胡带领老大神,还有向导约哥·索苏斯到了那儿——由于他无所不在——通过大门。从那儿他们可以到任何想去的地方,但这是他们重要的机会。你正好要去伊利西亚。所以他们跟上了你。”
“这是对我第二个问题的回答。”德·玛里尼说,“为什么是伊利西亚?难道我不能带他们去其他地方?我全力寻找一个梦,难道就是为了看到它毁灭,看到它变成一场可怕的噩梦?”
克娄的脸上掠过一丝阴影。“不,”他说,“只能是伊利西亚。摧毁伊利西亚是克突尔胡最大的野心。除了伊利西亚之外,再没有什么可以妨碍他了。所以一定是伊利西亚,你肯定明白这一点,对吗?你能使他把地球作为起点并摧毁了它?还是波利亚,或是任何你访问过的一个清醒世界和种族?”
“不,”德·玛里尼摇头,“当然不能,这就产生了我的第三个问题,我不相信我们已最终消灭了他们。克突尔胡和老大神,他们过去,现在,将来会一直存在,我总是这样认为,但如果没死,那么他们会到哪里去呢?”
“克突尔胡,死?”克娄摇摇头。“噢,不,不会死,亨利,只不过是进入梦境而已!被他们误杀的追随者,一些是他们经验不足的后裔,还有一些是下等的侍者——这些可以被消灭,但决不是老大神本身,因为他们超越了社会真正的永生,他们的躯体会自我重组和更新。但他们的思维和记忆却可以被毁灭和抹杀!这正是他们害怕阿扎蒂的原因:不是由于他们担心会遭到破坏,而是担心会被感染!的确他们害怕阿扎蒂,现在他们已经伤痕累累了——思维上的伤疤,鸿沟和抹杀——这些要用相当长的时间才能治愈或恢复,亨利,甚至用上十几亿年……”
埃克西奥尔·克穆尔碰了碰德·玛里尼的胳膊肘:“你还记得吗?我孩子的孩子,阿尔达塔·埃尔是怎么评价可撒尼德的?他同样是一个出色的数学家,克突尔胡并不是唯一具备‘角度’知识的人,不,而且约哥·索苏斯也并不知道所有的大门,最后一道大门——大黑洞——是完全未知的——”
德·玛里尼突然感到头昏脑涨,颠三倒四,他张着嘴看了看埃克西奥尔和克娄。“是梦境,而不是死亡,”他低声说,“还有那个大黑洞,回到过去的可怕大门。回到他们自己的过去!”
克娄微笑着。
“泰特斯,”德·玛里尼说,嘴唇发干,“告诉我,可撒尼德究竟在哪里?哪儿——或者是在什么时间里?”
“啊!”克娄说,“这是你的第四个问题了。朋友,我不想回答,因为我觉得你早已自己找到了答案。”
德·玛里尼感到一阵眩晕,头脑中有一个大想法像陀螺一样旋转,转得他有点发烧。“时间是相对的,”他低声道,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