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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疼,也不能叫疼,就是难受,难受得想呕吐。然后觉得对不起Ta,希望Ta下辈子投胎的时候不要再碰到像这样的母亲。”
她走到窗前,把木棱窗扉开大点,好透气,“时间太久,都忘记了,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那个男是谁?”这次轮到辛蕙来问了。
“一个不认识的。”
说到这里,两都沉默了,直到辛蕙被香烟呛了一下,她也有点疲惫,想休息了,就赶她走,“要抽烟出去,别这里呛到。”
唐晓月临走还问她,“不会想把这个孩子留下来吧?可得想清楚。”
“知道该怎么办,用不着替担心。”
唐晓月却愣了一下,“能不替担心吗?都到这来了。”
她说:“什么都不用管,就让这白吃白住几天就行了。”
她好好睡了一夜,第二天上午独自一小镇上逛了逛。白天小镇的游客有些多,她专拣僻静的地方走,沿着那些不知会把带去哪里的弯弯曲曲的小巷,还有那些散发着原始光泽的青石板路,不知不觉就消磨了一上午。
下午她睡了一觉,起来以后没见到唐晓月。她找到小客栈仅有的一个员工,那个当地的小姑娘告诉她,唐晓月开着车去附近的山里买野蘑菇去了。
客栈里没几个客,白天也都出去了,她百无聊赖,就搬了一把躺椅躺了庭院中的那株黄角兰树下。
阳光宁静而温暖,树下满是花香,她拿着一本旅游杂志随手翻看着,看着看着竟然又有些昏昏欲睡,她把杂志盖脸上,打算就这样眯一小会儿。就这时,她忽然听见庭院门口的风铃“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
她把杂志从脸上挪开,树梢间斑斑驳驳的阳光让她的视线有一些模糊,然后她看见一个身形高大颀长的男,从哪些让眼花的光线里向她走了过来。
她愣了一下,几乎以为是做梦。虞柏谦怎么会来这里,也许她真的是做梦。
然后她看着那男玉树临风地站到了她面前,他似乎也被斑驳的阳光晃了下眼睛,微微皱了下眉,他似乎对她看见他的反应很是不满,说:“喂,一脸发痴傻呆呆地干什么呢?”
辛蕙一下跳了起来,杂志“啪”一下掉了地上,她控制不住地喊起来,“怎么到这来了?”
“能来,就不能来?”虞柏谦弯腰捡起杂志,看着她的样子活像看一个滑稽的小丑。
第24章
唐晓月这间小小的客栈;楼上楼下一共只有十来间房;就算客满,也只能住十来个客人。
因为客人少;再加上一般的游客都会去寻访当地的美食;所以她这个客栈碰上旅客要吃饭的问题,基本就是用搭伙的方式来解决的。也就是说;唐晓月每天会把自己要吃的一日三餐挂出来,如果那个旅客今天不想在外面就餐,而想在客栈吃的话;只需提前给她说一声;她就会多做一份饭;再收一点合理的饭钱,这事就算解决了。
当然也是可以点餐的;那是唐晓月挂在一日三餐旁边的另一份菜单,这些菜基本就是她的拿手好菜,原材料也是用的当地、当季的土特产,价钱自然也贵一些。
这天下午,就是因为有个客人点了一个土鸡山菌煲,唐晓月特意去附近的山里买菌子,也就是野蘑菇去了。
她在虞柏谦来了之后没多久就回来了。这个时候,虞柏谦已被那个守客栈的本地小姑娘领到给他开好的客房去了,小姑娘下来了,虞柏谦却还没下来。
辛蕙还在庭院里风中 着,一看见唐晓月拎着一篮子山蘑菇进了门,就迫不及待地就迎了上去。在院子里她没敢问,因为客栈的每间客房都有窗户对着庭院,她一直忍着跟着唐晓月进了厨房,才急忙问:“是不是你把虞柏谦叫来的?”
唐晓月惊讶地抬头,“他已经来了?”
辛蕙无语凝噎,简直无法相信,“真的是你把他叫来的?”随后她就发难,“你干嘛要叫他来?”
唐晓月对她的反应一点都不吃惊,把手里的东西一样样放下,洗了手,才转身对她说:“你这个样子,总要有个人对这个孩子负责吧……”
她话还没说完,辛蕙的脸色就一下变了,“你把这事也告诉他了?”
唐晓月的脸上这时候有了些歉意,“对不起,辛蕙,我自作主张,把你给出卖了。”她的样子也像是很无奈,替自己辩解着,“我想的是,哪怕是去医院,你也得有个人陪着你去吧?现在这种情况,你肯定是不会再去找顾承亮了,所以我就告诉了虞柏谦。”
辛蕙的情绪一下激动起来,“我早就告诉过你了,用不着替我担心,我自己闯的祸,我自己会负责,你把他叫过来干什么?”
“你别激动啊……”唐晓月正想安抚她,话刚出口却一下打住了,眼光就看向她身后,辛蕙浑身一僵,缓缓回过身,果然是虞柏谦出现在了厨房门口。毫无疑问,她刚刚说的那些话被他听去了。
厨房里安静了几秒,然后是唐晓月打破了沉默,她呵呵笑了一声,和虞柏谦打招呼,“谦哥你来了?”虞柏谦点着头,没说话,唐晓月接着问他,“几点的飞机,你也不给我说一声,我可以开车去接你。你怎么过来的?”
他这才开口,“我叫了个出租,直接把我送过来的。”
“哦,呵呵。”唐晓月笑一声,低下头,似乎也无话可说了,等了片刻,她才又说:“要不你们俩上楼去谈一谈吧,我还要做饭,今天有客人定了土鸡山菌汤,等下我多做一罐,晚上我们也吃这个。”
虞柏谦点点头,说了声好,又说了句麻烦你了,目光就转向辛蕙。唐晓月轻轻推了她一下,她转身跟着虞柏谦向楼上走去。
楼上一共只有五间客房,两个是双人间,剩下的三个单人间有一间住了旅客,辛蕙又住了一间,剩的最后一间就给了虞柏谦,他的房间就在辛蕙房间的隔壁。
他打开自己那间的房门,站在门口等着辛蕙进来,辛蕙和他对视了几秒,就从他身边走了进去。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而且还立刻就跑了过来,那谈一谈是不可避免的了。
这个房间的布局和她那个房间是一样的。老式的民居改造的客栈,木地板已有些年代,虽然打了腊,泛着水一般的光泽,但走起来,不小心还是会嘎吱作响。床上扔着他的超薄电脑和一两件衣服,辛蕙一眼看去,上面那件衣服正是他很喜欢当睡衣穿的一件烟灰色纯棉t恤。跟着这个男人一起出去了五天,她对他不为人知的一些生活习惯已有了些了解,她立刻把视线从那件衣服上瞥开了。
虞柏谦拿起茶盘里的一个水杯,问她,“你喝不喝水?”她摇了摇头,不由自主地有点紧张,他还是打开了一瓶矿泉水,两人一人倒了一杯。
把水杯放在离她不远的桌上,他示意她坐。辛蕙却不想坐,她总觉站着说话比较有气势,这种时候,还是站着比较好。
虞柏谦也不勉强她,他也没有坐,陪她一起站着,看了她片刻,才开口问:“孩子是不是我的?”
辛蕙就扭过脸去,闭了下眼睛,她就怕他这样问,结果他真的就是这样问的。她转过头来,也不想骗他,“要是我说,我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你信不信?”
或许唐晓月早就对他说过了,虞柏谦并不惊讶,只是一双眼睛像是要看透她似的,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又说:“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孩子?”
辛蕙深吸一口气,虽然她也不太想把这个孩子留下来,但听见虞柏谦用了处置这个词,她还是很不舒服。于是她抬头,让自己微笑,“虞先生,这个孩子在我身上,目前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自己会妥善处理,用不着你操心。”
她让自己一直笑着,显然,她的这种笑容,是不会让这个男人高兴的。
果然虞柏谦的眉峰深深地锁了起来,看着她的眼光变得更锋利。连虞先生都叫出来了,他倒是不知道,她是这样一个一触她逆鳞就要反抗的人。想想她对顾承亮,总是笑脸相迎,想来不会像对他这样笑里藏刀。
于是他也让自己露出若有若无的一丝笑,“谁说和我没关系,你不是说,你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么,万一是我的呢?”
辛蕙顿时一怔,万一是他的?她猛然意识到,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她一直想的是,这孩子父不祥,是不吉利的。
她从来就没有单独把他们拿出来想过,如果是顾承亮的会怎么样,如果是虞柏谦的又会怎么样?她突然觉得心里翻江倒海般地难受起来,如是是顾承亮的……又如果是虞柏谦的……
她会为了谁把这孩子留下来?不,不,都不会。她和顾承亮已是不可能,背负了那么多东西,他们已不会快乐。而这个男人,对她一向就像猎奇,而未必是当真。
她又让自己笑一下,“万一是你的?”仿佛是呼吸不畅似的,她又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
“谦哥,你是怕我把这孩子生下来,是吗?”她笑着,“你是不是怕万一是你的,你就会凭空冒出个私生子?要是我脸皮厚一点的话,一天到晚找你敲诈,像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似的,确实是很让人头疼的事情。就更不要说二十年以后了,到时候这孩子长大了,一不小心知道了你是他爹,万一他心里不平衡,找上门来要瓜分你的财产,到时候父子反目,兄弟相残,腥风血雨地演一出tvb大戏,确实有够好看的。”
她一口气说完,嘴角还一直 笑,“你会担心着急也很正常,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快就赶过来。不过,你放心,我早就想明白了。虽然我很怕去医院,也很为这个投错了胎的孩子心痛,但我还有理智,我不会让自己生一个连父亲是谁都搞不清的孽种。”说到这里她猛地一停,她竟然这样说这个孩子。可她还在继续,“所以你大可以把你的担心收起来,过两天我就会回江城,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到时候你可以陪着我一起去医院,我正好可以省点钱。”
一番话说得淋漓顺畅,她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其实在此之前,她都一直下不定决心,反倒是这一刻,虞柏谦站在她面前,嘴角露出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的笑的时候,她倒瞬间做出了决定。
她把话说痛快了,虞柏谦却被她活活气笑了,他从来不知道她是这样的尖牙利嘴。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有光洁莹润的一张脸,一双眼睛望着顾承亮,患得患失的情绪像在演电影一样,他冷眼旁观着,把这当做是无聊时的一点乐趣,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追到顾承亮,在那一群比他小了好几岁的傻孩子中间,他也算找到了存在的理由。
没想到她能把他气得肝都疼。
他冷笑一声,“孽种?谁敢说我的孩子是孽种?我倒要让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就算是别人的,我也养得起,有本事你只管来敲诈我好了。”
第25章
两人谈得不欢而散。辛蕙当然不会把虞柏谦说的话当真;那种气头上赶出来的话;她也就是一听就撂下了。她转身离开,虞柏谦一向风度很好;并没有强行留她。
她来到楼下找到唐晓月;唐晓月正在厨房里的水槽边洗蘑菇,看她这么快就下来了;有点惊讶,“这么快就谈完了?”她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点了点头。
“谈的结果是什么?”唐晓月向她打听。
她想一想;露出无奈的笑容;自己都觉得好笑。
“他让我把孩子生下来;说哪怕是别人的,他也养得起。”辛蕙觉得虞柏谦多半是被她气疯了;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就连顾承亮,知道这件事后的第一反应都是让她马上把孩子打掉,虞柏谦竟然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如果不是脑子进了水,那他肯定是疯了。
唐晓月也像是不敢相信似的,洗蘑菇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水龙头的水哗哗地流着,问她,“他真这么说的?”
辛蕙点点头,哭笑不得,“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唐晓月却没吭气,低下头又开始洗蘑菇,辛蕙又说,“你说他是不是真的有病?如果能确定这孩子是他的,他想让我留下来,我倒还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