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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万户道:“还要什么答案,谁都看到你在他们背心拍了一掌,自然是你用内家真力将他们震死的。”
尤不平道:“你这一套在镖客面前行不通,就算是我杀了他们也不过分!”
李万户跳起来道:“你们这批人简直就象强盗,既要银子又杀人,干脆我这条老命也一起交给你了!”
他猛一弓腰,竟用头朝尤不平撞去,看样子他倒是真的在拼命。
但尤不平在这刹那间,目中己闪过一道杀视,接着是青光飞洒,一连串的铿然铮鸣之声过去后,地面上洒落了近百节断碎了的飞镖,而李万户却象木偶似的站在当地,一动也不动。
尤不平插回长剑,淡淡地道:“李绝户,这可是你自己露了原形,但我仍破例一次不杀你,因为镖客的剑出手,今夜是第一次没有沾血……”
他刚说到这里,夜空中已快如闪电般落下两名青年,他们落地后,一语不发,双剑齐出,已将大善人左右手绞成数段。
大善人刚才出手袭击尤不平时,已被他暗中发出的大豆子袭中穴道,但知觉未失,此时双臂被绞碎,痛得他全身冒汗,忍不住厉声大骂道:“你们这两个小畜生疯了,怎么竟对我出手!”
为首一名青年冷拎笑道:“咱们一点也不疯,而且在十年前我就想杀你这个老匹夫了,因为咱们功夫没有练成,才忍辱偷生到现在!”
大善人脸色一变道:“继先,你说什么,你们十年前就想杀为父了……”
继先怒声道:“老匹夫,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想假冒我爹,你以为咱们不知道你的真正身分就是阎王请李绝户,十年前你杀死我爹,由千面双魔将你化成我爹的相貌,但却未能骗过我娘,她暗中将内情告诉我俩,而后造成失足落井淹死的假象,其实她是自杀的。”
李绝户不屑地道:“知道又怎么样?如果不是镖客这小子插上一脚,你们转世投胎,恐怕也没有希望报仇!”
草老二道:“你说的也许不错,但他们兄弟将亲手杀死你。”
李绝户道:“那只是他们运气,千面双魔低估了镖客!”
草老二道:“你如果不是高估了自己,一再暗算尤老弟,他既收下你的银子,绝不肯在今夜管这件事!”
尤不平已听出个大概,这时才接口道:“草前辈,你们和这位李老弟在路上暗中连络,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我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多曲折,否则我至少还要他再加五千万两黄金。”
草老大道:“老弟如真急需银子,老朽倒是可以吩咐小徒一声,他们一个叫李继先,一个叫李继祖,是李大善人的两个儿子。”
尤不平道:“在上找的是李绝户,可不是真的李大善人,而且有了五千万两黄金,这次救灾将可根本解决。”
李继先道:“先母临终前,曾告诉兄弟先父藏宝处,尤大侠如有需要效劳之处,请随时通知,何况先父留下这批宝物,目的也在济贫。”
尤不平道:“李兄盛情,兄弟非常感谢,但山东境内,也是连年闹饥荒,很需要赈灾……”
李继先道:“等蒙阴城平静了,在下兄弟当秉承先父遗志,放粮一年。”
尤不平拱拱手道:“二位有此胸怀,确是灾民一大福音,李绝户的那批手下,都被在下点中穴道,此地的事就有劳两位前辈协助处理。”
草老二忙道:“老弟,你是真的要去进宝赌场?”
尤不平点点头道:“那里既然出现京城要人,晚生总得去摸摸底。”
草老二道:“咱们也陪你一起去,此地的事只要李绝户伏斩,留下他们两兄弟足可以应付!”
颜菁菁接口道:“有二位陪尤大陕那是最好不过,你们三位的轻功,可以说天下无双,即使真的遇上一圣,脱身还不至有困难。”
草老二道:“如真讲起脚程快,咱们比姑娘还差得远呢!”
颜菁菁叹口气道:“晚辈承认脚程快一点,但那却不是属于正宗武学……”
草老二忙道:“天下武学本是一家,姑娘又何必太过谦虚!”
颜菁菁苦笑道:“咱们不谈这些,两位前辈如要去,必须经过易容,重新打扮,否则你们一进门,人家就猜知来意。”
草老二点点头,叫李继先去找三套衣服,他们和尤不平分别换好,又经过一番易容,三个人都成了中年,而且年龄不分上下。
李绝户和他的一批手下,交由李继先处理善后,四个人离开李家后,颜菁菁和尤不平交谈一阵,她却一个人先走了。
草上双飞对蒙阴城的地形非常熟悉,他带着尤不平,经过了几条大街之后,已来到一座高大面深沉的院子面前。
这里的房子建造得象是三合院,但看起来又不大象,此刻虽已接近五更,可是整座院子仍灯火通明。
草老大停下身,低声道:“老弟,这里的大门永远都是开着的,咱们既然扮装成跟班的,还是由老弟走在前面吧。”
尤不平也低声道:“进宝赌场晚辈来过两次,不知道里面设备有没有经过变动。”
草老大道:“鲁南一剑钱百川不仅笑里藏刀,面且阴险狡诈,依老朽判断,场子里—定有不少机关设备。”
尤不平道:“咱们多小心一点就是了,不到非动武不可时,两位能辈最好不要出手!”
草老大通:“据老朽所知,蒙阴城里的进宝赌场,很少发和过打架的事,他们不赌假博,没有几下子的人,谁也不会到此地来。”
尤不平道:“前辈所指的是武功还是赌技?”
草老大道:“武功赌技都重要,赌场的人最现实,老弟在适当的时机,不妨露两手!”
尤不平道:“那倒用不着,晚辈只要把他们的银子赢了过来。他们会自动找上我的。”
草老大道:“老弟常跑赌场吗?”
尤不平道:“不常跑,在急需用银子时,偶尔客串一下,找点外快。”
草若大道:“既然如此,老弟必定精于此技了!”
尤不平道:“不敢说精,但对各种赌具,晚辈还不算外行。”
草老大道:“不外行就是内行,好,咱们可以进去了!”
这时院中正有几个大汉垂头丧气的从里面走出来,一看即知他们是连老本都输光了。
后面还跟着一个管家打扮的人,他是负责接送客人的,到了门口,才向那几名大汉拱手道:“各位慢走,明天多凑一点来翻本。”
为首大汉道:“谢谢胡管家好意,在下在贱场中滚了几十年,却没有象今夜输得这么惨。”
胡管家道:“有输就有赢。不怕输得苦,就怕各位断了赌,离开咱们大门,各位可以尽施所为。”
那大汉闻言,忙抬头朝尤不平等三位看了一眼,却极快地擦身而过。
(此处缺一段,大意可从前后文看出,校对者按)
草老大道:“这小子不但贼性难改,而且有目如盲,老弟是怎么整他的?”
尤不平道:“他的手法不银,干净利落,大概是空空门的高手。”
草老大道:“向老弟出手的是巧手神留金大坚,不但偷技高明,武功也不错,跟在后面的是师弟。叫飞天玉猫丁亮,其他的几个都是小混混。”
尤不平道:“他们等下可能还会来,半个时辰内他们如果还不来进宝赌场,八成会到李家去找上两位令徒!”
草老大正待问原因,而那个胡管家已迎了上来,拱手笑道:“欢迎,欢迎,三位大概也是京城来的吧!”
尤不平摆足了官场的架子,道:“咱们是过路客,一时睡不着,想找个地方消遣一下。”
胡管家虽然也是个老江湖,但尤不平对官场的那一套,比谁都内行,这一番做作,却十足的显出了官场的作风。胡管家也更认定了他们是从京城来的,赶快陪笑道:“老爷子算是找对了地方,咱们的场子绝不输给京城的任何一家,全套的包到底,你们只要高兴,住上十天半月也没有问题。”
尤不平道:“要等看过了才能知道,蒙阴城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个你拿去!”
他说着已递过一张五百万两银票。
胡管家一见,不禁傻了眼,他所见到的达官贵人,送上三五十万两已算是大手笔了,但出手就是五百万两的,这是头一遭。
因此他更认定尤不平是京城来的大人物,口中连说不成,但手已伸出接过银票收了起来。
他不等尤不平吩咐,已趋前低声道:“咱们场子里有两间贵宾室,是专门接待大人物用的,但今夜初更时分,京城里来了二十多位贵宾,都被他们先坐上了,老爷子如果觉得不方便,我可以立刻吩咐人手,另整理出一间来。”
尤不平故意显出不耐烦地摆手道:“什么样的京城贵宾,你带我去见一下好了,不必另外准备。”
胡管家讨好地道:“这样方便吗?”
尤不平冷声道:“你只管带路就行了,我的事用不着你多管!”
胡管家赶忙陪笑着道“是,老爷子请跟我来!”
他说着已当先带路,尤不平等三人跟在他身后,经过了好几条通道,虽可见到女子和听到人声,却始终看不到门。
他很注意胡管家走的路线,默运功力观察,才发现这是一条夹道,两边都是赌场,人声和灯火也是从两边传过来的。
尤不平正在注意所经过的路线,以及两边夹墙中是否装有机关埋伏,而胡管家已放低声音道:“这两边都是一般普通的场子,共有七十二间。他们赌的输赢有时候也很大,但都是江湖中人,场主怕他们输了银子闹事,所以在中间建了一道夹墙隔开。前面就是贵宾室,虽是两间,隔间却是活动的,如果来的客人都是自己人,可以把隔间取消,变成一间……”
尤不平冷声道:“这种装置并不算新奇,在京城差不多场子都有,甚至连皇宫……”
他说到这里突然住口不语。
胡管家目中一亮道:“老爷子还到过皇宫?”
尤不平故作不经意地道:“我是和一位亲戚进去过一次,详细情形并不太清楚。”
他越是这样说,胡管家越是起疑,但他是头老狐狸,表面却不动声色地道:“京城中的场子,大多是呆板的公式化,咱们的东家在建这座进宝睹场之初,就是针对那些缺点,而加以改进。”
尤不平装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问道:“不知东道主是如何改进法?”
胡管家道:“取长补短,最重要的长处,就是咱们保存了绝对道地的乡村风韵。”
尤不平道:“我只会推牌九、掷骰子和押宝,对乡村赌法,却是一窍不通。”
胡管家失笑道:“老爷子误会乡村风韵了,我指的是娘儿们的风韵,乡村姑娘土中带秀,别具一番情调。”
尤不平淡淡地道:“在北京八大胡同,天下闻名,倡优伶妓,连南京的夫子庙,还差上大半截,环肥燕瘦,什么样货色都有,你们小小蒙阴城如何能比!”
胡管家巴结地道:“老爷子这样说,显见你对此道并不内行,所谓吃在城市,嫖在乡下,一名够水准的道地乡村原装姑娘,千金难求,她们那种欲语还羞半遮面,绝没有半点做作,她们只要钟情一个人,终生都不会改变的。”
尤不平道:“那样更不行,我是有家有室的人,万一被她缠上,岂不是惨了!”
胡管家道:“这样一说,老爷子更加外行了,多情女子负心汉,象这种逢场作戏,没有一个男人会认真的。”
尤不平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对这种事,我本来就外行,等会儿还请管家暗中指点,免得我当场出丑。”
他说着又塞了一叠银票过去。
胡管家高兴得连连称是,并拍着胸脯道:“一切包在小的身上,等下我叫个人先给你讲解一番,而且这个女人可称上是个尤物。”
尤不平道:“她既然是自我推销,那还有什么意思!”
胡管家道:“她绝不会推销自己,我把她介绍给你,主要还是讲解风月场中的技巧和应付方法,在这种地方,你拿出对付北京八大胡同的方式,反而会感到倒胃口。”
尤不平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自己的方式?”
胡管家一怔道:“可是听老爷子谈吐,却不象是精于此道的老手。”
尤不平道:“这种事总不能摆在口边上,而且还要因人而异,如真有必要,我可以施展出素女经……”
胡管家目中一亮,道:“老爷子练过素女经!那太好了,太好了……”
尤不平道:“怎样好法?”
胡管家似乎自知失言,忙试探着道:“素女经虽然流行很久,但会的人却不多,听说只有皇宫才准用。”
尤不平道:“没有那回事,因为有这种功夫伤身子,一般人都不愿使用,假如是用在村姑身上,不必使出九九探引,光是那九浅一深,也足够她们死去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