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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老师,原来你跟漪漪她哥认识啊?”傅炎像是才明白过来。
“什么她哥,难道不是你哥?”清漪嗔怪地说,“讨厌,你怎么总改不了口?”
“口误。”傅炎笑着躲开她的捶打,“你刚才还不是说错话?嗯,什么叫头一次结婚?”
他抓住她挥舞的拳头,牢牢握在手里,黑黑的眼中蓄着深情,晶亮异常。
夕颜的心莫名其妙地一颤。
刚才没注意,傅炎长得很像苏航,剑眉星目,笑起来的时候,一口灿亮的白牙,同阳光一样温暖。
她呆呆地看着,心底的凄楚像湖面的涟漪,一丝一丝漾开。
世界那么大,在哪里都碰不到你;世界又那么小,遇见的每个人,都像是你。
携手步上红地毯,与相爱的人,白头偕老,共度一生,是多少人心中的美梦。清漪不但梦想成真,还拥有如此婚礼,盛大明亮,华彩乐章。
洁白婚纱,天使小孩,鲜花戒指,音乐美酒……傅炎在全场亲友的见证下,将白金钻戒,戴在清漪的手上,郑重其事地起誓:
“从今以后,我将发誓爱怜你,保护你,帮助你,忠诚你,直到永远。
从今以后,无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都不能将我们分开。”
清漪痴迷地望着他,脸上是幸福甜蜜的微笑,眼角却忍不住溢出泪水。
婚礼现场,还放映了一支MV,讲述了两人从认识到相恋的爱情故事。
他们是学生时代的青梅竹马,高中大学都在同一间学校。琴瑟在御,莫不静好,成全了人们梦中的童话。
以为只会出现在小说中的情节,竟然如此逼真地再现在眼前。夕颜惘然失神,眼前突然闪现出苏航的脸。
青春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无声而卑微的爱,那些微不足道却刻骨铭心的快乐。
还有如血夕阳下,自己坐在空荡荡的公交车上,撕心裂肺的失声痛哭。
原来,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会被辜负。
原来,还是会有美丽的童话。
只是,杜夕颜,你没有福份碰到。
人声鼎沸,四处喧嚣,没有人会注意一个失意的女子。她慢慢转身走开,想到外面透口气,在厅外的后廊上,看见一个颀长挺拔的侧影。
翟清涟背靠着廊外的黑色雕花栅栏,衬衫雪白,一尘不染,真让人担心会弄脏。也只有他,能将白衬衫穿得这么好看。
他低头捏着手机,不知在说些什么,身上披满光辉。
和小时候一样,他的五官俊秀到极致,只是像换了个人般,完全褪去年少时的冷漠和阴郁,温润如玉。
但走近了才发现,他眸光闪耀,眉宇深处藏着一抹凌厉,与周身透出的儒雅气质非常不符。
翟清涟一直依着栅栏,低头在讲电话。待她走到身旁,猛然抬头一笑。
他的笑容灿烂耀眼,动人心魄。这男人深知自己的魅力,毫不吝啬地施展出来。
夕颜避无可避,像是认命般,乖乖停住脚步。
“你不舒服吗,”翟清涟合上手机,走近她,“脸色这么差?”
“没有啊。”她惊于自己的失态如此明显,连忙摇头,“可能是空气太闷了。”
他语气亲昵得让夕颜产生错觉,以为他们从未分离,中间并没有隔出这许多岁月倏忽。
夕颜穿着藕荷色的曳地长裙,一头浓密黑发别致地盘在脑后,活脱脱一株清新淡雅的栀子花,在一大帮浓妆艳抹的女宾客中,很是抢眼。
翟清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端详半晌,柔声说:“夕颜,你今天很漂亮。”
两颊渐渐泛起红晕,她撇过脸道:“是你出的鬼主意,请我作伴娘吧?还找些什么相生相克的借口,亏你想得出来!”
他怔了怔,微挑眉,脸上浮起一个坏坏的笑容:“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来?”
“乔轶!”她有些恼怒,直呼他的名字,“你……”
她蓦地不能动弹,因为他抓住她的手。那么突然,她全身有一种颤栗的慌乱。
“你肯叫我乔轶了?”他低下头看她,目光里是近乎宠溺的温柔,“整整十八年,我终于捉住你!”
夕颜不由一愣,睁大眼睛抬头看他。
“还记得当年玩捉迷藏吗?”他的目光变得幽深,“你扑进我怀里,哭着告诉我,从来没有人找到过你,我是第一个!”
一瞬间,夕颜心如电转,儿时的往事,一幕一幕在她眼前呼啸而过。
原来,第一个找到她的人,不是苏航,而是乔轶。
作者有话要说:夕颜和翟清涟的故事,刚刚开始……
不过,苏航以后还会出现的。
Chapter 23
'恒久的爱与约定'
可是,这中间毕竟隔了十八年。他不是当年的乔轶,她也不是当年的杜夕颜。
夕颜定了定神,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退后一步。
空气像是突然凝固了。原本笼罩在他们之间的暧昧气氛瞬间散去。
“翟清涟,生活毕竟不是捉迷藏。”她忍住鼻腔里的酸涩,“虽然你第一个找到我,但我等的那个人却不是你!”
翟清涟深深地看着她,两道清冷的目光,直直射在她的脸上。
请原谅我的残忍。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那些沉淀的童年往事,注定只能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你今非昔比,不再需要雪中送炭,身边多的是锦上添花的人。
“我今天来,就是想要告诉你这些。”她转身,想顺着长廊返回大厅。一直沉默的翟清涟,突然说了一句话。
她不由站住了,错愕地回头。
“夕颜,我爱你。”他声音缓慢而清晰,目光像夏日午后的阳光般炽热坚定。
其实他不说,夕颜也感觉得到。自从那一次,她在电视里看见他,他提起儿时的承诺,她便知道,他是回来找她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曾经被苏航伤害过,知道那种以为得到又失去的痛。既然不爱,就不应该给对方任何机会。
“翟总,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作朋友,但绝对不可能成为情侣。”她干涩地说。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翟清涟朝前迈了一步,又停住,“如果我们之间有1000步的距离,你只要跨出了第一步,我会朝你的方向走剩下的999步。夕颜,我会永远在这里等你,等你跨出第一步。”
夕颜抬头看他,他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英俊,琥珀色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着灼灼的光亮。
“不管有多辛苦,我都会等下去。因为我已经等了十八年,不在乎再多等几年。”
“如果等到最后,你发现自己错了呢?”她垂下头,声音里有轻微的沙哑。
“我不会错。因为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最好的,也是最适合我的!”他的嗓音低沉,却铿锵有力。
夕颜眼眶倏然红了,心中划过一丝痛楚。
在世间,自有山比此山更高,待我心,世间始终你好。
当年,她对苏航何尝不是如此呢?
这个世界其实是公平的。你被人辜负,必然也有人被你辜负。
她宁愿辜负人,也不愿意因为一时寂寞,欺骗他人的感情,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好的女人。比如我姐杜朝颜,她既聪明又漂亮,而且,她非常喜欢你。”言毕,不待翟清涟回答,便仓皇逃离,头也不回。
翟清涟看着她挺直瘦削的脊背,消失在转角,暗自握紧拳头。杜夕颜,你居然替你姐姐作媒,你把我翟清涟当什么了?
你怎会不知?有些人,是无可取代的。
夕颜走回觥筹交错的大厅,正好赶上新郎新娘敬酒,有人故意为难清漪,要她喝满满一杯白酒。傅炎想替她挡,那位衣衫笔挺的男士却不肯,说:“我敬的是新娘子。老同学,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这人是傅炎和清漪的高中同学,当年也曾追求过清漪,被拒绝后一直耿耿于怀,今日心上人结婚,新郎不是我,心中不免苦涩,正好借题发挥。
“这杯酒,我来代新娘喝!”夕颜突然说。
一桌人纷纷回头。见是一清秀高挑的漂亮MM,那人不由眼睛一亮,说:“美女,你要掂量清楚,这可是高度白酒!”
“那又怎么样?”她一仰头,一滴不漏地喝掉了那杯酒。
举座皆惊。那位男士率先鼓掌:“女中豪杰,好酒量!”
清漪却惶然变色。在同一间学校,她知道,夕颜对酒精过敏,和同事一起出去吃饭从未沾过酒。今天怎么如此反常?
清漪回头,见翟清涟正倚门而立,双手斜插在口袋里,眉宇间带点失意,但目光依旧澄澈,一刻也没离开夕颜。
他只在一边看着,并未上前阻止。他觉得夕颜清醒了太久,需要一些酒精。
“我没见过像你这般豪爽的女子。”那位男士趁机大献殷勤,“小姐贵姓?在哪里上班?今年贵庚?我们能不能交个朋友?”
豪爽个鬼!夕颜心里早就后悔死了。
那杯酒导致还未散席,她便满脸通红,坐立不安。因为酒精过敏,她全身起了红疹,脑子里开始晕晕乎乎。
最后,终于忍不住,对新郎新娘说声“抱歉,我先走一步。”清漪不放心,说:“找个人送你吧?”
“不用了。”夕颜冲她摆摆手,起身匆忙离席。心想,这次真是糗大了,当人家伴娘,居然差点醉倒在酒席上。
刚走到涟漪大厦门口,翟清涟便追了出来:“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她虽然云里雾里,走路跌跌撞撞,但酒醉心明。
他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杜夕颜,你就别逞强了!”
翟清涟霸道地将她摁进汽车里。然后,他坐在旁边的位置上,揽她入怀,把她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上。
她软软靠在他身上,好像四肢百骸都失去了知觉。酒精让夕颜神智不清,但还是能清楚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栀子花,是栀子花的味道……”她含混不清地说。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夕颜,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栀子花吗?”
她呵呵傻笑:“不知道。”
恍惚中,听到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因为栀子花的花语是,恒久的爱与约定。”
Chapter 24
'一吻定情'
夕颜知道自己在做梦。
在梦里,她又回到了爷爷家,那个独门独户的农家小院。
金银花在竹篱笆上缠绕盘旋,绽出一小簇一小簇的花朵。墙角的何首乌长势茂盛,沿着红色砖墙,蔓延成浓绿的一片。阳光从栀子树的枝叶间,温暖地落下来,在青砖地上筛下斑驳的光影。院子里飘着药的味道,带着些许苦涩的清香。
和记忆中一样,须发皆白的爷爷,坐在树下一张红木雕花的靠背椅上,翻着一本泛黄的线装书。很多时候,她就安静地倚在旁边玩泥巴、看小人书。靠在爷爷膝旁,觉得很安全。
爷爷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出一次诊。她乖乖地坐在家门口的石阶上,等爷爷回来。等到夕阳西下,肚子都咕咕叫的时候,爷爷披着满身晚霞,捏着两串糖葫芦出现在村口,她老远就笑着扑上去。
爷爷过世的那天晚上,外面下着很大的雨。她半夜醒来,看见爷爷站在她的床前,目光温和而慈祥。
“爷爷!”她叫了一声。爷爷微笑着说:“乖,睡吧。爷爷要走了。”一股寒意顺着脊背往上窜,她惊慌失措地下床,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不放:“爷爷不要走,不要扔下小夕一个人!”
“小夕,你一定要坚强。”爷爷的声音很飘忽,然后,整个人就不见了。
父亲说,爷爷临终时一直叫她的名字,始终放不下最疼爱的孙女。
但是,对不起,爷爷,我还是不够坚强。
恍惚间,她看见自己站在小院里,心里有一股隐隐然的忧伤。爷爷抬头看见她,对她招手:“我的小囡囡呦,怎么哭得跟个花脸猫似的?”
她伸手摸摸脸颊,才发现自己满脸泪水。
“爷爷,他走了。”
“谁呀?”
“就是,”她喃喃低语,似孩童般脆弱无助,“就是那个我喜欢了很久很久,也等了很久很久的男孩。”
“小傻瓜!”爷爷笑着说,“你弄错了,他不是你要等的那个人。”
夕颜倏然惊醒,睁开眼睛,自己正躺在床上。
眼前一片昏暗,好半天,才慢慢恢复视觉。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布置高雅的卧室。身下的大床华丽柔软,身上盖着薄薄的蚕丝被,空调是24度的恒温,窗帘低垂,床头灯调到最柔和的光线……这一切都给人惬意舒适的感觉,让她很想就此沉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