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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道茂松了一口气,对王献之说道:“献之,你也快放下,小心一点。”
“我没事。”王献之轻轻的放下了胡床说道:“这胡床算什么,比这个更重的我都提得起来。”
郗愔笑道:“阿渝你也太小看献之了,他若是手臂没力量,怎么写字呢?就如你的字虽然漂亮,可终究少了几分力度,正是手里力气不够的缘故。”
郗道茂闻言有些懊恼的咬了咬下唇,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男性总比女性占了更多的优势,就拿练字来说,一般来说女子的腕力总是比较弱的,而且练字时常需要长时间的站立,女性往往没有足够的体力来维持。
“阿渝现在这样就很好了。”傅氏将郗道茂搂到怀里,白了郗愔一眼,“难道你要阿渝像你们一样,天天去拉弓射箭吗?阿渝,别理你大伯,女孩子还是文静一点好。”
“嗯。”郗道茂点点头。
郗愔笑道:“阿渝这点年纪能写出这么漂亮的字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腕力多写就有了。”他回头对王献之说道:“献之什么时候回去?在这儿玩几天再走吧。今天我们好好喝上几杯。”
傅氏和郗道茂听到郗愔的话,同时瞪大眼睛,王献之道:“舅父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多喝酒了,我明天就要走了,还要几天就要入太学读书了,我得早点赶回去。”
郗愔听了王献之的话笑道,“我身体都好的差不多了,喝上几杯酒还是可以的,只可惜你不能多玩几天再走。课业为重!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说着他呵呵的笑了起来,傅氏也跟着微笑,王献之见两人这副模样,脸不由泛红,他偷偷瞄了一眼正在傅氏怀里的郗道茂,嘴角轻挑。
郗道茂只道伯父同王献之谈的愉快,并没有多想,想着趁现在伯父心情好,把阿兄的信给伯父看,她从袖子里掏出郗超写的信,“伯父,这是阿兄写给你的信。”她递给郗愔。
郗愔见了那封信,原来笑的开心的脸不由自主的沉下来,“哼!这个孽子写来的信有什么好看的!来人!拿出去烧了!”
傅氏忙取过郗道茂手的信:“你不看,我可要看!”
郗道茂眨了眨眼睛,伯父还在生气?傅氏可不管郗愔在一边吹胡子瞪眼睛,自顾自的拆开了信细细的读了起来,一边读一边眉开眼笑道:“阿冉这孩子就是贴心,居然帮我把道安法师亲自抄誉的佛经都找到了,他公事这么繁忙,还要为我做这种小事,真是难为这孩子了。”
“伯母,阿兄在信里写了什么?”郗道茂好奇的探过头同傅氏一起看起了郗超写的信件,“阿姊,我也要看。”郗恢不甘示弱凑了过去,郗道茂让郗恢坐在自己膝盖上,三人还不时的发出开心笑声。
郗愔见三人一起读信,先是气呼呼的扭过头,之后听到了三人的谈笑声,有些坐不住了,他先是不住的偷瞄三人,后来被傅氏看到他探头探脑的模样,不由有些羞恼,微咳了几声,一本正紧的问起了王献之的课业问题。
王献之眼底满是笑意,但依然恭敬的回答了郗愔的问题,还不时的见机说了几句郗超的好话,郗道茂暗暗的感激的对王献之笑了笑。
王献之见状目光转柔,对郗道茂偷偷的眨了下眼睛,郗道茂见状抿嘴一笑,殊不知两人的小动作完全落在了郗愔和傅氏的眼里,两人见状不由欣慰的笑了笑。
待傅氏读完信件之后,就仔细的将信件叠好,塞到自己的衣袖里,郗愔见傅氏把信件塞在袖子里,丝毫没有给他看信的意思,心里不由暗暗着急,握拳轻咳了几声,傅氏见他那副模样,暗笑在心里,面上却不动神色,“既然献之明天就走,我们就今天好好聚聚,献之要吃什么?我让庖厨去准备。”
王献之笑道:“大舅母不必太麻烦,我什么都爱吃。”
郗愔见傅氏不理他,不由又重重的咳了几声,却不提防咳的太用力,居然呛到了,这下他又惊天动地的咳了起来,傅氏唬了一跳,连忙上前给他揉胸拍背,郗道茂正想上前帮忙,却被王献之拉住,“舅父、舅母,我们先告退了。”
郗愔一边咳一边点头,傅氏也说道:“好吧,阿渝,你就带着献之在家里逛逛吧。”
“好。”郗道茂应了一声,就离开了郗愔的房间,才踏出房门,就听见傅氏说道:“好了,你不就是想看阿冉写的信吗?何苦弄这出苦肉计吗?”
“谁说我要看这孽子写的信了——”郗愔犹自犟嘴着。
郗道茂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她也知道王献之为什么现在把拉她出来了,她忍不住暗笑自己迟钝,阿兄是伯父唯一的嫡子,又是他最疼爱的儿子,怎么可能真的不理阿兄呢?
“阿渝,不如我们去花园里走走?”王献之低头对郗道茂笑问道。
“对不起,我有点累,想回去休息。”郗道茂有些恹恹的说道。
王献之见阿渝一脸疲色,心中暗怪自己粗心,阿渝自小养在深闺,身娇体弱,自然比不上他们从小练武的身体,连日来赶路身体肯定吃不消,“那我先送你先回房休息吧。”
“好。”郗道茂有些歉意的说道,“我让阿乞陪你四处走走吧。”她虽迟钝,可也隐约看出了家里人都有撮合她和王献之的意思,且不说王献之是‘表姐杀手’,光王献之是自己表弟那关,她就过不了,跟表弟结婚?那是**啊!再说他们血缘那么亲近,结婚后生出傻子孩子怎么办?
郗道茂隐约感觉阿母是知道她跟桓济的事的,她虽不知道为什么阿母一直没质问她这件事,但如果她去跟阿母说自己不想嫁给王献之,依照她对阿母的了解,她肯定不会再让自己跟桓济见面,然后速度和王家定亲,把她送到花轿上。郗道茂思来想去,决定还是暂时按兵不动,先看看形势再说,她不说自己不喜欢王献之,但跟他保持点距离她还是做得到的。
王献之笑道:“好。”
王献之只在郗家待了一天,第二天便匆匆离去了,郗恢在送走王献之之后,就郗昙带去军营了,郗道茂从郗恢出生就没有离开过郗恢,弟弟一下子不在自己身边,她多少有些不适应,又担心郗恢在军营受苦,总是三天两头派人去看郗恢,不时的送些吃食过去。
“阿渝,你这样可不行。”傅氏见她如此行事,不由对她说道:“你也知道你阿父把阿乞送到军营里是去历练的,你若是还是如之前一般,事事都对他放不下手,他又怎么能长大呢?你放心,那军营全是你伯父的心腹手下,阿乞在那儿不会有危险的。”
郗道茂自嘲一笑:“嗯,我也知道这样不对,可我有时候就是忍不住。”
傅氏轻拍她的手,“阿渝,我们郗家子嗣单薄,嫡出的也就阿冉和阿乞两人,有些事是阿乞必须要去做的,因为他是郗家的儿子。”她顿了顿又说道:“再说阿乞也不可能永远跟在你身边,他总会长大的。”
郗道茂听了傅氏的劝慰,心情好了许久,“伯母你说的对,阿乞毕竟不可能陪我一辈子。”
傅氏拉着她的手说道:“好了,别多想了,来,跟我先去对账册吧。这几天可忙坏我了,幸好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好。”
闲话
“唉,都秋天了,天还这么热。”流风用袖子扇了扇风,望着外头高挂的日头抱怨道。
“可不是!这几天比之前的三伏天还热。”回雪用帕子抹了抹汗,“亏得小娘子有先见之明,早早的让人在院子里种满了大树。”
“是啊。”流风靠在一旁的胡床上,“还是京口舒服。”
两人正闲话的时候,傅氏身边的贴身大丫鬟青萝笑着走了进来,“你们俩倒是好命,在这里躲闲。”
“青萝姐姐。”两人笑着起身,“你怎么来了?”
“我还不是给小娘子送东西来了。”她指着手里的包裹,对两人暧昧的笑笑,“这是王小郎君送来的礼物,夫人拣了一些小娘子能用的让我送过来。”
“多谢夫人。”流风笑着将礼物收好,“小娘子在里面午睡呢。”自打王小郎君回去之后,时不时都会送点小东西过来,她们早就习惯了。
“那就先让小娘子歇着。”青萝道,“我看小娘子这些天似乎胃口不是很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请疾医来看看?”
回雪道:“我们已经问过小娘子,她说不用的,说自己没什么不舒服。”
青萝闻言放心的点点头,随即笑道:“哎,你们听说前几天庾家发生的喜事了吗?”
“什么喜事?”流风好奇的问道。
“前几天庾家的三郎君娶了卢家小娘子的事啊。”青萝赞叹的说道,“庾老夫人当真是高义。”她见两人满脸疑惑,不由惊讶的说道,“你们不知道?”
两人摇摇头,“没听过。”
青萝不由笑道:“真是什么样主子调|教出什么样的下人,小娘子素来不爱听这些琐事,你们也都不知道了。”
回雪坐在青萝身边笑道:“好姐姐,你跟我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青萝道:“你们很少来京口,可能不知道,这亲事里的新娘——卢家小娘子今年已年过二十一,而新郎——庾家的三郎君今年十八岁。”
流风惊讶的问道:“为什么卢小娘子都二十一岁了还不成亲?”
青萝叹了一口气说道,“卢小娘子也是命苦的,这卢小娘子是卢大人和卢夫人唯一的嫡女,自小备受宠爱,兼之她德貌双全,从小就美名远扬,故从十二岁开始,前来求亲的人就数不胜数。卢大人和卢夫人老来得女,疼爱非凡,舍不得将小娘子嫁的太早,故一直拖着没有定亲,想不到这一拖,反而拖出了事情来。”
“什么事情?”流风和回雪听得入神,不由自主的异口同声的问道。
“唉,卢小娘子在十五岁那年,不慎出意外渺了一目!”青萝叹气说道,“自从这事发生之后,卢家就再也没有人上门提亲了。”
“啊——”流风、回雪低低的惊呼了一声,“这可怎么办啊!”
青萝说道:“卢大人和卢夫人见卢小娘子年岁渐长,却迟迟无法出嫁,本就担心她的将来无人依靠,后又听说外头一些关于卢小娘子一辈子都嫁不出去的风言风语,又气又急之下就病倒了。正好这时房氏为他们家的小郎君上门提亲,卢家在无奈之下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房氏?”流风想了想,“是清河房氏吗?”清河房氏虽同清河崔氏皆出自同一个地方,但清河崔氏是高门士族,而房氏不过只是山东的一个二流士族。
“正是清河房氏。”青萝叹气的说道:“可惜了范阳卢氏嫡女居然就因渺了一目,就要下嫁清河房氏。”
“那后来呢?”回雪追问道,“后来为什么卢小娘子又嫁给庾家三郎君呢?”
“这就是庾夫人高义的地方了,她听说了卢小娘子的遭遇之后,认为不该委屈了卢小娘子,就让自家的三郎君娶了卢小娘子。”青萝笑道。
流风和回雪拍胸庆幸道:“多亏庾夫人高义,不然还真委屈了卢小娘子。”
“是啊!”青萝点头说道,“不然卢小娘子一辈子幸福就完了。”
“嗯咳——”房内传来了低低的轻咳声,三人止住了说话,忙走进去内室,“小娘子,你醒了。”
“嗯。”郗道茂懒懒的翻了个身,“青萝姐姐,你怎么来了?”
“奴奉夫人之命,给小娘子送些点心过来。”青萝关切的问道:“夫人见小娘子这些日子胃口不好,心里很是担心呢。”
“让伯母担心,是我的不是。”郗道茂浅笑的说道,“我这些天点心吃的有点多了,所以正餐有些吃不下。最近厨房里来了一个新厨子吧?做的点心还真不错。”
青萝笑道:“只要小娘子爱吃就好。这厨子是大少郎君特地从建康寻来的,专给县公、夫人做点心吃的。”
“难为阿兄有心了。”郗道茂起身说道:“伯母午歇起身了吗?”
“夫人在奴来的时候,尚未起身。”青萝说道。
“唔,那我就先看会书吧,让伯母多睡一会吧。”郗道茂说道。
“奴先告退。”青萝屈身说道。
“嗯。”郗道茂点点头,待青萝离开之后,便取了一本书靠在坐榻上翻看。
流风朝回雪呶呶嘴,回雪见郗道茂看了半天的书,都不见她翻一页,便同流风悄悄的退了下去,两人走出了房门之后,相视叹息。自打小娘子同桓二郎君说过话之后,小娘子就时常会独自一人发呆,对王小郎君也冷冷淡淡的。两人实在不懂,王小郎君那么好的夫婿,小娘子怎么就是不喜欢,偏偏喜欢桓二郎君这样的兵家子呢?
郗道茂呆呆的瞪着书页,心乱如麻,她其实刚刚早就醒了,青萝同流风、回雪说的话,她也从头到尾听了个遍。范阳卢氏的嫡女就算是瞎了一眼,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