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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众人听了郗道茂话,吓得脸色都白了,忙跪下应到。
“流风、回雪你们两个去库里拿粗麻布,府里所有会针线的人都动起来,三天之后,府里所有人都要换上孝衣。”
“诺。”
“还有,把家里的戏子也给我遣散了。”郗道茂微微撇嘴,在建康上流社会,几乎每个达官贵族的家里都会养些歌舞伎,王献之自然也不例外。虽说这些歌舞伎是客人来的时候招待贵客之用,可保不齐那天王献之来个酒后乱性,她一直想处理掉这群自己潜在的敌手,一直没机会,现在总算可以光明正大的散了。
“诺。”
“还有”郗道茂一条条的细细的嘱咐着家里的下人,在这个非常时刻,她一定不能让王家出半点的岔子。她心里无不自嘲的想到,幸好这时的皇帝更替比较频繁,皇帝死后该做的事,阿母在家都跟她说过,她还加了一些内容。她忍不住暗自猜测,司马道福诡异的举动是不是跟宫中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有联系?思及此,郗道茂倒是心里一松,如果牵扯到朝堂之上的事,想来她只要让人稍稍提点阿兄一下,阿兄就因为知道怎么做了?
“阿嫂。”王珣在门口轻唤道。
“法护?你怎么来了?快进来。”郗道茂问掀帘进来的小少年道:“你怎么从太学回来了?”
“先生放了我们。”王珣见府里的丫鬟婆子各司其职,不由赞道:“我刚刚一路过来,多少人家都乱成一锅粥了,阿嫂真能干。”
郗道茂道:“这算什么能干,不过有旧例可循而已。”她对王珣道:“今天你阿兄不回来,你跟我一同进食吧。”
“好。”王珣点点头,四处望了望说道:“阿平呢?”
“这儿忙,我让奶娘抱她下去了。”郗道茂笑道:“你想同她玩儿?我让奶娘抱过来。”
“不用了,我一会过去看她好了。”王珣含笑说道,“省得来回折腾。”
郗道茂抿嘴一笑,“也好,这丫头一向最喜欢跟你玩,她要是来了,你这哺食就吃不踏实了。”
王珣微微笑了,歪头望着郗道茂问道:“阿嫂你有心事?”
“心事?”郗道茂微微一笑,“我哪有什么心事。不知道你阿兄在官署吃过了吗?这些天他定是累坏了。”
“阿兄现在应该是入宫了,他自小练武,身体一向很好,阿嫂不必担心。”王珣安慰道:“倒是阿嫂自己要小心身子,这段日子有得忙呢!”
“我知道,再说不是还有法护帮我吗?”郗道茂笑盈盈的望着王珣。
王珣小脸一红,“但凡有法护能帮到忙的地方,阿嫂尽管开口。”
郗道茂点点头,同王珣进了哺食,有说了一会话之后,王珣就回去看书了,郗道茂则连夜唤来流风、青草两人连夜议事。
自从皇帝驾崩之后,王献之就一直没有回过府,她差人去周氏那里问了问,得知阿兄也没有回府,不仅他们两人,平时几个天子近臣此时也不得闲,她就稍稍放心了,看来要等继任皇帝确认下来之后,两人才会回府吧?毕竟先帝驾崩的突然,尚未留下子嗣。她心里不由庆幸的暗想道,阿薇还真是有福的,不然年纪轻轻就守寡了,多可怜啊!而且阿薇入宫之后,也不会有亲亲这么可爱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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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怎么了?”因皇帝驾崩,桓济原定的行程被打断,一切等丧期过了之后才能走。这日他正在家里练武,就见桓熙一脸怒容的走进来。
“谢安那个老匹夫!”桓熙咬牙切齿的说道。
桓济哑然,“你上次不是还说谢安石风流倜傥,如谪仙一般,是真名士吗?”
桓熙白了桓济一眼,“那是他还没有出山的时候。”
桓济笑着摇头,接过丫鬟递来的汗巾拭汗,回头见桓熙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微微挑眉:“大哥,你怎么了?”
“阿钺,我上次听说弟妹她把你的姬妾叫到跟前过目了一遍?”他有些迟疑的问道。
“嗯。”桓济淡淡的应了一声。
“那——没出什么问题吧?”桓熙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他当时是想反正桓济马上就回青幽,带个女人回去,只要看不到容貌,别人也不会在意,可他没想到司马道福居然不知道受了谁的挑拨,居然把自己平时不屑一顾的姬妾全招来了。
“不过把那些姬妾教训了一顿,能出什么问题?”桓济毫不在意的说道。
“那我给你的那个呢?”桓熙问道,额头上都快沁出汗来了,这人真被司马道福发现了,她闹起来,桓家就把王郗两家彻底得罪了!
“她?”桓济轻描淡写的说道:“那个丫鬟身体弱了些,前些日子得了一场风寒,没撑过去。”
“你——”桓熙吃了一惊,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桓济居然能下得了手,虽说他这次来就是劝桓济——
桓济淡淡一笑,“大哥,她永远不是她。”更何况她还是一个祸害,大哥还是太——桓济叹了一口气,难怪这些年大哥被冲叔压的死死的。若是阿冉大哥(郗超)在或许情况会好一点吧?可惜阿冉毕竟郗家人。
桓熙望着桓济半晌,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阿钺,你长大了!”
桓济静默不语,他要是不长大,怎么能在青幽活这么多年?
“阿钺,这次你就留下吧,别去青幽了。”桓熙沉默了一会说道。
桓济过了半晌,才低声说道:“大哥,对不起。”
升官
等王献之从皇宫回来,已经是皇帝薨逝后第五天了,他回来见家里布置井井有条,不由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子敬,你回来了。”郗道茂上前给他换衣,吩咐丫鬟准备热水,“累了吧?梳洗一下,就早点歇下吧。”
“还好。”王献之接过郗道茂递来的茶水,轻啜道:“倒是这些天,没累到你吧?”
“没有,法护也帮了我不少忙呢。”郗道茂上前给他揉肩说道:“你还要入宫吗?”
“不了。”王献之揉揉额头说道:“我该做的事已经做好了。”
“你要是累了,就去洗个澡,早点歇下。”郗道茂道:“反正这几天你也不用上朝。”
王献之笑着搂着她道:“你陪我。”
郗道茂瞪了他一眼,“不正经,现在是国葬。”
王献之低低一笑道:“我不过让你陪我歇息一会,哪里不正经了?”
郗道茂推着他说道:“别油嘴滑舌了。”
王献之低头亲了她一口,才起身去了浴室。自王献之回家之后,就闭门不出,直到等国丧结束后,才去官署上班。
郗道茂在得知登基的皇帝是先帝的堂兄司马丕的时候,不由暗暗好笑,这算不算六十年风水轮流转呢?当初先帝就是从司马丕手里抢走这个皇位,现在他死了,皇位又归司马丕了。只是听说这皇帝一心好修仙求道,身子骨也差,想来又是权臣选的一个傀儡皇帝。不过这也与她无关,反正这个朝代最大的特色就是皇帝变更频繁。
郗道茂低头想到,这魏晋南北朝时期不仅皇帝变更频繁,皇朝更替也频繁,大家都说桓温有篡位之心,可在她印象中,似乎没有一个桓姓的皇族,想来着桓家篡位是失败了。幸好这几年阿兄跟桓家的关系越来越淡,不然同谋反牵扯上关系,权势再大的家族都要毁灭。不知道怎么的,郗道茂心头略过了桓济的憨笑的模样,她心头莫名一顿,轻叹了一声。当初阿父、阿母竭力反对她同桓济的事,或许就是因为他们早看出桓温有不臣之心了吧?姜还是老的辣。就是不知桓济将来会如何。
从五月新帝登基之后,王献之就时常留在官署,郗道茂知道新帝登基之后,朝上事情很多,尤其是王献之又官任礼官大夫,专管祭祀礼仪这块的,肯定会忙的脚不点地。只能时常将他身边近身服侍的小厮唤来,询问他的身体情况,不时的送些吃食衣物过去。直到九月份新帝册立王氏为皇后之后,王献之才渐渐的空闲了下来。
“阿渝!”这天,王献之在不是沐休日的时候突然回家了。
“子敬,你怎么来了?”郗道茂正在喂女儿吃蛋黄糊糊,就见王献之大步走了进来,一把抱起阿平,狠狠的亲着那嫩肉肉的小脸。
“啊呜——”阿平被阿父亲疼了,委屈的放声大哭起来,王献之见状嘿嘿的傻笑。
郗道茂忙让保母将女儿抱下去,回头半嗔半笑道:“大人是升官还是发财了?今日这么开心?”
“钱财乃身外俗物,得之何喜?失之何忧?”王献之挥手朗笑道,上前搂着郗道茂道:“阿渝,我当上太常丞。”
郗道茂先听他对钱财那番话,又好气又好笑,又闻他说自己当成了太常丞,不由愣了愣,“太常丞?”随即欣喜的说道:“太好了!”王献之原来的官职秩俸不过六百石,又是散职无官印,而太常丞秩俸千石,且铜印黑绶,一下子升了两级,难怪他能开心成这样。
“青草,快让庖厨多备几个热菜,今天晚上我们好好庆祝一下。”郗道茂忙吩咐道,转身又吩咐王献之道:“你快去给阿父、阿母写信,他们知道这个好消息,定会开心的。”
王献之笑道:“不急,我想过几天就回家一趟。”
“回家,现在才九月,你有空回去吗?”郗道茂讶然问道。
“嗯。”王献之应了一声,“阿父来信说,三叔祖这几天身体不适,可能时日不多了,让我有空就回去看看。”王家亲眷众多,王献之的这位三叔祖还是他爷爷的庶弟,一向没什么来往,故就算知道他时日不多,也谈不上什么伤心。
“嗯,那我让人准备一下,说起来,阿平出生后还没见过祖父、祖母呢。”郗道茂笑道。
王献之道:“是啊。对了,阿渝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郗道茂问道。
“阿兄当上丞相长史了。”王献之道。
“什么!丞相长史!”郗道茂惊呼一声,这丞相长史虽说跟王献之一样秩俸千石,但他的主要任务是辅佐丞相,督率诸吏、处理政务,掌握的可是实打实的权利,再说大哥今年尚不满三十已经能坐到这个位置,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太好了!”
王献之道:“阿兄处理政务一向拿手,当上丞相长史也是理所当然。”
郗道茂眼珠子转了转,笑着凑近王献之,轻啄了他一下,“可他当了丞相长史该有多忙啊!还是你这官好,秩俸跟阿兄一样多,还比他清闲。”郗道茂皱皱鼻子低声说道:“我可不想你一连几个月都不回家。”
王献之闻言笑着拧了拧她的鼻子,“阿兄那位置我也当不来。”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还不如在家多写几幅字呢。”
“正是!”郗道茂搂着他的脖子笑道:“我前几天写了一副《山鬼》,你帮我看看。”这东晋朝堂上政事风云变幻太厉害了,她也不希望王献之陷得太深,历代权臣下场好的能有几个?
“好。”两人亲昵的往书房走去,门口的伺候的青草忙吩咐下人退下。
王献之太常丞的官印很快就发了下来,而郗超当上丞相长史的消息也飞快的传开了,这日郗道茂同郗道薇一起去郗家给周氏道贺的时候,被郗家停在门口的牛车堵了好半天,最后两人不得已换了小娇从偏门走了进去。
“阿嫂恭喜。”郗道茂和郗道薇两人刚下轿子,就见周氏站在二门口迎着她们,她们忙上前给周氏贺喜。
“你们什么时候学了别人那套了。”周氏轻嗔道,“快进来吧,今日实在对不住了。”
郗道薇笑道:“别说是阿兄家里了,便是我们家里,这几天来访的客人也络绎不绝,夫君都烦的跑出去打猎了。”
周氏抿嘴笑道:“让宣乂学学子敬,不相干的人一律不得入门,连拜帖都不收。”郗氏人丁不多,郗超待两个堂妹一向亲厚,郗超升官后,摸不到他们家的人,自然会去找阿薇。至于阿渝,她嫁的老公本就不是常人,王氏最贵的嫡公子不说,又是才气、清名满天下的大才子,别说是不认识的人,就是士族之中,门第稍低一点的人,都踏不进他们家大门。
郗道薇扑哧一笑道:“阿嫂说笑了,这等事也就子敬做起来清贵,我家那位学就不伦不类了。”
周氏乐得大笑,郗道茂苦笑道:“阿嫂你就别取笑子敬了,他那个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不过这次他是做对了,不然她非忙死不可。
妯娌三人说笑着往内房走去,“阿父、阿母听说阿冉当上丞相长史也很开心,我想过几天回京口一趟,亲自看看两位老人家。”
郗道茂道:“我同子敬也准备过几天回一趟会稽呢。”
周氏道:“也是,阿平还没有见过祖父、祖母呢,还等着她祖父给她取名呢。”
郗道茂道:“是啊,她的名字也该定下来了。”
周氏转而问郗道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