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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乐袅袅,蓝绸铺路,远望已是漠漠黄沙,回头却有银练似的瀑布奔流。“仙城”之名,果不虚传。蓝绸两侧,数十名楼兰舞娘,脸蒙轻纱,穿着露出腰肢的风情衣裳,随着乐声扭动起舞,腰间大大小小的金铃混作合声,新鲜又别有风情。
“大小姐大小姐,”丁闲看得兴奋,反正车里两个这样叫一叫都能覆盖。“你们觉得这些舞娘里面哪个好看?我喜欢中间那个。”
沈微行很配合地过来看,认真给出意见,“中间那个太瘦了。左二不错。”
丁闲眯眼看清楚左二,哈哈一笑,“大小姐的口味一点未变啊。长腿细腰,风流妩媚,多像扶桑的。”
沈微行略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
沈绯樱倒不知此节,“像扶桑?”
“不要听她瞎说。”沈微行试图掩饰过去,“你喜欢哪个?”
沈绯樱一脸疑惑,“我又不是男人。”
丁闲大笑起来,“绯樱你太保守了。”
“好了,不闹了。”沈微行正色,“莫再乱叫,前面便是楼兰总督来迎的车驾。”
“明白啦,陈大人。”
楼兰城的壮丽雄伟,更甚于京师几分。
楼兰总督童子期是个英俊可爱的中年大叔,将欢迎仪式安排得十分圆满。
总督府备下小型的宴会,宴请诸位主使臣属。
两千士兵,则被妥帖地迎到楼兰戍营中,享受宽敞干净的营房。
在童大人的提议下,潘勇传令,兵士可放假半日,明日清晨集结。兵士们自然心领神会,三五结伴,去享用楼兰城最富盛名的风月服务。
“楼兰的美酒真是不错。”丁闲才喝了两杯,却没料到酒劲十足,有些不支地靠在沈微行的胸口。
“两位大人真是英姿勃发。”童子期轮桌敬酒,敬完了沈绯樱,便来此桌。
沈微行客气地起身举杯,“童大人镇守一方,保国安民,我等在京坐享其成,实在惭愧。”
“哪里哪里。”童子期与沈微行对饮一杯,却不起步,“不知两位大人在此行之前,在何处任职?”
沈微行笑一笑,“我们均是沈府从人,负责伺候大小姐的起居。”
童子期面上转过微妙的神色,“原来如此。”也不多说,便转身而去了。
丁闲笑得滚在沈微行膝上,“看看,我们被鄙视了。”
“这样才好。”沈微行淡淡道,“无人注意我们,才可看看这楼兰城有何古怪。”
丁闲虽醉,头脑还清醒。“古怪?”
“刻意分开主将与军队,刻意用最酽的酒待客。”沈微行目光闪烁,“你猜他搞什么鬼?”
丁闲摇头,“十二城池割给七杀之后,楼兰在西域一枝独大,实在不明白有什么鬼可搞。”
“从这里过去,下一个大城是玉门关。出了关再走上十来天,就是天池镇。天池是边城,出城便属七杀国土了。”沈微行似将地图铺在脑海中一样清晰,“玉门关守将岳诚是父亲旧部,绝不会有失。是以,若身在长安的势力,所能控制最远之处,便是楼兰。”
“你说的是,主战派?”丁闲觉得酒力开始涌到天灵,思维变慢起来。“不是要去七杀国刺杀君主的么……在这里搞什么飞机。”
“什么机?”
“危机。”丁闲使用了最后一分急智。
沈微行未追问下去,“除却主战派外,莫忘记我们此行的本来目的。”
“本来目的?”丁闲想了很久,想不到。
“梓晨瓶。”
丁闲按了按自己太阳穴,“丁闲什么也不懂,都帮不上大小姐的忙。”
沈微行替她按摩头部。“你帮得上——今夜每人一间房,梓晨瓶已送入你房中。你要好好保管。”
丁闲瞬间觉得头部酒气全收。“……什,什么?”
“欲得宝瓶,必定探测星辰气而来。你随身带着嬴簪,没有梓晨瓶,也会被人盯上。”
“那分开放更安全啊,不是可以扰敌耳目么?”
“要扰敌耳目作甚?”沈微行冷冷笑了,“路途漫长,防不胜防。我要的,是杀鸡儆猴。”
丁闲打了个哆嗦。想说什么,但抵不住醉意上涌,浓得想睡。
“……我能不能再喝一杯?”
主桌上沈绯樱与童子期不知说些什么,正看过来。
沈微行忽然兴起,自桌上拿了一杯酒,饮入口中,然后俯首,轻轻捏开了丁闲的牙关。
丁闲闻到酒香,本就是闭目张嘴,并搞不清楚发生了何事。
美酒从沈微行唇间,喂到了丁闲口中。
主桌的目光顿时收了回去。
童子期的面色已经变得很差,连带看住沈绯樱所扮的沈微行的眼神,亦冷淡了许多。
却是席间侍酒的舞娘,纷纷看过来,吃吃而笑。
堪巧是那名沈微行觉得美貌的舞娘,途经此桌,便跪坐下来,为沈微行斟满酒杯,妩媚调侃道,“陈大人放着满目的楼兰玉花不摘,却偏偏喜欢自家后院的琼草。”
“家有贵主,花我摘不得。”沈微行抬起头,深深看她一眼。
座上的沈绯樱面如寒冰接口道,“今夜小丁陪我便是。陈静,你爱摘哪朵花便摘哪朵花去。”
她竟是起身,拂袖而去。
沈微行无奈笑了笑,伸手在那舞娘面上温柔一抚,“得罪了大小姐可非良策。我去追她,你帮我照顾丁大人。”
丁闲懵然,很迟钝才发现,自己又成了沈微行与沈绯樱借机离席的借口,心中略觉气恼。
但回忆先前沈微行对自己喂酒的那刻,软软的嘴唇,又觉得十分美味。
想着想着,忽然发现不对。
主桌之上,红帘隔阻的高处,单开了四席,款待四位郡主。
侍儿传菜来去,为求方便,亦是边地不拘礼仪,早将那红帘半挂。
一道嫉妒而怨毒的目光,从红帘中射下来,片刻后又转往沈微行离去的方向。
丁闲酒意上头,辨不大出,到底是哪位郡主,只得牢牢记住那方位。
高挑妩媚,面貌略似沈扶桑的舞娘已按沈微行吩咐坐了下来,将丁闲的头抱起来,“丁大人,你靠着我,来,喝些牛酪,会好些。”
丁闲不依不饶地盯住红帘中那个方位,怕一转头就忘记。
舞娘无法,只得依她转了方向。
两人搬搬移移,舞娘忍不住轻轻道,“丁大人身上好软。”
丁闲喃喃道,“那是,大小姐偶尔也要换换口味呢……”
“那边坐着的是谁呢?”丁闲终于醉过了头,把心中想的事情问了出来。
舞娘看了看她指着的第二格红帘。“是悦流郡主呀,怎么了?”
丁闲看清楚了。
是,是悦流。
但对方也看到她指过来的手势。
吓得丁闲赶忙抬手,往后转了个大圈,哗地一下,不小心就巴住了舞娘的胸口。
“呀。”舞娘轻笑起来。
周遭的舞娘们亦是一片笑语,竟有人吹起了口哨。
“绮丽真受欢迎呀!两位大人都喜欢你呢……”
丁闲抬了抬嘴唇,却什么亦无力说,直接趴在那舞娘的胸口,睡熟了过去。
☆、(57)错爱迷途
丁闲被火光惊醒。
好热。
不是已经入秋了吗?
……不对。
头脑中失去的逻辑与判断慢慢回来。
——失火了!
哈。
丁闲爬起来,却吓了一跳。
身边睡着那个高挑的舞娘绮丽,正被她弄得醒来,“……丁大人,怎么了?”
丁闲目瞪口呆看住她半裸的身躯,“昨夜,你……我……”
绮丽吃吃笑起来,“丁大人喝得那么醉,自然是什么都未发生咯。奴想为大人更衣,未料到大人对大小姐十分忠诚,死抓住衣襟不让,奴又奉命伺候,只好自己在旁边先睡下了。……怎么啦?”
“如你所见,着火啦。不过不是我们这里,还挺远的。”丁闲上下看了看房屋,判断要不要撤走。“对了,谁派你来伺候我呀?”
“自然是童大人咯。”绮丽懒洋洋穿上纱衣,“这火光还真好看。”
“好看是好看,就不知道谁住在那里。”虽然外面已有喧哗,但火势并未被控制住,丁闲想了想便决定,“我们先离开此地再说。”
绮丽熟悉路径。
两人手牵手下楼,去到中庭的石子地上。
边上就是一片水池,陆陆续续,有些不认识的舞娘亦下楼来聚集在此。
丁闲没找到认识的其他人。
“怎么啦?”绮丽柔声安慰,“只是失火而已,那边已经在救援了,不会有事的。童大人能干得很。”
“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没拿。”丁闲苦思冥想。
昨日醉倒之前,沈微行到底同她说了些什么?
想着想着,丁闲忽然崩溃地将手中随身物品的包裹塞给了绮丽。
“帮我拿着,我要回房一下。”
绮丽啊地惊呼,“可是火已经烧过来了呀。”
“还差一点。”丁闲来不及解释,转身就往楼上冲上去。
走到二楼,却是一窒。
迎面遇上了秦红鸾主仆,正从自己隔邻的房间走出来。
秦红鸾不知是不是吃多了天聋地哑散,低着头面无表情的样子。
丁闲胡乱一抱拳,正要越过她们回房去,却被沈寻梅拉住。
丁闲正要开口,沈寻梅已经递过来一个盒子。
盒子大约一肘高,四掌大,丁闲一眼便认出,乃是与自己身边装嬴簪的木盒同样质地。
——是了,昨夜沈微行道,将梓晨瓶放在了丁闲房中。
沈寻梅递过来这个,是还是不是呢?
丁闲想了想,自己又没见过那瓶子,就算回房去找,也一样不知道是或不是。
火星噼啪,从头上落下来。
“丁大人同我们一起下楼便可。”沈寻梅低声道,“不会错的。”
丁闲点头你,“你拿着吧。我来扶着夫人。”她将木盒推回沈寻梅手中。
逻辑是——沈微行不会不管梓晨瓶。
所以丁闲去判断形势也是无用。
步步棋子,均早已经摆好了。
秦红鸾颇为疲倦地抬眼,看到丁闲,“怎么是你?”
“就是区区在下末将丁云,随侍大小姐出使。”丁闲慧黠一笑,“夫人小心着些,扶手烫,来,扶着我吧。”
下了楼,丁闲左顾右盼。
倒是看见了几个伺候郡主的丑婢。
但,却无论怎么寻找,都找不到绮丽的踪迹。
丁闲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包裹内,还有沈微止所赠的嬴簪!
她茫然急切地想去找时,被沈寻梅按住了手。
一个简单的摇头。
丁闲忽然转头。
一瞬之间,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
秦红鸾先前,分明眼神晶亮,神采奕奕地盯住她与沈寻梅。
但等丁闲转头看定,却仍是正常又正常,娇柔、虚弱而无力的眼神。
丁闲想,自己醉一场,给糊涂了?
忽然听闻西北方向有刀剑齐鸣之声。
丁闲再不犹豫,“你保护夫人,”说的是夫人,却看了一眼那木盒,“我去看看。”
奇门功夫尽出,第六重的身法,直接越过火光熊熊的穹顶,瞬息便到达那声音的来源。
沈寻梅凝视她身影,不禁有赞叹之意。
秦红鸾却咳嗽起来。
“夫人被浓烟呛到了。”沈寻梅扶秦红鸾在水池边坐下,并将两人的随身之物以及梓晨瓶放在她脚下。“婢子去弄些水来。”
她往丁闲相反的方向而去。
秦红鸾又咳了几声,低头看住脚下的梓晨瓶,露出奇怪的神色。
丁闲落地之时,便见沈微行沈绯樱都在一旁站定。
战团中激烈厮杀的,一方是先前还睡在她身边的舞娘绮丽,以及另几名蒙着面纱的舞娘伙伴。
另一方是潘勇,以及一对素未谋面的中年男女。
潘勇对住绮丽,绮丽肩上所挽的正是丁闲的包裹。手中两柄长剑,舞得似月光碎裂一般。
潘勇则不为所动,军刀大开大合,扫住绮丽的一应退路。
几步外,四名舞娘与那对男女则战成一团,舞娘们均是双兵,有长又短,有枪有刃;而那对男女看起来像是一对夫妇般,各持铁剑,招式互为照应,已经轻松将四名舞娘压制在下风,怕是片刻就要落败。
丁闲凝起终于勉强能用的传音之术去问,“怎么回事,什么人?”
沈微行颇为惊喜地看她,传音回来,“你进境好快。”
“你们什么都瞒我,好苦。”
“没有瞒你。我们也是随机应变——那些舞娘,乃是西域著名的盗贼集团‘女王蜂’。跟你睡的那个,就是她们首脑。”
“她们来盗梓晨瓶?”
“你的包裹中有嬴簪,虽有封闭,但并未刻意结印封防,被她探知了星辰气。虽然体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