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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做梦一般,他不知不觉地中了爱情的魔法,在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的相遇中他爱上了一个除了容貌外一切都无从知晓的男人,而那个人唯一留给他的就只有梦幻般的清丽容颜和纤细修长的黑色背影。
“经理,施先生想要见您。”置于办公桌上的电话里忽然响起了秘书小姐甜美的声音。
“让他进来。”韦景骋回过神,沉稳地回答秘书的请示。
“景骋。”随著一个颇为沙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身著黑色外套的男子走了进来。
“宇拓,你好像憔悴了不少,又有什么难办的案子缠身吗?”韦景骋让这个虽然不常见面但感情依然深厚的好友坐下后,又吩咐秘书送两杯咖啡进来。
“不能算是又。”施宇拓摇了摇头,微微地叹了口气。“这个案子已经拖了很久,大概有七、八年了吧!”
“哦?怎么一直没有听你提起过?”韦景骋扬了扬眉。
“因为多方面的原因,这个案子一直是对外保密的,连我们本部都很少有人知情。”
那——告诉我不要紧吗?
虽然没有说话,但韦景骋看著好友的神情里流露出这样的意思。
“现在无所谓了,因为这件原本一直在暗中进行的案子已经因为公众的舆论而转向明处了。”施宇拓的声音里有著明显的无奈和悲愤。“你有没有看昨晚的新闻,关于那个特大凶杀案的?”
“你是指那个大概死了近五十个人的黑社会寻仇案吗?”韦景骋将秘书送来的黑咖啡递给好友。“好像连女人和孩子都死得很惨,而且据说凶手作案后连一丁点可以当作罪证的痕迹也没有留下来。”
“就是那个。”施宇拓喝了一口苦中带香的咖啡,试图振奋精神。“经过调查之后发现,那死掉的三十来个男人全都是黑社会里一个叫飞龙的组织里的成员,而女人和孩子都是那些男人的家眷。”
“你是为没有凶手的线索而烦恼?”
“不,我们早就知道凶手是谁了。不光是这件大血案,其实他们这八年来不知道在暗地里杀了多少人,但我们一直苦于毫无证据证明他们有罪,所以才让他们一直肆无忌惮地逍遥法外。”施宇拓脸上的表情愤恨。
“这么说来,凶手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恐怖份子?”
“是一个残酷的杀手组织。”施宇拓的双手紧紧握住杯子。“在警察局档案中记录的名字是轮旋。根据少得可怜的资料表明,这个组织的一部分成员是由专门的秘密杀手基地培养出来的精英分子,而且该组织有相当严酷的纪律,成员一旦执行任务失败,不光自身性命难保,就连身边的人都会受到牵连。所以,至今轮旋所接下来的杀人任务,失败的记录是零。”
“一个恐怖的世界。”韦景骋低低地感叹。
“没错。”施宇拓紧捏住成拳的双手,青筋已自他的太阳穴浮现出清晰的轮廓。
“虽说这是轮旋第一次连女人和孩子都一起杀死,但我绝不会轻易放过那些连无辜的小孩都要杀掉的恶魔。”
韦景骋拍了拍好友僵硬的肩膀,示意让他放松下来。
“我能理解你身为一个疾恶如仇的警官的心情,不过作为你的好友,我希望你尽可能要小心自己的安危,不要太急于求成了。”
“我明白。”施宇拓点了点头,原先僵硬的肩膀渐渐放松下来。“我会小心的,尤其是面对轮旋这样危险的黑暗杀手组织。”
“宇拓,你不妨把整个案件的经过详细地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你一点忙。韦景骋啜著已有些冷了的咖啡,向好友建议道。
“说的也是,你那IQ150的智商只用在商业战争上似乎有点可惜。”施宇拓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开始详细叙述起有关惨案发生的一切,以及他所知道关于轮旋的所有情况。
听著听著,韦景骋的脸色开始也有点异样了,他忽然打断施宇拓道:“你说昨天凌晨的时候,飞龙的老大就已经被暗杀了,法医判断他死亡的确切时间是几点?”
“大约是凌晨一时左右吧!怎么了?”
“也就是说,飞龙的老大是轮旋中某一个成员的任务?”
“我们也是这么认为。”施宇拓点点头。
“可是,既然他或者她已经杀死了飞龙的老大,那为什么不顺便把所有他们要杀的人一起杀死呢?”韦景骋立刻指出其中的疑点。“我认为有两个可能,一是寡不敌众,而第二种可能就是那名杀手仅仅只负责杀掉飞龙的老大,其他的任务则是由别的成员来完成。”
“我觉得第一种可能并不存在。根据之前的案例来看,轮旋中所有的成员都是顶尖的职业杀手,别说以一对三十个小喽罗,就连一对五十个都不成问题。”
“那么只剩下第二种可能性了。”韦景骋思考著。“关于第二种可能你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吗?”
“对了。”施宇拓忽然灵光一闪。“据我分析他们这些年来的作案手法,轮旋里似乎有一个成员有这样的特殊身分,他通常只负责除去某个任务中最重要的人物,而其他的则由别的成员完成。”
“还有一个疑点。”韦景骋直直地看著好友。“你刚才说过,这是轮旋第一次连女人和孩子都不放过吧?”
“是的。”
“我想这其中也许有什么原因。”
“但我认为这只是委托者的要求。”施宇拓提出不同、却也是最可能的意见。
韦景骋沉思了一会儿。
“宇拓,你知道要如何委托轮旋吗?”
“如果知道的话,我也用不著这么烦恼了。”施宇拓闷闷地叹了口气。“通常会委托轮旋的都是些黑社会人物或者有头有脸的政客,他们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曾经委托过轮旋。在没有充足证据的情况下,就算是一般平民也不会愚蠢到承认自己委托杀手集团杀人,那可是死罪。”
“说的也是……你知道那些人是通过什么途径委托轮旋的?”
“资料上显示主要是通过网路系统运作的方式输送指令,至于具体的内容,我就一无所知了。”
“看起来似乎是很棘手的样子……”韦景骋微微蹙眉。“因为可供推断的资讯太少,我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建议。”
“没错,要是关于轮旋的资料再多一些就好了。”施宇拓特发出感叹。“不能将罪犯绳之以法,我实在无法安心。”
“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你今天告诉我的资讯。”
“本来我只是想来找你这个死党哭诉的,想不到你自愿帮忙,真是天助我也。”施宇拓露出一个微微的纩意,他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针显示自他进门已过了一个多小时了。“那我就先告辞了,不然会影响你的工作情绪。等你有了眉目再打电话通知我好了。”
“好。”
***
韦景骋坐在宽阔的原木书桌前,仔细查看著电脑萤幕上显示出来的资讯。
根据资讯的内容来看,在切入警察局机密档案的第一道密码后所得的资料大致和宇拓所叙述的一样,但他很快就发现,在这些轻而易举就获得的资料背后还有一道极为隐蔽的密码存在,敏锐的直觉告诉他,那才是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花了十分钟寻找到密码的入口处之后,萤幕上显示出了仿若三维迷宫般的图案,韦景骋的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意,看来这份机密资料相当有价值,否则何必另外设置十六道防止侵入的病毒跟踪程式?
果然不出所料,十五分钟后,展现在韦景骋面前的就是一张轮旋所有成员的名单,以及每个人详尽的资料和照片。但令他十分意外的是,在轮旋二十个精英杀手成员的档案中,唯独少了三个人的照片,其中有两个人甚至连资料都少得令人不解。
韩伦,男一九七O年七月十日出生父:韩正舒母:周羽萍(皆于一九八三年十月去世;死因至今未明)一九七八年入学测试中发现其IQ高达一八O,在被测定为天才的同时被送人国外一特殊教育机构进行培养,期间的经历为高度机密。一九九二年以函授形式取得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机械博士学位后归国。
特技:机械研制及改装身份:轮旋最高指挥者
如果说这一份只有不满两百字的资料已经让人大惑不解的话,接下来的资料就更让人心生疑窦了。
弦,一九七五年十二月(日不详)性别:不详血型:未知特技:枪、微型暗器、中国功夫身份:不详生平:(空白)
***这两份谜样的资料牢牢地吸引了韦景骋的目光。从这一份简短的资料中他可以确定这个叫韩伦的男人是一个高智慧型罪犯,能够以二十二岁的年龄就毕业于以培养高科技人才而富享盛名于全世界的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绝对不会是一个可以小窥的人物。
难怪这八年来轮旋不但在暗杀的过程中失手的机率为零,而且还轻轻松松地避开了每一次的追捕,将如同猎犬般灵敏的国际刑警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至于后一份资料,韦景骋聚精会神地盯著萤幕上白色的字迹慢慢琢磨著,这恐怕才是最神秘的疑点,这个叫弦的杀手不但在身份和生平上没有任何记录,就连性别都像不详,从资料上唯一可以得知的就只有他(她)的年龄和特技。
不过他可以确定,这个人在轮旋里绝对是一个相当重要的人物,甚至有可能他(她)就是带动整个轮旋运转的关键。
杀手是吗?韦景骋坐在黑色的皮椅上轻轻转了个圈,回想起来,深深烙在他心底的那个黑色背影也有著犹如职业杀手般敏锐的身手和冰冷无情的气质。
只是,那平静无波的清丽容颜,在不知不觉中无痕地抹去了一切隶属于黑暗的特质,仿若深秋之夜那一轮洁的银月,即使是在无边的夜里,却仍是淡淡地散发著犹如薄纱般轻柔的光芒。
***
“老大,程宗仁那边传来的消息,有人突破了十六道病毒跟踪程式,并且察看了档案里的内容。”兰以他一贯沉稳的声音将这个具有危险性的消息告诉韩伦。
“哦?”韩伦扬起魄力十足的双眉。“想不到在这种糜烂的社会里居然还有人能攻破我设定的密码,真令人意外。不过,暗中执行跟踪的程式应该已经将他的资料全部弄到手了吧?”
“是的,虽然花了相当的一段时间突破他的防御系统。”
“把这个人的资料给我。”韩伦伸出手,兰依令将一张印有照片的传真递给他。迅速地看过一遍后,韩伦冷笑了一声。“虽然是个商业天才,但也是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今晚我就去除掉这个人。”兰的口吻像是在谈论明天的天气是否会下雨。
“一切就交给你处理了。”淡淡地丢下一句后,韩伦便从巨大的皮椅上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是的。”望著他渐渐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兰低低应了一声,他的眼里却流露出深深的无奈。
“弦。”走到弦的房间门口,韩伦轻轻地敲了敲房门。“你还在睡吗?”
门无声地开了,穿著浅褐色便装的弦出现在他眼前,韩伦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还好,只是比平常微微苍白了一些。
“进来。”弦轻扯嘴角,发出淡然的邀请。
“在看书?”看见床边的矮几上撑开著一本书,韩伦微笑著在床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弦躺回原来的位置,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抚了抚少许有些零乱的发丝。“睡得太多行动会变迟缓。”
韩伦不动声色地迷恋著弦那无意中带著诱人色彩的动作。
“在受伤期间,必要的休养还是很有用的。”
“我知道。”依然是淡淡的、符合弦的平静语气,不带什么感情,也没有任何不满。
韩伦温柔地凝视著弦那绝俗的容颜,他就是为他这一点深深著迷,这份无爱无欲的天性自他第一眼看到弦的那一刻起就牢牢地吸引住了他的目光,二十年来从不曾改变。
“弦,你有没有考虑过要结婚?”韩伦忽然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弦虽然微微诧异,但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我知道你并不喜欢现在的身份,如果你觉得不快乐的话,不如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一起生活。”
这番话虽然有试探的私心包含在其中,但确实也是韩伦发自重重矛盾内心中另一面想法。
“我从没考虑过这种事。”弦拿起矮几上的书本,轻轻地翻动著书页。“挑上这种随时随地都有危险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