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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征然道:“王阿花?”直觉甚像。
那女子突闻声音,怔诧转头,竟然长着一副歪嘴,且烂牙满排,简直有若丑鬼。
那女子乍瞧之下,惊声叫道:“是你?”
唐小山亦若见鬼似地诧叫:“是你?”哎呀一声,没命即往外逃。
李阿草见状冷笑:“怎么,忘了你的未婚妻安玉人?你这个忘恩负义、背信家伙可有话说?”
那人正是绝情谷大小姐安玉人。
当年唐小山闯入绝情谷已和她有婚约。
此事唐小山倒忘了,没想到李阿草竟然知道此事,难怪如此鄙厌唐小山,不断骂他背信忘义、见色忘友之徒。
唐小山做梦没想到会在此碰上安玉人,怔诧中,他已受惊,急着想逃开,那不是厌恶或不负责任,而是一时无法接受整个事实,突然冒出一位丑妻子。
老实说,当初婚约,几乎全是被对方所逼迫,自己总有不甘,才会一出谷即己淡忘此事。
当然,他若无情,此时甩头便走即可,又何来惊讶怔诧?
那婚约自然对他形成束缚。
在心灵一时无法平衡接受之下,他只有慌逃,极于想避开此问题,直叫着:“怎是她?怎会遇上她?我怎忘了此事?怎么办?将来怎能面对(安玉人、于双儿,甚至王阿花)一大堆人?”
他飞命奔逃,哪顾得李阿草不断奚落。
他不知该逃向何方,只知见路即钻,见树即掠,见崖即攀。
他只想把问题甩掉,可惜事实却如此深深扣人,根本甩不掉呵!
他终于奔向一断崖,眼看前面已是绝路,深渊拦前,他只能跪坐下来,苦声直叫:“怎会如此?我竟然忘了她呵!”
怎么办?他早和安玉人有婚约,纵使当时有所逼迫,可是自己已亲口答应没错啊!
当年离开时,还说什么等我回来,一定负责任之话,谁知自己却一去不返,安玉人心头将如何想?
难道自己会是李阿草所说的背信忘义、见色思迁之人?
他极力摇头想说不是,可是事实明明如此啊!
天啊!这是什么感情世界,竟然糊涂得如此乱七八糟?
他实在想逃避,可是现实又如此扣得他难以避开。
他突然纵天哇哇大叫,想宣泄愁闷之气。
后头忽然传来女子声音:“叫什么?背叛婚约,只有死路一条,你是天下最可恶的负心人,该万剑穿心、五马分尸!”
唐小山猛一转头,见及此人年约十八上下,一身绿衣,胸挂两辫子,甜美脸蛋长有雀斑,正是安玉人身边丫环香儿啊!
她已抓着一把利剑,直指唐小山胸口,随时准备剌杀,吓得唐小山急忙爬身而起,说道:“香儿你别误会,我没那意思!”
“什么意思?”
“我没有抛弃安玉人。”
“哈哈!天大笑话,离开千百年,乱交妖女无数,还说没抛弃她?”
“你误会了。”
“事实摆在眼前,先有个于双儿,后有个王阿花,甚至还有艳桃花、小莹、许纯纯,还说我误会?”香儿怒斥:“简直乱七八糟。”
唐小山苦声道:“一切不像你想的那样!”
“那又是什么样?是我们小姐背弃你,你只好另结新欢?”
“不,不是这样!”
“任你怎么说也争不过事实,难道要我找王阿花来当面跟你对质?”
“不,真的没那回事!”
“还说没有?你亲了人家,还说要娶她,你敢说没有?”
“那是……”唐小山简直不知如何解释才好,哭丧着脸,道:“她对我有恩,我当然……”
香儿斥道:“这么说,只要对你有恩,你就可对她想入非非,甚至自作多情,然后找个报恩借口唐塞一切吗?”
唐小山苦声道:“我知道越描越黑,可是我从来没有背弃安玉人念头,真的,我发誓!”
香儿冷笑:“发誓就像放屁,谁相信,你没背弃,只不过忘得一干二净而已!”
“我也没忘记……”
“胡说,若非今天我们找来,你脑中根本没有安玉人三字,而且见了人,逃得比什么都快!”香儿冷斥:“你根本好渔色,对大小姐长相感到厌恶,那场婚约,根本就是个骗局。”
“我没有……”
“既然没有,为何见到小姐逃得比什么都快?”
“我只是一时无法面对她而已……”
“心虚当然如此了!”香儿冷笑:“你也不必虚情假意,你根本只喜欢王阿花美貌,你这逐色之夫,不足小姐喜爱,我就是来告诉你,婚约吹了,你自由了,你现在大可去王阿花那里投怀送抱,绝情谷不想让你这种没格调没人品之人玷污,本想杀你泄恨,但我连挥剑都嫌恶心,滚吧!不入流的家伙!”
香儿说完,利剑猛砍唐小山左侧石块,锵然一响,火花四溅,唐小山掠颤,香儿已收剑,冷笑一声,甩头即走。
唐小山迷惘当场。
没想到感情世界搞得乱七八糟,还被说成没人品、背信忘义之人。
他不禁要问,自己当真如此?
然而他总觉并非对安玉人毫无责任而排斥啊!
可是想及王阿花,竟然又叫人抨然心动。
她的美简直让人无法拒绝呵!
难道那便是着了魔?
可是和王阿花那一吻,总觉感情深深,回味无穷,甚至刻骨铭心,那也是真情的流露了!
就算不说王阿花,谈及于双儿,两人都已裸程相见,哪能弃之于不顾?
若是安玉人有王阿花美貌,那该多好,或许自己早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这一切自然不会发生了。
就像和艳桃花感情,纵使纠缠,可是淡化开来,竟也各自欣赏,仍无束缚,那该多好啊!
然而事实便是事实,安玉人那张歪嘴永远不可能换成王阿花那迷人性感红唇。
老实说,他不在乎安玉人股脸是假的。
他想着,要和一位如此丑貌女人过一辈子,的确要有相当勇气啊!
他更想着,日后带她出去,别人又将如何指指点点,说长论短呢?
然而他却和她有了婚约啊!
这是无法磨灭事实,大丈夫应该一言九鼎,不能欺弄女人于掌指之间。
他直叫着自己要以理智克制邪魔诱惑入侵。
而那诱惑却是王阿花这般勾人灵魂之美女啊!
他深深吸气,望着东方明月,直念着:“理智理智,嫦娥应悔偷灵药,现智方能解决一切问题。”
然而在理智之下,往往是残酷事实。
他轻轻一叹:“也罢,王阿花的确太漂亮了,她是魔鬼化身,纵使自己迷惑她,她却未必对自己忠心耿耿,虽然有段情,可是又那么遥不可及啊!”
他决定找安玉人淡淡,毕竟他已许诺婚约,纵使对方已声明解约,但自己却不愿在背信忘义之下解约,免得终身心灵受到责备。
如若安玉人又反悔欲嫁,那也是认命了。
他并不排斥她,但也请她能温柔些,能接纳于双儿吧!
毕竟他认识于双儿在先,且经过无数生死搏斗,这份情,不是任何人可以取代的。
想定之后,心头重铅落下,感觉轻松许多。
他左右瞧去,左边通往安玉人,右边通往王阿花,该走哪条路?
“或许该先找王阿花吧!不管如何,她也救过自己,先向她说明一切,免得又引来另一场误会!”
至于安玉人之事,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想定之后,他深深吸气,便选了山径,直往无情崖行去。
几个转折,飞洪己至,半山崖下已传出淡淡烛光,瞧来特别幽静。
到了地头,反而踌躇。
他再吸气,抚平情绪,始飞身落崖。
几个起落,落定平台,李阿草发现有人,冷森迎来,斥道:“背信忘义,婚姻大骗子还敢来骗我家小姐么?还不快滚蛋。”
唐小山干笑:“我是要滚蛋,所以才来向你家小姐告别。”
“什么?”李阿草怔诧道:“你不再追我家小姐了?”
唐小山苦笑:“追什么,诚如你所说,我是个骗子,还是少骗人为妙吧!”
李阿草急道:“难道你真的要放弃我家小姐美貌,要回到丑八怪身边?”
唐小山轻叹:“能不能回去已不重要,至少我已经承诺过这门婚事,我不能不负责任。”
李阿草道:“可是你并不爱她,你到底爱不爱?”
唐小山道:“现在谈这些还太早,说不定她早把我开除了,能见你家小姐一面吗?”
李阿草正犹豫,雅屋传来声音:“进来吧!我倒想听听你怎么说。”
唐小山道声多谢,便往雅屋行去。
里头干干净净,红木地板,红木琴架,彩晶玉琴,三盆翠兰摆置窗角,净中带雅让人感觉舒畅。
王阿花换回常穿黑衫袍,一般雍容隐现,绝世容颜在桌边水晶灯光烘托下,出现浪漫式迷人丰采。
任何时刻,她总能深深吸引男人,发出迷人媚力。
唐小山心头自是怦动,却得尽且压抑,免得深陷无法自拔。
王阿花道:“你不喜欢我了?”
唐小山干笑:“不是那么回事……”
王阿花道:“可是你却说要回到安玉人的身边,难道我的美貌比不上她的丑容媚力?”
唐小山急道:“不关美丑,姑娘美貌天下无双,只是我有婚约在先,我不得不如此做。”
王阿花道:“这么说,你是为了婚约,才跟她交往了?”唐小山道:“我不否认。”
王阿花冷道:“如此,未免太虚假了吧!”
唐小山道:“我不说出来才虚假,老实说,这婚约大多是她们逼迫所造成,但我却不想推卸责任,安玉人是个丑女人,那是不争事实,她也知道有了那张脸,很难嫁出去,我能守承诺娶她,已是仁尽义至。”
“也许真心可以慢慢培养,但要我故意装作喜欢她那张脸,那也免太吹毛求疵,至于她心地若善良那是任何人皆会喜欢,我又何来不喜欢?所以婚约是交往的开始,我既然未拒绝,她又何必一定要我全心全意爱她?”
王阿花道:“说那么多,我听不懂。”
唐小山道:“简单说,婚约没什么感情,但说不定她有善良一面,我会喜欢她,但绝不能硬要我喜欢她那张脸吧!”
王阿花道:“说来说去,你还是嫌弃她那张脸!”
唐小山道:“不要怪我,那张脸,连她自己都不再欢,又怎能硬要我说喜欢?”
王阿花一愣,喃喃念道:“倒有道理,任何人不可能喜欢上她那张脸,能包容已是不错了!”
唐小山道:“所以我才敢来向你说明,我不是背信忘义之人,对你之情也是真的,不管是被你美色迷惑,抑或是自作多情,它完全是真的,但我得尊重安玉人,在未得她允许之下,我无法再对你做承诺。当然,先前虽有承诺,那是因为我忘了跟安玉人有婚约,所以现在有了被信之嫌,但是请你原谅我的苦处,背信只为了守信。你该知道,要避开你的诱惑,得付出无限决心,所以你不忍再责备我是无情无义的爱情骗子吧?”
王阿花仍自注视唐小山,心头起伏不定。
唐小山不敢正视,轻轻一叹,道:“我该走了,我还得回去跟安玉人解释,纵使她说要休了我,我还是要去说明,唉,感情这玩意,真是整死人啊!”说完拜礼道声再见,凝眼一视美人之后,已怅然若失步出雅屋。
王阿花仍自征楞,未出言唤人。
她不断想着唐小山所言,似乎有许多道理存在吧!
李阿草亦睁着大眼瞧着唐小山离去。
他既然说出这番话,而且又准备回到安玉人身边,说他无情,似乎不妥。
李阿草不禁和王阿花一样,开始揣测唐小山心态,心头或起一问题,他到底是何种男人?
唐小山自认为如此说开,负担反而减少,落个轻松许多,在攀崖之际,瞧着绝情崖三字,自嘲一笑:“此后莫要真的绝情才好……”
虽然他不希望失去王阿花这位情人,然而事倩己有变化,他不敢再奢望什么。
轻轻一叹,他已掠往安玉人那头。
一连数个起落,穿过古松林,眼前山谷己至,月光投照下,枝叶含露晶亮中,显出宁静清雅。
然而此去,命运又将如何安排呢?
那安玉人会气愤而去吗?
想及此,唐小山不敢再逗留,立即探路,行往山谷。
但见山泉旁木屋闪出灯火,他稍放心。
待要行前,忽见雀斑姑娘香儿现身拦前,冷斥道:“你还有脸前来见人?不快说,婚约已除,各无相干,我们不欢迎你。”
唐小山干笑:“纵使如此,也让我见她一面再说吧!”
他直觉香儿头发长辫解下,己成熟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