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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便推,一触石匣,他便知是怎么回事了。五指一用劲,便扣住了石匣,人向上一翻,急向
村梢纵去。
所有的人,注意力皆在向坠而下的两个人影,却没有留意还有另一个人,被他窜上了浓
密枝端。
送上手的宝物,不要才是傻子,他一时起了贪心便成了众矢之的几乎送掉了小命。
人上了树梢,老天保佑,刚好有一朵乌云,将快降下西天地平线的上弦月掩住了,大地
漆黑。
他向北急射,从树梢展开绝顶轻功,流星似的向下飞掠,速度奇快,他已用上了全力。
林下血肉纷飞,惨叫厉号声动人心弦,兵刃交击的振鸣,直传十里开外。
中原向北飞射,快抵平原了。杀声已远抛在身后,该已脱出险境啦。
山下,正潜伏着一群人,其中就有一枝花于春和王安钧,还有王秀春和吴筱蘅表姐妹,
他们埋伏在林缘,正凝望着山麓杀声混乱的斗场。
浮云散开,月色重现,一枝花突然恨声道“梦云五蛟这个狗娘养的,竟没将水陆封锁,
让这些混账王八全从水陆登岸,咱们绝不能饶他。”
安钧沉吟片刻,接口道:“他们的水寨甚多,来去飘忽,到那儿去找他们?”
“哼!他们除非已上天入地,不然绝逃不出咱们的手心。”
安钧还未回答,秀春讶然叫:“咦!有人来了,身法好快!”
月光下,中原正越梢飞掠而来。一枝花发出一声暗号。左右十余名黑衣大汉—一现身站
起。
中原目力奇佳,还未听到暗号声,已先发现有人,便向西急射。
前面已是荒地,他刚落下窜出三五丈,草中又冒出五个人影,有人叫:“站住!”
一枝花已急射而至,一眼便看到了白色的石匣,他叫:“估计他走了,家伙在他手
中。”
安钧也看到了,突然仰天发出一声震天长啸,跟踪追到,截住了退路。”
这儿是草坪,中原暗叫完了,他想往左走,左面有人,右面,也有十余个人,前面的人
—一现身,后面的人已将树林占住了。不用想,听口音他象是一枝花。
他陷入重围,又得拼命了。后面衣袂飘风声隐传,他刚想回身,身影一扭。
“叮”一声脆响,石匣随身形扭动,救了他一命,一把飞虹匕首击中石区,带起一溜火
花,贴着胁衣滑过,飞向左侧去了,间不容发,危极险极。
左侧一名大汉刚挺剑扑上,光华一闪,投入他的腰带内,几乎穿背而出,被自已人的暗
器击中了呢!
“哎哟!哎……”大汉抛剑倒地,伏地狂叫,渐渐声嘶力竭,一阵扭动滚转,终于寂然
不动了!
“哈哈!是你!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哈哈!今天你可死定了!”一枝花
得意狂笑,缓缓拔出背上长剑!
中原赤手空拳,上天无路,双手紧握石匣的一端,权当兵刃用,严阵戒备,石匣长有三
尺五六,宽高各五寸,十分沉重,单手不易使用,两手又碍事,但事急权从,只好用来应
敌,他沉声说:“淫贼,祝某没死,你奇怪吗?倚多为胜,算啥玩意?来!你我一决生
死!”
“太爷自然让你死得明白。丢下石匣,换剑给你。”于春叫,向右招手。
右面一名大汉踏出一步,亮户叫:“接剑!”剑划道弧形,悠然下落。
中原心中一动,想道:“石匣中既然有剑,我何不取出应敌?有承影宝剑在手,又何惧
哉?”
他不接剑,忽然抽出右手,一掌向石匣劈去,在石窟中时,他一掌可以击碎尺大巨石,
认为这石匣绝难禁他全力一击,必将应手空碎,可他却役想到,如果此时容易,夜游鹰又不
是死人,他怎不破匣取剑?
“叭!”一声响,他感到掌心如被火焰,石匣向地下一沉,没入泥中尺余,连一颗碎末
也没掉落下来了。
他必竟不是贪心之人,知道无望,赶忙伸手一抄,将插入地中的长剑抄住,挺身站起!
“呸!”一枝花大喝,长剑飞旋而进,百拾道电芒闪动,迎头罩到。
中原这时反而出奇地沉着,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持剑的手稳定如山,心平气和,大合
归一,惧念尽消,电芒飞射而来,他丝毫不动,直待剑气袭到,剑尖行将及身,方用鬼影功
左右一幌,幻出三个虚影,人从锋尖下闪到对方左侧,长剑疾吐,展出凶狠地急招“玉女投
梭”,三剑如一,悠然出手!
一枝花剑中虚影,未触物体,不由骇然而怪,向后急退。
“嗤”一声裂帛响,剑刺穿他的左手大袖,他向后退剑锋削去尺余袖管!
他大吃一惊,万没料到中原的身法诡异地像幽灵,快得骇人听闻。差点挨了一剑,俗语
说:“学拳千招,不如一快,这快字主宰了一切,除非已练成了不破金钢法体,或者是不畏
刀枪打击的护体神功,不然,功力再高,慢腾腾像条老牛,毫无用处,一枝花的功力,比中
原高得太多太多,但中原的鬼影功不仅是快,更可幻出虚影,所以一上来使遇险招,不由他
不失惊!
淫贼大骇之下,便不再敢贸然急进,他要以静制动,制中原于死命,停下了脚步,剑尖
上扬,一步步缓缓迫近,剑尖不时吞吐晃动,尽出虚招,一面恶狠狠地说:“小狗,你了
得,太爷要慢慢地宰你,着!”他一声叱喝,踏前一步,剑尖倏吐。
中原向左一闪,正待反击,可是一枝花老奸巨滑,根本没出招,身形已略向右转,又紧
盯中原,剑尖直指对方右肩,双方剑尖相距仅三寸,一剑花剑上所发的剑气,将中原的剑直
往外迫,丝丝锐啸!
石匣,这时已横在一枝花脚下!
在山麓苦斗的群雄,已经快到了,他们追踪着夜游鹰,夜游鹰则是闻安钧的警啸声赶来
的。
一枝花突然一剑点出,脚尖一挑,石匣突然飞起,射向左侧人丛。
中原这次却一剑先收再横振,“铮”一声双剑剑尖相触人向右反飞,银芒一闪,“铮”
一声击中石匣,他本想将石匣打落,可是一枝花脚力了得,没将石匣击落.仍向前飞,但去
势锐减,飞不到一丈,使沉重重地掼落地面.
“你该死!”一枝花叫,左手一探一扔,三把飞虹匕首成品字形射到!同一瞬间,两名
大汉已将石匣抢到.
也在同一刹那,白影如经天长虹,从最近处冲入斗场,直奔石匣,白影出现之处,三名
阻道大汉,一声未出,几乎在同一瞬间,飞仆丈外倒地。
中原知道飞虹匕可怕,向右急射!来不及了,飞虹匕速度奇快,眼中一见虹影,使已接
近了身旁,鬼影功仍决不过暗器,他侧射不到八尺,三道彩虹已经折回追到。
“呸!”他大吼,回身一剑猛挥,同时一掌拍出!
白影已到了石匣旁,突发朗喝,“噗”一声闷响,一名黑衣大汉便被抛出,向中原撞
来。
一枝花也一声暴喝,转身向正伸手急向石匣地白影射去这些变故,乃是同一瞬间的事,
说来话长。
“铮”一声,中原的长剑击中一枚飞虹匕。剑断,匕亦翻然落地!
“嗯”一声惊叫,被白影抛来的大汉,撞中另一枚飞虹匕。
最后一枚飞虹匕,从中原右胁了擦过,划了一道三分深三寸长的血槽,大山冰蝣毒诞入
体。
“哎……唷!”他一声惊叫,用左手掩住伤口,以断剑支地,踉跄向西奔去,身旁,无
数人影闪过,直奔向石匣。
祝中原被飞虹匕划伤右胁,只觉先是一阵剧痛,接着便一无所觉,仅有些麻木,剧痛他
能忍受的,麻木却使他心中发慌,知道完了,有关飞虹匕的传说,他略有所闻,是用天山的
特产绝毒冰蝣地口涎,用药煅入匕中,沾血即散行全身,先是麻痹.尔后发冷,约可支持两
刻时辰,人便僵死,(一个时辰有八刻,两刻,也就是一个时辰的四分之一,约合今日的卅
分钟。)
天山冰蝣毒,须南荒勾漏山地石葵延可解葵,是龙地—种,只有一只脚,是洪荒异兽,
比中原的青蛟还狠猛,更稀少。
飞虹剑客王万年当年练制飞虹匕,自然有解药,不然他自己岂不完蛋?他曾费了三年时
间,在勾漏山伺伏,终于发现了一条石葵,乘石葵离穴戏水时,冒险偷入穴中,盗取了不少
涎遗,方敢至天山代冰蝣,冰蝣,却是一种形如蜈蚣的怪物,十分懒惰,将毒涎散处各地,
专等人替中毒方据大嚼。
中原心中狂叫“完了!”深知凤凰夫人所赠的解毒丹药,根本也无法解冰蝣毒,这次谅
是死定了。
他以断剑支地,昏昏沉沉踉踉跄跄,踏着春风残月,一步步向西走,脚步沉重,好半天
才走上几步。
群雄纷纷掠过他的身边,谁也不对这濒死之人投下同情的一瞥,全向石匣静躺处急掠,
要将石匣据为己有。
场中大乱,刀风厉啸,剑气飞腾,有人大叫:“大家住手。且听宝剑的原主安排!”
“谁是宝剑原主?”有人大声问。
“是我六盘人屠康天成。”一个鸭公一般的声音叫,直冲众人耳膜,令人气血下沉,头
脑晕眩。
众人大惊之下,纷纷先后住手,撤出重围,各占方位凝神戒备。
石匣旁,倒毙了十一具尸体,横七竖八触目惊心,有两位仍在抽搐,还未断气。
石匣踏上了一只大脚,脚的主人手横一根沉重的紫龙杖,傲然而立,旁若无人,星月微
光下,这人的长像,令人看了毛骨悚然,胆小的会被吓死,九尺的魁武身材,灰色的蓬发,
头如巴斗,眼似铃铜,脸色惨白,乍看去,象一个巨大的骷髅头,一袭黑袍脚下一双巨大的
直缝靴,手中的沉重紫龙合金杖,重量在百斤以上,一脚踏住石匣,冷然向四面扫现!
左侧南首,是夜游鹰李咏,全身裹在奇特的麻衣上,只留一双怪眼在外闪闪生光,谁也
看不见他的本来面目,手中剑冷电流动,傲然屹立。
正西是一个身穿道袍的高大老道,是长春派长门老道铁冠道人的师弟,北方有数的无敌
高手,他身旁是一个修长的白衣中年人,正是在千均一发中,抢石匣巧救中原的人,他的名
号,在江湖鼎鼎大名,看了他的一身白袍,和腰带上那把奇特的阴阳铁扇,便知他是长春派
俗家第一高手白衣狂生方士杰。
右首北面,是个高大唬人,双掌特大而奇大殷红的关窑白道之雄,血手神魔贾和。
东面,是瘦长劲装,脸皮白净的飞虹剑客之子,不成材的王大荣,外围,分立着三山五
岳的飞神恶煞,五湖四海的英雄,各自结阵,遥遥合围,举兵刃戒备。
中原举步维艰,向西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仍在向前走,似乎没看到前面仗剑屹立的
阻路群雄,整了辽阔的斗场中,只有他一个人踉跄而动,其余的人全站住了,像无数化石,
雅雀无声。
天机一剑冷哼一声,发话道:“康天成,你自认是宝剑的原主,你置贫道于何地?”
六盘人屠杰杰狞笑,用他那像枭啼般的独特喉者说:“老夫搬动巨石,方能使匣出土,
当然是宝剑的原主,还用多说?”
“承影剑乃是敝派镇派之宝,祖师爷长春真人的遗泽……”
“呸!”六盘人屠出声打断老道的话,又道:“贵派祖师爷又从何处得来的?简直强词
夺理!”
血手神魔哈哈一笑,接口道:“剑只一把,康兄作何打算?”
六盘人屠正想俯身拾石匣,忽然笑声如龙吟,所有的剑尖都向他斜指,似要进击!
他杰杰狂笑,伸直腰杆说:“你们乱打乱杀,徒然枉送性命,康某有意见。”
“你说,”众人齐声答。
“按武林成规,咱们该有一场公平的竞争。”
“如何争法?”
“咱们先举功力最高的人为代表,每一人以三场为限,六盘人屠狂笑道:“这儿地方够
宽敞,又是荒野,尽足施展,此举不下场便罢,下场即将付之于天,不!付之于修为造诣,
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不会拖得太久的。”
“我夜游鹰同意!”“同意!”东面有人大叫,那是王大荣的爪牙.
“大爷也同意!”西面也有人叫.
“人屠,你说将有多少人横尸于此?”西北角的铁背驼龙突然插口。
六盘人屠扫了他一眼,说:“那要看有多少人参与,大概是不少,宝剑神物,如功力不
配使用,不仅不能仗之成名,反而招致杀身之祸,今晚的得主,将是此中的第一高手,尔后
在场的人,不许向得主明暗下手,不然,咱们将全力对付他。”“谁够资格主持其事?”有
人大声问。
“自然是康兄主持,还用问吗”夜游鹰也大声叫。
中原已飞出七八丈外,到了一群黑衣身前,但黑衣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