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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忙退出,突然感到身后有异,想也没想,蓦的虎吼旋身,大弓顺势狠扫,同时向右
疾闪。
“噗”一声响,弓被在走道出现的黑影一掌击中,弓向侧急荡,他觉得膀子一震,虎口
欲裂,人往左急冲,“砰”一声肩膀撞在墙壁上,只觉得眼冒金星。
还好,对方未料到中原反应有如此迅速,百忙中变爪为掌拍开弓臂,身形也不住幌动,
无暇跟踪追袭,让中原缓过一口气
走道中光线微弱,但中原仍可明察秋毫。身躯站稳。举目望去,吃了一惊,赶忙背上
弓,伸右手拔剑,一声怒吼,左手全力扔出。
狼牙箭脱手飞射,向黑暗中疾飞。
走道后端相离十步外,一个人刚摇幌着站稳。中原目力超人,练得好夜眼,已瞧清那人
的像貌,认定不是善类,他正在怒火如焚中,所以立下杀手。
那人影一身玄黄,狐皮帽,狐皮短袄,青色棉裤,黄褐色长马靴,脸色苍黄,双日深陷
闪闪生光。高鼻,凸颧骨,大嘴,络腮大黑胡,如同刺畏发威,左手握着一把连鞘长剑右手
五指不住扣爪,伸缩在活动血脉。
箭到,大汉一声怪叫,左手连鞘长剑猛拂,人贴墙一闪“拍”一声击个正着,把箭震
飞,人即向前急扑,右手握住剑柄,一声清越剑吟,白虹倏现。
走道很小,中原知道对方功力浑厚,硬拼讨不了好,等于鼠斗于窑,力大者胜,必须找
宽阔之地用神招制这家伙的死命。
他向后急射,退出了堂屋,方到内庭门,突见人影一闪一个娇小丰盈的白色女人身影劈
面堵住了。
“那儿走?本姑娘等着呢!”是陕西口音,十分清脆悦耳。不知是敌是友。
“挡我者死,让开!”中原大吼,剑化一个银色光球,问前急滚。
门外光线明亮,向内映耀,往里瞧得十分真切,白色女人本欲双掌先后向剑影用劈空掌
力袭,突发现来者竟是英俊的少年郎,“噫”了一声,收掌后退,快逾电光石火,好俊的轻
功,好美妙的闪避身法。
怎看去,她好像贴在剑影所形成的光球前,只一闪便不见了。
中原到了庭中。便想向门外冲,那一身白狐裘的女人,正站在大门口之内,右掌当胸竖
立,掌缘向外,这两只纤掌洁白晶莹,都在作势出击。
中原不知是敌是友,不敢造次,便向旁一闪,横剑严阵相待。虬须大汉刚抢出庭中,门
口的女人娇叫:“德苏泰,停下!”
中原大吃一惊,懔然变色,他已在张百户口中,知道了沙漠十猛兽的名号和长像,一听
得苏泰二字,不由他不惊,这家伙正是十猛兽中,蒙人旋风虎德苏泰。
那鬼女人头戴白狐皮风帽,身穿白狐皮外袄,白厚缎紧身裤,白皮短统小蛮靴,全身上
下一身白,连腰带也是白,白得教人目眩.
她那一双水汪汪,光彩流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被两扇漆黑而修长的睫毛护住,谁的眼
睛和对了她光,准会浑身发软,情不自禁丑态毕露.
美鼻,桃腮,樱腮,白齿,带着令人消魄荡魂的媚笑,眉在言,目在语,樱唇儿挑逗,
发散着千般蛊惑,流露出万种风情。
她的腰带有两层,内一层是挂剑皮套带,外一层是绣银缕花缎带儿,挂在胁下有百宝
囊。腰中悬有长剑,腰带扎得太紧,显得腰小不胜握,狐裘带几未系上,敝开着!现出里面
所穿的雪白缑夹衫,胸前心花怒突。结实尖挺诱人犯罪。
她站在门口,迷人的香气随寒风吹进庭中,香得迷人,香得醉人,真要人老命。
她无处不迷人,无处不令人沉醉,她唯一的缺点,是眼角的笑纹逃不过有心人的神目。
笑纹,是赞美女人的话,那是女人最可怕的魔鬼,真名叫作鱼尾纹,笑纹在眼角出现,这属
悲哀,她已踏进了中年,最少也在三十出头了。
武林人物大多长寿,不易见老,修为有数的女人如果出现了笑纹,不用猜,她的秘密瞒
不了人,说宽容些,她最少也有四十五六岁年纪了,老之将至啦!
中原听他竟然与德苏泰招呼,而且直呼其名,便联想到他定然是沙漠十猛兽的白妖狐令
狐兰,真糟!
光叫糟也不行,必须冲出去再说,就在白妖狐声落后的刹那间,他人如疯虎向门口猛
扑,长剑斜指,身剑合一飞射待将接近咫尺间时,突然发招猛攻,招出“赤煞幻形”,要冲
抢夺路出去再说了。
白妖狐没想到这大姑娘一般的少年,反应如此迅疾,身法又那么高明,一怔之下,人已
近身,立化三四个虚影,剑尖如三五道白虹,从屋中三个方向同时向外射到,居然剑发龙
吟,虚实难分。
她摸不清对方的底细,也被奇异的幻象和剑招所震惧,“噫”了一声,右掌外吐,身躯
向左略闪,她舍不得下重手那一掌只用了四成劲力,掌出风雷隐隐,山洪般的劈空掌向前急
涌,直达八尺之外。
中原骇然,一个女人竟有如此浑雄的钢猛掌力,说来令人难信,不由他不失惊。
幸而他用的是“赤煞幻形”幻化了几个虚影,一点阳罡内劲惯于剑尖,虽发不出剑气,
也未有使剑尖变赤的功力,但也很凶狠诡异,劈空掌力所击之处,中虚而不中实,他身形略
侧,一声长啸,人已到了门旁,顺手撇剑,电般错身而过,出屋到了雪地中。
白妖狐未料到四成劲还不够派用场,眼看击中人影,剑却从一旁射到,怎样攻来的?未
瞧清,反正剑已攻进。像在顺她收掌的同时攻到的。
她心中一惊,再闪了一步,但觉风声呼啸,中原已窜出了大门。“小后生,那儿走?留
下!”她叫,跟踪扑出。
旋风虎也快,像一阵狂飘,冲而门出,向前猛扑,一面用那或算纯熟的汉语叫:“大
嫂,这小子不弱,好好治他”
白妖狐嘻嘻笑,向中原扑去,一面叫:“德苏泰,不许你插手,走开。”
“大嫂,让你如意,但小心。鲽老哥恐怕快赶来了,别让他教你心疼。”德苏泰嘿嘿一
笑,退了下去。
中原远出三十丈外,倏然回头,横剑戒备,大喝道:“妖妇,你是十猛兽的白妖狐令狐
兰?”
白妖狐在他身前丈余站住,一双媚目死盯住他,水汪汪地像要挤出油来,不住荡笑,两
手一叉柳腰儿,胸部挺得老高,在向他示威,细声说:“噫!俏郎君不是木石人,你知道
我?倒也不等闲呢。”
“哼!你们到内地有何图谋?”
“嘻嘻!本姑娘要图谋你。”她向前迫近。
他往后略退,沉声叫:,妖妇,站住!”
她反向前迫进,酥胸儿颤,柳腰儿摆,说:“本姑娘从不受任何人指使,不必叫唤,嘻
嘻!你敢用剑刺我么?她笑得极大胆。浑身都在动,似一团有光有热的剑火在跳跃。
中原忍住一口气,徐徐后撒,历声问:“屋内地两个男女,是你所杀?”
“不错,是我们,杀两个人,你竟会大惊小怪?”
“你们好残忍地心,畜生也比你们高一等。”
“少说废话,丢下剑,听姑娘吩咐”她似乎极有自信。
“太爷也从不受人指使。”
“哦你像是骨头不太轻,收剑啦,”她用鼻音细声唤。又道:“凶巴巴,要对付我么?
你贵姓?”
中原来再退,剑尖平举说:“太爷姓祝,站住,我有话问你。”
“问我?除了我自己的事,身外事概不回答。是问我白妖狐的来历与喜爱男人的缘故
么?”
“呸,我问你草原黑龙成天威地下落。”
白妖狐停在剑尖前不足五寸,突地停住了,脸一沉,粉面桃腮崩得紧紧地,状极不悦地
说:“哼,你是她的相好”
“呸,我寻她算帐。”她的脸变得真快。时云时雨。阴晴难测.马卜粉脸上又泛起了令
人神魂颠倒的荡笑,说“小伙子。放下剑,我们好谈,有关黑龙的事,我会告诉你,你想找
她不难,但你不恼.加果依我,就有希望。”
话声刚落,蓦地左手纤掌闪电般斜拍剑身,响了一声轻沉的殷雷,劈空劲倏发,将剑震
开,右足探进,伸手便掠,五指飞出五缕劲风,疾击中原胸前五大重穴.人防虎,虎也防
人,中原机警绝伦,岂肯上当,他不怕妖妇迷惑人的媚人眼光,紧盯住她的眼神,敌未动意
先动,她眼神方露动意,他已暗自运劲提防,敌始动他已先动,顺剑上传来的无穷震劲,向
右飘掠,足一沾地.一招杀着“迅雷逸电”已经向左递出,急若电耀雷击,斜攻而来。
有剑在手,他雄心万丈,银芒夺目生花,狂野地猛扑,豪气飞扬。
白妖狐吃了一惊,一声娇叱,飘身暴退,连拍八掌之多,剑尖离她的胁胸不足半寸,危
极险极。
响起一连串的阴阴殷雷,凶猛无匹的罡风潜劲黯流,将中原迫退丈余,但见中原幻化成
一个虚影裹在一团耀目剑环。之中,向后暴退。他在奋勇挥剑,震散袭来的狂涛般凶猛潜
劲。
白妖狐骇然变色,手按剑柄惊问:“小娃娃,你是谁的门下?你的剑法足以傲视江湖,
为何内力如此差劲?”
中原好不容易接下了八记劈空掌。在这滴水成冰的气候中,头上已冒出了大汗,答非所
问他说道:“妖妇,那草原黑他额年前到过此地,曾经在那里逗留过?祝某请求你说出。黑
龙在那里。”
白妖狐哼了一声说:“你这样向我问话,该死。如果不是我看上了你,定然割下你的舌
头好好治你。”说完缓缓撤下一把青芒闪闪的长剑,向中原举剑欺近。
中原也徐徐举剑,沉声道:“妖妇,你的口放清白些.不要脸。”
“你们男人更不要脸,快丢下剑,跟我去享受快活。我答应不伤你就是,我白妖狐的诺
言,可比九鼎。”
中原气往上冲,一声大吼,揉身猛扑,长剑前指,成一线射到,近至三尺,剑影倏杳。
白妖狐知道历害,不敢进身相拼,一声娇叱,剑突发龙吟,风雷乍动,剑气直迫八尺
外,好浑深的内劲,功力已臻化境了。
剑气一迫,青芒夭矫如龙,狂野地挥舞拍击,剑尖现出朵朵青莲,要崩碎中原的长剑。
但中原的剑法太过神奇,两剑相交时角度都不对劲,无法将剑震碎.只能仅仅震开而已。
“铮,铮铮铮铮,铮……”响起了一连串的清鸣,连刺七剑之多,将中原迫退丈五六,
但却无可奈何。
中原也无法近身,对方的内力太过浑雄的猛,他的剑无法将这种能伤人于八尺外的剑气
完全击败,相去太过悬殊,虽有无双剑法也是枉然,进不了身的,被迫退了丈五六.知道已
绝难支持,顿生退意之心。
“接着。”白妖狐娇叱,展开强攻。“铮”一声剑鸣,龙吟又起,其声铿锵,两人又刺
了一剑,中原又退了八尺。
远远的旋风虎大叫道:“大嫂,何不用仙狐暗香擒他?别浪费了好时辰,有事在等着你
办呢。”中原大吃一惊,心说:“妖妇要用迷药来对付我,我得快走,准备先抢上风,土屋
的血债他日再算。”
突然间,左侧一幢无人土屋后,密林中小径冲出三匹骏马,绕屋侧而来。前一匹马上的
人是个身穿豹皮外袄,豹帽豹裤豹靴。面上有几块钱大白斑的雄伟大汉,夹着一把弓形刀飞
奔而来,口中发出任叫。
后面十余丈,两匹枣红大马并肩飞驰,是两个身材中等,身穿狐裘背剑挂囊的小伙子。
一个俊美绝伦,一个奇丑无比。
中原不知他们是谁,反正定然是他们的人,就在白妖狐转头回顾的瞬间,人似幽灵幻影
去势如星飞电射,折向屋侧密林逸去。
白妖狐直待他逸出十余丈外方行发觉,一声娇叱收剑拔腿便追。
中原窜入林中,却听到屋前雪地里蹄声倏止,呼喝历叱声之大起,他一咬牙,倏然回
身,收剑反扑大吼道:“妖妇你,该死!”
弦声狂震,劲矢历啸。三支狼牙先后射出,去如连珠.第三箭脱弦,他反射入林,飞身
上了坐骑如飞而去。
白妖狐没听到弦声,箭已先至,她心中骇然。
中原箭上劲道有此造诣,箭成品字形控制住近丈空间,但见银星入目,已经迫近眉睫
了。
她一声怒叱,双掌疾分,挫腰旋身向旁一闪,掌出殷雷倏发,第一箭碎成数段,第二箭
正飞丈外,第三箭贴颊旁擦过,一发之差要了她的耳朵。
她吓出一身冷汗,怔在当地轻叫道:“这小家伙好高明的箭法,再多一箭我定将挂彩。
神箭红熊勒伯克有对手了。哼!你跑上天我也要擒住你,供老娘受用一段时日”她不管土屋
前的事,奔向屋后树林的另一角落,牵出藏在那儿的一匹血白的神驹,上马顺蹄迹狂追。土
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