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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车》
作者:堂前雁
第001章 停产的香烟
那丫鬟被夹棍给夹断的手指,被压在了毯子下,没来得及收走。
等衙役走后,这老爷额头上泌出了一层豆大的汗珠,他擦了一下额头说:收拾一下吧。
随后几个丫鬟搀扶着他,回到了房间里。
家奴收拾庭院,也没在意什么,唯有一个家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收走毯子的时候,他仔细寻找,却没发现那丫鬟断裂的手指。
他并没有太在意,以为是别人打扫走了。
又过了两天,到了正月十五的灯节,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挂花灯,扎灯笼。把庭院的里里外外都挂上了大红灯笼,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当时流行一种很文雅的玩法,叫做猜灯谜。这种活动时至今日也仍然流行,仍然文雅。
正月十五这天晚上,这大户人家的老爷带着正房偏房一起逛街市,猜灯谜。为了调节气氛,他还命令家奴,在自家的灯笼上写下灯谜,留待他回来之后破解。
在喧闹的大街上逛了许久,这老爷很是满意,也确实猜到了几个答案,很是得意洋洋,回到家里之后,看到庭院里挂满了大红灯笼。
而这大红灯笼上也确实写满了灯谜,但他定睛一看,不由得大摇其头。
这些家奴的文化水平太低,写出来的灯谜简直不堪入目,几乎是个三岁小孩都能猜出来。
就在老爷觉得索然无味之时,忽然正房姨太指着庭院中间一棵桃树上挂着的灯笼说:老爷快看,这灯谜好啊!
老爷闻声赶到,看着这大红灯笼,围绕着转了一圈,不由得念叨起上边的灯谜了。
“人杰地灵盖王相,珠宝灵玉冢天降,阖家一心为团圆,歹意皆虚匕留殇。”
老爷念叨完,停顿在了原地,驻足观看。时不时的伸手摸摸下巴,眯眼思索许久,也没弄明白什么意思。不过却是止不住的称赞这灯谜好!
这灯谜从字面意思来看,说的是家里出人才,财源广进,家人团圆,平平安安。
过了一会,老爷转头问这些家奴:这灯谜,是谁写上去的?该怎么猜?
一群家奴个个傻眼,老爷问:这灯谜究竟是谁写上去的?不好意思承认吗?
其中一个家奴说:老爷,这灯谜是刚才一个衣衫破烂的老叟告诉我的,我正愁写不出灯谜,他路过咱们家门口,把这个灯谜告诉了我。
老爷一愣,奇道:衣衫破烂的老叟?竟能有如此底蕴?他人在哪?
家奴指着门外说:刚走没多久。
那老爷赶紧一路追了上去,顺着家奴指的方向,追了许久,一直追到了河边,也不见那个老先生的踪迹,就问旁边放花灯的小孩子,问他们刚才有没有见过一个衣衫破烂的老先生。
那群小孩子指着河面说:刚才他走到河边,直接就跳进去了。
老爷震惊至极,指着河面,颤抖的问:跳跳进河里去了?
都说童言无忌,小孩子不会骗人,小孩子有些时候说出很夸张的话,总让大人们捉摸不定。
老爷回到家里,问那些家奴关于这老先生的事。家奴说:老先生说出这个灯谜之后,没要任何东西,只是把咱家前两天吃剩下的那个龟壳给要走了。
听到了这里,我浑身一惊,立马问西装大叔:那个老头把龟壳要走干什么?
西装大叔我俩已经走到了村口老庙,进入庙内之后,他说: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明天早晨我们就赶回去,回去之后,你切记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继续开14路末班车,我会在暗中帮助你,除掉那些鬼。
我点头,嗯了一声,说:你快继续把故事给我讲完啊。
西装大叔一愣,哑然失笑道:你还听上瘾了?
我也一愣,说:对啊,你别告诉我,这是你自己编造出来的吧?
西装大叔摇头说:不,这可不是我编造的,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后边的故事太长,以后有机会再讲给你听吧。我很困了,睡吧。
说完,西装大叔紧了紧衣领,双手抱在一起,靠着神坛就昏昏睡去。我发现他接受了梵衍那神树的洗涤之后,变得更像一个正常人了,也会犯困了。
以前,我觉得他天天都是打了鸡血的状态,一脸谁都欠他钱的样子。
我也靠在神坛边上,裹了一下衣服,就这么昏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了,我俩在村民家里吃了点东西,赶到市区直接买票回去。
在火车上,我把事情从头到尾都滤了一遍。
目前刀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谜团,如果有机会见到葛钰,我一定要问问她,看看她知不知道刀茹是什么来头。
至于海伯,我算是彻底看不透了,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刀茹在临死时,说让我小心那个海什么,我觉得应该会是海伯。
毕竟我认识的人当中,名字中好像还没带海的。**丝的世界就是这样,根本没朋友。这么多年来,我都是一个人,每天重复着吃饭睡觉上班,三点一线的生活。
而关于冯婆,虽然她饲养阴阳守宫,但我不觉得她是个坏人。西装大叔说她院子里饲养的鸡仔,乃是秘术培养出来的四目门童。这个我也没查证过,但是第二次海伯带我一起进入冯婆家里的时候,我们没带狗。破掉了阴阳守宫,我就成功进入了冯婆家中,所以我觉得,四目门童应该是西装大叔编出来的,或许历史上真有,但冯婆家里的一定不是。
最后就是在龙虎山上遇见的那个鬼了,刚开始他想杀我,我平心静气问他是不是跟我有仇,他说没仇,既然没仇,那应该也是为了我身上背负的百年诅咒而来的!
可问题的关键是,为什么我一提到海伯,他赶紧就走了?
我觉得,可能有三点。
第一,他怕海伯,听到我说海伯的时候,以为我跟海伯有关系,所以不敢动手了。
第二,他跟海伯认识,更或者是朋友,既然是朋友的朋友,那也是自己的朋友。
第三,或许那个鬼就是海伯本人!
想起我请海伯吃饭的时候,刀茹忽然说他有三个影子。
我现在没了灵魂,也没了影子,结合着这个理论来推敲,也就是说,海伯至少有三个灵魂?
那这还是人吗?
大脑中划过一道闪电,我猛然觉得,那个跟我用手语对话的鬼,有可能就是海伯身上的其中一个灵魂!
可是这么一想,刀茹如果是跟海伯一伙的,她当时为什么又要揭穿海伯呢?
我摇了摇头,索性不去想了,闷头在就火车上睡着了。
说来也怪,我虽然没了心脏和灵魂,但我该吃吃,该睡睡,就跟正常人差不多,这件事我也问过西装大叔,他没说别的,只是说了一句:这个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
回到客运站的时候,陈伟问我玩的开不开心,我笑着说:还不错,陈哥你这两天怎么样。
我的潜台词是,这两天你开末班车感觉如何。
陈伟一愣,笑着说:还行啊,走,咱兄弟闹两口去。
拉着我喝酒的时候,我想起了陈伟体内无法抽出鲜血的事情,他的体质让我想起了西装大叔。西装大叔在接受梵衍那神树洗涤之前,他的体质也是这样。我不确定两个人是不是遭遇的同一种事情,但我觉得,这其中定然有许多相同点。
可是,如果西装大叔体内没有鲜血,那在山洞中遇到鬼打墙的时候,他怎么会在手指中挤出鲜血呢?他的鲜血究竟从何处而来?
第002章 神秘女人的身份证
我又抽了一口,感觉味道跟水晶宫香烟很像,因为小时候过年点鞭炮,总是学着大人的模样,点一支烟,快灭的时候就抽两口,我隐约感觉味道是差不多的!
我坐在床边发愣,仔细的回想那个递给我香烟的小伙子,心想这家伙是从哪弄的这种香烟?难不成是他爹收藏的?但香烟这东西别说放十几年了,放几个月都会发霉长毛。
难不成现在还有一些制假商贩,特意制作这些停产的香烟?这么一想,也不对啊,造假烟的都是仿中华,仿玉溪,芙蓉王这一类的高价烟,谁仿这种便宜货啊?
这事我想不明白。
第二天,还是如往常一般,十二点发车,这一次没遇见那个递香烟的小伙子,一连开了好几天,也没再遇上他。
而晚上发车回来后,陈伟有时候还没睡觉,就会拉着我喝上两杯,事情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了,可就在第二个星期的星期五,我再次遇上了那个没钱坐车的小女孩。
她上车后问:叔叔,如果我没钱,你让我坐车吗?
看她年纪约有十三岁的模样,而且这一身打扮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可能是父母管教的严,平时不给零花钱,又或者自己贪嘴,把坐车回家的钱都买了零食。
我说行,叔叔再请你一次。
就这么开了一个月,我发现每逢星期五,这小女孩都会准时在魅力城这一站上车,而且身上从来没有钱,每一次都可怜兮兮的问我,如果没钱,让不让她坐车。
又一次车上没有乘客,只有小女孩我俩,我说:这样吧,你对叔叔笑一下,叔叔就请你坐车,好吗?
我感觉小孩子就要朝气蓬勃一点,板着脸多不好,笑容感动世界,笑容是这个世界上通用的语言。
谁知小女孩木讷的摇了摇头,脸上根本没有一丝表情。
可能她不爱笑吧。
这一次车上没几个人,我从后视镜中看到那个小女孩,上了车之后就站在过道上,旁边有好多空座,但她就是不坐。
陈伟说过,不在站点不能停车,我放慢了一些速度,转头说:小姑娘,这么多空位,你坐位子上啊,可别摔倒了。
小姑娘看着我,一言不发。我又说那你扶着把手可以吗?
车上乘客如果出问题了,司机和售票员是要承担责任的。
小姑娘这才伸手抓住了车厢里边的铁柱子,我心里倒也安稳了一点,心说这小女孩可真怪,这么多空座,怎么不去坐?
难不成,她长的有痔疮?坐下来屁股疼?
脑海里刚浮出这个龌龊的想法,我就用力的摇了摇头,人家小女孩才十几岁,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会有痔疮。
连续开了两个月,每逢星期五,我都会准时在魅力城这一站遇上小女孩,她从来不带钱,后来我发车回到房子店总站的时候,跟陈伟喝酒聊天,说起了这事。
谁知我刚一说,陈伟脸色就变了,他小声问我:那小姑娘是不是每个星期五都坐末班车?
我抿了一口酒,点头说:是啊,从来不带钱,而且不管有没有空座,她都不往座位上坐,就站在车厢中间,我建议咱们多加点扶手,增加乘客的安全,陈哥你看行吗?
陈伟喝的有点多了,此刻眯着眼,饶有深意的笑道:不用管她,那小女孩没钱,就让她一直坐吧,没事。
我点了点头,跟陈伟碰了一杯,然后又说:不过这小女孩可真怪,我请她坐这么多次公交车,让她对我笑笑,她都不带一丝表情的。
扑通一声,陈伟听了我的话之后,手中的一次性酒杯直接掉在了地上,白酒洒了一地,他赶紧弯腰去捡杯子,满嘴酒气的对我说:哎哟老弟啊,你可别再跟她说这话了,她就是想对你笑,你也别让她笑,明白吗?
陈伟像是喝多了,说话的时候都醉眼惺忪,可我没喝多啊,我追问道:陈哥,为啥啊?
陈伟趴在了桌子上,嘴里不知道嘀咕着什么,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我摇晃他好几次,他哼哼唧唧的,看起来醉的不轻,让陈伟搀扶到了他的宿舍,我也休息去了。
第二天起床已经是中午了,昨晚上喝的有点多,头疼,到食堂吃饭的时候,都迷迷糊糊,刚端着饭菜坐下来,就听到后排两个妇女小声议论道:快看,快看,这就是那个新来的14路公交司机。
另外一个带着一股幸灾乐祸的感觉小声说:刚走了一个老头子,又来一个胆大的,这小伙子应该也很缺钱吧。
这两个妇女都是69路公交车上的售票员,平时我很少在食堂吃饭,偶尔见过她们一两次,但她们话里的意思我就不懂了。
我就是应聘14路公交司机而已,这跟胆子大小有关系吗?
是,我承认14路老式公交车的安全性太差,但大晚上开车,我放慢速度不就行了?
我也没在意她们的话,只是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她们立马装出一副认真吃饭的样子。
晚上十二点,我准时从房子店发车,车子开到孙家湾这一站的时候,上来一个约莫五十岁的中年人,他投币后没直接走到后边的座位上,而是先给我礼貌的微笑了一下。
我点头,同样还以微笑。
当14路末班车行驶到魅力城的时候,车子还没靠近站牌,大老远我就看到了那个表情木讷的小女孩,就在我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