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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仅是江欢雅,他将书翻了一遍,发现其中有一处描写,和冯小乐当时所说的内容,也是一模一样——原来她们都在骗他!怪不得她们要问他看不看恐怖故事,原来是害怕他看过这本书。
她们为什么要骗他?
看大家恐惧和疑虑的态度,别墅里一定是发生过可怕的事情,也许真就是他们所说的闹鬼——既然是闹鬼,为何要编造这样的谎言来欺骗他?闹鬼的事情,有什么不可以对他说的?
江欢雅和冯小乐骗了自己,还有谁也在进行欺骗?林霖雨忽然开始怀疑每个人,他开始怀疑,自己在别墅里所经历的一切,甚至包括他的亲眼所见,究竟是真的发生了,还是仅仅是一场骗局?
那本书在他手里被他用力地捏着,捏得起了皱,他怔怔地看着那些皱纹,它们是如此深的褶皱伤痕,在书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这下他再也不可能隐瞒过江欢雅了,他也不想隐瞒了。他望着那本书,心里五味杂陈,又是难过,又是愤怒,一阵翻江倒海之后,忽然油然而生一个恶作剧的念头。
他走出房门,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烛光伴随着他的脚步。江欢雅的房间依旧没有锁门,他走进去,将书放在原地,又悄悄地退了出来。
下楼之前,他仔细搜寻自己的房间,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地方有可能隐藏着一张照片,这令他烦躁异常。他感觉全部的真相就锁在这张照片里,只要找出它来,云雾都将散去——然而它在哪里呢?
“你到底在哪?”他忍不住大叫起来。
他的叫声很快引来其他人的回应,有脚步声蹬蹬上楼。
又是一群人的脚步声。林霖雨冷冷地听着那些脚步逐渐上升。他们永远要这么一伙一伙地整体出动,谁也不敢独自呆着,谁也不敢和大伙分开。
“小林子,怎么了?”敲门声伴随着呼唤声,声音还是那么亲切,就象当初欺骗他一样,依旧是那么亲切平和——这是冯小乐温柔的声音。
林霖雨打开门,暗暗点了点人数,果然没错,一共八个人,大家又是一起上来了。他注意到大家都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冯小乐的腰间系着围裙,显然是正在做菜。
“没什么。”他说着,关上门和大家一起走出来。
“欢雅,”他装做不经意地道,“我刚才听到你房间里有响动。”
“是吗?”她狐疑地看看他,又看看其他人,于是,九个人一起朝江欢雅的房间走去。
江欢雅打开房门,烛光照耀下,那本书在她的椅子上毫不起眼。
但是江欢雅却一眼就看见了那本书,她惊叫一声,飞快地瞟了林霖雨一眼,又赶紧捂住嘴。
“怎么了?”林霖雨问道。那本书现在已经不止是被弄皱这么简单了,整本书仿佛被猫爪子抓过,封面被撕成一条一条,内部也被撕透。这本不是什么恐怖的画面,但是,在此时,此地,如此烛光,一切都配合这本书,营造出一幕令人心悸的场景。
“没什么。”江欢雅强自镇定道。
她的回答,让林霖雨的心彻底凉透了。
林霖雨很清楚那本书是怎么回事——是他用剪刀在书上划过,故意留下那些痕迹。他这么做,一半是出于愤怒,另一半,却是为了让江欢雅主动说出真相。江欢雅不是笨蛋,她看到这本书变成如此模样,应当可以猜出这是谁干的,自然也就明白,她欺骗林霖雨的事情已经暴露。
但是林霖雨没想到她竟然到此时还不肯说真话。她假作对一切视而不见,就只是为了不要说出真相。
“这本书变成这样,你也认为是没什么?”林霖雨逼问道。
“这本书为什么变成这样,你当然比我要清楚。”江欢雅望着他,一点也不惊慌。这反倒让林霖雨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恢复了镇定,不由暗暗佩服。
“你刚才在楼上呆了这么久,当然不仅仅是为了换衣服,”江欢雅从容道,上下打量他一番,“刚才我们到你房间的时候,你的衣服还是湿的,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你在干什么?”她微笑一下,“你从我房间里出去的时候,我并不是没有感觉的。”
林霖雨先是紧张,继而放松了,笑道:“你既然知道了,也该知道我已经知道了。”
江欢雅点点头。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白笑笑大声道,“我怎么听得稀里糊涂的?”
林霖雨没有回答她的话,他继续凝视着江欢雅:“既然你已经知道,就该告诉我——为什么?”
江欢雅摇摇头,看了看其他人:“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不能做主。”
林霖雨没想到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她依旧不肯告诉他原因。他冷笑一声,环视所有人一眼:“真的不告诉我?”
每个人脸上都露出苦笑,陈若望上来,拍拍他的肩膀:“不告诉你,是因为那样对你比较好……”不等他说完,林霖雨已经一甩膀子,挥开他的手,冷冷道:“谢谢了!”言毕一转身,自顾自下了楼。
谁也没有阻拦他,大家都知道,这时候,唯一可以让他回心转意的,只有真相。
可是真相偏偏是不能说的。
“不能说,不能说,”陈若望喃喃道,“他只知道自己被隐瞒的痛苦,他怎么会理解,我们不能说,才是真正的难受!”
他叹了一口气。
所有的人都叹了一口气。
每个人都仿佛回忆起初到别墅时所发生的事情。
两天前,他们一行九人,来到这栋别墅。当时阳光明媚,四面清风徐徐,花团锦簇的蝴蝶谷,以它的妩媚和温和欢迎他们,令他们心旷神怡。放下行李,他们便在谷中转了一圈,转到西面的荒山,几人停下了脚步。
与蝴蝶谷生机盎然的景象不同,西面的山,高而孤峭,尖耸的山峰在四周柔和的曲线中,格外显得遗世独立,冷冷地传递着一种孤独与高傲。山上没有树木,只有嶙峋的怪石,大大小小地横陈于草地上。那些草也不是谷中常见的那般嫩绿柔软。那是些长长的黄草,看起来干燥得没有一点水分,乱七八糟地铺在地上,象一把把没有梳理的乱发。即使是在明媚的阳光下,这座荒山也显得有几分阴森,风吹过怪石上的小洞,发出呜咽般的鸣声。
众人原本就喜欢探险,见了这种景象,不以为惧,反以为喜,当下便跃跃欲试地要上山探险。
名为探险,其实大家都认为,这不过是一座样貌古怪的山而已,并没有什么凶险惊奇之处。只是在谷中转悠许久,见的都是柔媚风光,突然见到这样一座与众不同的山,如同在脂粉从中见到一位鸡皮鹤发的老人,不为之赞,却为之叹。
那是大家心境如同阳光般明亮,一丝恐惧也无,只有对未知的好奇。
(“如果我们不是那么好奇,该多好。”粟诚忽然叹息道,其他人手擎蜡烛,黯然点头。)
如果他们不是好奇,他们不会上那座山,后来的一切也都不会发生。
他们九人,穿着特制的旅行装,每人背着一个小包,里面装着火把、电筒之类的常用探险工具,爬上了荒山。
那山虽然尖峰高耸,山坡却并不十分陡峭,加之只有草与石块,没有灌木与树枝挂碍人身,反而比寻常的山要好攀许多。几人都是爬惯山的老手,不多时,便到了半山腰。阳光朗照之下,大家都微有汗意,偏偏一路爬来,居然都一丝风也没有,到了山腰,便都坐下来休息。
才坐下不久,便感觉一丝阴凉之意,丝丝缕缕从脚下泛出,足下一丛乱草,也被不知从哪里来的风,吹得微微飘拂。他们四面一望,满山的荒草都安静地伏在山坡之上,先前引他们入谷的那阵凉风说停便停,连山谷内的树木,也纹丝不动。只有脚下这一处地方,凉风沁骨。这种情形让他们非常兴奋——多年的旅游探险经验让他们知道,这种情况,通常代表着此处有洞穴之类的隐秘空间。他们一时顾不得休息,纷纷用手探测着那风的来处,渐渐发现,那阵风,来自一块巨石底部。
那块巨石约一人多高,立在山腰,底部被许多乱草缠绕,其势相当稳固。陈若望用手推了推,居然纹丝不动。那阴风便是从石头底部丝丝渗出,刘莎用手在底部轻轻挖了挖,那里的泥土也较别处的更为松软冰凉。
几个人来了兴趣,围拢在巨石周围,想要打探下面究竟是什么东西。陈若望用随身的瑞士军刀割断缠绕在石头基部的乱草,割到一大半时,其他人都小心地让开,以免被石头坠落所误伤。
乱草将近割完,只留得十数根时,陈若望止住了。他直起腰身,与其他几名男生一起,用力一推,便将这块石头推得松动,摇了两摇,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石头颓然倒下,顺着山坡一路滚下去,滚到山脚,不动了。
石头一移开,一股凉意豁然涌出,底下一个黑沉沉的大洞露了出来。
众人发出一声惊叹,朝洞口探头望去。
那洞口略略倾斜,朝下延伸,从洞口望去,一片黑暗,不知有多深。洞口的空气潮湿而阴冷,却没有其他异味,杨飞用一星小火在洞口探测一番,火苗十分正常,显见得洞内氧气充足,没有易燃气体。
众人跃跃欲试,便要进洞探险。
粟诚心思缜密,建议先派几个人进去,其他人在洞外接应。这个提议原本也无可厚非,无奈大家对这个洞都极端好奇,谁也不愿意留在洞外,一番争执讨论,大家都认为这个洞在山腰之上,多半是个浅浅的野洞,想来不会太深,一起进去看看也无妨,如果情况有变,再退出来也不迟。
决定已毕,大家整整衣衫,便一个接一个进去了。
洞内黑暗异常,刚进去还略有阳光照明,但是走不过十米,便是一个拐弯,立时什么光也没有,大家只得拧开了电筒。杨飞一直擎着一支小型的探险火炬,测试洞内空气成分,以免缺氧或中毒。
洞口原本是略微朝上,但是这一个拐弯之后,便进入一个长长的通道,朝下延伸,不知伸到什么地方去。通道有一人半高,可容五人并行,顶部拱起,密密地贴着红砖,两边墙壁也帖满了红砖,地面虽然没有帖砖,却也是光溜异常,仿佛被踩过不知多少遍。
这显然不是一个野洞,而是人工建造。或许是当初留下的防空洞。解放初期,这样的防空洞在全国遍布,后来随着战备状态的解除,这些洞都挪作他用,不能利用的,也都废弃了。
确定了这洞是人工建造,大家更加放心,杨飞连火炬也熄灭不用,大家边走边议论,兴致盎然。
愈往下走,愈觉得寒气森森,通道如一条长蛇,弯曲延伸,不知通向何方。左曲右转之间,便到了一个岔道口。两边各有一条通道通往远处,大家商量一番,决定逢右而转,走进了右边的通道。这条通道依旧和他们进来时的那条通道一般宽阔,只是土腥味重了许多,穹顶上许多木梁支撑着洞顶。那些木梁因为年代久远,许多处已经开裂,露出细小的裂纹,大家小心地从下面经过,不去碰它。
走了好一阵,沿途又经过几个岔路口,众人一律向右转,每转一次,陈若望便在笔记本上记录走过的路线,记录得多了,他终于发现,这个防空洞内的支路繁多,交织成一道网,渐有迷乱之势。他将路线图展示给其他人看,大家都不是傻子,也都看出这个防空洞太过复杂,不能再走下去,否则恐怕会有迷路的危险。他们原本就只是出于好奇才进来,并不想遇到真正的危险,何况走了这么久,除了一条又一条通道,并没有见到什么新奇景象。
于是众人便往回转,依照陈若望所画路线图小心行走。
走不过几分钟,忽然听到一阵极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如丝如缕,若断若续,无从分辨。大家凝神细听时,那声音却又蓦然消失了。虽然有些疑惑,众人却也不以为意,继续往回走。
又走了一阵,已经越过来时的两个岔路口,那声音忽然又响了起来,这回大家听得真切,声音虽然很细,却十分清晰,是一个女人,在号啕大哭。哭声凄厉之极,仿佛就在耳边,却又分明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在这样黑暗而阴凉的地道里,突然听见女人的哭声,再胆大的人,也会难免有点害怕,众人只觉得全身寒毛竖立,不自觉地紧靠在一起,警觉地四望,想找出哭声的来源。
他们边看边走,哭声一路伴随,转眼又是一条岔路出现在眼前,哭声骤然大了起来。
声音是从他们右手边的岔路传来的了,由于他们进来的时候逢右而转,那条岔路他们并没有进去过。大家听得那哭声越来越是凄厉,站在原地踌躇许久,既有点害怕,又恐怕是有什么游客在其中迷了路,斟酌许久,终于还是觉得不能见死不救——这地道如此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