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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羽天关-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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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他也站在一旁,满怀好奇地仔细察看。也幸亏他很有耐性,足足听那小曼喃喃持咒达半个时辰之久,才开始看见怪事。
  首先炉中的七支香,只剩三寸左右。
  忽然烟气加浓,七股白烟升上三尺左右,便结成一大团,眨眼间变成一顶云盖,罩在法坛上空。
  随着烟气增加,云盖扩展到房中三人头上。
  紧随着七香烟气的变异,那盏油灯亦缓缓变成绿色,虽然是在白天,所以灯光无论是什么颜色,都不至于使周围整个环境变化得太剧烈。
  可是在小关眼中,那盏油灯的确很邪异很古怪:
  因为他心中有数,油灯的一切,由盏台以至灯油,都是他包办弄来的。除了灯蕊是小曼自备之外,小关深知本来都正常得很。
  假如小曼在灯蕊弄手脚而使灯光变色,她所为何来?为了吓他小关么?这是决计讲不通的。
  另外那七支香的烟云宝盖,亦颇令人惊异。看它在绿色灯光中,渐渐扩展时,大有将此地所有人和物都笼盖住的意味。
  小曼咒声一停,墨鱼立刻送上长条形的黄纸和朱笔。小曼口衔桃木剑,腾出一手,运笔如飞,片刻间已写好五道符。
  她将其中之一用桃木剑尖挑着,送到油灯绿焰上点燃,但见雾时全室都大亮一下,有如闪光灯一般。
  小曼又念了好一会儿咒语,把余下四道符交给小关。
  小关战战兢兢捧着那四道符,可当真恐怕这些符会忽然发出闪光,那时大概不只烫手,只怕连眼睛头发都保不住。
  但见小曼手提桃木剑,在坛前行步作法,一缕头发咬在嘴里。小关忽然发现她的脸蛋很白净,相信这是在黑衣黑发衫托下,令人泛生此感。
  小曼在坛前绕来绕去,口中念念有词,忽然仰首向天,左手捏决,右手桃木剑向东南西北四角指去。
  她每指一下,头顶上的白烟就有一团飞去,到了屋角便看不见了。
  她这样左指右指,本来凝聚在众人头顶上的朔云宝盖,忽然已散尽无踪。“小关,听着。”小曼声音似乎比平时娇脆悦耳得多:“一道符贴在对面院墙上,余下三道,分别在三个鸡笼底下。”“小关飞奔出去,一下子办妥。这时他老兄的确犹疑了一下,为的是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回到房内?”
  假如是武功方面,那是不拘拳脚兵刃,小关都敢奉陪,但这等阴他气的邪法.可就没了辙儿啦:
  烟会聚结成盖,又会随桃木剑一指就分出一团飞去。
  灯光会变绿,天色会暗淡……
  还有,焚烧那符时,竟会像闪电那样骤亮。
  唉,小曼—定是鲤鱼精,她的道行邪法一定高过墨鱼,要不墨鱼怎会这么乖乖听话?
  小关终于回到屋子里,冷眼瞅住小曼。对于这个女人,不论她怎么漂亮法,小关却决计起不了一丝一毫的色心了。
  小曼仍在步踏斗念咒,幸而一会儿就完事。
  她脱下黑色法衣,挽起头发时,墨鱼已经再点燃七支长香,并且用一块黑布当作布帘悬起,遮挡住法坛。
  他们三人来到另—个房间内,小关恭恭敬敬斟茶递水给小曼,然后侍立在旁边,尽量表示不敢跟她平起平坐。
  小曼对他的态度很满意,尤其小关一下子就送来两条鲜洁烫热的面巾。小曼向墨鱼点头:“这个小家伙很伶俐,我认为挺不错的。”
  墨鱼的表情使小关大感意外!
  原来他竟是苦笑,苦得几乎可以滴出汁来:“他……他的确还不错。但是……但是有点儿来路不明……”
  “那不要紧,一切等查明再说。”小曼含笑盈盈,美则美矣,但小关却暗暗订个冷颤,隐约觉得有点儿不妙。
  “小关,你出去,最好爬上院墙,在墙顶躺着休息。”小曼又分派他办事。
  “我……我爬墙并不很在行。”小关软弱地抗议:“为什么不躺在地上?免得万一不小心摔下来。说不定会出人命……”
  “我又不是叫你睡觉,只叫你休息而已。你躺着也行,坐着也行,反正眼睛往东边的天上看,不许大意。”
  “哦,是要我办事情,那当然不同了。”小关兴趣升起,很想多知道些:“你叫我眼睛瞧着东边天空,我要瞧见什么东西才向你报告?”
  “瞧,这家伙多伶俐?”此言是小曼向墨鱼说的。
  她目光回到小关面上:“辛海客在东边,如果他施展搜魂大法的话。就会有百儿八十道云雾。向我们这边飞过来当然他不可能找到我们,不过到时候你大声告诉我们.我或者可以趁机叫他吃点儿亏。”
  “知道了”小关开步就走。
  他一点儿也不留恋,假如他逗留在房间内.乃是想多听一点儿秘密的话,然而他有天视地听奇功,何须留在房间内?
  他在数丈外的院墙上,根本跟站在身边毫无分别:“我看见—定会叫,你们可得赶快出来”
  “我不会出来,我要作法!”小曼说:“而且你记作。别叫我们的名字,以免生出感应,后患无穷。”
  小关瞠目问:“那我叫什么名字?哈,有了。”
  他忽然眉开眼笑:“用李大爷的叫法好不好:小龟蛋就是墨鱼大爷,鳗鱼精就是你小曼姑娘;”
  小曼皱起弯弯长长的眉毛,样子颇也好看:“这样叫法不大好听,不过暂时就这样吧……”
  小关欣然奔出去,爬上院墙顶!
  忽然四下大亮,敢情太阳已快爬到天顶,阳光耀眼,明亮之极,哪里像院子里那样灰灰淡淡的?
  那条鲤鱼精当真有些妖法道行;
  小关边躺下边想:“她能使院子里昏沉很多,那些烟和火也都怪怪的,真不知是什么道理?”
  小关一面又施展出天视地听奇功、因而天空—切景象固然逃不过他的视线,同时房间内一切的响动说话,亦如在耳边;
  天上一时并无异状,房间里倒是传来墨鱼极轻微的踏步声。小关的天视地听神功非同小可,加以心思灵敏:
  他将所有细微声音,综合起来。立刻可以勾划出房内情景,有如用眼睛看一般清晰。
  例如墨鱼小声虽是轻如猫,但一来他来来回回地镀着,二来步伐间偶然会凌乱—下。
  因而小关眼前浮现出墨鱼苦着脸孔负手绕室,傍捏无计的景象。
  至于鳗鱼精小曼则吸呼深细修长,没有移动:
  不过她气息均勾方面,亦偶然有稍轻重不同的情况出现,可见得她虽然是坐着不动,却又不是调息运功,而是在想她的心事。
  那墨鱼的表情果然很苦涩,他忽然停止步。在方案边落座,注视苔对面的小曼:
  “辛海客快要动手了吧?”
  “大概差不多了。你不必为他烦心,不过我猜你并不是因为他而烦心。”她的声音已远不如刚才设坛行法那么娇脆动人,想是心情不同之故。
  “的确不是。有你赶到出手,我哪还把那王八蛋放在心上?”
  “对付辛海客万万不可大意。”小曼摇头反对墨鱼论调:“至于血尸老妖更不在话下,不过这些事既然我自己来办,那又不必担心你粗心大意送了性命。”
  “你真的选中了小关?”墨鱼终于开始转入正题:“这小子有什么好?我瞧他除了练过几年内功,所以眼神稍足之外,论到武功,他脚步歪斜,重心不稳,速度时快时慢,只怕连一套拳脚功夫都不会。”
  “这都不算什么。”小曼一口否定。
  “还有。这小子有时喃喃自话,有时望天望地,简直是条呆瓜鱼……”
  “这也没有关系。我告诉你,他年轻力壮,眼神不正,有点儿邪里邪气,胆子也够大,嘴巴够油,这些才是好处。”
  小关听到这里,头都大了。
  老天,原来我是这么一副德性的呆瓜鱼!更离谱的是听那鳗鱼精的口气,她简直极之欣赏才会选中我。
  这还不打紧,问题是鳗鱼精选我的目的何在?为什么年轻力壮、邪里邪气、胆子够大都变成中选条件?
  不行,我不能真的变成糊里糊涂的呆瓜色,我非把这些问题弄个清楚明白不可。
  小关痛下决心,把拍拍屁股走为上的念头撒开,反正天下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我小关都碰上了,多这一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其次墨鱼小龟蛋只说给我勒榨了两成订金,竟不提及那块翠玉牌。墨鱼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
  是不是那块翠玉牌另有古怪?
  上述这些看似小枝小节的事,小关心知非同小可,极可能是自己生死悠关的关键:
  那鳗鱼精该不该死,还未知道:
  但墨鱼这个瘦瘦黑黑的坏蛋,却无疑于该死之列。
  小关反击之心一起,立即付诸行动。他一翻身滚下,双脚碰到地面时,声音沉重而又参差不齐。
  他走入房间,只见黑色布幔已拉开,小曼、墨鱼都肃立坛前,面色疑重:“是不是天上发现了红色的云雾?”墨鱼问。
  “没有。”小关搔搔头:“就是因为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才进来问问。”
  小关望住小曼:“狐仙,啊,不,鳗鱼精,你到底要我等多久?”
  “嘘,他们反应好快,一听到我掉落地上的声音,眨眼间已开了坛,那鳗鱼精连头发都已披散。”
  “你真是不折不扣的活王八呆瓜鱼。”墨鱼眼中怒火闪动:“你擅离职守,万一那百儿八十道红云现在恰恰飞过,那怎么办?”
  “哪有这么巧?”小关嬉皮笑脸回答:“我小关绝不信这个邪。”
  “别吵,”小曼插嘴:“听我说,小关,你以后办事时要有耐性一点儿,有些事不是开玩笑的。”
  “但那李大爷跟我说……”
  “他说什么?”小曼、墨鱼一齐追问。
  “李大爷说,辛海客好像不见了,所以他去找找看。他又说,小关,再见啦,祝你发大财走大运,我以后或者还会找你。李大爷他老人家就讲了这么几句,所以我进来问问。”
  小曼、墨鱼定睛想了一会儿,小曼忽然从身上掏出一面镜子,直径三寸左右,镜边金框镶了不少宝石,还有精细花纹。
  小关虽然不知道这面小圆镜的来历,但一望之下,已经判断此镜必定比墨鱼那块翠玉牌值钱得多。
  墨色摇头不以为然:“你想查看辛海客的踪逊?此举太耗元气了,何必呢?”
  小曼付思一下,把宝镜放在法坛上:“小关,你去瞧瞧,若然辛海客真的不见踪影,速速回报。”
  小关立即摇手反对:“何必麻烦呢?如果那面破镜子可以瞧得出来,我……我还是别去的好!”
  “破镜子?你呆瓜鱼胡说八道什么?”墨鱼怒斥:“这面宝镜叫做星月鉴,在神兵谱上排名第九。除了可以察形鉴物于百里之内,还可以射出星魄神光取敌性命,易如反掌。”
  小关忽然记起飞风俏丽的面容,当然他并不是有什么不轨的想法:
  只是记起她乃是拜月教的月女,所以假如这面星月鉴送给她,应该是很理想的礼物。
  “真的那么神?”小关的表情似信不信。
  他这种表情具有一神奇怪的魅力,使人很想要他俯首贴耳地信服。但如果要他信服,当然非得讲出道理,甚至当场示范不可。
  “当然是真的。”开口的是小曼:“现在任何人踏入我法坛二十步之内,我要他死,他绝对活不了,你不妨试试看。”
  小关连忙摇手:“别拿我来试,我相信就是了。”
  小曼摇头:“不,非试不可:要不然你一定以为我讲大话。”
  用自己性命试星月鉴的威力,小关心里一万个不肯:“不,不,我招信,不必试了!”
  墨鱼见他骇色满面,心中大感快意:“哼,小曼活出如山,怎能不试?走,到院子里站着,她会试给你看。”
  小关心中念头急转如轮,这试镜之事非同小可,我要突然出手攻击他们呢?抑是用最快身法逃之天天?
  “又或者真的听话,到院子里看看有什么情况发生?”
  小曼的话声及时使小关不必遂作决定。
  她说:“别伯,小关,我不是对付你,只是叫你去看看左边那只公鸡。顺便另找一只换上,去吧!”
  小关用赌博的心情如言出院,才踏出房间,闪头一瞥,恰好看见小曼一摇头被头散发,左手捏法诀向星月鉴稍扬
  那面小圆镜幻化出蓝湛湛一片光华。在蓝光中一点细小光芒电射出房,乍闪即隐。
  小关走过去扯开蒙住竹笼的黑布看时、只见那只雄鸡已经横卧不动,一望而知显然已经没命;
  那是因为天下间任何的鸡都不会这样横躺着睡觉的。
  雄鸡换过之后,小关尽快奔回房间内,他可不得不承认那鳗鱼精真有一手,所以急着瞧他还有什么奇怪法术。
  小曼正在坛前念咒,雪白的脸庞,在乌发黑衣衫托下。闪烁着一种诡异妖邪之美:
  她忽然把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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