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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比利打算转手的雪佛兰皮卡,放在雅各布杂乱黑暗的车库里,我以为这车是刚从垃圾场里拖回来的。
“这是一辆很有个性的车子,你不觉得?”雅各布对于这辆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出厂的车子很有信心,他穿着夹克披散着长发,脚上还踏着西部牛仔鞋地靠在轿车头边,这让他看起来是个不错的车展模特。
十五岁这么健壮,你长得也很有个性。我特别想改口说要回去考虑考虑,因为我怀疑这车子能开出一英里远吗?
“它看起来不错。”不论是掉漆的红色外观,还是锈迹斑斑的车门。
“我刚换了引擎,它现在特别年轻,买下它你一定不吃亏。”
如果你是白送的话,确实不吃亏。
“我会帮你把车子开过去,在贝拉来的那一天。”
我还没说买看着雅各布的笑脸,我终于开口,“好吧,那你能把车厢上的颜色再刷一次吗?”
如果贝拉看不上这辆车子,她还可以坐我的车去上学。等有时间再到二手车市场再淘一辆,我可不想因为拒绝,而让比利跟查理的关系再恶化。
“当然,我还可以在上面画一些图案。”雅各布用力打开门,他检查了座位跟仪表盘。
“贝拉大概不会想看到自己的车上,涂满了拉普什的潮流标语。”连忙拒绝了他的建议,不要让这辆车子看起来更加的特立独行。
我跟雅各布相处了一上午,都是在讨论车子的问题,其实也没什么好讨论,因为我们都在给皮卡刷漆。
希望贝拉会喜欢它,为了这辆车子我废了一件外套。
雅各布希望我留下吃午饭,我借口还要去西雅图一趟而拒绝他了。贝拉要回来,我必须准备很多东西。通过史泰博公司我购买一张书桌,然后我又在网上订购了一张新的单人床。现在我必须自己出门去购买一些日用品,床上用品。
贝拉要回来那天,福克斯下起了小雨,接着转换成小雪。
福克斯森林的深绿色看起来实在是过于寒冷,我穿了高筒雨靴,两双袜子,三件毛衣,一件长到膝盖的厚实外套。我实在没法想象,能跟学校某些同学一样,穿着件薄料外套,兜帽一戴上就能活泼乱跳地当雨衣穿。
而且到了冬天我特别容易感冒,不自然地蹭蹭鼻子,我咳嗽起来。查理开着巡逻车,对副驾驶座上的我说:“你该留在家里休息,克莱尔。”
“没事,查理,我跟你一起去,会让贝拉因为离家而悲伤的情绪好点。”我边咳嗽,边拿出抽纸捂嘴,可别传染给查理。
“你吃药了?”查理看到行人远远地停车等待,他怀疑地看着我狼狈的样子。
“吃了,但是你不能期待药效那么快。”我晕沉沉地回答,拢着袖口,手套也无法让我指尖的麻痹好受点。
“看你这个样子,让我难过。”查理加快车速,这里到达天使港要一个小时,他希望能快点接到贝拉,让我回去休息。
我们到达天使港机场时,雪再次转成雨水,残雪在地上融化。
我为贝拉准备了一件防寒外套,因为她可能会没来得及买好衣服。福克斯与凤凰城的天气,气温截然不同,她不一定会想起这其中的区别。
查理自己进入机场去等贝拉,我坐在车里,看着外面的雨水流淌过窗玻璃,阴霾的天气在这里是不可避免的。
我忍住咳嗽,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想睡一会。鼻子不通让我呼吸不畅,我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看我,这一年来偶尔会有这种被人偷窥的错觉,很多时候半夜惊醒或者是白天注意路边,都一无所获。
我更多觉得自己是有点神经衰弱,因为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普通,所以内心时常处于不安的状态。
车外似乎传来了车辆停下的噪音,我被惊醒,有些困难地呼吸。看看时间,贝拉应该要到了。我拿着雨伞下车,看到停在我隔壁的车子很显眼。
一辆,看起来新颖得刚从汽车店里提出来的,红色法拉利?
这年头有钱人真多,我调侃似地想。经过车子时,不知为何背脊很明显地发凉起来,我控制不住自己地停下脚步。这种感觉真不妙,我继续深呼吸,难道真的神经衰弱?
我沉重地移动自己的脚步,离开那辆车子越远我才感到轻松,大脑有些转不动,低着头往机场走去。
身后那辆车子开门了,我清楚地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可是没有脚步声,却有雨水溅落到伞面上的敲打碎裂,
身体再次战栗,我抓紧伞柄,不是卡伦,他们已经不会让我反射性感觉到害怕,毒蛇缠绕而上的阴冷。加快脚步,靴子踏过积水,我紧皱眉头不敢回头。
必须表现得正常点,不管身后跟着我的那个怨灵是什么,我都不能自乱阵脚。
胸口上的项链不知为何,有发烫的感觉。
最后我几乎是用冲的,停不住身体的冲劲,跟一个走出机场门口的人撞上。一只手很用力地抓住我的肩膀,阻止我的自杀式袭击。
他的行李箱扔到地上,我闷头闷脑的,才想起抬头。入眼的首先是对方的墨镜,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或者年纪更小。在学校看多了外表早熟老成,其实都青涩少年的学生,我对于这里的人的外表,都不自觉地降低年龄预测。
他抿着嘴唇,单薄红艳得有点刻薄。金色的短发仅仅到耳下,一个精致的耳钉露出来。抓住我胳膊的手戴着红色的皮质手套,有点不自然地弯曲着。
我动了动手臂,他还抓着不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还没说什么他就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抱歉,先生。”我露出一个希望化解的笑容,然后蹲下将他的行李箱拿起来我停顿了两秒,偷偷用上两只手,我拖不动。
他站在我面前,微微抬起下巴,露出白皙得不正常的下颌,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特别的孤傲。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他正透过镜片,很专注地凝视我的错觉。
难道我看起来很搞笑?
接着他轻松地弯身将自己的行礼提起来,我才发现身后那种汗毛直立的感觉消失很久。站起来看向身后,那辆红色的法拉利还停留在那里,却没有任何人在我背后。
他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迎着雨就直接走向那辆法拉利,我紧张地看着他挺直的背影。要不要提醒他,可能有危险,可要是我的错误呢?
他似乎是发觉我纠结的目光,突然转头,墨镜滑到鼻梁中央,露出漆黑的眼眸。雨水打湿了他的短发,冰冷的金色灿烂。然后扬起嘴角,对我露出一个美丽的微笑。
我难以想象一个男性是怎么笑出这种魅力的,就是爱德华他们的笑容也没有类似的精致。
法拉利的门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走出来,看起来像是好莱坞大片里保护总统的保镖。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生物,也不是吸血鬼,更不是超人。
而是一个类似保镖的人类,他打开黑色的雨伞,想要去接应那个被我撞到的男人。
我看着他,隔着雨水,凝结成雾气的二氧化碳在呼吸间模糊了这个画面。突然之间我有种熟悉感,他已经转身,伸手直接推开来接应的人,一副很厌恶的样子,然后直接上了车。跑车很快就驶出去,在大雨中变成一道亮眼的红色幻影。
我还站在原地,雨伞搁在肩上,愣愣地看着车子消失的地方。对于自己的反应我有些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没有概念。
想了许久,终于总结出感受。“有钱人。”又有跑车又有保镖,难道是哪个明星来出外景的?
身后查理叫了我一声,我转头看到他们。笑着喊:“查理,贝拉。”
天气依旧阴霾,雨水连绵不断。
第63章 同桌
今天大雾;夹杂着冰冷的小雨。贝拉对于她的新车很满意;这显然是来到福克斯后,她看到的第一个满意的东西。她的情绪太好猜测;这里不同于凤凰城的潮湿狭小,这里到处都是茂盛得形成牢笼的绿色森林;这里还有她不善相处的查理;各种杂乱的情感;都变成她微微皱起的眉头中央的忧愁。
我希望能帮助她尽量适应福克斯,虽然这里的雨水跟泥泞的道路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贝拉有一头温暖的深棕色长发;浓密的头发似乎还带着凤凰城的阳光。她眼睛跟我同色,看人的时候很安静,皮肤很白皙。看起来,我们除了头发颜色不同;相似的惨白肤色与眼睛,还有同样沉默寡言的个性,真像是姐妹。
她自己试车上学的时候,我开着福特车跟在她后面,然后我们又有一样很相似,同样破旧的二手车。
我希望她不介意那些谣言指点,卡伦家的八卦热度差不多都过去了。而好不容易福克斯高中又进来一个陌生面孔,还来自一个与这里截然不同的大城市,总会让学校沸腾起来。
我看着贝拉将车子安全地开到停车场,我已经先将学校的地图给她,看来她的方向感还不错。我也跟着停了车,拿着书包开门走出去,自然将衣服的帽子戴到头上遮雨,顺手又把白色的耳机挂在脖子上。
浓郁的水汽围绕在你四周,会让你产生一种连毛细孔都泡在雨水里的错觉。我摸摸鼻子,偷偷咳嗽几声,这冬天真是漫长。
手指因为接触空气而僵硬起来,我忍不住地活动一下。停车场刚好到了最热闹的时间,我轻叹一口气,空气中粘着白雾,如果早点来会安静点。
贝拉打开车门下来,她拖着自己书包的挎带,穿着灯芯绒长袖外套,浅色牛仔裤,还有一件类似亚利桑那州沙漠的暖黄色外套。与阴暗深绿的福克斯当地时尚,大相径庭的衣着打扮。她不太适应自己脚下踩到的雨水,住习惯了一年只有三四次雨水,全年都是阳光日子的城市,对于这个雨水多到没有下雨都是奇怪的小地方,她自有自己的想法。
因为贝拉的生面孔,很快就有人注意到她。我看到某些目光带着惊奇,他们似乎觉得应该看到一个同样带着阳光色彩,皮肤健康棕蜜的女人。可惜这个转学生看起来一点都不活泼,甚至连皮肤也苍白到有点莫名其妙。
贝拉对于这些过于明显的注意,很不适应地皱眉。她手里攥着我给的地图,走到我身边。“看来新的同学很热情。”贝拉对于别人的目光比较敏感,她勉强笑了笑,可能是没想到自己会让这么多人注意。
“你得原谅这群出生在一个连麦当劳都没有,只有杉树的小镇的年轻人,对于新鲜事物的狂热。等你适应了福克斯,他们也会适应你的。”我假装不在意地说,希望她能不受这些围观目光的影响。要知道卡伦家当初搬到这里所引起的热议,到今年才算正式落幕。如果要短时间不受注目,只能祈祷有另外一个倒霉蛋的转学生来到这里,不过这些不太可能,要不是有原因,不会有人愿意来到这个小得可怜的地方上学。
“希望如此。”贝拉深呼吸一下,以缓解她来到陌生地方的紧张情绪,她的睫毛微微颤抖几下,然后才对我说:“克莱尔,我自己去办公司就行,我想我找得到它。”
我犹豫了几秒,才指着一号楼的方向,栗色的墙面在朦胧的雨雾里面忽隐忽现。“那里能领到你的课程表跟校园地图,如果你对自己的课程还有新的安排,可以让柯普夫人帮你。”
“谢谢。”她将书包挎在腰边,棕色的长发贴着苍白的脸颊,她有点不自然地继续重复,“我很谢谢你,在这个学校你是我唯一认识的人。”她对于如何表达自己感情的方式很像查理,带着某种自虐的隐忍。
我看着她漂亮的侧脸,觉得有这样一个亲人是件不错的事情。但是卡伦家的事情还是带给我一种实质的压力,我想有必要放下这些,毕竟我对贝拉笑了笑,看着她转身往一号楼走去。
然后转头苦恼地走过停车场,其实什么事情都还没发生,但是情绪越来越焦虑。总感觉有什么不详的东西,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一路狂奔,但是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真是糟糕透顶的感觉,我眯起眼睛,看着福克斯灰暗的天空沉甸甸地压在我头顶,学校远处的森林气息夹杂在空气里,清新冰凉。我又开始咳嗽,捂着嘴不希望影响别人。
迈克牛顿将车子停在我对面,他刚从车里下来,腋下夹着块运动滑板,嘴里叼着钥匙。他穿得像是户外旅游者,看来是直接从他家商店里搭配的,头上的鸭舌帽还挂着星条旗图案。
当他把车门甩上,笑着跟旁边的泰勒互相击掌那一秒,他似乎是习惯性斜眼看旁边一下,我刚好在他的视线里。我不在意地跟他对视,他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他看